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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脆弱的嗓音,深深震撼了管家的心脏;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膳食放到桌上,步入内室,便见榻前那一滩淤血:“王爷,您又咳血了;我去请御医来帮您看看。”言罢,转身迈开步伐。
“不用了,治好了又有什么用?让本王早一点去见王妃吧!”眼眶泛红,双臂撑着身体缓缓坐起身;双腿移下床,穿上鞋。
管家泪眼婆娑的转身,见他站起身;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走到桌前:“王爷,王妃已经去了二十余年了;可您还有小王爷啊!”
凤寒墨摆摆手,拿起桌前的筷子;看了看另一侧的位置:“管家,再上一副碗筷吧!”双眸湿润,眼底的思念与沉痛。
管家未见凤寒墨那眼底的沉痛与思念,不解的望着他那孤寂、凄凉的背影;片刻,方才无声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凤寒墨看着一侧的位置,泪眼模糊;好似看到那道倩影正对他巧笑嫣然:“娃娃,你是不是来接我去和你团聚了?”嘴角微勾,泛起一抹浓烈而虚弱的笑容。
当手触及到那抹倩影时,倩影消失无踪;没有了丝毫的踪迹,凤寒墨眨去眼中的泪光,泪滴顺着俊美而苍白的脸颊往下涓涓流淌:“又出现幻觉了!”
俯首,手握着筷子;一点一滴的挑起饭粒往薄唇之中喂,却不见他抬头夹桌上的菜、肉和药膳。
管家手中端着一个红色托盘,步入房间:“王爷,老奴将碗筷取来了。”凤寒墨抬起头,苍白的俊脸之上泛起了点点笑意:“拿过来!”
管家依从凤寒墨的话,端着托盘走到凤寒墨身侧,弯下身;凤寒墨将托盘中的碗筷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摸样,好似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般。
放于一侧的桌上,方才缓缓开口:“管家,你下去吧!不用伺候本王和王妃用午膳了。”双眸深深凝视着那副碗筷。
管家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您别吓老奴。”
凤寒墨扭头俯身,嘴角带笑的望着管家:“管家你怎么了?出去吧!别打搅本王用膳,不然王妃会生气的。”往日苍凉的嗓音之中带着点点笑意。
“王爷,求求您别吓老奴了;王妃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与您一起用膳。”管家连连俯身磕头,凤寒墨瞬间敛尽俊脸之上的笑容,脸色一沉:“管家,本王知道王妃去了二十余年了,你不用一再提醒本王;让本王好好怀念一下吧!”
管家松了一口气:“是,老奴知道了;王爷,听老奴一声劝吧!王妃去了,至少小王爷还在世,别让王妃死不瞑目二十几年,小王爷仍然回不到王府。”说完,见凤寒墨沉默了,便转身离去。
凤寒墨扭头,继续看着一侧的碗筷;喃喃自语:“娃娃,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本王也恨自己;我们的孩子不愿回王府,你一定很失望吧!不过你放心,本王有生之年,一定会让我们的儿子回到王府。”
管家静静守在门外,听了沐寒墨的话;松了一口气:“王妃,若您真的在天有灵;保佑小王爷能够早日回王府,王爷就这么一个子嗣,不能让王爷绝后啊!”
娃娃看着两人,不禁红了眼眶;这个管家是向着墨王妃的,当日侧妃送毒酒给墨王妃他不在场,不然墨王妃也就不用死了。
凤鸣被丢出王府,管家也不在场;若是在场那多好,凤鸣就不用在外面受苦了。
可能会受到一些人的闲言碎语,却不用活的那么幸苦;旋即,扭头看了看桌前依然望着那副碗筷的凤寒墨,深深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管家,进来。”这时,虚弱的嗓音唤回了娃娃的神智;管家迈进房间内,恭敬的弯身:“王爷,您有何吩咐?”
“管家,你去安排一下;选个好日子,将王妃安葬入皇陵,迁移那日,本王亲自去送行。”虚软却坚定的嗓音,让管家默默点头:“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
“嗯,记得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凤寒墨未再抬头看管家,而是执起筷子用膳;娃娃嘴角抽搐,原来墨王妃的坟也没有埋入家族皇陵里的,做的真够绝的。
管家苍老的脸上有了笑容,明白凤寒墨打的什么主意;静静退出了房间。
凤寒墨在这几日接受了太医的治疗,身体也渐渐好转;迁移下葬的日子到来,凤寒墨以最好的一面前去见二十余年不见的妻子。
立于妻子坟前,没有一块墓碑;没有任何的标记,只有一堆孤坟:“迎王妃回家。”
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上前,挖开那堆孤坟;有十数名道士立于一侧,按照这些道士的说法,墨王妃的怨念太重,一人是万万动不得的。
而墨王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怨念也比一般人强烈何止百倍;一个不小心,那墨王妃的亡灵便会不得安息,转世时也会带上霉运。
凤寒墨怕自己的王妃真如那些道士所说,便请了京内有名的数十名道士一起前来迁移。
坟挖开了,凤寒墨看着土坑里那陈旧的棺木;心狠狠刺痛,仰望苍天,大声喊道:“娃娃,本王来迎你回家了。”而嘴角渐渐溢出一行血痕,低落在他的胸膛前。
管家见此,连忙上前搀扶;拿出手绢将他嘴角的血丝拭去:“王爷,您难过就哭出来吧!小王爷只要能够回王府,王妃就能安息了。”
凤寒墨低下头,看了棺木半响;直到一名道士上前,轻声说道:“王爷,吉时已到,请王爷移驾。”话落,凤寒墨回过神来,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好似老了许多,背屡弯曲。
由管家搀扶着移开脚步,几名侍卫滑下土坑;将棺木抬了起来,上方已有人准备好的绳子,将棺木掉了起来。
当棺木放平时,凤寒墨猛然抬头望向四周;一阵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凤寒墨嘴角微勾:“来了!”管家知晓他的意思:“王爷,小王爷一定来了。”
其它人不禁纷纷打了一个寒颤,纷纷远离棺木;这时,上百名满身杀气的杀手迎面而至,带头之人,赫然是凤鸣:“谁再敢动本宫娘亲的棺木,本宫就杀谁。”
狂放不羁的身影,让凤寒墨嘴角的笑容;愈加浓烈:“鸣儿,你来了;本王等着你一起送你娘回家。”好似丝毫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杀气。
“小王爷千岁!”管家立即放开搀扶着凤寒墨的手,跪在地上;其他人,纷纷跪了下来:“参见小王爷。”
凤鸣利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凤寒墨的身侧;伸出手将管家搀扶起来:“管家,我不想为难与你,你最好别插手此事。”
管家拉住凤鸣的手:“小王爷,王爷已经知道错了;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您不要怪王爷了。”
凤鸣眼中闪烁着恨意与狠绝:“管家放心,我不会杀他;不过……”倒退几步,与凤寒墨凄凉的目光相撞,闪烁着坚决:“谁也别想再碰本宫娘亲的棺木。”利剑横与棺木前,誓有誓死保护棺木的决心。
凤寒墨敛去眼底的凄凉,手一掀衣袍;单膝跪在了凤鸣身前:“本王不要求你的原谅,只求你随本王回府。”
凤鸣立于他的身前,不为所动;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本宫不需要,四王爷请回。”凤寒墨失望的抬起头,看了看决然的凤鸣;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棺木:“既然你不和本王回府,那么请你让开;本王要带你母妃回家了。”双眸之中闪烁着坚定以及那不容错过的算计。
凤鸣嘴角轻抿,黝黑的双眸闪烁着轻蔑的目光:“威胁本宫,今日,本宫就与四王爷一较高下;想要碰本宫娘亲的棺木,先过本宫这一关。”言罢!手中长剑一转,原本倾斜竖立而放的长剑;此刻,横摆而放。
凤寒墨眼中闪烁着受伤和痛苦:“算了,鸣儿,我只要求你随本王回府;你母妃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要将她葬于皇陵之中,他日本王去世才能与她合葬。”
“不需要,娘不想见你,更加不想与你合葬;要打便打,本宫说过,想要抢本宫娘亲的棺木,先过本宫这一关。”凤鸣丝毫不退让,双方就那么僵持而立。
“鸣儿,你母妃希望本王陪着她的,不然她会孤单的。”凤寒墨继续游说,凤鸣冷哼一声:“娘恨你!”凤寒墨眼底闪烁着受伤与痛苦,还有懊悔与沉痛:“本王都知道,所以,本王想与她合葬;以后到了黄泉,也会祈求她的原谅。”
“如何原谅?墨氏一族被你斩尽杀绝。”
凤寒墨沉痛的闭上双眸,全身不住颤抖;管家立即上前搀扶着他:“小王爷您就原谅王爷吧!这几个月王爷病的下不了床;若不是为了今日亲自迎王妃回皇陵,王爷到现在都不肯接受太医的治疗。”
“那与本宫何干!”凤鸣打定主意不将墨王妃的棺木让给他。
管家无奈的扭头望着凤寒墨苍白的脸色,心里难受:“小王爷,您就随王爷回府住几天吧!王爷亲力亲为将您以前住的阁楼打扫出来了,只求小王爷能回府。”
“不准叫本宫小王爷,本宫是魔教教主,不是你们的小王爷;本宫不屑那栋肮脏的阁楼。”
“这……”管家为难的侧头请示凤寒墨,凤寒墨眼底的沉痛,被他尽收眼底;凤鸣轻蔑一笑:“滚,本宫不想见到你们任何人。”
凤寒墨突然坚决的抬头:“本王今日既然来了,便一定要带回娃娃的棺木;娃娃是本王的王妃。”凤鸣眼底的戾气愈加浓重,气运丹田,快速窜到凤寒墨身前;长剑横与凤寒墨的脖子上:“滚,本宫不会将棺木让与你;你以你是王爷就了不起,随随便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想将他逐出就逐出,想让他回去就回去?”
“本王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本王只想迎回妻子的棺木。”凤寒墨丝毫不惧怕他的长剑,平静的说道:“若是你杀了本王,本王求之不得。”说完,便闭上了双眸,嘴角带笑。
凤鸣双眸满含质疑,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闪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杀!”浓重的戾气弥漫开来。
守候在棺木旁的侍卫,不过眨眼间,便被凤鸣带来的杀手;杀的一干二净,鲜血侵入土壤,在空气之中弥漫……
娃娃看着那些尸体,不忍的紧蹙眉头;再看相持不下的父子两,深深叹息一声:“凤鸣对这个父亲还是下不了手,而凤寒墨誓死要回墨王妃的棺木;不知道会是何种结局。”
“砰……”一声响传来,娃娃闻声望去;便见凤鸣倒在地上,不禁惊呼出声:“天哪!这时怎么回事?”
而凤寒墨嘴角微微一笑:“管家,吩咐人将轿子抬过来;将小王爷送上软轿。”娃娃,虽然本王的手段卑鄙了些,不过只要能让我们的孩子回府,就足够了。
娃娃呆若木鸡的望着此刻,脸上泛着笑意与光彩的凤寒墨;默默演了一咽了咽唾沫:“凤寒墨真奸诈。”
想来,方才只有管家前去搀扶的原因,其他人都未上前。
跟随凤鸣而来的杀手,也纷纷倒在地上;这一招想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将珍贵的龙零花放于那些侍卫身上,而血气与龙零花混淆在一起,在空气之中弥漫,也就形成了一种无形无色的迷药。
不过这样一来,那些侍卫便是凤寒墨手下的牺牲者;未了带回凤鸣的牺牲者。
凤鸣被抬上软轿,其它杀手则被跟随而来的侍卫绑了起来;一部分侍卫则早已将准备好的东西,将墨王妃的棺木抬了起来,放到车上……迟来的葬礼,在整个大街之上延绵不绝。
而这也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点,墨王妃含冤受屈二十余年终于沉冤昭雪;侧妃陌林偷人之事也成了全国上下谈论的焦点。
凤寒墨也成了百姓可怜、同情的对象,真正偷人的人偷生二十余年,而他的正妻;到死都没做对不起他的事,现在连他和墨王妃唯一的儿子也不愿回王府,想来他的晚年一定凄惨无比。
白色的冥纸在大街之上飘飘洒洒,整条街上全是白;百姓们纷纷围观,凤寒墨走与人群前方,手中抱着一个木牌,木牌之上面刻着:爱妻凤墨氏……
凤寒墨抱着那个木牌,好似抱着他的爱妻一般;脸上挂着笑容,百姓们纷纷惊讶不已,没见过抱着死人木牌的人,能够笑的那般开心。
来到皇陵之中,文武百官都已等候在侧;就连身着一身明黄色蟒袍的皇帝也跟随在其中,迟到二十余年的皇族葬礼,持续到傍晚……。
等到葬礼都完成了,凤寒墨走到皇帝面前:“请皇兄将臣弟的爵位赐予凤鸣。”皇帝看着凤寒墨笑容尽失的脸庞,叹息一声:“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为何没见皇侄前来?”
“回皇兄,鸣儿不愿将他母妃的棺木回皇陵;所以,臣弟将他迷晕了,在轿中。”凤寒墨嘴角抽搐,皇兄故意戳他的伤疤。
皇帝微微点头:“今天你也累了,明日朕便下旨;为难你的苦心了,鸣儿流落在外多年,不能接受你也是正常的。多点耐心,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希望吧!臣弟告退。”凤寒墨抱拳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皇帝看着凤寒墨脸色不佳的离去,又看了看那座轿子;不禁抿唇一笑,完美了!完美了!可惜,还是留下了缺憾,那座坟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纷纷离去,皇陵再次回复了寂静;那座坟,不会寂寞了,至少还有皇室的祖先……
娃娃看着那座坟上刻着爱妻凤墨氏之墓,夫凤寒墨立;唯有叹息,前世的凤寒墨与这一世的沐寒墨似乎变了很多。
娃娃睁开星眸时,便见沐寒墨心疼而焦急的俊脸映入眼帘;沐寒墨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滴拭去:“宝贝儿,怎么了?连睡觉也流泪。”
“没事。”娃娃抬起手,却拉扯到了伤口;不禁紧蹙秀眉,将眼角的湿意拭去:“我饿了。”没想到做梦也哭了。
“哦!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叫人买些吃的回来。”沐寒墨俯身,本想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却被她扭头躲过,刚好吻在她那黝黑顺滑的发丝之上。
沐寒墨心底疼痛,对于娃娃为何对他这般冷淡更加深信不疑;大掌疼惜的揉揉她那柔顺的发丝,转身走出病房。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娃娃方才垂首,看着怀里的小辰枫;小辰枫正睁着那双黑溜溜的双眸望着娃娃:“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在梦里欺负妈咪了?宝宝帮你打他。”
“没有,宝宝为什么这么想?”娃娃破涕为笑,慈爱的笑着;温柔的目光与动作,让小辰枫一阵恍惚:“因为,妈咪在做梦的时候;叫着另一个男人啊!”黑眸之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娃娃轻轻一笑,柔嫩的小手,捏了捏小辰枫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宝宝,没想到妈咪还能见到你;妈咪真的好开心。”此话一出,小辰枫的目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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