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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她却不像之前那么愤怒,反而有些欣慰,因为他知道保护自己的皇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喜欢婳儿了。
正在这时,外边的周东海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朝皇后跪下道:“娘娘,不好了,安阳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宴会过后,苏贵妃的肚子就一直疼,疼得十分厉害,好像遭人诅咒似的,皇上已经赶到,正在查探,太医们也诊断不出什么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皇后冷皱起眉,苏贵妃哪时不痛,偏偏她去看过她时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时,安阳宫里,苏贵妃躺在床上,痛得满头大汗,一直在大声的叫着,守在外头的皇帝连连来回踱步,一脸的深色,守在边上的太后与羽落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太后沉吟片刻,便朝皇帝道:“儿子,你别那么忧心,兴许苏贵妃会没事,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皇帝这才停下来,一脸冷色的走到太后对面坐下,微眯着的眼睛里尽是冷色,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疼成这样,而太医们又查不出什么来,看来,只有去请一趟驸马进宫。”
这时,太后却仔细思索一下,看似好像陷入回忆之中,便道:“这病来得蹊跷,恐怕不是请驸马来就能治的,听苏贵妃一阵乱嚷,说她看到小鬼什么的,依哀家看,她恐怕是中邪,或者魔障,更甚者,是碰到脏东西了。之前都好好的,自从今晚上的晚宴之后,她就出这事了,看来,宴会上有人冲撞了她。”
听太后这么细细的一分析,皇帝也微眯起眼睛,当即道:“会不会是吃坏了东西?当时都有哪些妃嫔在场。”
这时,苏贵妃身边的小德子忙道:“太后娘娘、羽落郡主,还有皇后娘娘、庄贵妃以及其他宫的一些妃嫔和公主。”
“嗯,皇后品行一向高洁,绝不会碰到什么脏东西,庄贵妃一向严肃,那就去查查那些妃嫔的寝宫,看能查出什么证物来不。”
“是,皇上。”小德子说完,立即朝身后的太监们一挥手,赶紧出去忙碌起来,这时,里面的苏贵妃又大声的叫了起来,“皇上,臣妾好痛,好像有小鬼在肚子里咬一样,臣妾方才都好端端的,肯定是中了妖魔鬼怪的邪术,否则太医们为什么诊断不出病症来?皇上,臣妾怀疑有人在宫中诅咒臣妾,因为臣妾怀了孩子,所以她诅咒臣妾的孩子出事,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皇上一听,眼里是更加的疑惑,这查又查不出什么病因,或许,这宫里真有什么脏东西也说不定,这时,边上的太后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忙看向皇帝道:“要不,连哀家的景仁宫也搜一下,毕竟哀家和羽落都来安阳宫,万一是哀家影响了皇帝的子嗣,哀家也逃不了干系。”
太后说得情词恳切,听得皇帝立即摇头,背着手沉声道:“怎么可能,母后你是皇宫的主人,哪个小鬼敢侵扰你,母后多虑了,即使在景仁宫查出什么,朕也不会信。”
皇帝在人前还算是个孝子,毕竟他提倡孝廉,最重孝道,在外人看来,他十分孝顺太后,却没人知道,他心底真正爱的是他早逝去的母妃,而不是如今的太后,孝顺如今的太后,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皇位和获得人的支持以及得到百姓的称颂罢了。
说完后,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在沉思片刻后,又道:“既然要清查,常青山,你去查查,把皇后、庄贵妃的寝宫一并查了。”
皇帝说完,眼里闪过一缕深意,目光冷然看向前方,这时,太后与羽落眼里同时闪过一抹血色。
凤銮宫,皇后正准备和楚云飞去安阳宫看苏贵妃,正在这时,常青山已经带了一大批侍卫进来,一进来,常青山率先朝皇后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常青山带了这么多人来,皇后立即紧锁眉头,不解的看向他,脸色也陡地变冷,沉声道:“常公公,你带这么多人来本宫寝殿所为何事?”
常青山立即挑了挑眉,他是为皇帝办事的人,立场自然是向着皇帝,当即道:“皇上说了,怀疑宫中有人诅咒苏贵妃,所以苏贵妃才犯病,要奴才领人去各个宫查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来。”
“什么?苏贵妃肚子痛,关本宫什么事,全都退下,不准搜宫,本宫的宫殿,岂是你们能随意搜的?”皇后气恼的看向常青山,她是堂堂皇后,这些年来除了太后和皇帝,还没人敢冒犯她的,这常青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常青山也一脸的无奈,不过,眸色却更深冷,当即道:“奴才也是听皇上的命令行事,还请娘娘不要阻挡,否则奴才无法向皇上交代。”
听常青山这么说,皇后仍旧满腹怒意,她只是感觉,今天的这场晚宴带着浓浓的阴谋,隐隐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皇后立即上前一步,领着楚云飞等人跪下,“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背着手一踏进来,便冷冷看向皇后身侧跪着的楚云飞,这时,楚云飞立即低垂下头,作出一副知错的模样。
“皇后怎么守在门口,难道朕的旨意,已经无法约束皇后了?”皇帝这样一说,立即说得皇后神色苍白,她只好站起身,朝皇帝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苏贵妃肚子痛,与臣妾的寝宫有关,臣妾十分的怀疑,所以才没准人们进去搜查。既然皇上亲自来了,臣妾又怎敢阻拦?常公公,你带人进去搜查,还本宫一个清白。”
皇后说完,神色有些偏冷,不过眉眼间却是十分忌惮和害怕皇帝的,那后边的宫女们更是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这时,星如立即跟着常公公进去,为他引荐。
等常公公进去搜查的时候,皇帝便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楚云飞,见他脸上布满细密的汗,样子诚惶诚恐,便道:“云飞,你先起来,让朕看看你。”
楚云飞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慢慢起身,抬起眸,朝皇帝恭敬的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很好。”
“嗯,不错,你倒是很好,可你的哥哥,一张脸都肿成猪头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凶狠,长大了还得了?”皇帝很生气,两条黝黑的眉毛都跳动起来,吼得皇后都颤抖一下,楚云飞虽然害怕,但是仍旧大男子气的站直身子,抬眸坚定的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继承了父皇的相貌,同样继承了父皇的脾气和性格,父皇年轻的时候,因为有位皇子奚落了父皇的生母,父皇气愤就与他打了一架,同样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儿臣今日揍十八哥哥,也是因为他奚落我的皇姐,说皇姐不是真皇姐,总之言辞十分的嚣张,并说苏贵妃才是最受宠的人,儿臣和母后都比不上他们母子,儿臣也是热血男儿,一时没忍住就和他扭打在一起。十八哥哥比儿臣年长三岁,又是他先动的手,儿臣还以为自己铁定被他打定了,没想到他力气好像蛮小的,连儿臣都打不过,真有些奇怪,不知道寻常师父在教习时哥哥在做什么。”
楚云飞有条有理的说完,坚定的抬眸看向皇帝,身上有一股清贵之气,这话听得皇帝一怔,脸上的怒意也消了大半,楚云飞用他自己维护母亲的事来做例子,倒让他生出了同样的感觉。
“你倒是聪明,明里暗里的讽刺你十八皇兄,说他都这么大了,长得又这么壮,还没你厉害,是不是?”皇帝又冷地抬眸,看向楚云飞。
楚云飞迟疑一下,急忙摇头道:“儿臣不敢,十八皇兄有他擅长的,儿臣是喜欢骑射才经常去练,儿臣读书就不及十八皇兄了,他吟诗作对十分在行,有许多宫女和妃嫔都喜欢听他吟诗,儿臣这点就不如他了。”
“哼!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就如此钻营,将来长大了如何得了?皇后,你是如何管教的云飞,竟把他宠成这样?”皇帝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根本会钻营的是楚青枫,却向着楚青枫,没来由的训斥楚云飞。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心里赫然大惊,看来,皇帝已经对她心生不满,起疑心了,不然不会平白无顾的训斥云飞,以前从没有过。
是不是因为祁翊最近风头正盛,祁翊和婳儿又很厉害,却与皇帝十分亲疏,他因为婳儿和祁翊,想刻意打压自己这一派。
听到皇帝的余音,皇后立即拽着楚云飞跪到地上,忙道:“请皇上息怒,此事都是云飞的错,他不该与自己的皇兄打架,臣妾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教训?为何要教训他?他保护自己的皇姐,就像朕当年保护自己的母亲一样,朕深感欣慰。”说到这里,皇帝已经是满目赞赏的看向楚云飞,嘴角露出一抹极冷的笑,又道:“况且,青枫那么大一个人,还打不过瘦小的云飞,看来他真是太顽劣了,不仅主动挑衅云飞,这么大个身板,却像废物似的。男儿家,成天念那些淫诗艳曲有什么用,只有文武双全才能保家卫国,朕看这青枫该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么大还打不过云飞,真是丢朕的脸,你们俩起来,朕并没有要怪云飞的意思,刚才只是试一下他罢了。”
皇帝说完,已经掳了掳胡须,慢慢笑了起来,可皇后却从他的笑容里听出了阵阵威胁,皇帝用刚才这一招,是在警告她,他可以将她捧上天,也可以随时让她入地狱,好高深的手段。
楚云飞似乎也听懂了皇帝的意思,立即起身,朝皇帝恭敬的道:“儿臣多谢父皇宽恕,以后儿臣一定好好练习骑射,争取将来好好保护父皇。”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楚云飞又立即装出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样,听得皇帝掳着胡须就大笑起来,可笑到一半,只听那宫里的常青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朝皇上急切的道:“皇上,不好了,奴才在皇后的床铺上搜到这个!”
说完,常青山颤抖的将手中的一只小型的布娃娃呈上,那布娃娃身上有一行黑字,上边还扎得有几十颗针,这些针头明晃晃的,一下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正在这时,那花园入口处,太后和羽落郡主已经愤怒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皇后一看,立即冷然的看向常青山,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下子,太后和羽落已经是满目的讽刺和得意,皇后登时觉得从脚底凉到头顶,她被太后、苏贵妃等人联合设计了。
“回娘娘,奴才只知道这是厌胜之术,这只人偶在您床上发现的,您都不知道,奴才更不知道了。”常青山苦着一张脸,他可是忌惮长乐公主和驸马得很,但这事是皇上吩咐,他也必须得说出来,不说出来就欺瞒了皇上,加上又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率先冲出来禀报了。
此时,看到这人偶的皇帝已经满目冰冷,脸上泛着深冷的寒光,他一把夺过常青山手中的人偶,拿到手上一看,当即瞠目大惊,沉声念道:“我诅咒苏贵妃母子不得好死,最好生不出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会夭折!”
念到这里,皇后再看这小人偶,果然是个小孩子的形状,当即气恼的盯着皇后,一个箭步走上前,一脚踢在皇后的身上,厉声道:“皇后,朕早就说过不准在宫中施厌胜之术,没想到你管理六宫,竟自己就是个不检点且恶毒的女人,还不跪下,说出实情。”
这下子,皇后吓得立即跪到地上,慌忙的朝皇上道:“请皇上息怒,这是栽赃之计,臣妾没有做,也不敢做,臣妾从来不知道什么小人偶,一定是有人事先放到臣妾床上的,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是不是要朕摘了你的脑袋,你才肯说实话?”皇帝最恨不得这些有损阴德之事,而且苏贵妃肚子的确奇怪的痛,如今搜出这个,让他既痛心又愤怒,同时,眼里还有另一种神色。
“皇上息怒,臣妾是冤枉的。”皇后只得给皇上连连磕头也表心迹。
这时,边上的太后已经冷冰冰的看向皇后,沉声道:“怪不得皇后去了晚宴,苏贵妃肚子就痛,原来是皇后的诅咒,皇后你好狠毒的心思,这样的皇后,怎配母仪天下,怎配统领后宫,德行有失,阴司亏损,根本不配为皇后!”
太后说完,已经阴冷的看向皇帝,又道:“儿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皇后还枉称贤良淑德,她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真正的她心思狠毒,开始还不让人进宫搜查,肯定早就心里有鬼,才不敢放人进去的。儿子,你认为她还能担当起皇后的重任?再这样下去,整个皇宫都会被她毁掉。”
皇帝此时已经气得青筋暴裂,可还有一丝理智在,便看了太后一眼,道:“罢了,先送皇后去宗庙反省三个月,禁她的足,哪也不许去。后宫就暂由母后代管。”
这时,皇后却没再喊叫,而是镇定的跪在地上,既然皇帝没说要废她的后位,她还是迅速接受这样的惩罚好点,要是她再闹,惹怒皇上,一气之下被皇上削去后位,那她就真的完了。
“臣妾多谢皇上开恩,臣妾一定好好反省。”皇后眼里迸出热泪,泪眼链链的看向皇帝,企图让他回忆起以前与自己的情义。
皇帝则看向楚云飞,冷声道:“你这三个月给朕好好呆在凤銮宫读书,哪也不许去,气死朕了,一个个都那么脏。”
皇帝说完,边上的太后已经不满的上前一步,道:“皇儿,皇后犯了这么大的罪,她祸乱皇家子嗣,罪可当诛,你怎么罚这么轻?只是反省三月,未免太儿戏了,按规矩,应该废后才对。”
“母后,此事还未完全调查清楚,朕不想率先下定论,况且,朕已经把后宫的暂时管理之权交给母后,母后还要怎样?”皇帝此刻的目光更加阴冷,气恼的瞪了皇后一眼后,盛怒的拂袖,领着常青山等人就毫不留情的离去。
而在皇帝走后,皇后已经冷冷篡紧手心,抬眸看向太后,此刻,太后已经得了暂管皇宫之权,便满目冷色的看向皇后,朝她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
皇后沉住气,不与太后硬碰硬,只是道:“连皇上都说了,此事还未有定论,臣妾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到时候,谁由得你认不认罪?既然皇上已经罚你去宗庙反省三月,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来人,把皇后押去宗庙,由哀家的人看管着,除了哀家,谁也不准见皇后。”太后眼里尽是得意,无论有没有一次拉皇后下台,只要让她受罚,她就有办法让皇后死掉,人一死,她便可以说成她畏罪自杀,到时候就解决这个眼中钉了。
太后一吩咐完,立即有人上前来押皇后,企图对她动武,皇后立即朝后边的周东海使了个眼色,又看了楚云飞一眼,当即站起身,朝侍卫们道:“本宫再怎么反省,也还是后宫之主,是皇上的皇后,你们谁敢对本宫滥用私刑,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你们,在前头带路,本宫自己会走。”
皇后冷声说完,那前头想拉扯她的侍卫们一个个只好躬身上前引路,不敢再动,毕竟皇上说了只是罚皇后反省,并没有说可以施刑,他们如果乱施刑,到时候皇后如果复宠,他们就完了。
看着皇后被人押走,楚云飞一双细长的眼睛喷出浓浓的烈火,太后也和羽落郡主得意的去了安阳殿,楚云飞狠狠捏紧拳头,怪不得把这两个人捶死。
该想什么办法救母后呢?突然,她想起自己现在唯一的亲姐姐,眼泪便哗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如今,他也只能把这件事先告诉姐姐再说。这事肯定传不到宫外去,太后的人肯定会挡住一切可能外流的消息,在皇姐归宁之前,恐怕母后就被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