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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凌澜若有所思道。
难怪他说蔚景已经被他们所救时,那个男人那般相信。
果然他的感觉是对的,他就是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他的手上。
果然。
“难怪什么?”蔚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凌澜回神,微微一笑,“难怪我会来碧水宫找你,原来是冥冥之中,同你心有灵犀。”
“切,”蔚景不以为然地轻嗤,心底深处的甜蜜却是一点一点泛起来,她撇嘴道:“若不是我出来,你还不是没有找到我,看你那样子,是准备走了吧?”
凌澜笑,没有吭声,转眸看了一眼窗外依旧不见停歇的大雨,敛眉道:“得赶快找身干净的衣衫给你换上才行,夏日染上风寒最是受罪。”
一边说,一边扯了边上横梁垂坠下来的彩色帷幔,裹在她的肩上。
末了,又说:“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蔚景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出了内殿,出了中殿,也出了外殿,看着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准备冲进雨幕去,看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然后,就转身往回走。
进了外殿、中殿、内殿,一直走回到她的身边。
“要不,还是一起淋雨吧。”他说着,朝她伸出手。
蔚景看着他,看着身上明明比她还要湿透的他,片刻,垂眸一笑,将小手递进他的掌心。
凌澜五指一收,将她的手背裹住,拉着她往外走。
原本他是想去司乐坊取一套干净的袍子过来,后又想,锦弦是逃了,可是宫里他的很多势力还在,他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在一切还没有肃清理顺之前,她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蔚景被他拉着往出走,一边只手解着身上的帷幔,想将其丢掉,却被凌澜不悦地制止。
“就这样!”口气虽不重,可是却霸道得不行。
蔚景皱眉看看堆在身上的红红绿绿,“这样缠在身上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你身上的那套衣服本来薄得就像张纸一样,湿透以后搭在身上,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而且背上还被叶炫开了一个大洞,你若这样出去,那才叫奇怪呢。”
男人口气微沉,脸色也明显有些黑。
“还有,我的中衣呢?金銮殿上,我不是将我的中衣脱给你了吗?”
“中衣在是在的,只是被我……”
蔚景轻轻咬了咬唇,见男人看着她,便没有说下去。
“被你怎么了?若你嫌帷幔奇怪,就穿中衣好了。”
见让她穿中衣,蔚景头皮一阵发麻,于是,又眯眼一笑道:“那还是缠着帷幔吧。”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外走,可走两步,又蓦地顿住,侧首看向她。
“我想知道,中衣被你怎么了?”
“也没怎么。”蔚景略略垂目,不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眯了眯眸,目光越发探究:“被你撕了,扯了,还是剪了?”
“没有,”蔚景呐呐道,“只是被我画了一些东西。”
蔚景一边说,一边走到床榻边,自枕头下面将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中衣取了出来,抖开。
凌澜被那胜雪的白衣上密密麻麻的小黑圈圈震住了。
“你画的是什么?”
虽说知道她不是那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可曾经她还给他画过与锦弦交易名册的那个内奸的画像不是吗?
画功还行啊。
怎么就画成了这样一幅鬼画符?
“你不知道?”见他没看出来,蔚景很是吃惊。
“我应该知道吗?”凌澜敛眸,再次皱眉看向那件面目全非、狼藉一片的中衣。
“你当然应该知道啊,怎么说你也是擅长岐黄的高手,没看出来这都是人身上的穴位吗?被关在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就想着找点事打发时间,其实关于施针,理论上我是会的,只是实际经验缺乏,有史以来,也就两次,一次是将影君傲的穴位封住,将他困在山洞里,一次就是……”
蔚景顿了顿,睨了睨凌澜脸色,犹豫了一下,才道:“一次就是刺你虎口麻穴,逼你放手。两次都是在危急之下,可两次都成功了,说明,其实我是可以的,只是手生而已,所以,就想着练练手,碧水宫里正好有笔墨,我身上又有银针,我就在你的这件衣服上画上人体穴位,然后套在枕头上,然后,练习……”
凌澜看着她,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好在只是枕头,你没拿自己练手。”
“我有那么傻吗?”蔚景挑眉,斜了他一眼,又将袍子小心翼翼地叠好,“以后就拿这个练。”
凌澜抚了抚额。
“练习倒是无所谓,只希望你不要轻易对人出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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