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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行得如何?”
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严。
“一切正如阎大先生所设计的。”张张进十分恭敬的站立在一座巨大的直黑棺木前回道:“杜三剑应邀到伍达的府里去,谈笑和王王石则将在今夜探访宣家府。”
沉沉的一声笑由黑棺木内传出,短短的一声却是变化了七八种语调。
这黑棺木内便是阎千手?
张张进顿了顿,又接着道:“至于俞灵相邀房藏以及谈笑,他们之间谈了什么话,属下仍然在查探之中。黑棺木里嘿嘿笑着,哼道:“查探?”
张张进的表情一紧,恭敬回道:“属下办事不力”
“不是办事不力。”黑棺木内的人沉沉道着:“而是你用错了方法。”
张张进双眉一皱,旋即明白似的笑道:“是,阎大先生的意思是直接就去问谈笑”黑棺木里淡淡一哼,缓缓出声说道:“此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忽略了!”
“属下洗耳恭听。”
“忘刀先生和俞傲一战是真是假?”
张张进这厢不由得一楞,讶道:“有可能是阴谋?”
正说这话时,悬挂在这秘室顶上的风铃突然轻轻响了,好脆耳,可是用大理国的翠玉磨雕打造的。
张张进旋即站立到右首边,只见得一道壁面无声无息中滑开来。
四名头戴奇异颜色脸谱的灰袍子汉子轻飘飘的滑入。
看他们的足底,似着地似飘浮,显然已达气过十二重天的深修成就。
张张进知道天马赌坊内有四个非常神身份的人。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看着这四人各戴着青、白、朱、黑四色的诡异面具,应当是没错了,以张张进在天马赌坊三年的时间,到了今天才算是第一回见着这“天马的四只蹄”
“我要你们来,是要好好记住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黑棺木里出声音道:“他叫张张进,武器是又细又长的绣花针”
黑棺木里长长的一串笑了。
“绣花针可以绣出任何的东西,也可以补合任何的破洞。”黑棺木里的人朗笑着:“当然,对人也是一样。”
四个鬼面灰袍汉子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答话。
但是,张张进却感觉到他们已经回答了“是”而且是很恭敬的回答。
然后,八只眼珠子朝自己扫盯一刹。
不过是短短的一刹而已,张张进却像叫人家看透似的。
“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黑棺木内的人忽然问向张张进。
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对张张进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甚至可以说,自己的一生就在现在的回答。
“阎大先生是希望我乔装成另外一个人?”张张进谨慎而有自信的道:“而他们四个人则跟在属下的左右,随时配合计划的进行。”
“哈哈哈,我没看错人!”黑棺木内的笑声显然相当的满意,道:“我相信你到宣家府可以很完满的达成任务。”
宣家府?原来我要混进宣家府!
王王石可是好大的一个哈欠依在一座庙口前的树干下问道:“谈小子,你算出来没有?”
“行了,总共有四拨人!”谈大公子嘻嘻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跟着我们的十几起人中只有四拨人不怀好意。”
剩下的不是为了跟着看热闹就是想探听点消息,好在天马赌坊的盘口上下赌注。
咱们王大拳头的原则是,脑力别人花,出手一起来,道:“行了,是哪些?”
“你右手边有两人在买葫芦糖的,看到没有?”
这时是初秋夜,庙门前向来是人来人往的聚集地。
王王石瞥了一眼,便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付着银子,他点了点头,嘿道:“一双不老童?名气不小呀!”
谈笑“格格”轻笑着,回道:“他们大概是欠了赌债替阎千手这老千还债的。”
王王石也笑了起来,想要请动这两个人还挺不容易的一件事。
“另外有一个在那儿摇竹扇四处找人打哈哈的,你看见了没?”
“穿鹅黄色衣服的那个小子?”王大公子眼睛瞄了一眼,难得聪明道:“那袭衣袍的滚酿边布料,大概只有宫内贡品才有了。”
“呵,看不出来你有这点见识。”谈大公子吃吃笑着,道:“可能是刘瑾那贼的探子吧!”
王王石双眉一皱,靠在树干上的腰可挺了挺,嘿道:“如果真是刘瑾那奸贼的手下,杜小子”
“安啦!”谈笑一挥手道:“旁的不行,那小子保命之道可是一等一的。”
王大拳头点了点头,又听谈笑道:“你看到庙里面左边第二个窗口那道身影没有?”
“瞧见了!”王王石嘿道:“这小子的眼光打从一个时辰前就叫人家不舒服极了。”
“嘿嘿,不知道是哪一路的朋友?”谈笑挑了挑眉,冷冷道:“搞不好是向十年的人。”
“啥?修罗大帝那小子?”
“谁知道?这老小子诡异得很,几乎是不死之身。”
“行了,最后一拨人呢?”
“三个道士!”谈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道:“你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三个衣服穿得很乾净,头发梳得很整齐的道士。”
王王石果然回头看了一眼,也果然有三个道士缓缓的踱到茶摊子上坐下。
“听你的声音好像在叹气?”
“是在叹气。”
“干啥?这三个牛鼻子老道在江湖中似乎没啥名气。”王大拳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没听过这三个人。
“我本来也不知道有这三个人,但是有人知道。”谈笑慎重的道:“不但知道,而且有图有画。”
王王石的双眉一聚,嘿道:“买命庄的大庄主?”
邝寒四!
邝大公子有一间密室,里面有上千幅的画。
画中都是江湖中的名人,同时有字。
这是描述画中人的渊源、武功、年岁,以及缺点。
如何一击必杀的缺点。
但是在密室内更有一间密室。
那里同样挂了画,画了人也写了字。
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记述中没有任何一击必杀的方法。
“这三个道士就是在密室中的画上的人?”
“是!”“那由你去对付。”王王石反应可快了,道:“哥哥我先进庙摆平那双老鼠眼,再辛苦点出来对付那一对‘小孩子’以及‘太监小子’。”
辛苦?谈笑瞪了这个朋友一眼,咬牙切齿的站起来道:“好吧!咱们各干各的,如果是逃命的话就到宣家府会面。”
他说着这就要走,咱们王大公子忽的一咕噜站起来,疑惑道:“我现在忽然想到一件事很奇怪。”
“你有疑问?”
“有,大大的有!”王大公子咳了两声,道:“我现在才想到你对宣家府的兴趣好像太大了一点!”
可不是?以目前忘刀先生和俞傲大侠即将一战,以及谈笑和房藏、俞灵之间亦有一战来看,不应该为旁的事情分心才是。
谈笑偷看了几眼这位“好朋友”片刻后才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关心?”
“为什么?”
“因为布楚天这个人我一直没忘。”
“楚天会的布楚天?”王王石笑了一口口水,乾涩的道:“据说他已经取得了宝藏图去挖宝了是不是?”
“没错,可惜他还差一点点。”
“差一点?”王王石的眼睛亮了,道:“就差在宣家府上?”
“对极了!”谈笑好用力的一点头,道:“挖宝的秘图以及口诀布楚天都有了,不过最后就差了一把钥匙。”
“如果没那把钥匙就不能进入秘地取宝?”
谈笑点着头回道:“据说那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山谷,洞口不但有千斤门,而且置满了机关、火药,如果硬攻的话,整座山谷便崩塌埋没。”
那岂不是啥也没了?
“原来几个月来姓布的老小子一点进展也没有!”王王石嘘了一口气,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醉仙楼万二爷传出来的消息。”
醉仙楼万二爷的消息一向没有人怀疑。
那不只是二十年来几乎没错过一回,更加上醉仙楼和冷大先生、苏小魂、大悲和尚他们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不过,这回连万二爷也不敢十分肯定。”谈笑沉吟道:“无论事实如何,宣家府是非去不可了。”
的确是非去不可。
若是真情如此,他们当然要阻止布楚天。
如果不是呢?在这个谣言的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一时间,王王石的头大了。
怎么才到京城没几天便发现没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
“不管了!”王大拳头自己告诉自己道:“哥哥我的拳头可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让对方很吃惊的出现在身前。
庙里的香烟在四下绕,王大公子的眼睛却像电火似的穿过了烟雾盯住对方的脸上。
这是个四十来岁方脸的汉子,两道好短的眉毛看起来滑稽极了,加上好大的一张脸五官却特别小,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兄弟如何称呼?”王大公子问得很直接。
“我叫伍短。”
“伍短?好名字!”王王石笑了起来,道:“喂,你一直跟在哥哥后面干啥?”
“我”伍短缩了缩身子,含糊道:“没有呀!”
“煤油?蜡烛咧,煤油!”王王石已经把一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道:“姓伍的,你是哪一路上的?早说早没事!”
“王大侠何必为难下人?”王王石的背后忽然有人说话,淡淡笑道:“这位伍兄弟是伍达大人的家丁。”
王王石一回头就看见了一把竹扇和一袭鹅黄色衣袍。
“啧,是宫中哪位贵人出来?”王王石的双目一闪,全身叫一股柔劲气机侵来。
“在下陆登鹏。”这年轻汉子神色自若的道:“和伍达伍大人是好朋友。”
王王石嘿嘿一笑,哼道:“废话别说了,讲明白话吧!”
“行!”陆登鹏哈哈大笑道:“在下此番随在两位后面是为了阻止两位到宣家府去。”
“呃?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原因!”陆登鹏嘴角一丝冷笑道:“因为你现在就离不开这间庙!”
陆登鹏的竹扇忽然间“活”了起来。
一把扇子在拍出的时候变成了七种奇妙的攻势而来。
同时,那个叫伍短的人忽然间也变得不一样。
不一样的气势,不一样的出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夹击,王王石想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几乎在来不及想像中已经中了两扇一拳。
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们的出手如此的可怕?
第二波攻击又开始,陆登鹏弹身而起,那个伍短则迅速移身从右边潜进而来。
好似一圆急打转的陀螺。
陆登鹏一扇子拍下,忽然间感觉到对方的周身五寸处有一股急速打转的气机,带动自己的扇势偏失了方向。
另一方的伍短也觉得不妙,怎么一双拳打上对方旋动的身势却像是被引入一股激流中不断的由体内抽走?
他们双双一惊,冷不防的是王大公子忽的停下了身子,身子一停那双拳头可瞄得准确的“弹”了出来。
“砰砰!”好有力的两声响。
陆登鹏和伍短飞了出去,一个跌在西方三圣的佛像前,一个摔落在香火炉上“哗啦啦”的撞满了一地的灰。
一时间庙里庙外的人全呼喝了起来,有惊叫的,也有叫好鼓掌的,倒像是变成了夜市似的热闹非凡。
“唉呀!这位英雄不是忘刀先生的师侄吗?”人群中那个曹老头可真“适时”的叫出了声,道:“好俊的功夫!”
“原来是忘刀先生的师侄,难怪武功如此了得!”
“就是,连京师八大公子的陆公子和伍公子联手尚且不敌,若是忘刀先生来那岂不是更惊人了!”
耶?原来这两个小子是八头“风流义狼”中的一对,咱们王王石可一肚子火了,好个谈笑诓了哥哥我。
王王石一个大箭步冲出了庙外,眼角儿四下飘着。
哪里有谈笑这小子的身影?
他正皱眉找着,庙内忽然又传出了惊叫声。
“杀人了,陆公子死了!”
“我的妈呀,伍公子也死了!”
“凶手!”有人大叫道:“快报官里去!”
王大公子在外头这一听可楞了楞,方才那两拳他清楚得很,或许会叫那两个小子躺上十天半月,却绝对是不可能要他们的命。
这其间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王王石一回头,便见得庙里涌出大批的人来,每个人又惊又惧的看着他。
眼光就像是看着市场上那一条条悬挂着的猪肉。
“兄弟,你似乎惹上了大麻烦!”在王王石的背后,有一个三十年岁左右的汉子踱了出来。
这小子长相不差,身旁还有四位补快随着。
“阁下又是哪位?”王王石盯着人家,隐隐约约觉得对方是个难得的英雄人物。
虽然这家伙外表看起来嘻皮笑脸,神色之间却是笃定得很。
笃定而有自信。
“我?”那汉子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李,李吓天!”
李吓天?
天下三大名捕排名第一的“天下捕头”李吓天?
王王石的舌头打了个结,忽地好大手掌往人家肩头一拍,呵呵一笑道:“真是久仰了,阁下和董断红、魏尘绝斗羽红袖和天下八路英雄的事令人钦佩不已!”
注:有关李吓天、董断红、魏尘绝的事迹请见作者前着“砍向达摩的一刀”
“你也会佩服人?”李吓天轻轻笑了,道:“咱们先去看看体再作结论吧!”
王大公子满意极了,哈哈大笑道:“大合哥哥之意!”
他们两个双双跨步,忽儿间已到了陆登鹏和伍短的体之前。
静静躺着的体,扭曲的脸部,暴睁的眸子。
“他们死前似乎很痛苦!”李吓天低身下去伸手在体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又皱眉又摇头。
“干啥?”王王石挑眉说道:“你这表情跟谈小子好像。”
李大捕头直起了身子,轻轻一叹,道:“他们的确是死在你的拳头下。”
“啥?喂,你讲这话可要负责任的”
“是要负责任。”李吓天好小声而温吞吞的道:“所以,哥哥我身为捕头不得不逮捕你。”
李吓天说得很客气,虽然他没有动手,但是却已经让王王石有股强大的压力。
对方的眸子已经告诉他:“别想逃,这里是我的地盘。”
“不逃的是呆子!”王王石肚子自己叫了一声,嘴巴上可是一喝,弹身便往外头去了。
李吓天轻轻一笑,轻喝道:“哪里走!”
这三个字就等于一个字“追”
跟三个道士走一道儿的感觉是挺奇怪的。
走着走着都好像自己也变成他们一伙儿似的。
这条路越往城外去,终于四个人的步伐停在一片秋丰时的稻田中。
泥土的气息正浓,及腰的稻穗正随风轻拂着。
透过衣裳,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只是在这时的夜空下,杀气却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浓烈了几分。
“三位道长可是来自迷离天外天的登仙洞?”
“啧,连这点你也晓得?”其中一个淡淡的点头,回道:“贫道等三人的确是来自登仙洞。”
谈笑的肚子里一叹气,耸了耸肩道:“登仙洞里的乘龙呼风唤雨?”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方才那名道人朝左右两名道士道:“看来布大先生这回是替我们找对了人!”
布大先生?
谈笑那张苦笑的表情越来越浓了。
“原来三位是布楚天派来的!”
“嘿嘿,布大先生要我们三位来见识见识曾经逼退他的人。”右首的一名道士沉沉道:
“贫道是呼风。”
“贫道唤雨!”在左首边的那个缓缓而尖声道:“久仰小兄弟你袖里的那把卧刀惊世骇俗。”
谈大公子苦笑的耸了耸肩,道:“喂,你们一路跟着哥哥我的目的就是想比试一番?”
当中交手而立的乘龙道人沉沉笑道:“这倒不一定。”
“不一定?”谈笑皱眉道:“好像有点回答得文不对题。”
因为正常的回答“是”或“不是”怎的冒出“不一定”这种语句来?
“如果你不去宣家府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成为方外之交。”乘龙道人缓缓道:“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真是再明白不过了。”谈笑一耸肩,袖中两圈精钢片套已落在掌中,一甩一抖间忽然就变成了一把刀。
一把名震天下的“卧刀”
呼风道人的双目一闪,嘿嘿道:“小兄弟,看来今晚你是打定主意非去宣家府不可了?”
“就好像你们非阻步哥哥我一样是不是?”谈笑轻轻一笑,道:“乘龙舞天掌,呼风唤雨剑,领教了!”
乘龙道人和另外两人互视了一眼,不过是个眼色交换,三个人忽然做了个小小的移动。
小小的移动,不过是三寸距离和方位之差而已,但是,一股莫大的压力已经罩向了谈笑身上。
这刹那,谈笑总算明白了邝寒四为什么把他们的画像挂在密室中的秘室。
乘龙守中,双臂拂动有如天地虚藏。
呼风、唤雨剑在左右,更如山雨欲来之势。
莫说出击,单是气势已可想见眼前这三人一经动手便是狂猛无俦,压迫之力,越凝越强了。
谈笑的刀在变,变得粗短而厚。
他永远忘不了曾经在洞庭湖畔受苏小魂大侠指点的往事。
一年前,苏小魂告诉他每次出手便只一刀。
一刀已足,已足挫敌。
谈笑决定试试看这三个人到底真正可怕在哪里?
好快的瞬间,四个人齐往中央挤压的时候,那三股风暴突然结成了一气。
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气机。
谈笑的刀没有挥出,身子却飘了起来。
呼风、唤雨的两把剑到,剑在风雨中狂飙。
乘龙舞天掌则横竖推出,似在撼天震地。
轻微而快,快到毫米之差,让两把剑不断贴衣而过。
这需要极大的胆识,更需要极好的武学造诣。
几个呼吸后,谈笑已经在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三寸。
近到伸手可及之处。
这刹那里乘龙道人明白了一件事。
风雨舞天阵绝对是完美的阵法,但是,这阵法却需要敌人的引动来发挥反弹时强大无比的威力。
谈笑一直没有出刀,他诱惑了呼风、唤雨出剑。
事迫到如今,乘龙道人变得不能不出手。
一切全变了样,变成他们主动谈笑被动。
更可怕的一件事是,谈笑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乘龙道人自己。
掌出,结结实实好大威力的拍出。
刀呢?卧刀将会怎么样的出手?
乘龙道人这双掌已经是舞得滴水不漏,他有相当的把握,谈笑的刀绝对攻不到自己的防卫。
只要谈笑这一刀出手,真正的战斗就可以开始。
刀出,卧刀划空而来。
谈笑却是长笑中暴退,一退再退。
倏忽的时间,笑声已远远的往城中宣家府的方向而去,风,轻拂如常。
摩娑的稻浪发出一种天籁般的声响来。
一切都没变,不,有人的剑少了半截。
呼风道人看看自己的剑,唤雨道人也在看着。
少了半截有什么好看?
“我们败了!”乘龙道人苦笑而重叹道:“败在自己的手上。”
因为他的信心不够。
方才的出手如果不是“守”而是“攻”很可能躺下去的就是谈笑,但是,乘龙道人犹豫,犹豫中的出手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正是谈笑的计。
乘龙舞天掌既然没有配合呼风唤雨剑,那么风雨再大如何能惊天动地?
“我们是败在他的气势下。”唤雨道人淡淡一叹,道:“因为,他自信自己一定会赢。”
一阵沉默后,乘龙道人忽然笑了起来。
“我们是败了,可是布大先生并没有败,是不是?”
说着,三个人齐齐朗笑了起来。
原本今夜的一战,他们就不想赢。
现在不正是符合计划?
杜三剑都有点怀疑自己这么能喝。
前后足足有两个时辰,少说喝下了六酒。
“好兄弟,真有你的酒量!”伍达哈哈大笑,挟了一块牛肉送进口边道:“我说杜兄弟啊,以你的一表人材可想在仕途上发展?”
杜三剑一楞,嘻嘻笑道:“伍大人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他一耸肩,嘿道:“在下江湖浪子一个,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舒服。”
伍达嘿嘿一笑,那双眼可一点也没醉。
“杜兄弟何不到哪个地方当做太守的大官?”伍达的话可有别意,道:“这总好过在武林中刀尖舔血的日子。”
耶!这姓伍的不是老粗一个。
旁转侧回的结果,就是收买哥哥我。
“杜兄弟是来自西境一带?”伍达眯起了眼,轻轻笑道:“西境镇关大将军邝百流在那儿镇守,那是武官之职,如果杜兄弟去那儿当横山城的太守,正是一文一武,两相配合下,对国家社稷岂非大有助益?”
杜三剑也眯起了眼,笑着回道:“伍大人真是太抬举在下了。”
他话声一顿,可不想再打哈哈直接问道:“这是伍大人的意思,或是背后另外有人指示?”
这话说得好快,伍达一口酒在喉头里差点喷了出来,他的脸色一变,旋即哈哈笑了两声恢复平静道:“杜兄弟说这话未免太伤感情了。”
玩剑杜耳里这一听,索性站了起来,笑道:“既然在下说了伍大人不喜欢听的话,那快快离开就是了。”
他边说已是调转身往厅口处走去,同时,厅外有人急急慌慌的闯进,大叫道:“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伍达的脸色本来已够难看,现在更是沉了下来。
“公子他”这名家丁大口的喘气,吃力的说道:“公子他被人打死在一座庙里。”
“什么?”
伍达的脸色一下子翻白,拍桌而起,叫道:“哪个逆贼这般大胆?”
“据说是一个叫王王石的人!”那名家丁缓了缓气道:“京城捕头李吓天已经在追缉他了。”
“王王石,王王石!”伍达咬牙切齿盯着杜三剑道:“好一个王王石,好一个你的朋友!”
伍达的双目通红,青筋暴突在两鼓太阳穴上。
这时杜三剑的四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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