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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两人平素的交情,再怎么不喜欢他这块牛皮糖,见他现在这副我见犹怜的可怜相,巫束敏不由得就想发挥一下爱心“祥仁,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不开口叫住他还好,一开口叫住他,又问了这么一句不需要怎么真诚就很能感动人心的话,样仁竟然眼眶浮上了泪。
“敏儿姑娘”只唤了她一句,他就像个女人般的眼泪汪汪起来了。
大男人的眼泪会让女人心碎,而小男人的眼泪则是特别容易让女人心疼的,见到他反常的模样,巫束敏真的是关怀贴满心了。
尽管平时祥仁是小心、小眼、小拔、小肺得令人实在是疼爱不起来,但想到了他命苦的事实,也着实是让巫束敏忍不住有想帮他揪出让他心伤的元凶,狠狠地修理一顿的冲动。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有谁惹你难过了?”她一副已经预备插手管定这档子事的口吻。
“还会有谁!”样仁望着她的眼神突然多了好多好多的怨意。
他早就知道自己一辈子命苦了,可不是吗,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也还只是当个总管而已,命能算好到哪里去,但哪知道自从巫束敏出现在府里以后,他的苦命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巫束敏丝毫都没有留意到祥仁怨意眼神的投向点,只是颦着眉峰认真思索着,
那个仇家除了皇甫毅轩以外还能有谁呢?
“对啊,还会有谁,一定是毅轩那个暴君。”巫束敏脱口就说“祥仁,他骂你了是不是?还是又威胁了你什么?那个大暴君,还亏小玫逢人就会夸赞他,每每都直嚷着说他是个好人呢,可是脾气那么坏,脸色又总是那么臭的人可能会好到哪里”嘴巴还在骂着,她的脑海中却猛然浮上皇甫毅轩那对慑人魂魄的黑眸,似乎在暗示着她什么想了想,巫束敏又忍不住傍了祥仁疑惑的一眼“还是祥仁,该不会是你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吧?”
同情归同情,但一拿平时还算很护着她的皇甫毅轩跟这个平时就很小奸小诈跟她斗计的牛皮糖,巫束敏很轻易地就倒戈相向了。
谁教样仁那么倒霉得长了一副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奸诈相。
“我”一口气闷在胸中,祥仁哭笑不得地瞪着一脸疑惑的望着他的巫束敏,半天都挤不出半个字。
见祥仁闷不吭声的望着她,巫束敏的脸上是一副了然于心的领悟“好吧、好吧,我就知道准又是你闯了个大祸,所以毅轩才会发脾气的。”她摇了摇头“你也别那么难过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替你去跟毅轩说情,就算你犯了再大的过错,毕竟也是在府里待了那么多年了”安慰的口气就像是已经亲耳听见他认罪了似的。
而她“绝对”有办法帮他平反冤情似的。
祥仁差一点被堵在胸口的那口冤枉气给卡死了,涨红着一张老脸,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巫束敏那张欲替他伸张正义的凛然脸孔。
还包在她身上呢!这件该死的乱子根本就是她闯的。
本来就是嘛,要不是昨天为了要救那些留在马厩里的马儿,他也不会笨笨地接过她手中的那一束干草;而要不是他昨天突然脑筋秀逗了,他也不会那么乖地将那束干草拿去喂马儿吃。
还那么白痴到极点的实现承诺“亲手”喂给马儿吃,不但是亲手喂给马儿吃,还是特意巴结到底的在皇甫毅轩面前喂给他的爱驹狂神吃。
谁会想到那束干草有问题?
经过了一夜的狂泻折磨,狂神那张马脸都可以看得出来明显的憔悴与瘦了一圈。
虽然皇甫毅轩也只是轻责了他几句,但对于从来不曾让皇甫毅轩责怪过半句的他而言,这已经是注定会烙在胸口永远的痛!非常、超级大的伤痛了。
可是追根究抵的想下去,罪魁祸首是巫束敏是不容置疑的,而他则是倒霉透顶的成了个超级大黑锅。
“不过,”不解地望着祥仁“祥仁,你到底最近又捅了什么娄子?很严重吗?”最重要的是“毅轩是不是很生气?”她很小心仔细地问着。
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就算是要帮人伸张正义,也得搞清楚事情到底有多大,可不要一个莽撞爱出头,不小心地祸殃无辜,那可就是大大的划不来了。
经过了那么多个时日来的了解加上观察,最重要的是加上亲身体会,她悟出了一件真理,那就是皇甫毅轩的怒气可是没人惹得起、受得住的!
是晕头转向的茫然了,睁着一双不清楚情况的小眼睛,他选择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
'大人现在在书房里。'虽然是开口说话,但祥仁终究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让巫束敏满头雾水的答案。
她多变的女人心可还在反反复复的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帮祥仁的忙呢,情形都还没有明朗化,那个暴君在哪里关她哈事?
不成是这其中有鬼!
灵活的眸子转了转,想到其中的原故,巫束敏不禁凶狠地瞪了祥仁一眼,再不动声色的瞄了他的鞋一眼,然后口气不佳地说:'祥仁,我决定不帮你去当说客了,你怎么那么坏心眼,既然摆明了知道毅轩现在很生气,你还想设计让我去送死,真是太坏了。'说完再冷哼一声,她便旋身扬长而去,抛下傻眼望着她背影的祥仁。
我又怎么啦,我只不过是告诉她大人人在书房而已,我又说错了?'搞不清楚究竟的样仁纳闷地望着走向跟书房反方向的巫束敏,喃声地说,'这年头真是唉,做人真难。'
一转身就待去忙自个儿事的祥仁刚想跨开步子,脚下一个踉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动几下,整个身体就狠狠而结实地跟大地亲近起来了。
他双脚的鞋带不知何时竟然被绑在一起,打了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
*******
'真是奇怪的天气,说冷就冷,一点也不会先给点预兆。'嘴里念念有词地怨着冷飕飕直透进骨子里的风,小玫又是虎皮披风,又是皮毛手套地抱了满怀,腋下还紧紧夹着一件棉袄。
本来就快要走进大厅的戚胜刚不经心的往她那儿瞄了一眼,只见小玫的嘴张张阖阖地说着,手里又抱满了东西,脚下不觉改了个方向,直跟在她后头。
'小玫,你抱着那么多东西要上哪儿?'他问着,手也伸了过去欲帮她分担一些东西。
小玫闪了一下,'戚大人,这些东西我还拿得动。'她推辞着。
'没关系,你抱那么多东西,又堆得那么高,当心会看不到路来走,我帮你拿一些。'戚胜刚不由分说地将体积最大的虎皮披风抢了过来,'敏儿呢?'他好奇地问。
眼神往前一抛,小玫满脸的无可奈何。
'她在池子那儿?'纳闷地先扬首望了望那个方向,戚胜刚不解地说,'那么冷的天气,敏儿跑到那里做什么?'
要不是有东西还抱在怀里,小玫的肩头就会垂得更下了,'小姐最近迷上了捉蝌蚪,这会儿还赖在池子边天局房歇着呢,见天气冷了也不肯多穿件衣裳,害我整天就抱着披风、棉袄追在她后头,可是她死也不肯披上,直嚷着说穿上那些东西会妨碍行动。'
而正确的原因是,'穿那么多东西不但走路困难,身体给包得圆滚滚的活像个冬眠的蚕茧'难看死了'。'巫束敏特别强调后面那四个字。
'那么冷的天,她还在玩水?'戚胜刚惊奇地张大了眼往前方的池子瞧着,不待小玫指,他就看见了巫束敏的身影。
说正确一点,是只看见她翘得半天高的小屁股。
只是,待走近将玩得正起兴的巫束敏一看个仔细,戚胜刚猛地吸了口气。
我的老天爷,别说让皇甫毅轩看了会有什么感想,连他见了都兀自在心中觉得心疼不已。
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都已经被冰冻的池水给冻成了红红白白的,活像被剁碎的猪肉般地惨不忍睹,原本柔嫩光滑的双颊也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干涩,而且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巫束敏就这么蹲趴在冷风袭人的池子边,身子都已经不自觉地在打着抖,让人见了都替她直喊着冷。
但是偏偏巫束敏像是没有知觉,仍专心一意地在捕捉着她相中的猎物。
而且随着追捕的动作,她的身子愈来愈往池子边缘靠了过去,就在她一脚即将要踏进池子里时,她的身子被人给揪了起来,然后180度地转了个方向。
'哎呀,人家的蝌蚪会逃掉了啦。'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看是谁坏了她的事,轻喊一声,巫束敏一个皱眉就又打算绕过那座人墙再冲回去。
低吁了口气,犹自轻笑一声,戚胜刚不躲不让的立在她的去路,双手一扬将手中的披风一抖,摊开在她眼前挡住她的去向。
手一挥,'毅轩,你现在别来吵我,我刚刚差点就捉到它了。'巫束敏连看都没看一眼,冲口就在数落着眼前壮硕身子的主人,而且身子一个侧转,她盘算着由另一个方向越过眼前的碍眼物。
只是她的策略再一次地失败!
'毅轩,别闹了好不好?'忍不住地,巫束敏颦着眉低喊起来。
但是那身子还是不让,披风就这么定定地张开着,跺了跺脚,巫束敏抬起头来瞪着他。
是嘛,除了皇甫毅轩那暴君,还有谁敢挡在她巫束敏的前头。
'就说我要戚大哥?怎么是你?'不耐烦的口气霎时灭了大半,她讷讷地望着眼前戚胜刚那张俊逸倜傥的笑脸。
唉,她还以为又是那个讨人厌的毅轩来破坏她的好事,害她口气那么不淑女地冲着他吼,她闷闷地又将这条罪给加在无辜且不在场的皇甫毅轩身上。
'天冷了,多加件衣裳,免得着凉了。'戚胜刚笑着说。
'可是'
为难却渴望地望向池子里,巫束敏真的是很不甘心,她明明差点就可以捉到一只以上的蝌蚪,可是却
'天冷别玩了,来,小玫辛辛苦苦地将披风拿来,你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将披风轻轻的盖上了她的肩,戚胜刚的口气虽然柔,但是却也充满了由不得对方拒绝的坚持。
而巫束敏也不敢反对。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用他提高嗓门或是拿眼睛逼视她,只要他定定地站在她前头坚持着某件事,她都不敢随便说个'不'字。
虽然戚胜刚从来都不曾给过她半丝的坏脸色,不像皇甫毅轩,动不动就威挟、强迫、使计要挟她听他的话,而且两个人也是相处融洽得常常让皇甫毅轩神色异常。但是,她总是可以毫无愧疚的将皇甫毅轩的每一个好意的关怀给踢了回去,却无法对戚胜刚照做。
因为她的弱点是吃软不吃硬。
皇甫毅轩说话的口气都是强硬又霸道,行事的态度又跋扈,让她说什么都没办法乖乖地听令照做。
'来,把手上的水滴擦一擦。'将披风完全盖住她的身子后,戚胜刚自满脸感激的小玫手中接过毛巾递到巫束敏前面,'快点儿将手套给戴上,瞧,一双手都快变成串着十条小香肠的架子了。'他取笑着她那双可怜的手。
听了他的话,巫束敏将自个儿的手举到眼前瞧个仔细,不觉也笑开来了。
'真的耶,皮肤的颜色真的好像香肠的颜色耶。'她不但是自己瞧,也像展示什么似的将手伸到戚胜刚跟小玫眼前十指大张。
'哇,好可怕喔,我以后一定不敢吃香肠了。'小玫脱口就说了出来,但领悟到自已说了些什么话后,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
'我大概也不太敢吃了。'巫束敏很直接地也附和着。
两个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望向还没有发表结论的戚胜刚,只见他故意一副正经八百的又低头审视了那'两串香肠',然后夸张的做了一个想呕吐的动作。
霎时三人全都笑弯了腰,巫束敏更是笑得连披风向肩膀往后滑了下去,也没什么力气去将它捡回来。
戚胜刚伸手制止了它往下滑的速度,重新再将它固定在她的肩上。
而刚自大门走了进来的皇甫毅轩瞧见的就是这让他严重吃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