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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世人皆为仇人,其实天涯何处无芳草,庞镇寰人品卑下,姑娘何必非他莫属。”
申屠珍忽嫣然一笑道:“举世滔滔,我就找不出一个心性光明磊落的如意郎君,庞镇寰虽然心口不一,却比那些谄媚胁笑之徒为强。”
青衣蒙面人摇首道:“姑娘说话似乎太武断,不能一概而论。”
申屠珍粉靥泛起如花笑容,道:“就拿阁下而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故示隐秘,心术可知。”
青衣蒙面人陡地松开扣着瘦长怪人的五指,朗声大笑,缓缓揭下蒙面纱巾,显露出神仪奕秀的面庞,口角含笑,潇洒倜傥之极。
申屠珍芳心一颤,久已迟暮的心情顿生无边涟漪,星眸睨注,暗道:“好俊的人品。”盈盈一福,笑靥如花道:“我一时失言,望勿见怪。”忽转面向瘦长怪人叱道:“随我离去!”
瘦长怪人立时抬起两负伤倒地同伴,只见申屠珍妩媚一笑道:“容再相见。”率着属下掠出林外而去。
奚凤啸见申屠珍离去,不但未露出愉悦笑容,反而目含忧郁之色,徐徐出声长叹。
林内一条人影悄然掠出,道:“这位罗刹离去了,老弟为何出声长叹。”
奚凤啸见是梅六,道:“申屠珍今晚必来,她武学精诡博杂,更擅旁门邪术,又深谙奇门遁甲,因此在下不能离开石梁庄赶往灵枢石府,能不忧虑。”
忽传来陆曼玲格格娇笑道:“啸弟,申屠珍对你一见倾心,难道你未察觉么?”陆曼玲翩若驾鸿般闪出。
奚凤啸玉面一红,道:“玲姐胡说,你不知申屠珍对庞镇寰一往情深。”
陆曼玲抿嘴笑道:“只有女人才会知道女人久埋心底的感情,一经引发,便似洪流-瀑不可遏止。
奚凤啸聪明绝世,申屠珍临去一瞥秋波的深情脉脉,怎能不察觉,但此乃不可告人隐秘,苦于无法宣之于口,佯装未闻,仰面凝望云天似作沉思。
陆曼玲诧道:“啸弟,你在想什么?”
奚凤啸默然不答,良久才黯然一笑道:“今晚将有一场生死拼搏,申屠珍武功虽未必惧,但她那旁门邪术却防不胜防。”一声长叹中身形飘然走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三更人静,夜凉如水,石梁庄上灯光金星,月色如银,浓荫匝地,幽静恬美如画。
蓦地,一声刺耳怪啸划破天际,接着遥遥随风送来箫笙之声,夹着密集如雨金鼓铙钹,摄人心神。
毫无疑问申屠珍与森罗宫群邪卷土重来,此事为奚凤啸言中,但谁又能知申屠珍珍安着什么用心。
足足有半个更次,箫笙鼓钹之音才戛然停止,一幢高楼上却燃起一盏明灯,半身人影映着窗帘上未曾移动分毫。
只见一条娇俏黑影,宛若淡烟般迅疾掠来,顿身在高楼之下,娇声呼唤道:“奚少侠。”
“啪”的一声,两扇窗门一开,奚凤啸穿窗外出,施展“天龙九旋”身法盘旋沾落在地,朗声道:“申屠姑娘,深夜三更,扰人好梦则甚。”
申屠珍似是惊愕已极道:“刘文杰说得不错,他言少侠根骨奇佳,天生异禀,难以制胜,我还不信,如今果然不差。”
奚凤啸道:“在下不敢谬承姑娘赞誉,但只觉姑娘那习自‘巫南天魔梵偈’似未竟全力。”
申屠珍骇然一惊,道:“少侠怎知‘巫南天魔梵偈’?”
奚凤啸微笑道:“武功源流,正邪异途,无非是由一而歧,在下腹笥虽隘,但颇有耳闻。”
申屠珍妩媚巧笑道:“少侠才华盖世,我也有耳闻,但少侠可知我未竟全力之故么?”
“这个在下不知。”
“少侠故作痴态。”申屠珍白了奚凤啸一眼道:“须知‘巫南天魔梵偈’一经发挥七成威力,恐这石梁庄内生灵无一幸免,虽然如此,少侠属下也足须昏迷一个对时。”
奚凤啸朗笑道:“盛情心感,但石梁庄内仅在下一人。”
申屠珍大感惊愕道:“这话我却不信?”
奚凤啸道:“姑娘如不信,尽可亲身查明。以证实在下之言不虚。”
申层珍妙目一转,嫣然一笑道:“何湘君、陆曼玲也不在么?”
奚凤啸正色道:“何湘君现在灵枢石府,陆曼玲已偕其父同返东海去了。”
“那么你的属下何去?”
“派赴中原搜剿森罗宫潜伏在各处爪牙。”
申屠珍闻言更是一震,道:“至少梅六与卜二还在庄内。”
奚凤啸淡淡一笑道:“不瞒姑娘,在下已知姑娘今晚必来,梅老英雄等人事先悉皆撤往他处。”
申屠珍闻言忽绽出如花笑容,道:“看来少侠当知我的来意了。”
奚凤啸颔首道:“姑娘莫非劝在下不要与森罗宫为敌,使姑娘与庞镇寰破镜重圆言归于好。”
申屠珍闻言,不由两靥绯红,嗔道:“少侠误会了,我与他虽是同门,却无嫁娶,你说此话似嫌罪过。
奚凤啸故作惊愕道:“这就奇了,在下绝非捕风听影,信口开河,话是庞镇寰亲口说的,怎能虚诳。”
“什么?”申屠珍尖声叫道:“庞镇寰亲口与少侠说的,这话我却不信。”
奚凤啸长叹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说来话长,倘姑娘容在下细叙根原,当一一奉告。”
女儿家最恨旁人诬蔑自身清白,当然申屠珍急于听闻,而奚凤啸认为斗力不如弄智,情势愈早解决愈妙,若容庞镇寰习成白阳图解,武林将永无乎静之日,申屠珍无疑是目下的女魔头,既无制胜把握,何不以毒攻毒,免却甚多掣肘,可收臂指之效。
申屠珍毫不迟疑道:“愿洗耳恭听,不过少侠如有半点言之不实之处,可别怨我申屠珍出手辣毒。”她说话神情虽笑靥如花,星眸中却蕴含杀机。
奚凤啸不禁朗笑道:“姑娘试想在下既敢留在庄内恭候玉趾光临,就未必惧怕姑娘,如各凭真实武功印证,在下似稍胜一筹。”
申屠珍笑道:“这话倒也未必,我武功博杂异常,兼各派之长,并广蓄海外奇学,想胜我不易,但我并非恃强好胜之辈,何况有违我此来本意。”眉目之间,春情媚荡,引入邪思绮念。
奚凤啸收敛心神,两眼仰望夜空,道:“姑娘虽然与庞镇寰多年未见,但对庞镇寰一举一动均了如指掌”
申屠珍道:“一点不错。”
“他在府外置有金屋,广收姬妾,姑娘一定知道了。”
申屠珍道:“似他年少英俊,易获女人欢心,置一两房姬妾,也算不了什么大事。”神色平淡,毫无激动。
奚凤啸微微一笑道:“庞镇寰有一贴身伺奉书僮名唤‘九荫’,姑娘定然知道。”
申屠珍道:“‘九荫’于成都望江楼离奇失踪,生死末卜”
奚凤啸紧接着说道:“那九荫已为在下收为琴僮,庞镇寰一切蕴秘均为在下获知。”话声回略顿,又道:“庞镇寰说姑娘好胜骄妄,易使小性,更妒心奇重,视他犹如禁脔,他心性阴毒,不容姑娘干碍他的行动,心生毒计,-日趁着令师外出,与姑娘甜言密语,非姑娘不娶,姑娘一时察其伪,便委身相许”
申屠珍究竟是黄花闺女之身,闻言满面通红,嗔道:“胡说”
奚凤啸不容申屠珍接口,淡淡一笑道:“这等污秽之话,在下不便出口,便又不能不说,庞镇寰言与姑娘肌肤相接,只觉味同嚼腊,索然无趣,厌恶之心随之而生,便直言无法与姑娘结成连理,姑娘伤心欲绝,羞愤离山而去,自此以后音讯全无。”
申屠珍闻言不禁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冷笑道:“这话是庞镇寰自己说的?”
奚凤啸叹息道:“庞镇寰酒醉与九荫谈起昔年往事,依在下看来,九荫决不致信口雌黄,但庞镇寰与姑娘当时事实详情,恕在下不能妄作臆度。”说时望了申屠珍一眼,又道:“姑娘倘不见信,九荫现在在下家中,尽可与庞镇寰当面对质。”
申屠珍来时一腔热望,此刻已是冰冷,她本为奚凤啸潇洒倜傥气质所吸引,有委身相许之意,但为庞镇寰诬蔑清白,又怎能启齿,不禁羞愤怒急,星眸中泪光莹然,半晌,一顿莲足道:“恶贼,我不杀他誓不干休,奚少侠,你我同赶往灵枢石府一行如何?”
奚凤啸闻言摇首微笑道:“灵枢石府白阳真人在蜕化之前已布下水火风雷诸般禁制,强行人洞必死无疑,在下若能获有宝钥及克灭禁制异宝,岂会等到现在。”
申屠珍道:“我那‘巫南天魔梵偈’一经全力施为,灵枢石府当石裂地陷,诸般禁制立时化作无形。”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同行有所不便,在下随后就到。”说时,忽面色微变道:“姑娘属下来啦!”双肩微振,潜龙升天而起,迅疾如电掠入庄内。
申屠珍别面一望,只见十数条黑影势如奔矢掠来,转瞬即至,为首者正是南荒二奇率领森罗宫好手赶到。
哈秀问道:“老朽等在庄外相候甚久未见姑娘返回,恐姑娘遇险,是以赶来探望,姑娘有何发现。”
申屠珍肃容道:“我走遍庄内,竟未发现一人,谅早避去,但此楼窗外烛光明亮,似有人居住,喝问数声.又无回音,这情形大有可疑,是以我拿不定主意。”
哈秀大笑道:“此楼若有人在,也早神智昏迷过去了。”
申屠珍摇首不大以为然道:“为何庄内不曾发现半个神智昏迷之人,此乃故作疑兵之计,令人奠测高深,哼哼,申屠珍亦非易与之辈,岂可坠入他鬼蜮暗算中。”
哈秀冷冷说道:“以姑娘之能,还有什么惧怕。”
中层珍反唇相讥冷笑道:“南荒双奇,名震天下,哈叔又何不登楼一探。”
哈秀经她一激,鼻中冷哼——声,玄鹤冲天拔起,双掌护胸向窗口扑去。
身形堪距窗口两尺,突然窗内烛光熄灭,哈秀猛感一股排空如潮劲风撞来。
他那扑势迅急,而上身又在半空,急猝之间不及变换身法,忙两足一沉千斤坠,身形急泻而下。
哈秀只感有股强风中尚夹着-片砂尘,扑面微痛,心尚不以为异,待他双足沾落着实,顿觉自身前胸袍幅燃起一片怪火,燃着了胡须,不禁厉声怪叫一声,就地疾滚,怪叫声刺耳已极,声播夜空,飘传开去,鸣应不绝,使人不寒而栗。
独角虬龙哈秀就地翻滚,算是扑灭了一身怪火,花白胡须却烧掉了一大半,众目睽睽之下,只觉无地自容,怒极伸臂往高楼推出一掌。
掌力山涌,呼啸奔空,听一声惊天大响,高楼震塌一角“哗啦”大作,砖土崩下,尘扬弥漫。
逍遥居士辛立冷冷说道:“人早走远了,耗费真力则甚,这笔帐记在摘星手的身上,日后连本带利清结就是。”说着,人却往哈秀身前走去,仔细向哈秀一件焦孔破碎的黑袍上一望,不禁神色微变道:“这是离火神燕独门暗器‘乾元内丁砂’怎会在石梁庄内出现,其中大有蹊跷。”
申屠珍冷冷说道:“有什么离奇,南天三燕俱已失踪,安知不被摘星手所擒?”突出声叱道:“我们速离此宅。”人已离地飞起,身如乳燕离巢,眨眼间巳远在十余丈外。
南荒双奇相视了一眼,率领群邪疾赶而去。
石梁庄外一片青峦秀谷中散穴着群邪,久候申眉珍不至,心生烦急,刘文杰不禁出声道:“魔法不灵,身为所擒,为之奈何?”
一个马脸瘦长怪人冷笑道:“刘老师,无需幸灾乐祸,姑娘如能返回,你还有命在,否则”
声犹未了,刘文杰已自横腕一击“流星赶月”“五爪擒龙”“飞丝钩鳖”三式出手。
这三式奇奥绝伦,太极双环刘文杰轻不一露.竟用对付瘦长怪人,可见其心底积怨之深。
他自陷身森罗宫后性情大变,不似往昔柔和,认为是平生奇耻大辱,今晚将一腔郁积尽泄之瘦长怪人身上。
瘦长怪人一身武学虽非寻常,却被刘文杰先发制人,刘文杰手法方出,身形即疾旋开去,但无法避开,右臂“曲池”穴一紧,只觉真气逆窜,不禁脸色大变。
刘文杰忽听脑后厉叱道:“放手!”只觉一线破空如刃锐风划向腕脉,忙松手横挪身形,只见香风一闪,眼前现出面带秋霜,娇丽无情的申屠珍。
申屠珍冷笑道:“我知你是武林卓著盛名的耆宿,心怀不忿,趁我不在,竟向我属下报复。”
刘文杰沉声道;“申屠姑娘,你属下对老朽无礼,才略施惩戒。”
申屠珍柳眉一挑道:“真的吗?”
上官相接道:“这个老朽可作证,姑娘属下委实无礼之极。”
申屠珍闻言怔得一怔,发出长声娇媚荡魄娇笑道:“有上官老师作证,那就不会错了,但我深知属下一向沉默寡言,不苟盲笑,如不经挑逗激怒,绝不致对刘老师无礼。”话声略略一顿,望了刘文杰一眼,接道:“我愿以公平机会印证武功来判明是非,刘老师可愿与我九名属下印证么?”
刘文杰一代名宿,怎能示弱,鼻中冷哼一声道:“老朽无不接着!”
这时南荒双奇已率森罗宫高手赶至,哈秀忙道:“强敌逼伺,自家人岂可伤了和气。”
刘文杰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朽告辞了!”
玉箫真人道;“刘老师不要意气用事,请三思而行。”
刘文杰冷笑道:“老朽偌大年纪,岂能受制于女流之辈。”
申屠珍娇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刘文杰闻言面色惨白,嗒然若丧。
蓦地,一声刺耳惨嗥腾起,一名森罗宫高手倒地翻滚,哀嗥不绝。
申屠珍身形一动,疾掠至那森罗宫匪徒身前,检视一下伤处,不禁失声诧道:“龙须针”疾转娇躯,怒向上官相叱道:“好啊!你们密谋对姑娘不利。”不由分说,罗袖拂向上官相而去。
上官相厉声道:“姑娘铲除异己手段委实毒辣。”身形一仰,贴地倒窜出三丈开外。
玉箫真人忙道:“不可中了摘星手借刀杀人之计。”
申屠珍道:“真的是摘星手么?”
玉箫真人道:“贫道料定如此,除了他还有谁?”
申屠珍道:“他尽可向我暗算猝袭,何必向无名之辈下手,其故安在?”
玉箫真人不禁语塞,干咳了两声道:“姑娘说得不错,但其中不无可疑。”
申屠珍低首沉思,半晌,娇笑道:“我暂不追究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时,现在随我赶往北雁荡。”
玉箫真人诧道:“去北雁荡为何?”
申屠珍嫣然媚笑道:“震裂灵柩石府,与森罗宫主者晤面。”话未落音,已率领九瘦长怪人穿空飞起,瞬息而杳。
群邪面面相觑。
茅焕道:“玉箫道长,我等要听命于她么?”
玉箫真人长叹一声道:“森罗宫主者不出灵柩石府,各位身上所罹禁制将无法解开,目前虚与委蛇,未必就是坏处,诸位请三思。”
正说之间,忽听一缕箫声送来,玉箫真人只觉与自己所吹韵律相同,不禁大惊骇然变色,喝令森罗宫高手随他循声寻去。
仅留下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骊山鬼母、展天行茅焕等二十余人。
他们去留之念犹疑难决,玉箫真人说得不错,加诸他们身上的禁制委实毒辣,七日必发作一次,那种痛苦之惨,想来犹有余悸。
月落星沉,大地苍茫,山风劲疾,拂体生寒。
忽闻风送入耳一个苍老雄浑的语声道:“诸们别来无恙?”
这语声送入上官相耳中无异晴天霹雳,暗道:“梅六老鬼!”身形冲天而起,斜望顺风方向落去。
群邪闻声大震.纷纷穿空遁去。
梅六武功在群邪眼中不过是伯仲之间,但“玄阴雷珠”足以使群邪魂飞胆寒,闻声而逃。
骊山鬼母最后起步,身形才拔起两丈多高,忽见迎面一条黑影迅疾撞来,不禁冷哼一声,两足一沉,身形电泻落地。
黑影身法更快,却比骊山鬼母沾落实地,低声道:“欧阳大嫂!”
骊山鬼母心神微颤,凝目望去,只见是海天钓叟陆骥。
陆骥不待骊山鬼母出言,含笑道:“两位令媛每日以泪洗面,亟于与大嫂晤面,大嫂身罹禁制无妨,何苦与森罗宫凶邪玉石同焚。”说时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扣着骊山鬼母冲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朦朦霏雾,黛青拥碧,朝阳床上,天际泛起一片紫霞,绚丽悦目。
灵枢石府崖下现出紫衣艳丽少女申屠珍,身后屹立着九瘦长面目阴冷的黑衣人。
申屠珍星眸四顾,不见奚凤啸影踪,满腹疑云顿生,忖道:“我在此等候约莫半个时辰,他怎还未来,莫非方才猝袭暗算就是他?”
忖思之际,忽闻对峰绝顶送来一缕箫声,韵律曼妙,缠绵绯恻,令人春情奔放,不能自主。
申屠珍目注对峰绝顶须臾,芙蓉娇靥绽放百合般笑容,忙道:“我去去就来,不可泄露我行踪。”身法疾如闪电扑向对峰绝顶。
绝顶上正是丰神如玉,倜傥潇洒的奚凤啸,竖箫吹弄,衣袂飘飞,一付怡然自得神情。
他已知申屠珍扑上崖来,箫声倏然而止,徐徐长叹一声低声吟道——
“伤高怀远几时穷,
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思乱,
更南陌飞絮朦朦,
只听身后娇笑声道:“少侠是否触景伤感么?”
奚凤啸佯装惕然一惊,迅疾回面笑道:“姑娘怎么这时才来,在下已到得甚久了。”说着面露赧色接道:“在下不过伤感江湖生涯原是梦,英雄末路最堪悲,只待恩仇了,立即归隐湖山,躬耕自娱。”
申屠珍道:“少侠与庞镇寰真个怨如山积,仇深似海么?”说着一双妙目上下打量奚凤啸不住,只觉他英俊潇洒外,另有一种过人气质,使人一望即生出亲近之感,但在少女眼中,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奚凤啸道:“在下自幼孤苦,依寡母为生,朝夕不能温饱,幸为一武林名宿收养,不幸被庞镇寰所害,这位武林名宿对在下兼有父师之恩,不共戴天之仇怎能不报。”言下不胜感慨唏嘘,目蕴怒光。
申屠珍叹息道:“他杀人多矣,理应遭报,但如果庞镇寰习成白阳图解,少侠恐无法制伏。”
奚凤啸道:“据在下所知,习成白阳图解非朝夕之功,破穴残凶全仗姑娘,倘姑娘前情不忘,在下则不敢勉强。”
申屠珍不由霞生两靥,嗔道:“我与他有什么情,污人清白,如不将他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奚凤啸道:“花前月下蝶双飞,此情此景最难忘。”
申屠珍更是娇羞不胜,冶荡媚态神情一扫无遗,嗔道:“少爷家中除了令堂还有什么人?”
奚凤啸心神一怔,笑道:“没有。”手指着灵枢石府前道:“森罗宫人手已到齐,在下急于目睹姑娘施展‘巫南天魔梵法’,须知时机稍纵即逝。”
申屠珍娇媚回眸一笑,妩媚荡人,低声道:“好,少侠在此等我就是。”缓缓转动娇躯,莲步姗姗走去,只听奚凤啸又低声吟道:
“蕊嫩花房无限好,
东风一样香,
百年欢乐酒樽同,
笙歌雏凤语。
裙染石榴红,
且向五云深处住,
锦衾绣幌从容,
如何即是出樊笼,
蓬人少到,
云雨事难露。”
词意香艳旖旎,忍不住又红绯双靥,暗道:“这位少侠人如其词,风流倜傥,佻达不羁。”心中早对奚凤啸情愫暗生,不以为忤,回面偷觑了奚凤啸一眼,只见奚凤啸仰面凝视云天,衣袂迎风飘然,朝阳之下愈显得丰标如玉。
申屠珍心中忽生一念,暗道:“他这首词莫非是讽刺我与庞镇寰已是鹣鹣鸳鸳,白璧有玷,庞镇寰呀庞镇寰,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其实奚凤啸正是此项用意,以讽词坚定申屠珍杀心,他深知无论如何“巫南天魔梵偈”无法震开灵枢石府,趁此一段时机,参悟进入灵枢石府之策,并恢复连日疲乏。
他从中州星夜不停赶回石梁庄,甫一赶达即遇上申屠珍之事,为不想另生枝节,耽误失时,不惜设计离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申屠珍疾掠回灵枢石府前,望了群邪一眼,盈盈娇笑一声道:“我这套天魔大法一经发动,非但这灵枢石府震毁,而且这五里方圆人畜立毙,各位能否禁受得住么?”
哈秀神色一怔,道:“姑娘是否需老朽等撤出五里外。”
申屠珍道:“不必,天魔大法尚须二十八人,哈叔叔,劳驾挑选二十八位武功卓绝高手。”
哈秀一怔,迟疑须臾,道:“老朽遵命!”
申屠珍由腰中取出一支翠绿玉瓶,嫣然一笑道:“服下瓶内之药丸便可不受天魔大法之害,不然必无幸理。”
群邪闻言神色大变,他们均是黑道巨擘,心智过人,知服下此药,神智立为所控,终身沉沦永无超脱之日。
皖山巨寇九指鹏蒲杰冷笑道:“申屠姑娘,你手段委实毒辣,我等岂是束手就戮之辈。”
“叭”的一声,蒲杰右颊挨了一下重的,牙齿进裂,内腑血逆,不禁狂吼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申屠珍仍是笑靥如花,浑如无事人一般,莺声如簧道:“我最恨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之徒,诸位老师如信不过我,为何随我前来灵枢石府。
蒲杰此刻怨毒申屠珍已极,趁着申屠珍说话不防时,两臂蓄聚全身真力,猛的矮身“飞鹰攫兔”射去,九指箕张,挟起一片锐啸指风向申屠珍两肋抓去。
申屠珍望也不望蒲杰一眼,面上却绽放妩媚笑容。
蒲杰身形快如奔弩,堪近申屠珍身前一尺之处,猛感两臂一软一震,胸前为一片绵软潜劲击中,不禁惨嗥出口,身形反飞丈外,心脉断绝,口喷紫黑血雨。
群邪不禁大骇,均未见申屠珍出手,蒲杰之死实是祸由自取,只见蒲杰两臂断折骨出、九指根根折裂,鲜血如注,死状甚惨。
申屠珍宛如无事般,嫣然一笑道:“诸位老师既心疑我不怀好意,那么这瓶药只好收有了,但不要后悔就是。”
只见申屠珍日光一闪示意九瘦长怪人,九人立时分腾而出,似伞形疾射开去,依九曜方位立着,各取出一付金色铙钹“嘭嘭”敲击,嘴中高唱梵咒,钩轮格烁,音韵怪异,继之身形转舞,竟是愈转愈疾。
天色却变得渐渐阴暗如晦,山风更变得呼啸强劲,生似一场暴风雨前兆,恐怖骇人。
群邪先是目睹九瘦长怪人举动,大感惊愕,继之耳闻梵骂钹音,渐感头晕目眩,心笙惶惶不能不能自主,饶是南荒双奇、太极双环、老龙神武林高手均无法自制。
此刻只见风云变色,不禁大骇,展天行、茅焕、上官相等十数人身形纷纷穿空飞起,欲逃出天魔大法之外,却不料有一种无形禁制阻滞身形,如冻蝇穿窗,无法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