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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露湿,草梗细柔,一片寒意——
安胖子有若丧家之犬的跨出了这家店,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情况下,他能那裹去?长长叹口气,不禁站在风地里发楞
他心中忖思道:“那丫头我不能放过她——”
当他正在忖思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数十道人影,鱼贯的朝这里行来,这些人行动一致,俱身穿黑色衣衫,斜背长刃,疾行如风,瞬间已至跟前——
当首者一声沉喝道:“朋友,咱们黑鹰派今夜恭请敝派好友参与大典,请这位朋友站远点”
安胖子拱手道:“原来是鹰派哥子们,在下安胖子”
那为首者抱拳道:“安爷,改日当门致谢”
安胖子连忙道:“那里,那里”
他深知派别中的忌讳,拱拱手刚要退下去。
但见柳玉嫂和一个稳健的老者,自店里行了出来,他虽不知该老者是谁,但从对方的步履间,可看得出一定是位武功甚高的高手
柳玉嫂一皱眉,道:“安爷,你怎么在大风地里凉快”
安胖子脸色微红,道:“唉,一言难尽”
柳玉嫂一震,道:“怎么?那丫头很厉害”
安胖子苦笑道:“不是”
柳玉嫂道:“那我就不解了,凭安爷的武功竟会被一个丫头片子赶到店外面凉决,这就不可思议了”
安胖子嗫嚅地道:“唉,不说了。”
他忽然觉得柳玉嫂的话语中含有椰抡和讥讽的意味,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此刻那为首者躬身道:“敝派有请古爷”
那老者挥手道:“走。”
这一群黑鹰派高手在那为首者的领导下,分立两旁,俱肃默静立,那老者和柳玉嫂并肩而行,在那为首者的领导下,一行数十人疾快的朝夜里行去。
正在这些人离去的刹那,从那店缓缓行出一个人影,他轻松的哼着小曲,轻轻把门关上。
他在屋檐下站了很久,似乎在忖思着什么?最后,他有了决定,毫不犹疑的在草屋里放了把火
火苗子慢慢的蔓延开来,他大叫道:“失火了,失火了。”
在这样晚的夜里,他的叫声立刻响遍四野,店里的人被这样令人惊心的叫声震醒了过来,纷纷跑了出来。
火舌已烧上屋,救火之声不绝于耳
顿时,四下大乱,人影重重,全店的人都出来了。
有的提着桶,有的打着锣,四野全是叫嚷声
不知是谁大叫道:“店主儿呢?”
阿贵急忙道:“我们掌柜的不知道那里去了?”
真不知道么?天知道,他恐怕比谁都知道。
那人吼道:“店都快烧光了,你还不去找她来。”
店会烧光?不会吧,那不过是间草屋。
阿贵连忙道:“是,是。”
他向半空的火焰轻淡的瞄了一眼,知道这把火不过是应个景儿,充其量不过是损失间草屋而已
一转身,人已朝野外奔
身后,尚传来话声:“快点呀,伙计,贵掌柜的不来店就烧光啦——”
是的,店不过少了间草屋罢了。
口口口
沉迷迷的夜色,凄冷一片——
霜白露珠,覆滚在草梗间,闪烁着一片晶光——
离柳玉嫂客店的五里地处,一片芦苇是此地唯一有河水的地方,今夜显得似乎与往常不甚一样,重重人影,将这条小小河溪之地,围得有如铜墙铁壁,闲杂之人,休想踏进这半里之地——
离河百尺以外之处,一只大黑鹰孤傲的站立在一棵枯枝上,瞪着一双微红的目珠子,在黑夜中搜索——
呱呱呱——
三声长呜,在夜中听来,刺耳悚然,而守在四周的黑衣人,却似如临大敌般的在四野了望。
咚——
这沉重的敲声像巨雷样的从那片树林中传了出来,守夜者的心神似乎同时一震,俱翘首望去。
他们距离那片树林大远太远,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一人道:“请问这位大哥——”
当这几个守夜老回首的刹那,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像幽灵样的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们旁边,而他们犹未察觉,若非对方光出现
一个浓眉、鹰勾鼻子的汉子,人称勾勾鼻,道:“你是干什么的?”
不用说,这个人的出现大令他们惊奇和不安了,他们几个自忖是江湖上的角色,可是,他们就没发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这个睑可丢大了
那人拱手道:“大哥你不认识我?我叫阿贵,是柳店主的”
勾勾鼻“噢”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阿贵道:“是,是。”
勾勾鼻道:“店里不待,跑到这里干什么?”
阿贵道:“大爷,小的要找我们当家的——”
勾勾鼻道:“你们当家是谁?”
阿贵道:“柳玉嫂呀。”
勾勾鼻道:“她呀,在那边——”
阿贵道:“大爷,我去找她。”
勾勾鼻道:“不行。”
阿贵道:“我有急事呀。”
勾勾鼻道:“什么急事?是死了人还是失了火——”
阿贵道:“正是失火——”
勾勾鼻一呆,道:“怎么?那店着火啦。”
阿贵道:“我正是为这事来”
勾勾鼻沉思道:“依规定这里不准有闲杂人进去,你是唯一的例外,不过不要乱跑,到前面去请别人给你通报一声,也许能见着柳店主——”
阿贵道:“是,是。”
他拱拱手,目光迅快的在各处一扫,急行而去。
甫一转弯,陡闻一声沉喝,道:“站住。”
阿贵淡淡一笑道:“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说话者是一个中年汉子,铁青着睑,道:“谁叫你来的?”
阿贵道:“朋友,我是柳玉嫂手下的店伙,今儿个因为店失了火,特地来告诉柳店主一声”
那汉子哼声道:“你知道今夜这里在干什么?”
阿贵摇头道:“不知道。”
那人冷冷地道:“敝派召集本地各路英雄有事协商,寻常人不准接近这儿,你别乱走,我给你通报一声”
阿贵道:“劳驾了。”
那个人正要起步,阿贵突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那汉子吭都没吭出一声,便
应声而倒,阿贵用手一拖,把他拖到草丛里,而他似一道轻风已斜飘而去。
在那一大片树林之后,两间搭盖已甚久的茅屋依河而立,是黑鹰派今夜聚会的老地方,这两间看似不甚起眼的茅草屋子,却是当年黑鹰派歃血为盟的发源地,所以,他们为纪念这个地方,每当有什么重要聚会之时,大多数是在这里举行。
两间茅屋四周,站满了守望暗哨,方圆三十尺内,就是只老鼠,想混进去都不容易。
阿贵绕了屋子一圈,居然没有办法摸进去,灵机一动,大步朝那两间茅屋之前行去。
立刻有人喝道:“站住。”
阿贵充耳不闻,直行不停——
那喝叫的人怒道:“他妈的你不想活了。”
但见两道人影自左右分扑而来,这两个黑衣劲装汉子功夫似乎不错,错身间已把阿贵挡住了。
阿贵道:“你们要干什么?”
在这节骨眼上,阿贵反先发制人倒颇出对方意外。
左边那个较年轻者,道:“你是什么人?敢硬闯敝派重地”
阿贵道:“老哥子,我可没闯呀”
那年青人道:“你到这里干什么?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阿贵道:“哥子,在下是前面小店的阿贵,今儿个店里失火,特地跑来这儿报信的”
那青年人一楞,道:“报信——”
阿贵道:“不错,敝主儿柳王嫂正在这”那青年道:“等着,我进去给通报一声”
阿贵拱手道:“谢谢老哥”
但见那青年人叩门入屋,许久才走了出来,道:“阿贵,有人请你进去。”
阿贵行将过去道:“是店主儿”
那青年“嗯”了一声,道:“你自己去看吧。”
阿贵顿觉有点异样,但是在这急切问,他又看不出所以然,凝重的望了对方一眼,转身朝里行去。
只听身后门扉一紧“呀”地一声关了起来,他朝屋里一看,第一间屋子除了几张桌椅之外,什么都没有,楞了一楞,暗中不禁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信邪——”
他凝神以待,试着朝第二间屋子探去,谁知第二间屋子此刻鸦雀无声,难道这里根本没有人
在第二间屋子的门槛停了下来,他正要推门,急切间又将探出的手缩了回来,高声道:“掌柜的,你在这里么?”
只听柳玉嫂道:“在呀,阿贵,什么事呀?”
阿贵说道:“掌柜的,我有事要报告——”
柳玉嫂道:“进来,我等着呢——”
阿贵一闪身,单掌椎开了门,道:“掌柜的,我”
冷厉的目光迅怏的在屋子一扫,但见男女老少不同的武林人物,俱贴身各坐墙中一角,屋子当中,正正方方的放了把椅子,也就是说,这屋子的人是绕着屋子而坐,当中那把椅子,却不知道是给谁坐的——
柳玉嫂坐在一角,招手道:“阿贵,进来呀。”巴
阿贵道:“不用了,我在这里向你报告一下就行啦。”
只听一个发丝斑白的老者道:“这怎么行?你是柳玉嫂的店伙,也就是我们黑鹰派的座上客,在这里我们没有长幼卑贵之分,来,来,你能进到这两间屋子就是贵客,进来坐——”
阿贵道:“谢老丈——”
柳玉嫂说道:“这位是黑鹰派主七公公——”
阿贵道:“参见派主——”
七公公道:“罢了,进来坐下。”
阿贵毫不畏惧的坐在当中的那把椅子上,目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发现神捕古董和疤老九霍然在座,心念电转,顿觉眼前情况十分不对,无数的眼光,居然通通落在他身上
柳玉嫂道:“阿贵,店失火了?”
阿贵道:“你知道”
柳玉嫂道:“你不是跟通报的人说过么?”
阿贵道:“既然掌柜的已知道了,我就回去啦——”
柳玉嫂道:“知道是知道了,不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
阿贵道:“我也不知道。”
柳玉嫂道:“该不会是你吧——”
阿贵苦笑道:“掌柜的跟我开玩笑,我敢么”
柳玉嫂道:“这可不一定,万一你一横心,放把火气我——”
柳玉嫂又道:“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阿贵道:“我心唯天可表——”
柳玉嫂道:“别表啦,再表尾巴都露出来了”
阿贵说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七公公冷声接道:“你远来是客,先敬茶”
话音一落,立刻出来一个头挽发髻、身穿绿袄的少女,双手奉着一杯热茶,递到阿贵的面前。
阿贵笑道:“在下不敢当。”
七公公道:“不用客气,朋友”
阿贵笑道:“七公公是一派派主,岂会与在下论交”
七公公道:“英雄不论出身低,年少出英雄啊”阿贵道:“承蒙括爱,在下”
柳玉嫂道:“真没想到敝店的伙计也会成为七公公的座上客!”
阿贵道:“掌柜的,咱们店”
柳玉嫂“嘿嘿”地道:“烧了两间店能认识位大英雄,值得呀——”
阿贵道:“掌柜的,这话难懂”
难懂么?只怕他心比谁都懂。
柳玉嫂道:“不会吧,像你这样高明的店二哥,我请不起呀。”
阿贵道:“掌柜的是要辞掉我”
柳玉嫂道:“请不起只好辞掉啦。”
阿贵站起身来,道:“既然掌柜的不要我,我只好卷铺盖”
他瞥了一眼站立身边的少女,道:“姑娘的好一意在下心领了。”
那少女道:“你不赏光——”
阿贵道:“我自己已失业了,只怕心有余”
那少女道:“有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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