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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下一软,整个人的重量全部依附在男人身上。
当熟悉的气息入鼻,当男人的体温透衫而来,她闭了闭眼,一直隐忍不发的泪水终于夺眶漫出,她蹭了蹭,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咬着唇,哭得寂静无声。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男人的声音沙哑,依旧没有一丝温度,沉沉响在她的耳畔。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她却感觉得到他的怒火,以及他微微薄颤的身子和双臂铁钳一般将她深裹的力道。
强自平复了很久,却依旧没能止住眼中的泪,她只得在他的胸口埋首不抬,鼻音浓重哽咽道:“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们……都要不起……”
“我们?”男人再一次放声而笑。
蔚景心尖一抖,这是今日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笑声,也是认识他以来,第二次听到他这样笑。第一次是刚才在大街上。
“你也知道是我们?你可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男人声音沙哑破碎,绞着一丝嘲弄,似是在热讽她,又似是在冷嘲自己。
蔚景怔了怔。
征求过吗?
她以为,就算没有正面征求过,他也已然给了她答案,不是吗?
啸影山庄,两人欢好之后,他处心积虑地给她避子药,就算如他醉后所说,处心积虑,是因为怕她受伤,但是,给药,却是事实吧?
理智如他,不是也已经明确跟她说过,他要不起吗?
还有前日,她被锦溪设计差点滑胎,鹜颜将她从大厅抱回厢房的时候,她问鹜颜,为何要跟她抢着喝药,为何会以一个丈夫的身份站出来帮她?
鹜颜说,因为有个人想站,却不能站,那么,只有她站了,虽然,这个孩子实在不该来。
第一次,鹜颜跟她说这样的话,她震撼了。
也因为这句话,她想了很多。
她想,既然凌澜是那个想以丈夫身份站出来的人,就应该不会是那个将堕胎药弹进碗中喝下之人。
她想知道真相,所以,她留了下来,她将兰竹送到外面住客栈,自己以兰竹的身份呆在相府里面。
还有孩子,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她也想了很多。
的确,如鹜颜所说,这个孩子不该来。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其实,她很想要,很想要这个孩子,特别在她搭上自己脉搏,得知自己喜脉还在的时候,那份想要的心情是那样真实强烈。
所以,就算她做了决定,她依然犹豫,直到昨夜,这个男人的一句:“不是不想要,是现在要不起。”
她终于坚定。
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冷静理智到极致的男人借酒浇愁、烂醉如泥。
那一刻,她真切感觉到了他的痛。
她不是他,他又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就算酒后的零星几句,她也无法知道他全部的心里。
但是,她知道,这样不属于他,这样酗酒买醉,这样痛苦纠结,都不应该属于这个有着大智慧、有着超冷静、担着重责任的男人。
而且,他要不起,她又何尝要得起?
且不说两人各自的责任和使命,就单说两人的关系,两人见不得光的关系,又如何能要孩子?
许是见她半天不响,男人有些粗暴地扳起她的脸,逼迫着她面朝着他。
凤眸炙暗猩红,紧紧凝着她同样红红的眼。
“你为何哭?”抬手,温热的指腹,重重擦上她脸上的水痕,男人轻轻笑开,“你哭给谁看?”
蔚景皱眉,眼睛被他唇边的笑容刺痛。
这是怎样的男人?
她在哭,他却在笑。
不仅笑,双手还毫不温柔地蹂躏着她的脸。
虽然带着面皮,可他擦拭的力道太大,又加上指腹上带着微砺的薄茧,脸上传来凌厉的痛感。
她又想哭了,却又生生忍住。
她不哭给谁看,她从来都不想哭给谁看。
心里面又痛又难过,她黯然垂下眼。
下一瞬,却又被他的大手将下颚抬起来,“不要将自己搞得好像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一人,你知道吗?蔚景,你,才是最狠的那个。”
蔚景一震,男人已将她放开。
“身子不好,歇着吧!”清冷的声音落下,男人转身,往外走。
这一次,没有再回来。
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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