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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黑眸半敛,狂傲不羁的模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突然看向身侧的南宫婳,“婳婳,你说呢?”
南宫婳冷冷瞪了他一眼,如此亲切的称呼,不是他能叫的,无论他帮不帮她,她都只会对他敬而远之,把他当成一个性格阴晴不定的怪胎,和这样危险的男人有交集,恐怕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南宫婳看了眼杏娘,这杏娘也没怎么伤着她,刚才好像是杏娘被她气得吐血,她只攻她唯一的弱点,杏娘说什么她都用杏娘是红倌来回答。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一击击中,杏娘说得再多,对她丝毫起不了杀伤力,反倒是她那句妓子姨娘,倒把杏娘羞辱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她不算吃亏,就因为这样就杀掉一条人命,她做不出来。
再者,留下杏娘,可以让她与齐王妃两虎相争,齐王妃把精力放在对付杏娘上去,自然就减轻对她的关注。
南宫婳想清楚后,乌黑的眼睛微转,眼里是闪过一缕狡黠,朝楚宸烨淡然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也不是那般无情之人,要放了她可以,我只想问她一个问题。”
“你问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什么都回答。”杏娘像是看到生命的曙光,忙痴痴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嘴角扬起抹璀然的笑,十分平淡的道:“如果今天跪在地上的是我,你会帮我求情么?”
这么一问,当即惊得杏娘愣在原地,是的,如果换成是她,她肯定不会为这小姑娘求情,这小姑娘如此问她,难不成还要她再表表决心?
为了活命,杏娘也不管不顾了,当即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脸上,接着又是第二掌,她紧咬牙关,一个劲的狂煽自己的脸,一边煽一边道:“杏娘知错了,还请姑娘宽宏大量,饶了杏娘,杏娘以后再也不敢了。如果姑娘以后遇到难事,杏娘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姑娘,视姑娘为马首瞻!”
登时,院子里只有杏娘啪啪的煽脸声,南宫婳不相信一个随意口出恶言侮辱他人的女人会变得善良,在杏娘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后,冷声道:“别打了,我同意饶了你,至于世子饶不饶,是他的事!”
“呵呵,婳婳都饶了,本世子岂有不饶之理?来人,把杏娘带去父亲房里好生养伤!”楚宸烨星眸冷瞪,一排像芭蕉扇般纤长的睫毛褶褶生辉,漂亮的丹凤眼十分魅惑人心,吸引得众人都将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他。
齐王妃这次却没有阻拦,她慢悠悠的走到南宫婳面前,一双黝黑的深眸冷冷盯着她,眼里是一抹不明的意味,“婳婳?本王妃只知最近圣上钦点了南宫家嫡长女南宫婳为少年神医祁世子的女弟子,又知那女子擅刺绣,做了件无比华丽的金缕衣送给中威伯府老太君,看你相貌上乘,有如月宫嫦娥,处事周全得体,为人机灵谨慎,且十分聪明。呵呵,你--就是那个神秘的南宫婳!”
被齐王妃知道了身份,南宫婳并不惊慌,这是迟早的事,她站起身,朝齐王妃恭敬的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道:“世侄女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她规规矩矩的全了礼数,看王妃找什么借口刁难她。
南宫婳一行礼,齐王妃突然仔细打量起她来,才看两眼,她眉宇突然皱起,一脸的疑惑,眼前的少女,怎么这般熟悉,她这张脸的轮阔,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齐王妃再细细打量了南宫婳一圈,这才眸光更寒的转了转眸,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口气道:“南宫府的大小姐,当真的好嚣张,女子家不在家里绣花弹琴,却公然到齐王府抛头露面,上次竟然在在世子那过夜,还用棍子打了本王妃,这次竟伶牙俐齿的与本王妃作对,本王妃倒要亲自上南宫府问问,他南宫昊天是怎么教育子女的,竟养出个这般不懂规矩的刁女!”
拿父亲来威胁她?南宫婳当即沉眸,目光镇定的睨向齐王妃,沉稳不迫、寸步不让的道:“家父从小就教导小女,要小女知恩图报,上次小女被刺客追杀,幸得遇到世子,被世子所救,小女又不小心弄脏了世子的衣裳,所以小女才亲自做了这件衣裳补偿世子。小女相信,就算王妃去侯府问话,父亲也不会怪我,因为他不会轻易怪罪前来报恩的女儿。”
齐王妃冷竖眉头,果然伶牙俐齿,且反应速度极快,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这姑娘不俗。
“想报恩?那就来齐王府做妾啊!”齐王妃轻蔑的飘过一句,又道:“凭南宫府的能力,来咱们王府做个妾是绰绰有余的,你不是想报恩么,本王妃不介意亲自上侯府一趟,向侯爷提亲,贵妾这个身份,不会让你吃亏!”
贵妾?南宫婳不屑的冷笑,凭她北麓侯府的家世,除了正统的皇室人家,她想嫁哪个男人做正妻都绰绰有余,虽然父亲的侯爷是圣上所赐,但在京中却是数一数二的达官贵人。
齐王妃想让她做妾?就是她同意,父亲都不会同意,就是父亲同意了,估计圣上都不会同意,她好歹也是国师智觉大师的女弟子,岂会心甘与人做妾?
南宫婳一双美目嵌着层薄薄的寒光,但看身侧的楚宸烨,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咧起嘴角在轻笑,那双眸子似笑非笑,十分淡定的盯着她与齐王妃,果然是铁石心肠的狠毒男人,见她被齐王妃刁难也不知道站出来说一句,反而在那里笑。
齐王妃冷冷斜眼,鄙夷的扫了眼南宫婳,要真的能把这女人弄进王府做妾,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折磨她了,到时候,看她不折磨死她,让她现在嚣张。
“呵呵!王妃你还真有趣……”楚宸烨玩了玩手中的玛瑙玉斑指,嘴角噙着让人不明意味的冷笑,“本世子的女人,就不劳您费心了,夕阳西下,父亲也应该下朝了,王妃还是快回去看看,免得后院失火。”
经楚宸烨这么一提醒,齐王妃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让杏娘那小贱人先见到王爷,那就不好办了,她冷冷扫了楚宸烨一眼,又无比凌厉的瞪了眼南宫婳,怒地拂袖,领着人风风火火的就往回走。
那后边几个婆子正要跟上去,却听楚宸烨冷如野豹的道:“来人,把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婆子拉下去痛打一顿,扔去柴房!”
他向来是瑕疵必报的人,他可没忘记刚才这几个爪牙准备上前打“他的女人”,那几个婆子早知道世子的性格,准备一溜而快时,人已经被静箫带的侍卫抓住。
“世子饶命,老奴知错了……”
“老奴也是不得已,听您的不是,听王妃的也不是,老奴们只是奴才,请世子饶咱们一命。”
几名婆子登时朝楚宸烨跪了下来,她们完全是听王妃命令行事,刚才虽是杏娘吩咐的,可她们是下人,也不得不从,但是她们也没打着南宫小姐,世子怎么就这么维护她,要因为她打她们。
“少废话,拖下去,以后谁要敢在念月轩嚣张,全都发配去边疆!”清玉凌厉的一吼,当即吓得婆子们浑身发颤,没几下就被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边就传来婆子们的呼嚎声,以及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棍棒声。
睥睨的扫了外边一眼,楚宸烨一把拉起长弓,在金色的夕阳下,他好似被一团银光笼罩住,一头墨发随风飞扬,宽大的袖袍轻轻扬起,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起,完美如刀削的下巴倨傲如鬼斧神工精雕细琢而成。
楚宸烨看了眼绚烂如紫的天空,又扫向对面那匹精壮的骏马,他迅速走马那白马前,身子上前一跃,便极快又潇洒的骑上骏马,“驾!”
只听男子一声冷喝,南宫婳等人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突然,面前白马红缨的将军朝她策马前来,她还想闪,胳臂已经被男人强劲硬朗的大掌提起,一阵眩晕劲过后,南宫婳惊觉自己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重重跌到马背上,坐在男人面前。
才回过头,南宫婳就差点贴上男子的俊脸,她忙拉紧马的缰绳,恨恨瞪了楚宸烨一眼,“你要干什么?放我下去!”
男人眉梢一挑,薄唇冷咧,无比邪魅的道:“刚才看你箭术不错,我要和你比箭术,驾!”
说完,男人驾的一声,白色的骏马立即朝侯府大门冲出去,被落下的玉萼、绾绾等人急得大声呼叫起来,玉萼见自家小姐被那残暴的大男人带走,生怕大小姐出事,一把拽住静箫,朝他大吼道:“你家世子要带我们小姐去哪?快带我去!”
静箫无奈的耸了耸肩,一旁的清玉也无奈的摊开手,皆道:“世子脾气怪异,我们不清楚!”
“我让你不清楚!”玉萼咬牙说完,猛地上前,一拳头打在静箫鼻梁上,才打完,就听到静箫惨叫的声音,“城西校场!”
玉萼猛地收回拳头,狠狠瞪了静箫一眼,有些人就是服打,不打不行。
不一会儿,南宫婳已经被楚宸烨带到大街上,白马在街上疾驰跑过,她耳旁全是冷风呼啸的呼呼声,她怕别人看到她,忙将头埋在楚宸烨怀里,不让别人看见,这要让别人看见,她的名声也就毁了。
该死的楚宸烨,他怎么这么奇怪,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乖张的男人,这也太难掌控了。
迎着西蔺大街百姓们的异样目光,南宫婳用力贴向楚宸烨的胸膛,心里恨他恨得要命,跟他在一起,危险系数都会增加许多。
不一会儿,她才听到男子勒马的声音,四周似乎安静下来,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怎么?舍不得我?”
楚宸烨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细长的凤眸如黑曜石般晶莹剔透,南宫婳听到这悦耳醇厚的声音,忙羞得将头抬起来,再一看四周,一片如墨青山,远处是空旷的青草地,两边还围得有栅栏,隐隐有几匹骏马在草地上吃草,四周却空无一人,只有她和楚宸烨。
“这是哪里?”南宫婳忙挣开楚宸烨的禁锢,看到边上竖起几个牌子,上边写有齐王、楚的字,难不成,这里是楚宸烨练军的教场?
突然,在很远的地方,传来浓烟滚滚,紧急着,便是将士滔天的呐喊声,“一、二、三!”
那些将士似乎在练兵,他们离这里很远,南宫婳只看得见滚滚的红烟,以及漫山绯红如绸的夕阳。
“你箭术不是很好么,咱俩来比比,由一人举着这枚同心结,骑在马上当活靶子,在一柱香时间内,谁先射中此结,谁就赢了!”
楚宸烨说完,从衣袍上掏出一枚五彩斑斓且缀有两颗紫水晶的同心结,这同心结样式好似一支箭射穿两个并排的桃心,桃心由裹了金粉的连理线绣成,在同心结的中部,嵌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翡翠色三生石,尾部则是色彩斑斓的流苏穗子,看上去十分漂亮。
南宫婳眼里闪过一抹讽刺,睥睨的扬起唇,“没想到叔叔不仅喜争强好胜外,还喜欢像小女儿家那样学刺绣,这结绣得不错!”
“多谢夸奖!我先来,你射!”他倒要试试,这小姑娘究竟都会些什么,她就像一本读不完的书,永远牵引着他上前探索,想知道个究竟。
“叔叔可得小心了,别闪到腰。”南宫婳说完,迅速退后两步,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支金色雕鹰大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一会儿吓她吧。
哼,看谁吓谁。
南宫婳拉直弓箭,此时,楚宸烨已经一跃上马,远远的,夕阳西下,他头戴一顶银光闪闪的头盔,身上的藏青色袍子被风吹起,整个人显得英姿卓绝,气宇轩昂,不知道他上战场的时候,会是多么的冷酷和威风。
楚宸烨将那枚同心结举了起来,左手一勒缰绳,陡地策马上前,“开始!”
接着,楚宸烨策着马在校场对面跑圈子,南宫婳则立在原地,握紧手中弓箭,慢慢朝对方比去,不过,她有点力不从心,她以前和袁逸升练过箭,箭术只能说比一般姑娘厉害,要和经常练习的男人比,是根本不可能的。
使劲眨了眨眼,南宫婳努力瞄准前方,正在这时,楚宸烨突然伸手挠起肩膀来,南宫婳见状,心里忍不住直笑,她早就在这衣裳里放了痒痒粉,原以为送了衣服就能闪人,让他自个儿发作痒去,没想到他把她带来了。
万一他怀疑,她必须打死不承认。
不一会儿,楚宸烨已经眉头紧蹙,策着马跑得更快,南宫婳见状,找准一个点后,猛地将箭射了出去。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那箭朝前方直射而去,重重射到骏马的左腿上,那马儿受了一箭,一下子吃痛向前跪趴下去,因为马速很快,它哗地栽倒在地,与此同时,马上的楚宸烨哗的一声摔了下来,他一摔到地上,便咬牙切齿的道:“你竟敢射伤我的爱驹,我摔伤了,你还不快过来!”
南宫婳忙丢下箭,迅速跑到楚宸烨面前,她实在不相信,楚宸烨是战马的高手,怎么会从马匹上摔下来,而且摔受伤。
“叔叔,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南宫婳没想到自己会射中马腿,她分明是朝着那枚同心结去射的,没想到箭术太差,一下子射偏了。
楚宸烨薄唇紧抿,额头沁着一阵冷汗,一双狭长的凤眸十分暴怒的眯起,右手捂住胸,恨恨的瞪了南宫婳一眼,怒吼道:“你这个狠毒的姑娘,快想办法救我,我身上痒、身子受伤,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啊!”
“我……叔叔,真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常年行军的人竟然……这么没战斗力,我这就想办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等着啊!”南宫婳学医的时候,学过如何包扎伤口,看样子因为马速太快,楚宸烨没来得及反应,就那么栽下来,所以摔到筋骨了。
不行,看他眉头紧蹙,额头冒汗的模样,南宫婳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她迅速将瓶盖拧开,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该死的!这是什么?”楚宸烨气急败坏的盯着南宫婳,那原本妖冶的双眸泛着嗜血的寒光,一道锐利的目光登时射来,并暴怒厉喝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
南宫婳愣了一下,忙道:“这是解药,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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