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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心易道:“这么难?”
侯腾云悄声道:“此账藏在四处厉害埋伏之间,三天内必可呈上。”
华心易哼了一声,道:“一天半,还要算上今夜!”
侯腾云刚要再求,华心易挥手道:“你可以走了,愿不愿意干随你!”
侯腾云不敢而说什么,躬身施礼而返,华心易却突然仰颈又干了一杯,嘿嘿哈哈的大笑连声!
接着,他笑声突止,自语道:“老夫不信,摸不出你小子的来路,哼!”哼声之后,他闪身而出,疾步下楼,楼下门口,恰与宇文显相遇,宇文显闪身而让,肃手欲言,他突然道:“咦?你再退到门外!”
宇文显不得不遵谕,退出楼门。
“进来!”
华心易再次吩咐,宇文显忍着满腹怒火,含笑而进。
华心易瞥望了宇文显足下,那前后两次所留的四只湿脚印一眼,一拍枯瘦的黑脸恨声道:“原来如此,是老夫太大意了!”
话声中,他立即附着宇文显之耳,低低吩咐久久,然后目射寒光,严肃的对宇文显道:“听明白了没有?”
宇文显点头示意,华心易说一声“快”身形闪处,已疾射而去,眨眼形影消失在细雨中。
“武”字楼前,花圃坪间,人影幢幢,灯光明暗不已,人声有时远,有时近,终于停在“武”楼一号窗下。
一人压着嗓门,道:“怎么样,要不要上去搜一下?”
又一人道:“要上去你上去,我可不惹麻烦!”
前一个人哼了一声,道:“胡老三,你就这点胆?”
胡老三也还一声哼,道:“你胆大,你就过去。”
“丁二麻子胆倒大,现在怎么样?”
前一个呸了一声,道:“胡老三你简直越来越混了,咱们这是奉命行事,就算吵醒了仇爷和雷爷,一切由总管作主”胡老三也呸了一声,道:“徐老五咱们不知道哪个是混蛋,现在你可以说有总管作主,到时候骂你小子的,可也是总管!”
他们正抬着杠,人影一闪,宇文显已到,沉声叱道:“怎么样,可曾发现那个姓华的老狗!”
徐老五躬身道:“还没有,小的正要和胡老三上‘武’字楼搜。”
宇文显眉头一皱,道:“你们去不得,这一号楼我自己搜,另外五处尔等可以分别排查,然后派两个前后守住一号就成!”
徐五、胡三应声而去,宇文显沉思刹那,拾阶登上了这“武”楼一号,立于门前轻叩门环。
半晌之后,室灯亮起,雷啸天以不耐烦的声调道:“什么人?深更夜半,放着觉不睡,鬼吵个屁!”
说着把门推开,一见是宇文显,接着又道:“总管,难道咱们这家店,也有地面上的人来查?”
宇文显明知雷啸天有心讽嘲,故作不解,道:“雷兄多原谅,小弟万不得已前来打扰,店中出了点事故,我们正在搜索两个人,所以”
仇磊石和雷啸天,在窗外徐五、胡三谈话时,就已经醒了,雷啸天开门,仇磊石已立于其后,此时接口道:“是什么人,姓什么?”
宇文显道:“一个叫华心易的老头儿,和半个麻面姓丁的大汉!”仇磊石剑眉一皱,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宇文显早已想好措辞,道:“行为不检,被本店限时明晨离开,不料他俩竟联合行窃,潜进‘红门’,偷去千两黄金!”
仇磊石冷着一张俊脸,道:“总管可是要进屋搜查?”
宇文显含笑摇头道:“小弟怎敢,只是知会两位一声,请两位若发现这两个人时,通知敝店,则小弟感甚。”
仇磊石道:“在下义不容辞!”
宇文显拱拱手道:“吵扰了,告辞。”
仇磊石适时声调一扬,道:“总管慢走一步!”
宇文显道:“有何吩咐?”
仇磊石正色道:“总管若擒住华、丁二人时,可否知会在下一声?”
宇文显微一皱眉道:“仇朋友可否告知原由?”
仇磊石道:“在下认为千两黄金有价,两条人命无价!”
宇文显冷笑一声,道:“仇朋友的功力及仁义,我是由衷佩服,但对江湖上的事,却知道的太少,此事碍难从命!”
仇磊石也冷笑一声,道:“在下认为,人间道理一般平,江湖也罢,武林也好,为千两黄金而杀二命,总太残酷了些!”
宇文显哦了一声,道:“是我误会仇朋友的用心了,仇朋友您敬请放心,故店一非官府,二非帮会,怎敢随便杀人!”
仇磊石无言可答,雷啸天却嘿嘿两声,道:“雷某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一二?”
宇文显道:“雷朋友何必客气,请讲当面!”
雷啸天道:“贵店这千两黄金放在何处?”
宇文显道:“在账房间内!”
雷啸天道:“有人看守!”
宇文显道:“本来有人,但被盗时恰无人在!”
雷啸天浓眉一皱,道:“总管敢保证被盗之时,确实无人?”
宇文显面带不悦之色道:“当然可以保证!”
雷啸天道:“保证一人没有!”
宇文显哼了一声,道:“雷朋友颠倒一句问话,不知是何居心?”
雷啸天正色道:“很简单,我不信没有人在!”
宇文显扬声道:“本总管誓言为证,被盗时无人在场!”
雷啸天蓦地哈哈一笑道:“恕雷某愚笨,请问总管,被盗之时,贵店账房之内既是无人,又怎知这千两黄金是华、丁二人所窃呢?”
宇文显一时语塞,竟然答不上话来!
雷啸天深知刹那之后,宇文显必然会想出答对的言语,因此不容宇文显有思索的时间,接着又道:“仇兄弟为人仁厚,说话行事总给人留几分情面,说实话,他是根本不信华、丁盗金事,想问个明白!”
宇文显此时已想出答对话语,道:“雷朋友只知其一”
雷啸天决不容他把话说完,接口道:“当然呀,若是总管也觉此事可疑,诚恐经仇兄弟一问而有失贵店尊严那就又当别论了!”
宇文显表面怒形于色,道:“好,就按仇朋友的办法,不论谁先搜到华、丁二人,必先请雷、仇两位大驾亲自一问就是!”雷啸天捧了宇文显一句,道:“看来总管确有与众不同的风度!”
宇文显气哼哼的拱手道:“不敢当这种语赞,告辞!”
话声中,他对雷、仇二人一拱手,转身下楼而去!
雷啸天和仇磊石互望一眼,彼此作了个胜利的微笑,将门虚掩,哪知宇文显却更开心,庆幸雷、仇已入罗网!
宇文显走后不久,雷啸天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人悄悄推开,那华心易,神色仓皇的一闪过来!
雷啸天故意背对着华心易,示意仇磊石不要开口,然后上下打量了华心易一眼,冷冷地说道:“宇文总管刚刚在找你!”
华心易露出可怜的神态,道:“雷爷、仇爷请多帮忙,他们是想要我的命!”
雷啸天淡然说道:“没有那么大的仇吧!”
华心易摇头道:“两位不知道,他们想杀我和丁大宝灭口!”
雷啸天沉色厉声道:“你是多么不得了的人物?又能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竟致劳动得宇文总管杀你灭口?哼!”华心易哭丧着那张瘦脸,道:“谁说不是,就因为丁大宝说了什么姓钱的,姓黄的胡话,使店里上上下下不安,把小老头也牵累上了。”
雷啸天道:“丁大宝呢!”
华心易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被逼的散开”
话未说完,雷啸天冷笑一声道:“你们是怎样混进那道‘红门’的?”
华心易道:“丁大宝的主意,骗使高氏兄弟离开账柜,然后混进‘红门’,就来找雷爷和仇爷。”
雷啸天耸肩一笑,道:“宇文总管的话,你想必都听到了?”
华心易点头道:“听到了,这明明是‘欲加之罪’,试想,老头儿和丁大宝顾命不暇,偷盗千两黄金何用?”
雷啸天浓眉紧缩,道:“你找我和仇兄弟,有何用意?”
华心易道:“实不相瞒.求生而已。”
雷啸天颌首道:“好,你候着!”
话声中,雷啸天转身奔向窗户,推窗要喊,华心易三步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雷啸天道:“雷爷要干什么?”
雷啸天道:“请来字文总管,谈一谈你和丁大宝的事情!”
华心易道:“雷爷,小老儿要想送死,大可早就自投罗网,何必费尽心力,躲躲闪闪的来找雷爷呢?”
雷啸天皱眉道:“依你要怎么办?”
华心易道:“小老地怎敢要求。”
雷啸天沉声道:“我想你不必再矫作什么了,有法说个明白!”
华心易似乎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若能容小老儿替两位真不好意思出口,唉!雷爷,收小老地作个随仆吧,这样”
雷啸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华老头儿,你这可是真心话?”
华心易道:“小老儿这大年纪,难道”
“难道”二字刚刚出口,雷啸天蓦地沉声喝道:“老匹夫!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打!”
话到掌到,以七成真力挟雷霆之势,劈向华心易的右肩,雷啸天的左手出式如,抓奔华心易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凭华心易如何老辣,也不由惊心动魄,况雷啸天掌爪凌厉,决非矫搏!
因之,华心易立即下意识的滑步左斜,以无比巧妙的“云燕翻翼”一招,避过雷啸天威凌之一击!
雷啸天冷突出声,身形欺上,道:“好身法,再接一招!”
这次雷啸天却施展出罕绝的功力,双掌虚舞,劲风已临华心易头顶,华心易避已不及,猛集八成真力迎上!
四掌接抵,华心易连退两步,雷啸天反震三尺,看上去正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负强弱!
雷啸天竟然不再攻击,收势而退,如巨松端立,寒着一张脸,虎目中精光注射,逼视着华心易!
仇磊石俊目含威,脸上带着冷笑,也不瞬的看他!
华心易也已回味过来,知上了雷啸天的当,形藏已露,又恨又气却又羞恼不得,正沉思以何言答对,雷啸天却已以冷得令人骨寒的语调,道:“阁下好身手!”
华心易笑笑,拱手道:“彼此彼此,回见!”
这老儿刁滑至极,说走就走!
哪知他脚步才起,人影闪处,仇磊石已当门而立,目光依然罩在他的身上,但却阻死了退路。
雷啸天嘿嘿两声,道:“朋友,千金何在?”
华心易一愣,道:“什么千金?哦是说被盗的千两黄金吗?”
雷啸天不理睬他,却对仇磊石道:“仇兄弟注意,他若想逃,尽管往死里招呼他!”
说着,闪身到了窗下,扬声对外面喊道:“偷盗千两黄金的飞贼华心易,已被困此楼!”
楼外隐身暗处的宇文显,正准备着随时接应华心易,闻言一愣,料知必然事败,只好应声而出,登楼察看。
仇磊石放进了宇文显,雷啸天立即一指华心易道:“总管要找的可是此人?”
宇文显一看当时情形,已知端倪,马上颔首道:“正是此人,这真要感谢雷朋友帮忙。”
说着,伸手一抓华心易的左臂,道:“姓华的,放光棍点,走!”
说着就要走,雷啸天突然开口道:“且慢,总管忘记咱们的约定了!”
宇文显只得松手道:“我认为雷朋友已经问过”
雷啸天插口道:“总管没认错人?”
宇文显道:“没有错,还有个丁大宝”
雷啸天再次插口道:“此人怎会住进贵店?”
宇文显道:“他是北五省‘铁笔帮’中的人!”
雷啸天一愣,继之道:“住敞房?”
宇文显一笑道:“凭他这种角色,也只配住敞房!”
雷啸天也一笑道:“若真以此人功力,而只配住在敞房中的话,不瞒总管说,雷某也只好搬进大敞房了!”
宇文显不能不明知故问,道:“雷朋友此言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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