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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咦”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呼。接着那人折了根树枝,飞跃到她身前,向她攻击。
两人出了十余招,同时罢手,惊奇地看着对方。
“太子殿下,你的武功……”
晋望之丢了树枝,哈哈大笑:“没想到在这南宛皇宫,竟寻到一个剑法同源的女子!”
何清君也觉得神奇之极,她从未听师父说过师门还有旁支,而天晋太子的剑法虽与她不同,但内功心法却有相通之处,分明是源于同宗!
“这……属下冒昧,想问一下,太子的武功……师承何处?”
晋望之温润地笑着看她,堂堂南宛摄政王身旁出现一位女护卫,已经令他难以理解,还道是这女子许是是摄政王床上的女子,会几招花拳绣腿,便打着护卫的幌子进宫侍奉,却原来剑法内力竟这般高,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顿时对他收起轻视之意,多了几分钦佩,这世上习武女子本就少见,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更是生平未见。
“家师……非是本王不愿相告,实在是本王亦不知家师真实身份。”
何清君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世上怎会有不识师父真实身份的弟子,只不过是有意隐瞒而已。
“姑娘,你这剑法,唤作什么?”
何清君将玉笛收起,笑道:“玄机剑法,太子殿下的剑法与属下的虽然看上去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告知剑法名字?”
晋望之这回倒未隐瞒,道:“本王的剑法名曰玄隐剑法,应是太师父自创的,不知怎地竟与姑娘的武功路子大为相似……姑娘若不介意,咱们换个地方过几招如何?”
何清君毫不犹豫点头,在这世上竟能见到同源不同支的武功,习武之人都会心痒难耐,非要探个究竟不可。“太子殿下请随我来。”她引着晋望之往旁边空旷的院子去了。
八角亭里的四公主不明所以,惊奇站起来,望向他们远去的身影,太子哥哥虽然总是笑咪咪的,看似很温和,却总是与人保持淡淡地疏离,极少与人亲近,怎地先跟那个女护卫过了几招,接着就一起走了呢?
待令狐薄批完折子,带着小皇帝出来御书房时,竟不见一向忠于职守的何清君,不禁奇怪。
“皇叔,你在找何护卫吗?”令狐义仰着头,稚嫩的童声问着。
令狐薄“嗯”地点头,正欲说话,却见晋乐音快步走过来:“薄哥哥”
令狐薄看她一眼,矮身悄声跟令狐义道:“义儿,记住皇叔的话了吗?”
令狐义望望快奔过来的四公主,笑着郑重点头,拍着胸脯道:“皇叔放心,朕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四公主就交给朕了。”
令狐薄唇边带笑,轻轻点头:“若此事办得不好,你就早日亲政吧。”
令狐义鼓着腮帮抗议:“皇叔,你这是威胁!朕还这么小,你就忍心让朕被朝事和那班大臣折磨?”
令狐薄睨他,笑咪咪地道:“适才谁拍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皇叔可不想一直给你当牛做马,也想早点跟心爱的人逍遥江湖……所以,义儿,若你能帮皇叔顺利抱得美人归,皇叔自然会念着你的好,若是被人从中作梗,义儿,皇叔就没心思管这朝政了……”
令狐义虽然只有十三岁多,毕竟生于皇家,又坐着龙位,从小被特殊教育,心智比普通小孩成熟得多,被皇叔赤、祼祼的威胁一番,立时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歪着小脑袋看他:“皇叔是说母后吗?嗯,母后好像对你婚事有很多意见,这几天去给母后请安,母后一直让朕把雪莹小姨赐给你呢。”
四公主正好走近,听到小皇帝的话,牡丹美面立时青中泛白,怔在当地,抬起蕴含水雾的美巴巴地望着令狐薄,红润的嘴唇微颤,柔柔问:“薄哥哥,你要娶雪莹郡主吗?”
令狐薄看着那双无辜水眸,有些头疼,他是不是自找麻烦了?
“四公主可曾看见本王的护卫?”
晋乐音微愣,无辜的眼神甚是可怜,小嘴微扁:“薄哥哥要娶雪莹郡主吗?”
令狐义背负小手,向她走了几步,很是不满,他今年身高窜了不少,怎么仍比她矮了寸许,气哼哼地道:“四公主难道没瞧见朕?”
晋乐音面色一红,轻咬嘴角,朝令狐义行礼:“乐音见过皇上陛下。”
令狐义很有威严的伸手一划:“免礼。”
晋乐音眸子又移向令狐薄,非要等他一个答案不可。
令狐义小脸一虎,瞪向晋乐音,道:“四公主也是生于皇家的人,该当知道,皇家男儿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皇叔贵为摄政王,就算想多娶几位绝色佳人也不为过。”
晋乐音闻言低下头,不停地轻咬着嘴唇,一滴泪珠顺颊滚下:“吧哒”滴在胸前衣衫上:“我以为……薄哥哥是不同的……”
令狐薄看一眼令狐义,然后道:“本王要去找何护卫商议事情,义儿,公主虽然比你大上两三岁,毕竟是小女儿家,你让着她点。”
令狐义会意,向他行礼:“侄儿恭送皇叔。”
晋乐音见他要走,忙道:“薄哥哥,何护卫此时跟我太子哥哥在一起,我陪你去找。”
令狐薄面色一僵,她竟跟天晋太子在一起?一股无名业火由心中升起,她竟敢擅离职守,跟天晋太子混到一起?
晋乐音见他脸色越来越黑,眸里迸出杀人的目光,顿时心下一颤,猛地驻足,并迫不及待倒退两步,他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
令狐义见状掩嘴偷笑,然后一脸正经地道:“朕今儿个不想去上课了,公主若是无事,不如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听说御花园里新开了不少海棠花和芙蓉花,朕还未曾见过呢。”
晋乐音偷偷看看令狐薄,不由得再退一步,转头对小皇低头敛礼:“是。”就算小皇帝不邀她去御花园,她也不敢再靠近此时的令狐薄了。
“……薄哥哥,我看见何护卫和太子哥哥往那边去了。”沉吟片刻,晋乐音指了指东侧。
令狐薄瞥她一眼,小小年纪心计却了得,她分明是看出自己对何清君有情,所以先前故意误导宫人以为何清君有孕,坏她清誉,如今好心为他引路,不用想也知道,她不过想让他看到何清君如何仰慕天晋太子,让他死心,当即冷哼一声,迈腿举步。
待他找到何清君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窒息而亡。只见何清君正摆了一个招式,扭头看向旁边的晋望之,笑得那是灿烂如花啊,脆生生的问:“太子殿下,你瞧,这招是不是这样使?啧啧,这招有几分像玄机一式里的飞龙夺珠呢。”
晋望之笑着走到她跟前,将她的手臂往下按了按,又将她的右腿往上抬了下,道:“这一招右腿往上踢才有力,本王再演练一遍给你瞧。”
说着手里提着根树枝,刷刷使出一招,何清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见他将这招使完,立时挥舞着玉笛依样刺出。
令狐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袍袖,狠狠地瞪着院子里的何清君,就算她出身江湖,不拘小节,也不该教一个陌生男人那么碰触她的手臂和腿……该死的,他们两人竟相处的如此和谐!
他只觉胸中烦闷,似乎有股气一直在心里翻滚,像要破胸爆炸似的,非常难受,他恨极这种感觉!
“……摄政王?”何清君招式刚演练了一半,瞥到花树旁边的黑面王爷。
晋望之跟着转头,看见令狐薄,忙拱手行礼,笑道:“摄政王忙完了?”
令狐薄面色恢复,朝他回礼:“太子在与本王的护卫切磋武功?”
晋望之眸底闪着喜色,朝何清君伸出大拇指,赞道:“贵国当真是人才济济,连一个小小女子剑法都如此了得,这内功剑法,便是男子也少见呢。”
令狐薄望向何清君,见她笑吟吟地看着晋望之,不由得更气,看什么看,一国太子能有什么真心!
“这个自然,若无真才实学,又怎能以女子之身被本王挑中,封为一等侍卫?”
晋望之一怔,她竟是在朝中挂职的?若是挂职在朝,那他与她相交,便是涉及两国了,不论她或是他均易惹人非议。
令狐薄垂下眼皮,掩住眸里得逞的笑意。
何清君无谓的耸肩,她并不知一等侍卫有何不妥,反而笑道:“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属下与太子殿下的内功路子竟然出自同宗呢,就是不知道太子的师父是谁,不然,我问问师父,说不定我跟太子还是同门呢。”
令狐薄几不可闻的暗哼一声,同门?真会攀亲戚,照这样说,那世上姓何的,是不是都跟她是宗亲?
“何护卫,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此时应该在御书房外站岗吧?”
何清君“嘿嘿”一笑:“千岁大老爷也说过这两日,属下可以不必时时随侍,只要不出皇宫便可。”
令狐薄隐隐听到自己的磨牙声,她竟为了天晋太子顶撞他?凤眸半眯,森森冷光射向她:“本王让你不必时时随侍,是为了让你多跟苏副头领讨教轻功,不是让你……”突然意识到晋望之还在一旁,忍气竟“拈花惹草”四个字生生咽下。
何清君讪笑,将玉笛往腰间一插:“小的这就去讨教轻功。”说着“滋留”一下窜得没影。
令狐薄气窒。
晋望之哈哈大笑着道:“这位何姑娘当真有意思,我从未见过这般洒脱有趣的女子,不瞒你说,我一直以为习武的女子必定相貌粗俗,像男子般虎背熊腰,否则绝吃不下苦练武,今日见到何姑娘方知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令狐薄微笑点头,道:“太子久居深宫自然不曾见过习武女子,其实江湖中还是有颇多女子习武的,只不过,武功了得的女子确实不多。”
“是么?当真是本王寡闻了。”晋望之将手中树枝丢了,拍拍手上灰尘:“本王乍见何姑娘的剑法,惊喜之下,忘记她正在值岗,便拖她到此切磋,并非她有意擅离值守,请摄政王看在本王面上,莫要因此责罚于她,可否?”
令狐薄勾了勾唇角道:“太子不必担心,本王一向对她甚是纵容,从未惩罚过她。”
晋望之双眸直视他,纵容?隔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既是如此,本王便放心了。关于我父皇提议的两国联姻之事,摄政王考虑的如何?”
令狐薄道:“联姻于两国俱是好事,朝中大臣也尽数赞同,本王慎重考虑后,亦觉得联姻可以促进两国邦交,很快司礼大臣很快便会拟好婚书,请太子再等几日。”然后话峰一转,道:“两日后,本王会带重臣与太子使团商议吴山之事,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晋望之微怔,继而大笑道:“好,本王以为还得等上十余天呢,没想到摄政王这般快。”
令狐薄道:“原来是还得等几天,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本王只好让他们赶一赶进度。”看了看天色道:“已近晌午了,本王让黄公公送你回紫毓宫用膳吧。”
晋望之笑道:“有劳了。”
令狐薄朝黄公公做个手势,远处的黄公公立时小跑着过来。
“送太子回紫毓宫。”
“是。”黄公公躬身,然后朝晋望之道:“太子殿下,适才皇上派人来说,晌午会留公主殿下在承阳宫用膳,让太子殿下不必等四公主用膳了。”
“知道了。”晋望之瞥一眼令狐薄,他表情极淡,无任何反应,不禁纳闷,他不是最近跟自家妹子相处的极好吗?
“太子殿下,请”黄公公在前边引路,晋望之朝令狐薄拱手作别。
令狐薄微笑拱手回礼,待晋望之的身影一消失在院落拐角处,俊面便冷了下来,袍袖一拂,返回养议宫。
再说何清君颠颠奔到侍卫处,未见到苏盛,只见到大头领吴义弘。
“你找苏副头领?听下面的人说,刚刚有位美貌夫人来找他,所以他就先下岗了。”吴头领这人平时少言寡语,却极为刚正,见她急着找苏盛,以为她有什么事,便据实以告。
美貌夫人?何清君眼睛一亮:“那夫人长得什么样?”
吴头领摇了摇头,道:“下面的人只说很美,嗯,就是很美,难得一见的绝色……苏盛那小子怎地会认识这种美貌夫人?”
何清君无语,吴头领,是你太木讷了,难怪二十多岁还没有老婆。美貌夫人,除了纪芙,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人来,偷笑,果然是等不及啊……但是纪芙怎地会与苏盛相识?
她辞别了吴义弘,边想着心事边往养义宫走去。
“何家姐姐。”温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何清君循声望去,只见南雪莹坐在轿辇上扬手跟她打招呼,似是刚从宫外回来。何清君无奈皱眉,她现在一听到旁人叫她姐姐,便心里发毛,姐姐这个称呼真被这些绝色女子给糟蹋了。
南雪莹下了轿辇,向她缓缓走来,何清君向她拱手行礼:“属下见过郡主。”
南雪莹亲热执起她的手,笑盈盈地道:“姐姐又跟雪莹客气了,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记恨雪莹吗?”
何清君做势掩唇轻咳,将手抽回,抚摸着腰间玉笛低笑:“郡主言重了,玉簪丢失的确是属下失职,哪来记恨一说?”
南雪莹轻笑:“姐姐不记恨就好。姐姐,雪莹刚去箫王府看望侧妃安玉容,五王爷让雪莹代个话给姐姐,那入画之事,姐姐考虑得如何了?”
何清君“哦”的一声,她倒真把这事给忘了:“多谢郡主。”
南雪莹以绢掩唇,笑了笑,转身上了轿辇,居高临下地道:“雪莹今日听宫女太监们传着,说姐姐有孕在身,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姐姐不是因为两年无子才被逼下堂的吗?下面这些人就是嘴碎,传谣言也不看看对象。”
何清君笑容微僵,瞬即恢复正常,皮笑肉不笑地道:“郡主所言极是,现在属下也迷惑了,属下是不孕遭弃呢,还是媚惑无边呢?郡主,关于孩子爹是谁,郡主押得是谁呢?属下想,郡主一定押摄政王,你是最清楚属下与摄政王的关系了。”想羞辱她?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名声已经狼藉,还怕什么,只要能戳到她的痛处就好。
南雪莹面上红一块青一块,果然是江湖粗野女子,不爱惜名声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如此不知羞耻……难道摄政王真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想到此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丝帕,冷冷道:“雪莹没那么无聊,爱是谁是谁……雪莹要奉劝姐姐一句,女子若是清誉受损,再想嫁人,便难上加难了。”
何清君微微仰头,笑道:“嗯,这个属下知道,不过,倘若女子出身高贵,闺誉清白,琴棋书画精通,却只能嫁人做侧室,终日被正室压着,属下为她可惜的同时,倒宁愿孤独终老。”
南雪莹这下美面变得青白,胸膛剧烈起伏,道:“至少老有所依,不会无人养老送终。”
何清君悠然道:“唉,看来属下得赶紧收个徒儿了……总好过朱门贵族妻妾相斗,孩儿遭殃啊,那时可真是老无所依呢。”
南雪莹竟一下想到南家数房子嗣,几年间,死的死,病的病,只余他们这一房,捏着扶手的玉手轻颤着:“回坤和宫。”
轿夫立即起轿,抬着轿辇朝坤和宫的方向走去。
何清君隐隐听到她随身的宫女道:“郡主别气了,她是什么身份,郡主是什么身份,岂是可以相提并论的,郡主以后嫁了摄政王,就算是侧妃身份,那也是富贵不可限量,身份地位岂是普通贵族正妻可比的?”
何清君爽朗轻笑,她宁为穷人妻,不为富贵妾,这想法又岂是旁人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