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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道:“姨娘说的是,谁叫咱们无钱无势来着。”说完展颜一笑:“姨娘不用担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清茹不是要见摄政王么,快上马车吧。”
李凤香扶着何清茹先车了车,何清君最后上车。车夫马鞭一甩,驾车朝皇宫奔去。
车夫怕马车惊了皇宫外的守卫,在距皇宫二十余丈之外,停下马车。
何清君率先下车,疾步走向华天门外,出示腰牌。
李凤香扶着何清茹下车,将她送至华天门外,郑重地道:“清君,多照应着你六妹些。”
何清君囧了,只是带她去见一下摄政王而已,怎么感觉像是她卖妹求荣一般,难道她是要将这位六妹送到窑子去还是,还是要把六妹送给人抵债?虽然,她去见摄政王的目的,是为了给摄政王当个宠妾,但没人强迫她吧,再说,谁说摄政王一见她就会色心大起,当夜宠幸的?
她嘴上认真答应着,心里却恶劣的笑着,咱们的摄政王大老爷,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体贴地伸手拉起何清茹那只软细滑的小手,跨进宫门,迈进皇宫。
虽然她表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威风,其实心里早就虚得不行,万一惹怒令狐薄,反而引得他对她不依不饶怎么办?可是她暂时也无法啊,李凤香都提出过两次了,还不如索性带她进宫来转转。
当她带着何清茹出现在令狐薄的书房时,令狐薄惊讶抬头,锐利的眸子闪着冷意,淡淡地问她:“何护卫,你这是做什么?”
何清君不慌不忙地道:“摄政王千岁,这是我六妹何清茹。清茹,还不赶紧叩拜摄政王?”
何清茹那双如水美目早在一进书房之时,便粘在摄政王身上拔不下来了,粉颊羞红,更衬得她娇艳欲滴。听见何清君的话,赶忙跪下叩拜:“民女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令狐薄也不看她,凤眸紧紧盯着何清君,她称他“摄政王”而非千岁大老爷,她想做什么?
何清君故作镇定地回视他,然后瞧瞧地上的何清茹,意思很明白,想让他配合一下。
令狐薄冷冷盯着着她,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对仍跪在地上何清茹道:“免礼。”
因为跪得时间久了,何清茹的双腿有些发麻,颤巍巍地站起,起来时偷偷按了按膝盖,幽怨地看一眼何清君。
何清君抚额无语,干嘛用这种眼光看她,又不是她不让她起来,是书桌后的摄政王啊,瞅他去!
何清君讨好的笑着:“摄政王,你瞧我六妹美么?”
令狐薄登时明白她的意思,那眸光冷得可以把她冻成冰了,便是下面的何清茹也不由得双肩一缩,赶忙低头。
何清君干咳一声为自己壮胆,继续硬着头皮道:“我六妹温婉如水,琴棋书画……要不,让我清茹为摄政王弹奏一首?保证毫不逊于四公主……”
说着也不管令狐薄脸色黑成锅底,自顾自的拉着何清茹到房间另一侧的瑶琴桌旁坐好,示意她弹琴给摄政王听。好吧,她实在是拙于向人拉媒保媒,黔驴技穷了,只好让她弹琴。
何清茹不敢抬头瞧令狐薄,低头噙笑,试了试琴音,轻轻伸出纤纤玉指,弹出一首《凤舞九天》,琴音悠扬,技艺精湛,不禁令何清君一阵汗颜,瞧瞧,同是姓何,人家音律造诣是什么水平,自己是甚么水平,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应与紫烟不相上下吧。
说她偷偷看一眼令狐薄,只见他冷着脸倚在椅背上,凤目合上,也不知是在听曲还是在想什么,她瞧得清楚,他双颊上不时映出嘴里的牙齿在紧咬,她不会因此倒霉吧?
何清茹弹得很投入,行云流水般的顺畅。一曲刚弹了一半,令狐薄忽然睁开凤目,冷冷扫一眼何清君,道:“你是想让本王把她扔出去,还是把你扔出去?”
何清茹美目娇羞瞧了瞧令狐薄,再瞧向何清君,意思很明了,你不出去,难道还让她出去不成?
何清君摸摸鼻子,忽视心底的一丝不爽,冷哼一声,道:“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
何清茹情不自禁微笑。令狐薄俊面瞬即冷到冰点,睨她一眼,淡淡地道:“嗯,你现在可以去买副棺材,记得过一会儿,进来给收尸。”语毕,低头疾笔,不再理她们。
何清茹惊恐呆住!何清君则结结实实被惊悚了!不过是作戏而已,就算不配合,也没必要这般狠吧,其实若非时机不到,她倒真想昂首走出去,瞧瞧他是否真能什么实惠不得,直接将她一掌拍死?
“出去。”令狐薄低沉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清君赶紧拉着从琴旁拉着何清茹往外走。
出了书房,何清茹委屈地问道:“大姐,可是摄政王看不上清茹?”那神情令何清君情不自禁感叹一声,我见犹怜啊,与适才得意的表情天差地别。
“清茹不用急,你也该知道,摄政王身边美女如云,他见过的美女比咱们吃的盐还多,若这么容易就纳了你,那他何致于年至二十六岁未成婚?”
何清茹听她说得有理,不禁点了点头。
“清茹还是先回家,等过些日子,趁摄政王心情好了,我再带你入宫。”
何清茹却抬起那双盈盈秋水,幽幽地看她:“大姐,今夜让我住在宫里,可以吗?”
何清君忍不住想抚额呻吟了,她想做什么?趁夜献身吗?这种小伎俩……其实却挺实用的。她想拒绝行不行?忽然笑了一声,既然她愿意自取其辱,那怪不得她这做长姐的不帮她。
不管何清茹是不是她真正的六妹,她都希望借令狐薄的手替她教训一下何清茹,让她知难而退,若她真是她亲生六妹,更应该教训,教教她好好自爱自重,认清男人,不要见到有钱有势的男人,便不管人品性格的随便献身。
其实她也想瞧瞧,寂寞长夜,令狐薄对送身门来的美貌女子会不会拒之门外,要知道他此时已过了要守童子身二十年的练功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能否抵得住美色诱惑?
她却忘了令狐薄身在皇宫,身为王爷,本来要禁欲二十年就非易事,若是留恋美色,空有意志,是抵不住美色、守不住童子身的。何况她并不知,早在数年前,他的那些老家奴为逼他开荤成亲,曾往他被窝里送过一个未着寸缕的绝色美女,偏被他从窗上扔出。
她承认她心里有阴暗的一面,可是偏偏她就是想知道。
何清君点了下头,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央求着,她能不答应吗?她让小顺子到宫门处,交代李凤香先回去,莫要再等何清茹。好在她是令狐薄的近身侍卫,领着何清茹回房,并无人盘查。
用过晚膳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一直等到令狐薄快回房的时候,何清君无奈叹气,支走了小顺子,让她悄悄进了令狐薄的寝殿。望着她消失在寝殿门口的背影,她忽略心中的些许不安和酸楚,她心里更愿意相信令狐薄,觉得他不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由远自近,走向养义宫的方向,应是令狐薄和黄公公回来了。她紧张地屏气躲回自己房间,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会,似乎脚步声进了寝殿,便悄悄退回内堂,淡定坐定,不知一会儿何清茹回来,会怎样?失控骂她还是委屈大哭?其实她极希望何清茹就是她亲六妹,可是为何她心里却总觉得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是亲妹?
正在她患得患失的时候,忽听养义殿处传来何清茹的惨叫声,她惊了一跳,跳起来开门冲出去,跑到养义殿门口,只见何清茹只着亵衣几近赤裸地趴在地上,唇角流着鲜血,仰头看着何清君:“大姐……”
他直接将她扔出来了?何清君转头望向养义殿,只见令狐薄冷着脸睨她一眼,转身进去,随即吩咐黄公公:“既然此女如此耐不住寂寞,喜好房中之术,便充作官妓罢。”
“是。”黄公公不屑地站在门口大吐一口唾沫:“不要脸!来人,送这个贱人去教坊司,好好管教。”教坊司本是管教宫中乐伎歌舞伎的地方,后来了增加了官妓,所谓官妓,其实是专门招待皇上想笼络的人的。
两名太监立时出来,朝何清茹奔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架起,就欲拖走。
何清茹早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颜面跟衣不蔽体的羞耻,大叫:“大姐救我,大姐救我……我不要当官妓!”
早已惊呆的何清君这才反应过来,忙扑过去,推开两名太监,那两名太监自然知道何清君在皇宫的身份,也不敢反抗,垂手站立一旁,看着黄公公。
黄公公笑着道:“何护卫,你这是做什么?此女不知羞耻,三更半夜赤身跑到摄政王的床上躺着,摄政王的床是女人能上的吗?”
何清君囧了,黄公公,难道摄政王是男人能上的吗?再说她也是个女人,不就在摄政王的床上躺过?床上既没蛇蚁也无虱子,怎地就不能上了?
“既然不知羞耻为何物,送到教坊司当官妓,不是正可满足她么?你说是不是,何护卫?”
何清君大窘,黄公公,以你的精明会猜不出何清茹的身份?何必故意给她难堪,他这样问,是要她说是呢还是不是?
“大姐,我不要当官妓,我不要!”
何清茹惊惧的尖叫着。
何清君转头瞪她,低声道:“你再嚷嚷下去,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到了,到时再要救你就难了!”
何清茹双手抱胸,怯怯地躲在何清君身后,小声地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大姐,我要回家,我要找娘亲。”
何清君抚额无语,她三岁还是四岁,动不动就找娘亲?“别吵,你这样吵着,我如何找摄政王求情?”
何清茹立时闭嘴。何清君转回头来,对黄公公道:“黄公公,可否容我先将她送回我房间?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般赤裸着总是不太像话。”
黄公公鄙视地道:“黄花大闺女?我呸!不要脸!”他骂得当真是毫不留情面,难听之极!
何清君苦笑,她本以为她深夜献身也会看清形势再动手,哪知这位空有美貌的无脑“六妹”,竟然什么不说自己先跑到人家被窝去了。李凤香带她来找她倒底是做什么?虽然她知道李凤香让她认姐,其实是为了方便她认下李凤香这个姨娘,没有个至亲血缘的何家儿女,她凭什么认一个父亲当年的小妾?她想若她没猜错,李凤香带她来,也是对她的容貌极有信心,说不定,李凤本来也是想让何清茹顺着她与摄政王的主仆关系,爬到摄政王侧妃妾氏的位置上,人在高处,接近权力中心,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