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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曹据。”
曹芳早有思想准备,听完也不作声,走了。但这件事郭太后显然事先并不知情,或者不完全知情,少帝走后郭太后一脸不高兴。郭芝劝侄女说:“大将军主意已定,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咱们不要多说什么。”郭太后仍一脸不痛快,对郭芝说:“我要马上见到大将军,有话跟他讲!”郭芝以为侄女真要去给曹芳求情,继续劝她:“还是算了,赶紧把皇帝的玺绶拿来吧。”
许允事件后皇帝的玺绶都被收了起来,交由太后保管,郭芝一再催促,郭太后只得让人取来皇帝的玺绶,但没有马上颁布谕旨。郭芝拿着玺绶先回去复命,司马师让人到库房里把齐王的印绶找出来交给曹芳,让他马上搬出去,仍去当他的齐王。
曹芳搬出了洛阳,当时曹氏的王公都集中在邺县居住,但曹芳的身份毕竟特殊,没去邺县,但也没有到封地齐国,而是去了河内郡,此地距洛阳不远,便于监督,司马师让人在河内郡营建了一处齐王宫,按照诸侯王的礼制让曹芳在这里居住。
晋朝建国时曹芳仍在世,曹氏王公相应降低了封爵,他被降为邵陵县公,于西晋泰始十年(274)去世,时年43岁。
郭太后还是去见了司马师,她确实有很要紧的话要说:“听说大将军要立彭城王,可彭城王曹据按辈分是我的叔父,他要当了皇上,我往哪里摆?”是啊,太后通常是皇帝的母亲一辈,现在却成了皇帝的侄女,这个关系够乱的,司马师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考虑得有些不周,郭太后一直是自己坚定的政治同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就拿这次废立来说,有没有郭太后的谕旨效果完全不同。
司马师赶紧问:“那么,太后认为谁最合适呢?”郭太后的心里早有了人选,对司马师说:“高贵乡公曹髦是文帝的长孙,明帝弟弟的儿子,他最合适。”
曹髦字彦士,魏文帝曹丕之子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此时14岁,按照曹魏的封爵制度,皇帝的儿子初封为亲王,之后嫡长子世袭,而庶子降格再封,亲王的庶子就封为公爵,再往下封侯爵,再下封伯爵,曹髦被封为高贵乡公,封地在兖州刺史部东郡的东武阳,他的父亲曹霖已于少帝嘉平元年(249)去世。
司马师对新人选没有意见,但有一个问题:“曹髦毕竟只是小宗,入继大统是否合适?”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一支称为大宗,拥有无可非议的继承权,庶子一支称为小宗,不是在特殊情况下一般都没有继承权,曹霖不是曹丕的嫡长子,曹髦也不是曹霖的嫡长子,在继承权上就大打折扣了,在这一点上似乎不如曹据更有优势,司马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郭太后并不这么认为:“礼法上说,可以让小宗过继给大宗,尊大宗的父母为父母,成为大宗的后嗣,可见小宗仍有入继大统的义务,请大将军务必再议!”
郭太后的说法倒也有一定道理,曹芳既已被废,那么现在讨论继承的就是继魏明帝的大统,魏明帝如果有嫡长子,皇帝就应该是嫡长子的;没有嫡长子就是其他儿子的;没有亲生儿子,有养子也行。但魏明帝的三个亲生儿子都早早地死了,有过两个养子,一个就是曹芳,另一个是曹询,而曹询也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魏明帝已绝嗣,那么从他晚辈中再过继一个继承大统是符合礼制的,从辈分上说曹髦是魏明帝的侄子,而曹据是魏明帝的叔父,显然曹髦更合适。
在司马师看来选谁其实都差不多,而郭太后的态度却很重要,司马师于是把郭太后的意见再交群臣讨论,众人当然也说不出什么来,于是就这么定了。
司马师命太常卿王肃持节去迎接曹髦,曹髦不在封地高贵乡,他和其他曹氏宗亲一起被集中在邺县居住,王肃到了邺县,将这位毫无思想准备的14岁少年接到洛阳。
这一年的10月4日,曹髦抵达洛阳,进城前先在洛阳以北的玄武馆住了一晚。次日曹髦进洛阳城,文武百官在宫城的西掖门前集体参拜,曹髦下车答拜,有人提醒说天子不必答拜,可曹髦说:“我现在仍是臣属,而非天子。”答拜完毕,继续行进至止车门,曹髦命令停车,要步行入宫,有人劝阻说按照制度天子可乘车进宫,曹髦仍然反对:“我只是接到太后的征召,并不知道来做什么呀!”
听到这些话,人们无不佩服,小小年纪脑子却这么清楚、这么有章法,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车驾来到太极殿东堂,郭太后亲自在此等候,她本不用来,但不来又不放心,曹髦是她的侄子,小时候见过,她要亲自看一看马上要当皇帝的人是不是曹髦。
见了面,确认无误,郭太后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