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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封?”猿长老一皱眉道:“没听过江湖上有你这个人。”
徐廷封不以为意道:“晚辈只是江湖上无名之辈,老前辈当然没有听过。”
“对老人家有礼貌,有前途”””猿长老接问道:“你要替小子出头?”
“只是代小子向老前辈讨一个人情,到此为止,不要再为难他。”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猿长老反问。
“没有,我们”
“你又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猿长老接问道:“你是昆仑门下,钟大先生是你的什么人?是你的师父?”
“正是”””徐廷封仍然很有礼貌的。
“你没有看见我将你的师父打得落花流水?”
“我只是看出有些不公平,老前辈胜之不武。”
“什么?”猿长老嚷起来道:“我们一对一,如何不公平,怎会胜之不武?”
“家师与绝师太一战消耗不少内力,尚未有时间补充”
“那是他本领有限,我连战连胜,从来就用不着时间充实内力”
“是么?”徐廷封淡淡地应一声。
“喏,我才跟你那个师父狠狠地打了一场,你有本领便占这个你以为是的便宜。”
“正要领教高招。”徐廷封上前一步,小子要阻止如何阻止得住。
“有勇气。”猿长老大笑道:“想不到昆仑门下也有这么豪气的弟子。”
徐廷封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若是轻敌,还有更多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
“那非要看看是什么事情不可了。”猿长老“呵呵”大笑,懒洋洋地一拳击出去。
徐廷封看准来势,双掌全力击出,一招两式,都是昆仑派武功的精华,哪里知道猿长老动作虽然懒洋洋的,也好像没有什么劲但变化之诡异,远在他意料之外。
他也没有想到一击便得手,攻势一顿又展开,将天龙八式的剑术化在身形步法中,拳掌虽然没有剑的锋利,仍能够发挥强烈的杀伤力。
猿长老从容应付,一面道:“剑术不错可以化在拳掌内,但也要兼顾剑的长度硬度,攻守因而使大不相同。”
徐廷封听说心头一动,到底是天资过人,立即便有所领悟,出手也接而不同。
“好聪明的孩子”””猿长老大乐,说话也就更多了。
傅香君听着看着,不由道:“怎么象是教徒弟的。”
绝师太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猿长老,一颗颗汗珠开始在她的额上冒出来。
傅香君没有在意,心神已被猿长老、徐廷封的动作吸引。
徐廷封显然一面在过招一面细思猿长老的说话,潜移默化,动作越来越怪异,变化由缓慢而迅速,由简单而复杂,猿长老完全感觉到,越打越兴奋,眉飞色舞,说话同时越来越多,每一句都正中要害,不但徐廷封,连钟大先生也听得胆战心惊。
昆仑派武功竟然有这许多破绽,钟大先生也这还是首次知道,虽然败在猿长老手下,到现在不由心服口服。
猿长老接尽天龙八式身形突然再一快,三个变化已到了徐廷封身后,一掌突然落在徐廷封的脑门上,一股内力同时涌进去。
徐廷封刹那间只觉得“轰”地一阵震荡,半身一矮,一脚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钟大先生脱口惊呼道:“手下留情”””
猿长老一声怪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聪明的受用不尽,愚蠢的一无所得。”
钟大先生立时明白,一笑。
朱菁照却是不明白,她最是担心徐廷封的安危,一跃上前,却被钟大先生截下,她到底也不笨,虽然猜不透,还是站在那儿,静观其变。
任何人她不相信,也总得相信钟大先生。
绝师太看到这里,也再忍不住,叹息道:“这个老怪物也真的怪,竟然不惜消耗这许多内力,替别人的徒弟打通任督二穴。
傅香君本来也有些担心,听得说,不但放下心来,而且替徐廷封高兴。
任督二穴一遍,内力便可以循环不绝,生生不息,一般内家高手苦练数十年,摸不透门径,至死也禾必能够将任督工穴打通,就是找到了门径等闲也要花上十数年,才能够将内力凝聚冲向任督二穴。
借助别人的内力当然是一条捷径,但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助手却实在不容易。
这个人不但要内功已臻化境,而且要熟悉对方的内功路子,予以适当诱导才能够达到目的,一个不好,误导歧途,后果不堪设想。
钟大先生剑术已臻化境,内力却还未到这个境界,连自己的任督二穴也末能够打通,更就没有把握替徐廷封打通二督二穴,现在看见猿长老这样做,当然是既惊且喜,不知不觉,一旁暗替二人护法,恐怕旁来骚扰,功亏一篑。
徐廷封也是福至心灵,一口真气运行,顺其自然,与猿长老透进来的内力汇合在一起,直上十二重楼,运行一周天,终于冲开了任督二穴。
猿长老这才将内力收回,松手倒退三步,胸膛起伏,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徐廷封真气内力再运行一周,才一声长啸,站起身子,一身衣衫无风自动,半晌才停止,神采飞扬,完全就脱胎换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钟大先生看着者怀大慰,立即喝道:“廷封,还不上前去多谢猿长老?”
徐廷封正要拜倒,猿长老已拂袖一股内力将徐廷封拜倒的去势托住,瞪了钟大先生一眼道:“我玩我的,要你来废话。”
钟大先生一怔,猿长老接道:“你这个徒弟是天生的练武材料,以后你可要倾囊传授,莫要糟踢了。”
钟大先生颔首道:“一定的。”
猿长老接顾小子道:“今天玩到这里为止,我们要走了。”
“我们?”小子苦着脸。
猿长老冷笑道:“你自己上路抑或让我老魔抓小鸡的抓着走任由选择。”
“没有第二一个选择?”
“吃我一顿拳脚,由我扛着走当然也可以。”猿长老摇头道:“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了。”
小子不由偷看明珠一眼,明珠有意无意,偏过头去,不由他叹了一口气。
猿长老接挥手道:“走”””
“慢着”””徐廷封突然插口。
“你又要怎样了?”猿长老也有点奇怪。
徐廷封长揖道:“小子既然不愿蕙,晚辈又身受老前辈大恩,由晚辈侍候老前辈好了。”
猿长老怔住,小子嚷出来道:“你知道这个老怪物平日怎样折磨人?”
徐廷封淡然道:“相信我支持得住的。”
小子摇头道:“我知道你够朋友”
“我也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子无言点头,猿长老好像也明白,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个臭小子也有这样的朋友。”
小子方要说什么,猿长老又问道:“你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当然是真的了,否则我也不会由你那儿偷跑出来。”
“你偷跑出来已经一段时间,事情还末完全解决啊。”
“哪里有这么容易解决?”
“就凭你那几下三脚猫的本领,当然不容易。”猿长老怪笑连声。
小子不由又怔住,徐廷封接道:“老前辈”””
“不用多说了,这个小子我是怎也不放过的了。”猿长老恶狠狠地道:“我最讨厌就是别人的徒弟。”
小子立即道:“我已经拜了他的师父做师父”””
“什么?”猿长老突然一巴掌打去,将小子打得一个跟斗摔翻地上。
小子的动作反应也不算慢的丁,及时伸手架住,却不敌猿长老的内力深厚。
猿长老接喝问道:“你什么时候得到我的许可。”
小子苦笑尚未答话,猿长老已大骂钟大先生道:“你这个老小子已经有一个徐廷封那么好的徒弟,还要跟我老人家抢这个小小子。”
钟大先生亦只有苦笑,猿长老转顾徐廷封道:“你虽然很不错,就是不台我脾胃,怎样看也还是这个小小子看来舒服,既挨得揍,说话又多,有他在旁边,最低限度已不愁寂寞。”
小子大摇其头道:“我说话这也叫多,你不知怎样了。”
“不错,今天我话是说多了一点,到此为止,我们走!”猿长老探手抓住小子的肩膀,既突然,又迅速。
小子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徐廷封看着一声道:“抱歉我帮忙不了。”
小子摇头道:“说过话,打也打过了,这条老柴就是不要你侍候,有什么办法。”
“什么老柴?”猿长老怒瞪着小子。
小子反问道:“你算不算老了?”
“我从来就不会不认老的。”
“那你算不算骨瘦如柴?”小子再问道:“合起来不是老柴是什么?”
猿长老目光一落,闷哼道:“废话。”一把推着小子往外走。
明珠终于忍不住越众而出道:“你这个猿长老为什么不讲道理?人家不愿意就以武力强迫。”
小子一听立时心头大乐,猿长老目光一转道:“黄毛丫头,懂得什么?”
明珠正要反驳,老太君已挡在她面前道:“小孩子不懂事,长老万勿见怪。”
“哪里一个见怪了?”猿长老身形接展,抓着小子飞掠而去。
众人怔在当场,目送猿长老与小子去远,然后被绝师太一阵狂笑声惊动。
绝师太狂笑着猛一声道:“好痛快”””一个身子便往下倒去,额上豆大的汗珠纷落,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灰灰暗暗的,异常难看。
傅香君急忙扶住道:“师叔,你怎样了?”
绝师太挣扎着站起来,又放声大笑,钟大先生、徐廷封左右上前,看见奇怪,钟大先生不由问道:“师太什么事这样好笑?”
“一是笑你这个天下第一剑客做不过片刻便已被猿长老击倒。”绝师太的语声已变得嘶哑。
钟大先生淡然道:“比武论剑必然有胜负,不过平常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绝师太又大笑道:“你若是不放在心上又怎会在剑上淬毒,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好的?”
“淬毒?”钟大先生怔住。
“好厉害的毒药,但若非我内家真气被剑气所破,一时间不能够凝聚,要将之迫出来还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绝师太将右手扬起来,只是右腕上那道三寸长的血口已变成紫黑色。
她放声再大笑三声,七孔突然紫血迸流,笑声一断,气亦断绝。
“怎会这样的?”钟大先生大惊失色,随即发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傅香君也没有例外,探手一探绝师太脉膊鼻息,目光转落在钟大先生倒提着的龙吟剑上。
钟大先生脱口道:“傅姑娘对药物至为熟悉,且看我剑上”””语声突然一断,他说着将剑扬起,阳光下剑尖至剑脊一道淡碧色的光虹。
好像他这种老江湖又怎会看不出这是淬了毒的痕迹?
“毒”””他随即尖叫起来道:“剑上怎会有毒的?”
傅香君接过来,阳光下细看,那边姜红杏已冷笑一声道:“这要问钟老前辈了。”
钟大先生沉声道:“姓锺的一生未尝用毒害人。”
朱君照插口道:“凡事总有第一次的。”
钟大先生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傅香君已奇怪地道:“怎会是这种毒?”
徐廷封追问道:“是哪里一种毒?”
“碧螺春”””
“这是茶叶的一种。”
“这种毒药的形状与之差不多一样,所以也叫这个名字。”
“从未听说。”徐廷封微叹道:“恕我孤陋寡闻。”
“事实上这种毒药已差不多绝种,我也只是在武当山后出的寒潭附近见过。”
“武当山”””徐廷封悚然动容。
老太君随即问道:“侯爷这柄龙吟剑昨日不是借给了陆丹?”
徐廷封皱眉道:“老太君的意思”
老太君不答又问道:“除了陆丹,侯爷莫非还曾将这柄剑借给什么人?”
“没有”””徐廷封脱口应一声。
朱君照立即道:“那还用说,一定是陆丹下的毒。”
徐廷封反而替陆丹分辨道:“陆丹不是这种人。”
朱君照道:“绝师太昨日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他怀恨在心,假手钟大先生这样报复有什么奇怪?”
老太君截口道:“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大家还是心平气和,别太偏激。”
朱君照接问道:“陆丹现在在什么地方?”
徐廷封道:“小子提过,他留在房间。”
朱君照冷笑道:“钟大先生、绝师太一战谁也知道必定精彩。学剑的人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傅香君插口道:“到来之前他遇上师叔,言语上又发生冲突”
“旧恨新仇,不在剑上下毒才奇怪。”朱君照惟恐天下不乱的。
傅香君、徐廷封方待再替陆丹分辩,老太君已然道:“陆丹既然还留在南宫世家,找他一问不就清楚了?”
“希望他还留在南宫世家。”朱菁照冷笑道:“以我看他怎也不像这么笨的人。”
陆丹当然已经不在房间内,连行李也已给拿走,这既然是一个阴谋,求知老人又怎会不兼顾到这方面。
老太君当然也懂得怎样做,随即吩咐南宫世家的所有人到处去找寻陆丹的下落。
钟大先生、徐廷封等没有袖手旁观,分头追寻,相约找到了陆丹便送回来南宫世家。
傅香君也相信陆丹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亦不知道如何替陆丹解释,看见众人散去,亦没有留下来,带了绝师太的棺木离开南宫世家,上路赶去恒山。
百花洲论剑结果这样,大家都觉得很可惜,只有南宫世家的一些人例外,尤其是老太君。
除了姜红杏,老太君的真面目却就是南宫世家的人也不清楚。
到黄昏,南宫世家派出去追寻陆丹下落的人陆续回来,并没有陆丹的消息,却找到了南宫博的尸体。
老太君其实就是要他们去将南宫博的尸体找回来,尸体给安排放在一座破庙中,南宫世家的人除非过门不入,否则一定会发现。
看见南宫博的尸体,老太君当然装得很激动,最激动的一个也当然就是梅傲霜。
她冲到尸体旁边,想哭,还没有哭出来便已昏倒,明珠、唐月娥急忙扶住。
老太君随即策杖上前,一掌抵在梅傲霜后心,一股内力随即透进去。
梅傲霜浑身一震,悠然醒转,看看南宫博的尸体,再看看老太君,嘴唇哆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世家的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的?”老太君这句话出口,眼泪已不禁流下来。
梅傲霜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好一会,大家的心情才平静下来,老太君以袖印乾泪水,沉声吩咐道:“解开博儿的衣衫,我要看清楚他的伤口。”
伤口在心窝,尚插着半截断去的剑尖,老太君以杖尖将剑父挑出,目光一落道:“是他?”
梅傲霜脱口问道:“是哪里一个?”
“这是武当派弟子所用的剑,到这儿来的武当派弟子只有一个。”老太君一字一顿道:“陆丹”””
“怎会是他?”梅傲霜很奇怪。
“怎不会是他?”老太君反问。
“武当派是名门大派。”梅傲霜叹了一口气。
老太君尚未答话,那边姜红杏已嚷起来道:“衣服内藏着一封信。”
“拿来”””老太君喝令,梅傲霜也不由移目望去。
一看信笺上的字迹,悔傲霜不由脱口一声道:“是相公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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