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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夏韵霓虽被“翼手龙”赫掌风扫中,但伤势不重,服下一粒师门伤药九环丸后,立刻复原如常。
夏韵霓拾起了自己的青钢剑正欲上前为凌岳助阵,忽听凌岳朗声喝道:“霓妹!你可助王贤弟将那群小贼除去,这两个老贼我一个人应付已够了。”
夏韵霓闻言,当即挥剑向王涌处扑去。
王涌仗着由“松蟠四矮”手中得来的一剑一盾力阻五个清廷卫士,起初虽然颇能应付,时间一长却不免手忙脚乱。
所幸那面钢盾却有了大用,虽然攻击无力,却还能勉力自保。
正当王涌独立难支持,忽听一声娇喝,夏韵霓翩若惊鸿的飞身赶到。
“姑射仙”夏韵霓适才在北海三凶手中受挫,所以把一腔的怒火,都发在这几个倒霉蛋的头上。
只听一声:“打!”
一遍银雨向那围攻王涌的清廷武士迎头罩下。
原来夏韵霓打出了师门暗器散花针。
这种散花针虽未喂毒,但中上之后见血即走,片刻之间攻心而亡。
那清廷卫士中有一人识得散花针的厉害,忙大声向同伴招呼道:“快躲这贱婢,她发的是散花针。”
饶他示警得快,撤身得早,总算没让散花针伤着,但只听:“哎哟!”之声不断。
五人中当场倒了三个。
夏韵霓冷笑一声,青钢剑一挥,一片青光向那识得散花针之人卷来。
王涌也精神大振,盾剑齐挥,将另一个清廷卫士缠住不得脱身。
夏韵霓与那人战未五合,只听夏韵霓娇喝道:“去吧!”
惨叫声起,血雨飞洒,那小子的一颗脑袋已和颈子分了家。
就在夏韵霓挥剑戮敌的当儿,王涌的对手也因同伴临死的惨叫惊得一疏神,被王涌一盾逼开兵刃,分心一剑将那人扎了个穿心过。
夏韵霓、王涌将对手除去后,忙挥动兵器向弘一大师与凌岳处赶来。
这时弘一大师已将莫飞困在伽音罗汉掌中,随时都可以将莫飞伤于手下,但弘一大师念在当年未入空门时与莫飞的一段过节,不忍骤下狠手。
莫飞久攻弘一大师不下,心中懊恼越甚,攻势就愈猛,无如功力相差甚远饶他费尽心机亦休想占得半点上风。
而凌岳以一套旷古绝今的神招“屠龙九式”配上“惊鸿照影”的身法力斗齐赫与宁庸,竟也战了个半斤八两。
那白影落地后,对敌诸人才看清,是一只奇大的仙鹤驼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灰衣老尼。
那老尼走下鹤背,手打问讯道:“弘一师兄和诸位施主能否请暂息雷霆,容贫尼讲几句话么?”
弘一大师与凌岳闻言忙一收攻势,跃出圈外。
北海三凶在那老尼破空而下后,面色皆骤变,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莫飞不愧为北海三凶之首,惊讶之下不失对策,当即躬身施礼朗声喝道:“坛音大师别来无恙呼?北海兄弟自承教诲后数十年来每思对大师一片圣德略作报效,惜无机缘,今日在此不期而遇,正好由北海兄弟一报当年教诲之德。”
原来当年北海三凶在小蓬莱曾与大荒神尼坛音大师相约比武,北海三凶均败在神尼剑下。
依当时比武的诺言,北海三凶就应服输自尽,但神尼我佛慈悲不独剑下留情,且制止三凶白绝将三凶训诚一番后,随即返回大漠。
北海三凶虽然天性凶残,但是非恩怨之念当未全泯,故对大漠神尼坛音大师一片佛心深深感念。
因而私下暗暗相约今后无论遇何事故,只要有大漠神尼插手,北海三凶一定无条件退避三舍。
大漠神尼坛音大师见北海三凶对自己颇存退让之心,显然良知未全泯,不禁暗暗地感到欣慰。
当下她频频点头道:“善哉!三位施主能否听贫尼一点不情之请。
莫飞慨然答道:“大师有所吩咐,莫飞兄弟敢不从命。”
大漠神尼道:“三位施主是否能暂退出蜀中,使清廷的凶焰稍敛。”
莫飞略一迟疑,才躬身道:“莫飞兄弟谨遵大师法纶。”
但随即转身,厉声向弘一大师和凌岳喝道:“弘一秃驴,玉孩儿门下小贼听好,今看大师金面暂留尔等性命。”
言罢,长声怒啸,飞跃而去。
凌岳见北海三凶出言过份不逊,大喝一声正欲上前阻止彼等离去,弘一大师在旁口喧佛号道:“小檀樾让他等去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北海三凶若长此多行不义,早晚必自食其果。”
弘一大师语毕,转身对大漠神尼坛音大师躬身施礼道:“请师姐与三位小檀樾到寒寺方丈室一坐如何?”
大漠神尼坛音大师用目向北海三凶去处一扫,口中不住喧念佛号,当先领着凌岳、夏韵霓、王涌向方丈室走去。
众人来至方丈室坐定以后,弘一大师与凌岳等重新见礼,再向大漠神尼坛音大师一一引见。
大漠神尼听说凌岳、夏韵霓是玉孩儿和金姥姥的徒弟,不禁向凌岳、夏韵霓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含微笑道:“贫尼与令师等三十年前雪峰剑会一别后,殊少往还,不意竟在此地欣逢二位,贫尼深为老友后继有人欣慰。”
凌岳忙起身逊谢一番。
稍停后弘一大师向大漠神尼问道:“师姐不在大漠享纳清福,怎会赶上寒寺这档俗事呢?”
大漠神尼叹息一声道:“贫尼自雪峰盛会数十年来未曾擅离大漠,不料三日前实得敝同门夏坛师兄飞鸽传书,谓江南有事变需人前往阻止成劫,同时又得讯北海三凶来贵处打扰,故匆匆乘鹤赶来,幸能为师兄略尽绵力。”
弘一大师听罢忙追问道:“不知江南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能酝酿成劫?”
大漠神尼道:“此事一言难尽,师兄可知江南九大帮会?”
弘一大师说道:“老衲未入空门前本在江南立足,与九大帮会颇有来往,怎会不知。”
大漠神尼继续又道:“师兄既知九大帮会,可知九大帮会为何能和平共存。”
弘一大师道:“因为他们有共遵的信物与盟主。”
大漠神尼道:“九大帮会的信物与盟主如今安在?”
弘一大师道:“自玉孩儿柳大侠退居九宫岛后,九龙旗令不曾出现,九大帮会各自为主,一股强不可犯的势力已日形支离破碎,但即是如此,九大帮会之实力仍受不少武林野心家所觑觎。”
大漠神尼频频点头道:“师兄所言句句是实,可是师兄可知近日因九龙旗的突现,中原与大江南北已连连发生了几桩震撼武林的大事。”
弘一大师与凌岳等听说九龙旗已现,不禁面色同时骤变。
弘一大师忙道:“愿闻其详。”
大漠神尼道:“九龙旗出世后,引起的第一件事是,‘人寰恶煞’百禽真君为夺九龙旗在黄山白云堡,为柳大侠的门人,一白衣少年所杀。”
凌岳闻言忙急急问道:“敢问大师,杀百禽真君的白衣少年叫什么名字。”
大漠神尼道:“那少年叫凌蔚,可是小侠的兄弟?”
凌岳道:“正是小弟。”
大漠神尼道:“令弟不但杀了万恶的百禽真君,同时他使‘苗山老魅’和‘伏地君王’两个老魔鬼身负重伤,铩羽而逃。”
夏韵霓在一旁闻言,不禁喜形于色道:“想不到蔚弟弟一下子就替天下除了一大害,不过大师没说凌蔚究竟为什么和百禽真君斗上了。”
大漠神尼忙笑着答道:“贫尼一时性急,竟未说明凌蔚小侠已得九龙旗令。”
此语一出,凌岳顿时按捺不住,忙急急问道:“大师此话当真。”
大漠神尼道:“贫尼怎敢打诳语,令弟确已得九龙旗令。”
凌岳起身向弘一大师施一礼道:“九龙旗令关系凌岳兄弟未来使命至大,恕晚辈要早告辞一步赶往江南。”
弘一大师尚未答话,大汉神尼接口笑道:“小侠不必性急,稍怠贫尼自有法送尔等往令弟处相会,因目下令弟已不在黄山白云堡矣。”
凌岳闻言亦暗笑自己失态,忙逊谢后坐下。
大漠神尼坛音大师于是接着将归魂堡与黄山白云堡之争,约期比武之事,约略的说了一遍。
大漠神尼说罢凌蔚义助“黄山一老”之事后又正色道:“自九龙旗令现世后,武林中许多影息多年的老魔头均纷纷出世,意图攫为已有,尤以清廷对此至为重视,故特派大批高手如北海三凶等四出搜杀。
其最大顾忌乃大江南北九大帮会再度连成一气,使民间抗清武力形成大害,故以阴谋使九大帮会自相残杀或乘彼等争夺之际,将九大帮会一股歼灭。”
凌岳朗声问道:“大师认为凌岳兄弟是否有责任赶往制止此等酷劫发生。”
大漠神尼道:“当然挽救此一劫非贤昆仲莫属了。”
凌岳道:“尚请大师明示,凌岳将往何处与舍弟会合?”
大漠神尼道:“贫尼以为今弟刻下已往归魂堡赴约,此去襄阳数千里之遥,纵有绝世轻功,千里良驹亦难及时赶到,贫尼养有灵鹤一对,均有驮人御风之能,愿借小侠等一用。”
夏韵霓童心未泯,一听大漠神尼欲以灵鹤驼送他们往襄阳归魂堡,不禁欢声叫道:“好好!大师肯把那大仙鹤借我们骑真是太好了,自那年离开九宫岛后,就没有骑过像玄玉那样的鸟儿。”
凌岳看夏韵霓那股稚气的神情,不禁恼也不是,爱也不是,忙瞟了她一眼,然后向大漠神尼道:“多谢神尼慨助,凌岳感激不尽,事不迟疑,迟则生变,能否就请神尼让我等起程。”
弘一大师在旁忽然接口道:“凌小侠稍怠片刻,老僧还有一点东西陈献二位。”
随即一挥手,由室外走进一个小沙弥来。
小沙弥手中捧了一个大盘,盘中放着一柄宝剑,一粒龙眼大小的灰色珠子。
弘一大师接过盘子,送到凌岳、夏韵霓眼前,道:“半月前秦岭赤发上人着人将此二物送来敝寺,嘱贫道亲交于二位,此剑与辟寒珠乃武林公认绝宝,二位小侠得此宝物亦可称是物得其主,想异日不难使此二宝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为武林正道放一异彩。”
凌岳连声称谢后,伸手先取过宝剑递给夏韵霓,再拿过那粒辟寒珠。
“姑射仙”夏韵霓拿过宝剑,随手一抽,顿时一股寒光逼人通体暗蓝的宝剑脱鞘而出。
那宝剑出鞘后,凌岳与大漠神尼均不禁同声讶叹妙剑。
夏韵霓更是连连赞美道:“这把剑足可使我们掌门师叔那口玄武剑相媲美了,岳哥哥你以为对不对。”
凌岳忙将那剑仔细观赏了一番,点头道:“此剑乃千年以上仙兵,只可与玄武剑相比,而且剑身龙纹多处,可能此剑还不是件单纯的兵器,蕴有武林奥密呢!”
大漠神尼看着接口道:“不愧是一代武林盟主的门人,这口剑的确与寻常的古物不同,此剑乃两汉黄石老人所铸,不独能切金断玉,剑上镂刻的象形字更是一种极高剑法的要诀,若能精心参悟,得其奥义,不难在武林中独竖异帜。
惜乎!此类的龙纹象字过份玄奥,故此剑千余年来易主无数,尚未有一人能将其中奥密全部参悟,不过单凭这剑的锋利,巳无人能攫其锋了,两位小侠得宝不易,宜善视之。”
夏韵霓听了大漠神尼对这口剑如许推重,心中越发心喜,当即将那颗辟寒珠又由凌岳手中取过,向大漠神尼问道:“这颗珠子有何用处,能否亦请前辈指教一番?”
大漠神尼笑道:“这颗辟寒珠来历亦不等闲,此珠乃北极深海千年珠母,受日月精华所孕生,此珠佩带在身不但寒暑不侵,而且能克制一切阴寒的武功,尤其对阴山冥灵教所练各种毒气最具神效。”
大漠神尼此语-出,凌岳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道:“请问大师,若佩有这颗珠子西昆仑冰魂谷可去得?”
大漠神尼吟哦了-下道:“这个倒很难说,据贫尼所知西昆仑冰魂谷迄今尚无一人去而复返,小侠莫非有心要一试冰魂谷?”
凌岳脸上出现一种异样的色彩,缓缓地道:“若有机会晚辈是要去试一次的,晚辈有-心愿必须去这冰魂谷。”
大漠神尼听罢不禁一愣,但见凌岳表情似有隐衷,当下也不便追问,便随口又讲了一点宝剑与明珠的掌故。
凌岳、夏韵霓因时光不早二度向二位世外高人告辞。
弘一大师当下也就不再挽留,庄严对凌岳、夏韵霓二人道:“二位此去弃马乘鹤,这位王小侠恐怕不能随行,可暂在寒寺盘桓数日,然后赶往江南与二位会合,二位此去有几件事须特别谨慎。”
凌岳忙躬身答道:“晚辈恭聆厚教。”
弘一大师道:“小侠此去襄阳归魂堡,心理上不能不略存戒备,因归魂堡主鲍啸天乃毗灵老魔的嫡传弟子,天都掌与神指弹通已达炉火纯青,加之此人天性阴鹫,工于心计,稍有疏神必遭伤害。
不过小侠对此人下手亦不宜过苛,盖此人虽一味刚愎自用,照自己的喜恶行事,但生平尚无大恶,且小侠大任当前亦不宜树敌过多。”
凌岳道:“大师金玉良言,晚辈自当永铭不忘。”
夏韵霓在旁忽然明眸转动,若有所见的向弘一大师问道:“大师菩萨心肠认为天下无不可度之人对吗?”
弘一大师道:“众生一日不成佛,我却梦中还有泪痕,佛心是无人不可度的。”
夏韵霓道:“大师对北海三凶的莫飞处处手下留情?想来是要度他了,不过我看这类凶残成性的恶人倒不如赏他一剑,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弘一大师道:“莫飞所为佛法难容,但老僧与他别有渊源,故时望他能顽石点头,准知他执迷不悟,一味倒行逆施,老僧纵有度他之心,恐怕他也不让人度呢!”
言罢,摇头叹息,大有不胜感慨之态。
夏韵霓看了大感不解,道:“那莫飞与大师可有什么特别渊源么?”
弘一大师吁叹了一声,道:“那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提它则甚,二位就此起程吧。”
原来四十年前弘一大师与莫飞本是同门,后因情天激变反目成仇,但弘一大师旧情难忘,故对莫飞处处不肯下狠手,致使北海三凶猖狂武林。
夏韵霓见弘一大师不愿再提往事,也就不再追问,当下嘱咐了王涌几句,别过大漠神尼与弘一大师,乘鹤向襄阳归魂堡赶来。
凌岳与夏韵霓赶到归魂堡时,正赶上凌蔚以天锦绢收了烈焰老怪的九烈炼魂焰,欲用九烈炼魂焰向归魂堡众人报复,忙大声喝止,总算制止了一场惨劫。
凌岳说罢自己几个月来的经历后,凌蔚亦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凌岳兄弟等一行六人,离开襄阳府后直奔燕子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