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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
这个举动让她惊惶,视线下意识往上抬,不意竟望进一双含笑的湛黑瞳眸向来让她捉摸不到思绪的黑曜,正带著温煦的笑直视著她!
她在梦中吗?这残酷的梦何时会醒?她承受不了梦醒时的破灭伤痛啊!殷水浣心里呐喊,视线却被牢牢锁住,半晌移不开,贪恋地将这不可能的梦境深刻在心版上。
“为什么哭?”黑曜轻轻用手背拭去她的泪,口吻温和怜惜得让她心酸。
殷水浣触及眼眶,才发觉不知何时,泪已决堤而出。他的触碰,让她神智清明,这不是梦境,他的温暖,炙热了她的愤怒。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殷水浣用力挥开他的手,退至床榻的另一端,伸袖抹去泪痕,睁著一双明亮怒炽的眼直视著他。
“这是我的寝宫,我为何不能在这儿?”对她的闪避黑曜不以为忤,反而更好整以暇地坐在另一端,笑睨著她。
闻言殷水浣马上环顾四周,脸色一变。这间寝宫她再熟悉不过,连这床扔诩还隐隐带著她残留的梅香。这不是清昊宫是什么?为什么她上轿出宫,走了一大段路居然还会在这儿?
“快把我送回士轩!”殷水浣沈道,心中漫起不安,要是她逾时不到,怕会引起夌岚与士轩纷争。
“送你去士轩做什么?”黑曜低笑,带著玩弄的意味。
“我将以召音公主的身分许配给士轩太子,快点把我送回去。”他毫不在乎的反应让殷水浣着急。
“我已让自愿的朝臣千金前往士轩了,还轮得到你来牺牲奉献吗?”趁地不备,黑曜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环住,让她挣脱不开。“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放开我!”殷水浣恼怒低吼,气自己在他的触碰之下,她发觉她是如此留恋这温暖坚定的怀抱,尽管她已抱定放弃的念头。
“我不放,我已迷失过一次,错误不可能再犯。”黑曜反将她拥得更紧,汲取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见到你的第一眼,心里就泛起异样的感觉。我利用你的靠近,放任它去游走,想看清它的真相。直至最后才发觉,它是我一直不明其形的感情。”
“别再玩弄我了”他的话让她心一紧,为之欣喜,理智又将她唤醒,殷水浣苦涩轻道。
“别怪我不相信你的话,毕竟,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不知该如何取决。而你在母后身边的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你的心境转变。我只看见,我只能相信我亲眼所见。”黑曜低道,曾经对她的误会让他心为之揪紧。
“我没有推皇太后下水,我没”殷水浣开口解释,她不是想为自己脱罪,而是不愿让他对她一直误解。黑曜手轻轻按上她的唇,阻下未完的话语。
“我不是不相信你;会将你关入水牢,是因为我愤怒,气你将自己的生命轻忽。却没想到,我在盛怒下所做出的裁决,反而更伤害了你。若不是母后和父皇暗中相劝,怕后果将让我懊悔一辈子。”黑曜执起她的手,放至唇畔轻印。他不懂如何表现感情,却将深沈的情感化为利刀反将她刺伤。
手指上酥麻的感觉让殷水浣赧红了脸,想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
“我是一名刺客”忆起自己原本的身分,殷水浣不敢痴心妄想。
“我只是一名厘清心境的好逑君子。”黑曜打断她的自惭形秽。“身分代表什么?一个虚名罢了。何况你现在身为召音公主,有母后为你作保,谁还敢有异议?”看出她的疑虑,将系在她腰间的黑玉拿至她眼前晃动。
原来皇太后早为她铺好了一切!望着黑玉的温墨,殷水浣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怨我吗?”黑曜问,一向自信冷傲的他首次尝到惴惴不安的滋味。他终于体会到当初父皇对他的告诫是多么贴切重要。
“如你所说,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你捉摸不定。我怎能怪任何人?”殷水浣垂眼低道,良久,灿起一抹清丽的笑,轻轻抚上他的大掌。“我又怎会怨你?”
黑曜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柔荑,十指交缠,激动得不能自己,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情感透过密合的掌心,随著温热的熨贴,交融了两人的心。
“为什么有人出嫁士轩国却无人知晓?而我又为什么会被送回清昊宫?”更离奇的是,竟然连小埃子这名皇上的随身侍从也不知悉,还泪眼汪汪地送她上轿。看着黑曜含笑的俊容,殷水浣提出心中疑问。
“那名大臣是私下来找我谈的,存著点私心,想让女儿荣登富贵。”在两相情愿下,他就顺水推舟,下了道皇旨册封为公主去士轩和亲,叫小埃子在礼部吩咐的嫁妆就是让她带去的。“刚好母后那时来找我,告诉我你的决定,为了惩罚他们的从中作梗,忍不住想耍弄他们一次。”一回想起母后的震惊面容,黑曜就忍不住泛起笑意。
全国上下只有他和那名大臣一家清楚原委,两队人马同时出发,只不过,他一直让小埃子以为送亲队伍是由后宫门送出去的,殊不知正主儿已从皇宫大门浩浩荡荡出发了。而抬著殷水浣的那队假人马,从侧门又将轿子偷偷地抬到了清昊宫,将她送到了他的寝宫。
“从中作梗?刚刚你不是还说感谢太上皇和皇大后暗中相助吗?”殷水浣对他自相矛盾的话感到不解。
“你以为这一场误会是谁引起的?”黑曜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在她耳旁低道。“他们原想帮忙,却没想到越帮越忙,后来的暗中相助完全是为了补救,两者衡量起来,他们的过错还大得多了。”这段日子的分隔已让他无法忍耐,手隔著衣衫在她身上温柔游移,她身上的梅香让他朝思暮想,化为诱引呼唤他隐匿克制的欲望。
他的气息、他的触碰都撩拨得她脸红心跳,连忙微微拉开距离,企图缓下体内狂燃升起的躁热。
“皇太后和太上皇呢?”好不容易按住他滑溜的手,却又防不住他四处掠夺的唇,在她脸庞、颈侧、耳畔不住洒落痕迹。
“相信吗?他们竟连袂赶赴士轩,打算先阻下送嫁队伍,再到士轩取消婚约。”黑曜低笑。尊贵如他们,竟然做出这种举动!他实在想见见,当他们看到轿内坐的竟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面孔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了?就当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取消婚约唔”殷水浣低呼,却被乘机突击的黑曜狠狠侵上了樱唇,带著狂炽的欲望,吻得让她透不过气来。
他的舌寻著她的,与之交缠,轻轻啖咬著她的唇瓣,与她耳鬓厮磨,他好想她,无法纡解的欲望几已将他折磨得快崩溃了。双手轻巧地解开她的腰带,不禁庆幸,为了作戏而随便找来一件简单的婚服,让他不用耗费太多心思就能随意除下。
“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意识到身上只余下一件艳河谇兜,殷水浣嫣红著脸。
“大婚日期另订,要准备的工作很多,得缝制礼服、邀宾客、筹宫宴”黑曜数著,拉开肚兜系绳,每数一事就在她颈肩印上一吻,不住往下,最后将她的丰盈握于掌中,吻上她挺立的蓓蕾。“准备还要很久一段时间,而我体内的火焰已等不及了”
殷水浣逸出一声娇吟,放任自己投身于他温柔的爱抚中。
*****
一连串的诅咒,破坏了长廊上原有的静谧?扰允魃疑系哪穸欧勺撸鞠肺璐┧蟮乃膊患偌#n直槐缟u健?br>
“可恶、可恶、可恶的皇”小埃子扯著根树枝不住在半空挥舞,像是这样可以宣泄满腔怒火,口中不停咒骂,却猛然顿了口。
谁都可以骂,就皇上不能骂啊!要让别人听去了,他这条小命还能留吗?小埃子一脸忿恨不平,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可偏偏浣姑娘这番待遇全是皇上一手造成的啊!
“可恶的可恶的”小埃子拧眉苦思,想抓些代罪羔羊来指桑骂槐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咧开了嘴笑。皇上不能骂,骂骂老天爷安排命运不公总成吧!
“可恶的老天爷啊!浣姑娘又没有犯什么错,居然安排她嫁去士轩?什么狗屁士轩嘛!连个像样的迎亲队伍也派不出来,好歹浣姑娘也是咱们夌岚堂堂一个册封公主啊!老天爷眼睛让狗给吃了,居然还把她送到那种国家去!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啊”小埃子扯开了喉咙喊,叫得声嘶力竭,直至胸中没气了,脸红脖子粗的,才垂下了手中的树枝,不住喘气。
想到自己的傻样,小埃子不由得一个人呆呆地咧嘴笑了,转眼间笑意又僵在脸上。该死的东西!浣姑娘这会儿连士轩国都还没踏进,而自己居然笑得出来?垂下的树枝又高高举起,直挥扫到筋疲力尽了才罢休。
“总是得面对那该死的老天爷的。”小埃子喃道,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对黑曜的怨怼,将树枝远远地抛到园中,整理一下披头散发的仪容,打算回到黑曜身边服侍。
然而他的脚步才跨进了清昊宫,眼前所见的情景让他怔愕清昊宫里居然有顶花轿大剌剌地摆在庭中!
“清昊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这顶花轿?”而且这项花轿跟浣姑娘坐的那顶好像。小埃子狐疑地喃喃自语,往寝宫走去。
倏地眼前出现两条人影,将小埃子吓得连退三大步。待看清来人,不由得抚胸怨道:“太上皇、皇太后,你们可把小埃子吓死了!”
“皇上呢?”黑韶一脸怒火,捉住小埃子问道。
他和靳岚计划赶赴士轩解除婚约,不管士轩开出任何条件,就算将库银奉送也无所谓,只要能将水浣带回麦岚,他们在所不惜。
但当他们马不停蹄地截下了送亲队伍、满怀喜悦地拉开头巾时,却没想到一揭头盖两瞪眼,眼前素不相识的女子让他俩一愕,面面相觑。赶紧又将新娘盖上头巾,催促启程。尔后两人一脸的黑白交接、怒气冲冲地往清昊宫奔来。
“在寝宫”黑韶的怒容让小埃子一惊,马上指著寝宫的方向说道。悄悄向靳岚投去一眼,发现皇太后也是一脸的神色不佳。
“走,找他算帐去!”黑韶松了对小埃子的箝握,拉著靳岚直往寝宫走去。
小埃子暗自吐了吐舌,兴趣盎然地跟在后头奔去。谁教皇上迳自让浣姑娘许配了士轩国去!他窃笑着,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黑曜,你这小子给我滚出”黑韶一脚踹开大门,没想到,触目所见的情景却让他怔住,脚步霎时顿下。
榻上的黑曜正衣衫半褪,身下藏著一名女子,在黑曜用丝被遮盖的瞬间,黑韶看见,他和靳岚抢救不成的水浣,她艳红如桃的面容正一闪而过。黑韶心里暗叫不好,一丝冷汗顺著额头缓缓流下。啊!他们撞见曜儿的“好事”了
身后的靳岚见状也马上停住了冲势,唯独走在最后的小埃子瞧不见状况,收势不及,狠狠地撞上了黑韶的背,撞得鼻梁生疼。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只听到黑曜的怒吼声。
“全都给我出去!”黑曜双眼燃著山林大火,若目光可以杀人,门口三人早已死无全尸。
“我们马上走、马上走!”黑韶马上堆满了笑脸,拉著靳岚急忙后退,顺势推了小埃子一把,免得不知死活的他还在引领张望着。
看着那些程咬金离去,黑曜顺过额发,收敛了怒容,正要拉开丝被时,突然出现的声音又让他心火上升。
“慢慢来,就当我们没打断过啊!”黑韶探头说完,马上将房门关上身形伏低,果然,一粒金菩堤穿过门纸激射而出,没入外头的泥地里。
看得黑韶直摇头叹道:“唉!竟然对父亲下这种毒手。”
“曜儿都在气头上了,谁让你还在他嘴上拔毛?”靳岚笑盈盈地将他扶起,为他掸去灰尘。“看来,咱们抱孙子的日子不远罗!”
“这小子真该死,竟然用这种方法反将我们一军!”黑韶啐道,脸上却是盈满了笑意,掩不住的骄傲自豪。
“可不是吗?”靳岚应道,与黑韶双双漫步走出清昊宫。
只剩下啥也没瞧见的小埃子兀自丈二金刚摸下著头脑,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对话像在打哑谜般,让他一点儿也听不懂,而皇上的怒吼声又让他没胆再贴近去探个究竟。见太上皇和皇太后离去,他急忙回神,拔腿追上。
“太上皇、皇太后,等等小埃子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埃子的叫嚷声沿路挥洒,逐渐远去,隐约中,还可听见黑韶和靳岚的笑声远远传来。
望着纸门,黑曜胸膛因怒火不住起伏。沈醉于浓烈爱欲的他失了戒心,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接近,等发觉不对时,人已走到门边,他只来得及将水浣紧紧用丝被裹住,任由己身衣衫不整,怒目瞪视来人。
丝被下的殷水浣嫣红如火,一半是情潮所致,一半是尴尬所致。她攒紧了被角,半分也不敢动弹。发觉丝被正被人拉扯著,她惊呼一声,急忙拉得更紧。
“别拉,人都走远了。”黑曜毫不费力地将她从层层束缚中拉出,看到她艳若桃李的樱红腮际时,忍不住低头伦了个吻。“可恶的程咬金!”
殷水浣四处张望,见寝宫没有其他人存在才放下了心。
“其实,我很羡慕太上皇和皇太后,两人相伴一生。”殷水浣将丝被直拉至下颔处,轻轻说道。
“别羡慕他们,我会比父皇对母后更加忠诚对你,我亲爱的侍女。”看出她的不安,黑曜在她额角印上一吻。“我这一生中只遇见你让我心动,除此之外,我不相信还有任何人能让我静如止水的心产生波澜。”
“我相信。”他的言语让殷水浣感动地红了眼暖。
“父皇和母后经历过太多风雨,感情愈渐坚定;而我们已将折磨尝尽,该是苦尽笆来的时候了。”黑曜在她耳边低语,舌尖不安分地绕著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修长的手指自丝被下伸入,顺著她玲珑的曲线不断往上。
“太上皇和皇太后经历过什么风雨?”那么恩爱的一对老人家,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恬适却浓郁,她实在难以想像曾有惊涛骇浪出现在他们之间。殷水浣阻下他的妄动,黑曜的话勾起了她的兴趣。
“别理他们的风雨,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黑曜的唇在她颈侧流连,含糊说道。“现在我的燎原大火比较要紧。”
黑曜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让她嫣然一笑,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还有方才的窘境,不由得又将螓首埋进了丝被,逸出一声呻吟天呐,教她以后拿什么脸见太上皇和皇太后!
“别躲,我和你的事还没解决呢!”她勾起了他体内的大火,却要这么喊停?黑曜轻轻攫住她的双腕,巧妙地单手固定在她头顶上方,不容她逃脱。
“快住手,咱们这样不合礼教的,都被太上皇和皇太后撞见了”殷水浣不住扭动著,红著脸企图闪躲黑曜那不断洒落的挑逗之吻,却徒劳无功,最后还让黑曜霸道地侵上红唇,攫走了她的语音与理智。
“去他的礼教!”黑曜逸出这声模糊的诅咒,将她身上的丝被一把扯开。
殷水浣娇羞地低下头,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任由他的柔情与热切在她身上肆虐,唇畔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绮罗帐内,旖旎的情潮漫然渲染著,丝毫不比外头的春景逊色呵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