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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护花也看出秋雁善良的本性,觉得现在跟秋雁说清楚,反而更加好。
秋雁呆呆的听着,到常护花说完了,仍然呆在那里。
常护花等了一会,缓缓接道:“现在你已经明白了,我是当今天子陛下的杀手,受命于龙飞相公的。”
秋雁忽问道:“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怎肯做这种工作?”
常护花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天地会若是阴谋得逞,与异族瓜分中土,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你应该明白。”
秋雁点头,又问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了?”
常护花道“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虽然”
秋雁道:“你方才是假意输给我的?借以接近我,进入这地方,是不是?”
常护花道:“输倒是也有些大意,但要接近你找机会进来这里,也是事实。”
秋雁道:“这算不算是欺骗?”
常护花道:“现在我既然坦白说出来,当然就不算了。”
秋雁一咬唇:“你难道不怕我叫人将你抓起来?”
常护花淡然一笑:“我进来这地方之前,早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秋雁道:“那么,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常护花道:“也许就是要叫人将我抓起来。”
秋雁道:“若是这样想早就叫了,等不到现在。”
常护花道:“那是要请我离开?”
秋雁点头:“我是真的这样想,因为我绝不相信我爹爹是那种人。”
常护花道:“要你突然接受这种事实,无疑是很困难,可是,你知道有这种事便成。”
秋雁道:“我不明白你的话。”
常护花叹了一口气:“我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即使今天我不说,事情也有揭发的一天,到时候,对你的打击更大,只怕你未必能够接受,早一些知道了,心里有准备,总会好一些。”
秋雁冷笑:“听你这样说,还是为了我好呢。”
常护花道:“告诉你这件事,无疑是残忍一些,但这是事实。”
秋雁咬着嘴唇道:“我是怎也不相信我爹爹是你说的那种人。”
常护花道:“怎样也好,反正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明白。”
秋雁立即嚷起来:“不许你伤害我爹爹。”
常护花轻叹一声:“大家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不是他伤害我,就是我伤害他,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秋雁脱口道:“连我爹爹退出也不能么?”
常护花道:“到了他这个地位,就是他愿意退出,其他的人也不会让他退出,而他当然亦不会退出的,除非”
“你们能够保障我爹爹的安全?”
常护花道:“这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能够得到天地会答应他的好处。”
秋雁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爹爹?”
常护花道:“当然是因为那实在太过份,若是每一个人都同样提出要求,都要答应,又还有什么国法可言?”
秋雁沉默了下去,常护花接道:“令尊若是真的肯退出,交还托欢,将功赎罪,皇上相信也不会追究他所犯的错失,看来也只能够做到这样了。”
秋雁盯着常护花,道:“我还是将你请走的好。”
常护花道:“这其实并没有关系,庄院周围都已被严密监视,亦有命令下来,必要时可以采取任何行动,托欢进来容易,要离开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秋雁冷哼一声:“那你还混进来干什么?”
常护花道:“目的只是在将托欢安全救出来,此人一死,鞑靼必定出兵南侵,迫得太急了,天地会也必然出此下策。”
秋雁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肯定托欢真的就藏在这座庄院之内。”
常护花道:“之前我仍在试探,看到冷冰如才完全肯定。”
秋雁摇头道:“我可看不见有什么人给送进来,也没有见过什么鞑靼王子。”
常护花道:“他们本来就是一直在隐瞒着,不让你知道。”
秋雁缓缓道:“这个地方虽然很宽阔,要找遍也不是难事,找到了那个托欢,你带他离开,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成不成?”
常护花还未答覆,秋雁已又道:“我是怎也不相信我爹爹那么坏的了,除非找到了”她没有说下去,事实他的信心已经动摇。
常护花沉吟着道:“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托欢找出来,解除因为托欢失踪引起的危机,这样好不好?你助我搜遍这座庄院,托欢若是在这座庄院,找到了,人交给我带回去覆命,你去劝服你爹爹,希望他能够退出,这件事也就罢了。”
秋雁反问:“你能够作主?”
常护花道:“上头一直是抱着一个宗旨,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若是有需要,我们甚至倾全力相助。”
秋雁又问道:“若是找不到,又根本没有这种事?”常护花道:“这还不简单,我除了立即离开,还给你们赔罪。”
秋雁道:“那有这样简单,我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好了。”常护花毫不在乎的样子。
秋雁没有说,常护花说得那么肯定,她的自信又弱了三分。
常护花等了一会才道:“我要怎样才能够留在这儿?”
秋雁道:“只要我让你留下,你便能留下,我爹爹方面不会理会的。”
常护花笑笑:“令尊现在相信已经在动脑筋,看怎样将我赶走了。”
秋雁扬眉道:“在还未找到证据之前,你最好不要胡乱猜度。”
常护花无言点头,他实在希望秋雁真的能够说服伍凤楼。
当然这种可能他也知道并不高,只是尽心尽力去做就是了。
秋雁随即道:“我们现在开始。”站起身,盯了常护花一眼,移步往外走。
常护花跟了上去,想想又问道:“这两天庄院内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秋雁摇头道:“平日我最喜欢到处跑,可是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常护花欲言又止,秋雁冷笑道:“你心中一定又在骂我爹爹狡猾。”
常护花确有此意,闻言苦笑,秋雁也没有说什么,领着常护花走向内院。
一路过处,景色优美,甚多人工装饰,只是配合得又甚为自然,人工的味道并不太重,常护花每一处都没有错过,非常小心,可是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秋雁惟一可惜的就是,始终没有看见常护花露出失望的神色。
一个时辰下来,仍无所得,常护花好像一些也不在乎,秋雁冷睨着他,心里甚是疑惑。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了后院,来到一座亭子之前,常护花才问:“你可是累了?”
秋雁冷应道:“你若是累了,不妨到亭子里歇一歇,没有人不许。”
常护花道:“我们江湖人,走路是常事,没有这么容易疲倦。”
秋雁冷笑道:“我也不见得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吃不了这个苦。”
常护花笑笑:“我们之间的敌意似乎越来越重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秋雁道:“怎样也好,你要就将人找出来,否则有你好瞧的。”
常护花转问道:“我们走到现在,大概也差不多的了。”
“还远呢?”秋雁冷笑:“这座庄院我们现在才走了五分一的地方。”
常护花一声叹息:“这座庄院的宽阔倒是还在我意料之外。”
“我爹爹说过,天下间,这样的大庄院,绝不会有十座。”
“好像这样精致的庄院,只怕绝不出三座。”常护花转问:“要建造一座这样的庄院,当然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
“比起你那座万花山庄”
“万花山庄不及这座庄院的十分之一。”
秋雁笑起来:“你到底自认比不上的了。”
常护花道:“老早我便已说比不上,万花山庄惟一自豪的,只是花而已。”说着举步走进那座亭子内。
秋雁不觉跟了进去,常护花忽然问道:“你在这儿这么久了,有没有发觉一件事?”
“什么事?”秋雁诧异地反问。
常护花道:“这座庄院的人工修饰实在多了一些,骤看不觉得,细看之后总觉得不太真实。”
秋雁眨着眼睛:“什么不太真实?你以为你是在做梦?随手摘了一片树叶,递到常护花的面前去。
常护花伸手接下,在一张石凳坐下来:“这是真的树叶,你以为我看不出?”一顿又道:“我说的不太真实乃是指天然的东西太少。”
秋雁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常护花完全明白秋雁的感受,她住在这座庄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已习惯.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简单的说,这座庄院完全是人工刻意建造出来的。”常护花接道:“你每天都外出射猎,应该知道庄院内外有很大的分别。”
“这是人住的地方,当然是人工刻意建造出来。”秋雁冷冷的一笑:“而出了庄院——”
“你会看到好些参天古树,而且有些形态奇美得很,在这座庄院开辟建造的时候,这片地面上相信也有不少那种很好看的树。”
秋雁冷笑道:“我爹爹可不一定像你那么想。”
常护花道:“令尊很喜欢射猎,这一点相信你是绝不会否认的。”
秋雁不由点头道:“否则我也不会养成射猎的兴趣。”
“喜欢射猎的人,通常也喜欢真山真水,喜欢一切自然的东西,事实上,在进入庄院之后好一段路,仍然是保留着很多奇形怪状的树木,与人工点缀融合在一起,也配合得恰到好处,丝毫不损天然之美与山水之真,可是再进,便完全不同了,被人工的装饰完全取代,拿写画来譬喻,此前是画家的神来之笔,之后却变了画匠的模摹之作,格调完全不统一,成就相差得实在太大。”
秋雁皱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常护花道:“我只是奇怪,到底什么原因不能容许天然的树木存在这附近。”
“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常护花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旁边一个池塘上,接道:“又譬如这个池塘,周围以至池底都砌上精巧的石子,虽然因此而更加清彻,又植上莲花,却总是觉得一些生气也没有。”
“胡说——”秋雁鼻哼一声。
常护花淡然笑道:“人工的装饰太多,总会令人有一种错觉,活的东西,也以为是人工装修出来。”
秋雁冷笑道:“你来得不是时候,否则,满塘莲花尽开,天空上飞鸟往还,看你还有没有这种感觉。”
常护花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是说这个池塘,附近的景物完全都不像是天然有的。”秋雁又哼了一声:“我倒是不明白有哪一个池塘不是这样子。”
常护花道:“一般人家的池塘都尽量利用天然的景物,务求自然。”
秋雁道:“这才显得我们家里这口池塘的与众不同。”
常护花道:”我却是在想,会不会这口池塘之所以弄得这样坚实,完全是恐怕池塘中的水会渗下去?”
秋雁一怔。“你在说什么渗下去?”
常护花道:“池塘中的水,这个池塘这么大,又有溪水相连,其实是不用担心池塘中的水会干涸,用不着弄得这么坚实的。”
秋雁道:“你说清楚。池塘中的水渗到什么地方去?”
“地下密室。”常护花一字一顿。
秋雁一怔:“你是说这庄院之下辟有密室?”
“不错。”常护花道:“只有这样解释的了。”
秋雁想想,又道:“胡说八道。”
常护花道:“树木的根对密室构成障碍,将之完全弄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秋雁怔怔的听着,常护花接道:“一路走来你也看清楚的了,整座庄院都包围在参天古树中,而庄院的第一进亦留下不少古树来,可是这中心一带,却是连一侏较大的树都没有,都是花木。”
秋雁只是听,常护花又道:“以令尊心思的精巧缜密,爱好大自然,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不协调?又怎会这样摆设?”
秋雁道:“我爹爹”
常护花接道:“以我所知,这座庄院的建筑,完全是在秘密中进行,到庄院完成之后,将路辟出来附近的人才知道有这幢庄院。”
秋雁没有作声。
常护花又道:“所以这座庄院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地方,他不会这样建筑。”
秋雁欲言又止。常护花继续道:“你是这座庄院的人,可是一直都无发现。”
“我没有说谎——”秋雁叫出来。
常护花道:“这是说,令尊连你也瞒着,站在他的立场,却是无可厚非。”
秋雁道:“这座庄院有那儿我没有去过?有什么秘密能够瞒得过我?”
常护花道:“你平日只是在地面上走动,地下”
秋雁冷笑道:“想不到你是这么狡猾的一个人,地面上没有发现,说到地底下来了,怎么你又不说到天上去,那忌非更简单?”
常护花道:“找不到了,你才这样责怪我成不成?”
“你要怎样找?将整块地面掘起来?成——”秋雁应得倒是爽快:“只要你有本领将地面弄回原状。”
常护花道:“我就是要这样做,你答应,令尊也不会答应。”
秋雁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常护花道:“有地下密室就一定有出入的地方,这座庄院你既然那么熟悉,当然知道有那个地方是令尊特别关注,等闲不准人进入?”
秋雁道:“这可就多了,我爹爹在打坐念经的时候,谁也不许去骚扰,动脑筋的时候也是,至于藏放财宝的地方,当然也是了。”’
“令尊在那儿打坐念经。”
“佛堂,里头供奉着我家的祖先,除了重九清明及祖先生辰死忌之日,那地方都给关上。
“那么动脑筋?”
“是在书斋内。”
常护花道:“藏放财宝的地方我不问了,否则不难就会被看成一个贼。”
秋雁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常护花,忽然道:“我大概是疯了,才第一次见面,竟然告诉你这许多事情。”
常护花微喟:“那是因为你世故未深,也因为你实在太善良了,老实说,我心里也觉得有些儿难过。”
接着秋雁道:“因为好像你这样的一个男子汉,竟然在打一个既世故未深,又善良的女孩子的主意?”
常护花道:“所以很多不应该跟你说的,现在我也跟你说了。”
秋雁怔怔的看着常护花,道:“你不像在说谎。”
常护花道:“事实没有。”
“我本该维护我爹爹的,可是我没有,爹爹要是知道,准会气过半死。”秋雁垂下头。
常护花道:“令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也不太清楚,但能够建造一座这样的庄院,可见得他的魄力,那他若是甘心为恶,便应该将你也教成一个恶人,否则便应该将你远远送走。”
秋雁道:“那又怎样了?”
“可见得他的本性,其实是善良的,也许什么原因,迫使他不能不做这些坏事。”
“会不会是天地会的人抓住我爹爹什么弱点?”
常护花反而问道:“你爹爹有什么弱点?”
“他是很果断的一个人,惟一能够左右他的,相信就只有我了。”秋雁摇头。“可是我现在不是活得很好?也从未有人要对我怎样。”
常护花沉吟不语,秋雁喃喃着接道:“不成,一会儿我得去问清楚。”
常护花没有表示意见,秋雁目光一转,问:“你说好不好?”
“相信他是会给你一个答复的。”常护花淡然一笑:“然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相信就是杀掉我。”
秋雁道:“那你最好现在离开了。”
常护花道:“在未得到任何线索之前,我就是被赶出去,也会走回来。”
秋雁道:“想不到你这个人是这么固执的。”
“这不是固执,是责任。”
秋雁又摇头:“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你是不是要到那儿走一趟。”
“令尊的书斋。”
“好,我拚着责骂,现在与你走一趟。”秋雁一咬唇:“可是你得答应我,处理这件事,一定要公平,不能够”
常护花道:“令尊与我并无任何仇怨,我只是奉命行事。”
“若是你能够帮忙我的地方,你一定会愿意帮忙我的,是不是?”秋雁殷切的望着常护花。
“一定会的——”常护花应得也很肯定。
秋雁长身而起:“那我现在与你到书斋去。”
常护花摇头:“我若与你家里的人正面冲突,那是给藉口令尊将我赶出去。”
“那你打算怎样?”
常护花道:“夜间进去,你只要告诉我那是在什么地方便可以。”
秋雁盯着常护花:“那若是给发现了,你知道将会有什么结果?”
常护花道:“只要小心一些。”
秋雁没有再说什么,一声叹息,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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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在常护花来说,觉得特别长,秋雁越合作,他的心情便越沉重,秋雁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当然很明白,可是伍凤楼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只消三言两语便能够令他改变主意?莫说他,就是龙飞,相信也不敢置信。
秋雁到现在仍然是一厢情愿,也因此常护花更感为难。
伍凤楼并没有反对常护花留下来,而且给他安排了一个很精致的院落。
常护花想得到伍凤楼可能已有了应付的办法,对周围的情形更小心,秋雁却因此反而更认为她爹爹绝不是常护花所说的那种人。但她却也不以为常护花说谎,那听来,事实也不像说谎。
她也不懂得掩饰,常护花差不多整天与她走在一起,也明显的发觉她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以伍凤楼目光的锐利,当然也不会发现不到,可是他仍然让常护花留下,那除了他准备在庄院内解决这件事,相信没有其他解释了。
秋雁,并没有想到那许多,反而因为伍凤楼这样做而感到难过,她本来就是一个柔顺的女孩子,现在却协助一个才相识的人来对付自己的父亲。
常护花也没有说,第一他知道伍凤楼决定了要做的事,秋雁未必能够左右,第二他实在不想再加重秋雁的精神负担。
他知道伍凤楼已经作好了安排,只等他闯进去,那就是将他杀掉也总算有一个堂皇的理由,秋雁问起来也不用太费心解释。
婢仆招呼得相当周到,送莱的晚膳不比任何一间馆子为差,常护花没有问是那一个的主意,抑或这座庄院招呼客人一向如此。
用过晚膳,夜幕亦已低垂。
常护花推门外出,在院子周围打了一个转,并没有任何发现,连一个婢仆也没有遇上,却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再打一个转,他终于发觉院子当中,一座假山内隐约有呼吸声传出来。
然后,他又发现几个可以藏人的地方,他没有逗留,也没推开来一看究竟,若无其事的走过,走回房间内。
那到底是有秘道相通还是只在地面上设有暗门,与地下并无关系,他不能肯定,他仍然决定往书斋那边走一趟。
将门掩上,他随即就将被子拿来,在极短的时间将之卷成一个人模样,跟着将衣衫脱下,裹头赫然已穿上一袭紧身夜行衣。
他接将衣衫罩在被子上,再将之往椅上一放,推到灯旁,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在窗纸上,这影子却已被被子弄成的假人代替。
那影子就像是在桌旁看着什么,常护花安排好了,身形接往上拔起来,一只大蜘蛛也似挂在一条横梁上,接将横梁上的承尘推开,窜了进去。
他以迅速的动作,用剑将几片瓦片取下,看见可容身子穿过,身子一弓,便一条蛇也似窜了出去,整个身子旋即贴在屋脊的暗影中。
方才打了那两个转,他已经知道该往那儿离开,急风一起,枝叶一动,他的身子便掠上了屋旁的一株丹桂树上。
丹桂飘香,常护花亦随香飘出,伍凤楼安排给他的院落是接近围墙附近,才有那么高的树,幸好常护花的记性一向还不错,并不难找到正确的方向,而因为接近围墙,才有那么高的树方便他掩饰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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