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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和蔼可亲的。
“你们为什么要用冬瓜豆腐来做祭品,插香又要三长两短?”
“那是因为死的人是死于意外。”
“哦,那又为什么要将棺盖打开,拿镜子左右对着棺材?”
“镜子是用来反射阳光的,尸体给阳光适当的照上一段时间便会干硬很多,亦不会那么容易发生变化。”
“原来是这样。”老杜点点头。
阿娇即时转问坚叔,一声:“爹”接问:“你要是累了,便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累。”坚叔目光转向老杜、阿历山大,老奸巨滑的一笑。
老杜呆一呆,转望阿历山大,嗫嚅着:“老板,问茅山坚的女儿没问题吧。”
阿历山大板起脸,没有作声。
坚叔看在眼内,又一笑,目光转向阿光:“你先去弄妥黑狗血,然后再去看看福水那个洞弄成怎样。”
阿光应声捧起一-诠费,走过一旁,焚烧尸符,将符灰洒落狗血中。
这种工作无疑容易,却是费时,阿光当然不用急,那个尸体怎也要照上半个时辰。
福水这时候已弄得七七八八,他也真的是驾轻就熟,方洞深浅宽阔恰到好处,现在就只差末端的几块石头。
他锤子、凿子一阵敲动,将一块石头挖掉,目光及处,突然一呆。
石头挖出后,那地方便多了一个洞,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近洞口的一侧赫然有一块碧绿色发光的东西。
那种光非常柔和,看来很舒服,福水探手拿起来,细看一眼,喜出望外:“是碧玉。”
随即探头往内望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碧玉。
这一看之下,不由他双眼发直。
洞内赫然另有洞,有多深虽然看不到,但从那个小洞透进去的亮光却可以看见一大片同样大小的碧玉,就放在离小洞不远之处,探手可及。
福水立时探手进去,他是五短身材,别人探手可及,他却是手指伸直,也只能触及那大片碧玉。
触手冰凉,他探手一抓再抓,都不能抓稳。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金缕玉甲的一部份,也不知道金缕玉甲仍穿在姬去疾身上。
这个在战国时代误服长生药暴毙,化为僵尸祖宗的西周哀王千百年之后仍然未消蚀,生机也未绝,接触到人气,立时又活起来。
他的下半截身子被压在一截断碑下,那截断碑丁方四尺,长逾两丈,重逾万斤,就是因为这截断碑压着,这个僵尸祖宗才不能随意活动。
也到底是刚苏醒,他的双手虽然能够抬起来,到底移动得不快,虽然想抓向福水接触他的手,但仍然分寸之差,没有抓在福水的手上。
福水完全不知道危机间发,一抓再抓也抓不着,只有把手缩回去。
僵尸祖宗即时一手拍在福水方才手按着的地方,也算是福水的手缩得正是时候。
福水当然不知死活,随即拿起锤凿,一阵乱敲,将那个洞口弄大。
他再探手进去,这一次已好很多,但金缕玉甲虽然经过千百年,金丝还是那么稳固,并未被他抓断,当然力气再大也拉不动那个僵尸祖宗。
玉甲滑不留手也是他抓不稳的原因,他的手很自然的往上移动,移到了僵尸祖宗的面部。
僵尸祖宗当然也有反应,一再抓向福水的手,都是抓不及。
福水的手终于落在面甲上,那块他在小洞中发现的碧玉正是从僵尸祖宗的面甲掉下来的,也因为没有了这块玉,面甲不能够稳扣在僵尸祖宗的头甲上,轻易被福水抓下来。
福水虽然看不见,但手抓着东西却是知道的,喜出望外,伸手而回,还未离开小洞。
手背便撞在石块上,抓着的面罩立时脱手掉下。
面甲也就掉在僵尸祖宗的身旁,福水看不到,探手也抓不到,连抓几次,再拿起凿子、锥子,一阵乱敲,洞口更大。
与此同时,僵尸祖宗双眼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红光,齿缝间冒出了一股森寒的尸气。
千百多年下来,僵尸祖宗的皮肤在金缕玉甲保护下并未腐烂,只是色泽变得令人恶心。
但那尖长的指甲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芒。
福水一样看不见,弄大了洞口,立时探头进去,半截身子也接着挤进去。
他终于看见僵尸祖宗了,也就在那个时候,僵尸祖宗挺起半身来,又是一股尸气喷出,正喷在福水的面上。
福水不由打一个寒噤,这时候他才知道害怕,脱口惊呼,一个身子便要缩回去。
僵尸祖宗的右手也就在这时候扼住了福水的脖子,尖长的指甲深陷进去。
福水惨叫也没有一声便气绝,一个身子随即被抓进去,一掷飞摔在数丈外的洞壁上,烂泥般挞下,再撞上一巨石兽的头顶,反弹落在一堆残破兵马俑当中。
没有人知道福水的遭遇,也没有人听到福水的惊呼声。
弄妥了黑狗血,阿光才往洞穴那边走去,一面高呼.“福水。”
来到了洞穴下面,仍然听不到福水回应,阿光一跃而上,探身进去。
“这小子跑到那儿去了。”他感到奇怪,同时也看见福水留在地上的那块古玉,探手拾起来。
到底是贫穷人家出身,在他眼中那只是一块颜色很漂亮的石块,他也是粗心大意,并没有留意洞穴末端福水凿开的那个小洞,将玉片往腰带一塞,便倒跃回地上。
坚叔那边远远看见,高呼:“阿光,福水那边怎样了?”
“洞已经挖好了,人可不知跑到那儿去。”阿光遥应。
“别管它,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愉懒。”坚叔随即吩咐:“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将黑狗血喷进去。”
阿光应声搬来一张祭桌,跳到桌上,然后以竹制的唧筒将黑狗血抽进去,再喷向那个洞穴。
那边阿娇看在眼内,惟恐老杜不明白,接向老杜解释:“黑狗血是拿来治僵尸的,洞穴喷上了黑狗血,就算是尸体发生问题,变成僵尸也不会跑出来为祸人间。”
老杜“哦”的应一声,偷眼看看阿历山大,只见阿历山大板着脸,到了口的话连忙咽回去。
阿娇也没有再说什么,跑回坚叔身旁。
阿光那边只顾得将黑狗血喷进去,那些黑狗血一直喷进洞穴的小洞内,喷在僵尸祖宗的金缕玉甲上,脸上。
僵尸祖宗面部的肌肉上,冒起了一缕缕白烟,眼睛的红光立时消去,尖长的指甲亦缓缓缩回玉甲内。
黑狗血古老相传,专治僵尸,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但显然是事实。
非但一般僵尸,连僵尸祖宗也不例外,一样受制于黑狗血。
坚叔只等阿光回到身旁,才大声喝令:“盖棺。”
棺盖盖上同时,两旁镜子亦移开,再由仵工上前以绳子将棺材缚好。
坚叔接一声:“起棺!”
哀乐接起,众仵工也就在哀乐声中,死者的孝子贤孙陪伴下,将棺材抬到洞穴下面。
一个土制的起重机器经已推到那儿,再搭上棺材的绳于,众仵工一齐发力,棺材便被拉起来,升向峭壁上那个洞穴。
阿历山大当然只有呆看的份儿,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什么借口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阿娇身旁的阿光突然省起了那片古玉,从腰带里掏出来:“阿娇,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阿娇接在手里,才看上一眼,旁边老杜已一眼瞥见,伸手拿去,看一眼,转问阿历山大:“老板,你看这像不像玉?”
阿历山大目光早已落于玉片上,闻言接在手中,再细看一眼:“这是古玉,那儿得来的?”
阿光不觉接上口,手指着:“那个洞。”
“哦”阿历山大目光一转,看见棺材已快到洞口,连忙喝一声:“慢着!”
那些仵工不由停下来,其他的人亦闻声回头,目光一齐落在阿历山大面上。
阿历山大举起那片古玉,语声再提高:“这是件古玉,是从那个洞发现的,我怀疑那里有国实。”
坚叔看看楚大爷,目光回到阿历山大面上:“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历山大毫不考虑的大声回答:“我要挖开洞来看清楚!”
这回答在坚叔意料之中,奸笑:“曹先生相信已明白那是个墓穴。”
“墓穴可以再挖一个,国宝若是出问题,这罪名可是没有人能够担当得起。”阿历山大.曹的官腔又来了:“连我这个地方官也不例外。”
坚叔、楚大爷相顾一眼,楚大爷大皱眉头:“坚叔,你看”
坚叔目光再回到阿历山大面上:“曹先生,这峭壁上遍插棺材,基层一动,棺材不难掉下来,万一引起尸变,如何是好?”
阿历山大冷笑一声:“坚叔,你可知道危言耸听,将来会有什么收场?”
坚叔很冷静的反问:“曹先生,你又可知道触犯众怒,现在会有什么后果?”
阿历山大不由目光一转,只见所有目光都集中自己身上,而且大都充满了敌意,不由倒退了一步。
坚叔看在眼内,大著胆子挥手一声:“继续起棺。”
阿历山大没有喝止,坚叔这才松一口气,面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笑容在阿历山大眼中当然更显得奸恶。
仪式很顺利的继续下去,阿历山大只是一旁看着,到仪式完毕才再移步接近坚叔,老杜当然跟随左右,摆好了官架子。
坚叔亦作好准备,以便水来土掩。
阿历山大摆好了姿势才开口:“坚叔,你说这地方是养尸地,尸体葬在地上会起变化,有什么证据?”
坚叔淡淡的回答:“这不是我说的,是事实,千百年下来,大家都知道这的确是一块养尸地,死了的东西葬在这块养尸之地,都会复活,死人变僵尸,死狗变僵尸狗,死鸡变僵尸鸡。”
阿历山大挥手截住:“你最好能够证明给我看,否则我便控告你导人迷信,阻差办公的罪名,关进牢里,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一生一世。”
坚叔毫不动容,回身很冷静的吩咐阿光:“你马上去找一只死鸡到来,不要太凶的,以免复活后吓着曹先生。”
阿光当然立即答应,一溜烟的跑开。
附近养鸡的只有三婆,她养的鸡可真不少,都关在屋后的竹栏栅内。
那些鸡当中有一只公鸡可以说是最凶的,吃东西的时候一定先吃,吃饱了其他的鸡才可以吃,那一只若是抢吃,一定给它啄得遍体鳞伤,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几次下来,其他的鸡已变得很懂事,等它吃完了走开才敢上前。
这只鸡霸王却是得寸进尺,除了吃东西,心情一个不好亦会大发鸡威,找其他的鸡出气。
现在也是这种情形,它吃饱睡够了,左踱右踱,听见这边的鸡吵个不休,肝火便大盛,一下子跳过去,找着出声最多的一只公鸡发狠地啄,只弄得那只公鸡到处奔逃,惨叫连天。
三婆终于被惊醒,跑过来一看究竟,看在眼内,立时上前,一把抓住那只鸡霸王,脱下布鞋,往鸡霸王一顿乱拍,破口大骂:“你这只死鸡病鸡,又来欺负其他的鸡了。”
这一顿打下来,鸡霸王不由昏头昏脑,到三婆松手,双脚落在地上,连站也站不稳,就像是喝醉了酒般。
阿光就在这个时候找到来,不知就里,看见鸡霸王这样,又以为身子虚弱,正合条件,不假思索,手一指:“三婆,我要买这只鸡。”
三婆气在上头,乐得以后清静,一口答应。
“你替我杀了。”阿光省得麻烦,索性将这件事也交给三婆。
在三婆来说,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抓刀在手,一刀便将鸡颈割开。
鸡血滴在碗中,满满一碗,这碗血滴下来,鸡霸王那里还有命。
死鸡送到坚叔面前,坚叔一看:“不小啊。”
“大是大一些,可是这只鸡很弱,连站也站不稳。”阿光直说所见。
“这样吧”坚叔目光一转:“拿给他们看看是否真的死了。”
阿光应声走过去,不等他走近,阿历山大已把手一指:“阿杜,你过去验验看。”
老杜一怔:“叫我”
“难道要我亲自出马?”阿历山大闷哼一声,再一指:“去!”
老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手往鸡身上一摸:“鸡毛还软,可是鸡身已经发硬了。”
“废话。”阿历山大闷哼。
老杜再往鸡嘴摸一把:“鸡嘴很硬,可是呼吸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