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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捧日摄魂钉”与“九毒七星针。伤了王府几个护院镖师,但来人也被九头恶枭汤老春三阴枭爪功所伤,可是不知何故竟被来人走脱。
慧空大师讲到这里,忽然长叹一声,道:“你母亲天性刚烈,抱必死之心前往报仇,终因技不如人而事败,但迄今下落不明,生死存亡,尚不敢论定,我曾以佛门心法为她观象,她似巳另有奇遇,逢凶化吉,你母子终有见面之日,为师也不多留你,三年之后自让你下山,前往复父母血仇。”
赵飞听罢慧空长老之话,目眦尽裂,当时就要下山替父母报仇,经慧空大师连声叱喝,才算将他止住。
但赵飞天性纯孝,急思报仇,日夜暗泣,数日之后,竟血泪汩汩,慧空长老一看此情,不禁深深感动,只好答允让他下山。
这天赵飞准备动身时,慧空大师把他叫到身前,拿出一把宝剑和一包银子给他,并对他说道:“你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老衲,师徒一场,投有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口剑虽非切金断玉的前古仙兵,但决非一般顽铁可比,当年为师曾为它争得天南武林一席,你可好自用它,这包银子给你作旅途之用,但有一事你必须答应为师,就是在未与九宫岛门下取得连络前,切不可贸然进京,因当今禁城内高手如云,莫说是你,就是为师前往,尚难论定,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你一味任性,不独大仇难报,又以何颜对泉下先人。”
说罢递给赵飞一块份量极重,通体漆黑的方形小牌,牌上刻有“雪志冰心”四字,赵飞拿了只是发楞。
慧空长老当即又说道:“此牌名七友令,系你师伯慧因大师所赠,乃昔日南中七友的结义信物,可持此牌至南海求见烟波钓叟卫海客,他自会与你引见九宫岛主,你要好生保存它。”
赵飞虽天性刚烈,至此也不禁依依不舍,但总因报仇为先,当即叩别师父,下山往南边而来。
赵飞虽然自幼生长深山古寺,不谙江湖事故,但慧空长老本是侠盗出身,对黑白两道的内情了如指掌,时时向其一一讲解,赵飞生性伶俐,所以虽是初入江湖,居然应付裕如。
这时赵飞来到豫东淮阳境内,投宿客店,深夜因贪恋月色,凭窗赏月。
忽见远处房上黑影一闪,竟出现夜行人的踪迹,赵飞初生犊儿不畏虎,童心又重,当时决心要看他个究竟。
赵飞飘身出窗,使展轻功绝技,一连几个飞纵,紧随于后。
慧空大师俗家时外号神行无影,轻功造诣不言可知,赵飞自幼即蒙大师苦心教练,根骨又好,故轻身功夫远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望其项背,一路尾随,那人竟未知觉。
赵飞细观那人,竟是个全真道士,当下更为诧异,好奇之心更炽,必欲求个水落石出。
二人一前一后,不多一时,来到一个花园前,园中有一座楼阁,那道人微一长身“一鹤冲天”纵上楼顶,接着一个“夜叉探海”脚勾屋沿把身体倒挂下来。
赵飞绕到楼后,也飞身上了楼顶,随着那道人向屋中看去,只见房中有两个女人在聊天,一个年约双十,大腹便便,显系怀有身孕,另一个年约二九,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二人很像姑嫂作伴,闭话家常。
赵飞正看望中,忽见一股轻烟由窗口冉冉飞入,那房中妇女打了两个呵欠,斜身扑倒床上,接着“格!”地一声,窗户掀动,由室外飞进一条人影。
那道人进得房中后,面带狞笑,向两个妇人略一打量,就伸手把那孕妇拖下床来,接着动手解开那女人的衣襟。
那道人正当动手之际,一声清叱,一股劲风破空袭来,忙一侧身,一粒牟利珠擦鬓而过。
道人见有暗袭,一抬手扑灭桌上灯火,灯光骤灭中,业已飘身窜出窗外。
一面回头怒喝道:“有种的跟我来。”即向前飞纵而去。
赵飞见那道人动手解孕妇的衣襟,顿时明白这贼道定是师父所说江湖上专盗取胎儿的下九流盗匪,所以把他恨之入骨,原想以暗器牟利珠取其性命。
暗器落空,赵飞又恨又气,当时双脚一蹬,平空拔起二丈,施展“细胸翻云”的轻功身法,向那道人扑击过去。
道人一见赵飞身法,情知不妙,故并不接战,闪身躲开赵飞凌空一击之势,依然向前飞奔。
赵飞因连番扑击不中,不禁越发火冒三丈,穷追不舍,片刻之间,二人窜房越脊,一前一后追出镇外。
出镇后那道人忽然停身不逃,用手一指赵飞大声喝道:“何方鼠辈,胆敢破坏道爷好事。”
赵飞大声骂道:“小祖宗是阎罗殿的勾魂使者,贼道还不纳命来。”
说罢一招“白蛇吐信”手中宝剑分心就扎。
恶道一看此人不懂江湖规矩,当时也不再多说,手挥钢刀“拨草寻蛇”挡开来剑,接着“横扫千军”向赵飞拦腰挥去。
赵飞第一次和人正式动手,求胜心切,一意又想把贼道毙于剑下,当即展开一套天山门中绝艺“追风剑法”一片剑影直向贼道罩去。
道人也非弱者,也运刀如飞,使出师门“梅花刀法”上前迎敌,顿时刀光剑影,混战在一起。
二人合手四五十招后,道人偶一疏神,竟被赵飞一剑划伤左臂。
道人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若再不走,说不定要送命在这小子手中,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当时手中刀一紧,施出“梅花刀法”中救命三招的“玉风剔翎”逼得赵飞向后一退,趁机撤身向前奔逃。
赵飞一招得手,一见道人要跑,不禁高声追骂道:“贼道乖乖留下脑袋。”
恶道前奔不久,突见前面一片芦苇,原来已是贾鲁河岸,不觉暗叫一声天助我也,当就运足劲力,直向芦苇中窜去。
赵飞一见恶道逃入芦苇,因师父一再告诫逢林莫入,穷寇莫追,自己不会水中功夫,不敢贸然追入,但又不甘让他逃出手去。
那道人窜入芦苇后,像缩头乌龟般再也不肯露面,赵飞到底年青气盛,忽然念头一转,我何不试用登萍渡水的功夫飞上芦苇,追击这狗贼。
赵飞童心未脱,说做就做,真气一提,飞身直向芦苇顶上落去。
那恶道逃入芦苇后,因不会水里功夫,所以也无法潜水逃遁,一心又想让赵飞等得不耐烦了,走后再逃,不料赵飞不但不走,反而又追了过来。
道人半截在冷水里,这份罪可真够受,心里把赵飞恨得入骨,一见赵飞竟飞落到芦苇上来,不觉暗骂一声小狗找死,一面屏住气息,一面把暗器梅花毒弩拾夺停当。
赵飞上得芦苇后,正运气四处找寻,忽觉身后有暗器破空之声,忙使身形闪避,奈何暗器发处太近,一时竟未躲开,但觉左肩一麻,着了一下。
赵飞一中暗器,立刻发觉有毒,忙一面闭住穴道.一面向岸上纵去。
赵飞身才落地,那道人已大喝一声,扑击过来。
二人再次搭上手,但情形完全与前不同,三五十招后,赵飞发觉伤处毒性渐发,身形已有不稳,不敢恋战,拼力两剑逼开恶道,反身同前奔跑,那道人这次也穷追不舍。
不料遇见凌蔚,把那道人治住,救下赵飞。
赵飞被救醒后,一想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差一点叫人家要了命,不共戴天之仇还拿什么去报,当时越想越伤心,不觉放声大哭,但后来一听凌蔚是九宫岛门下,又连忙破啼而笑。
凌蔚听完了赵飞的身世后,不禁义愤填膺,当即慨声说道:“兄弟不必悲痛,这血仇之事尽可放心,只要我凌蔚知道有这回事,纵然老弟不找我,我也要取这几个恶贼的狗命,我正要找曹五湖这老贼算帐,待把这恶道处理了,我们就一起进京。”
赵飞一见凌蔚这么豪爽,不由衷心敬佩,当时拜倒在地,口称:“大哥如此肝胆照人,小弟此身永铭不忘,并望大哥不以拙劣见弃,收我为一义弟,以便永远追随。”
凌蔚赶忙扶起赵飞道:“贤弟不用多礼,为兄自当以全力助贤弟报仇雪恨。”
凌蔚说罢,赵飞提剑上来,就要把那道人一剑扎死,凌蔚忽然叫声:“且慢!”
赵飞诧异问道:“这等恶贼,留他则甚?”
凌蔚道:“贤弟不可性急,这恶道一定还有同党,我们必须把他贼巢查出,为世人澈底去一大害。”
赵飞闻言,连称有理。
凌蔚走到那道人跟前,一甩手用衣袖在他身上一拂,那道人穴道即被解开。
道人穴道被解开后,情知跑不了,当即连忙跪地叩头,连声称大侠饶命。
凌蔚不动声色地向他问道:“你是何人门下,报出名来,如若与我师门相识,当可饶你一死。”
那道人口称:“小道乃祁门白岳梅花观观主梅花真人施信忠门下,绿毛龟贾后,因师尊与京中四贝子有来往,四贝子欲向皇上争取欢心,特烦家师代练一种寻乐助兴之药,故家师命我四出采取原胎,实因师命难违,还望大侠宥小道事非得已,饶小道狗命。”
凌蔚天性激烈.生平倏恨懦怯无耻之徒,贾后这小子如视死如归,说不定还能留得一命,现在一味贪生怕死,反而勾起凌蔚杀机。
只听凌蔚哈哈一阵朗笑,道:“你号叫绿毛乌龟,看来也是个缩头的劣货,江湖上有你这种东西,也只是替武林丢人现眼。”
贾后一听知道不好,忙起身撒腿就跑,只见凌蔚并不追赶,右手一起,一掌向贾后遥遥劈出,但听一声惨哼,贾后飞奔的身体,忽然平地跳起数尺,满口喷血,倒地毙命。
赵飞见凌蔚一举手间,就把贾后生生震死,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叫好。
凌蔚击毙贾后之后,唯恐尸首连累无辜,当时就把贾后的尸体投入贾鲁河,让那小子真成了乌龟喂王八。
凌蔚、赵飞略一商量,决定先上白岳梅花观,除去一害,然后再上京寻仇。
赵飞见天色不早,忙飞身回店取出行囊,把七友令交给凌蔚,凌蔚一见此物,不免又叹息不巳,原来他在岛上时,曾见乃师有过同样的一块,每当无人时总拿出来一面把玩,一面呼叹,不知其中又隐藏了多少辛酸血泪。
凌蔚带着赵飞,一路施展陆地飞腾术向白岳奔来,凌蔚的轻功提纵术,已达登峰造圾,追风捕影的身法可称武林无二,所幸赵飞自幼已得慧空长老神行无影的真传,所以凌蔚带他倒也不显得累赘。
凌蔚与赵飞进入白岳后,但见山势雄奇,飞泉飘洒,灌莽中两山夹涧,路径云封雾迷,找到梅花观时,已是夕阳衔山,鸟鸦返巢的黄昏时分了。
入夜,二人收拾停当,趁着月色飞身过墙,但见此观庭院殿阁非常整齐,若非事前有知,谁也无法猜透此观竟是江湖纳垢藏污之所。
凌蔚进得观后,飞身纵上全观最高的纯阳殿顶,举目四周一眺,即低声对赵飞道:“贤弟不可大意,此观乃按九宫八卦布位,其中定有机关消息之类埋伏,切忌冒失乱闯,致遭无辜创伤,且随为兄逐步行事。”
凌蔚将全观形势,仔细观察一番后,向赵飞一招手,施展连云三纵轻功绝技,直向该观的一栋神殿落去,真是身轻如纸,纵落如风,不带半丝声息,看得赵飞只是赞佩。
凌蔚来到殿前,飘身落地,接着身形一晃,闪向那殿左侧一间有灯火的厢房,举目向房内窥看。
只见房内两个年轻的道士,正在举杯对饮,原来凌蔚虽然精晓五行八卦生克变化,但未明观中实情前,易不敢轻举妄动,正在发愁,忽然瞥见此室尚有灯光,当即有了主意。
房中坐的是梅花观巡夜值更的两个道士,因为正赶上梅花道人施信忠今夜有客自远方来,他俩也弄了点酒莱,在这儿偷饮。
赵飞看了就要往房里闯,凌蔚连忙摇手示意,要他别动,接着只听房中二人自相交谈。
一个道人说道:“师兄,今天咱们这一班真是够味啊!又是酒又是菜,吃饱了喝足了,待会儿换了班,到后面安乐天好好找个姑娘来乐一乐。”
另一个道士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答道:“老二,我看你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安乐天也有你我的份吗?你该投有忘了前个把月老四怎么死的吧?”
那先前说话的道人愤恨地骂道:“他娘的,咱们真不晓得为的那门子丧,吃苦挨骂的事都是咱们,寻乐开心的玩意儿全叫那几个小子占了,一大意还得脑袋搬家。”
那老大说道:“老二说话可得小心点,咱们观主的手段,你可是见过的,弄得不好,可连我都要受累。”
老二大概真是喝多了,竟大声骂道:“那有什么了不起,杀头不过碗大个疤,反正早晚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老大一看老二越说越不像话,忙打岔道:“得啦!咱们出去看看吧,今天来的可是稀客,夺命阎罗门下的红黑二判官,万一有点事怠慢了客人,咱们漏子更大。”
凌蔚一听,不禁暗暗心喜,此番不但打到了贼窝,而且也有了夺命阎罗的下落。
凌蔚正在盘算,忽听那老大又说道:“老二,咱们还得去后头看看,前天拿下雁门来的两个小子,观主也是奇怪,既拿下了又不干脆给他们一刀,要什么拉拢这两小子入党,整天叫这两小子叫骂,真他妈的不是味。”
凌蔚、赵飞听贼道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这观中还陷有其他武林人物。
那两小子说完后,推门纵了出去,凌蔚忙一提气,身子平空飞起,紧贴在屋顶上,赵飞也闪身藏匿一旁。
那两个小子毫未发觉,自顾走去,赵飞暗暗纳闷,凌蔚为何未动手将他们拿下,正诧异间,只见黑影一闪,凌蔚已如影随形的跟踪过去。
那两个道人在院中巡视一周后,忽走向纯阳殿侧的一堆山石。
走到山石近前,用手向其中一块一推,只听“呀厂地一声,那块石头竟然应手而动,露出一条甬道,那二人即向甬道中走来。
凌蔚艺高人胆大,一面挥手叫赵飞稍等,一面人影晃动跟进甬道。
凌蔚发现甬道异常狭窄,弯曲颇多,几个转折后,渐渐开朗,这时忽听前面有叱骂之声传来。
一个洪亮的声音骂道:“施信忠你这狗道,以暗算伤人,算得什么英雄,有种的和你云二太爷斗三百合。”
另一个声音劝道:“二弟何必骂这连狗都不如的东西,留下点精力,等他来时,咱们再好好损损他。”
这时那老大、老二已走到禁人之处,老二大概喝了点酒,气有点冲,就大声向那被禁的人喝道:“朋友放懂事点,咱们观主对你意思已经很够啦,要再不识相,可别怪大爷们不客气。”
那人话刚说完,忽听一声打,那石牢之中飞出一个东西,结结实实的砸在那小于的嘴唇上,一声呼痛,门牙落下两颗。
那小子这下火可就大了,大叫一声:“好小子,竟敢伤你家二太爷,老子今天准备着给观主爷杀头,也得让你们这两小子认识老子的手段。”
说罢,就要举手向洞壁上一个栓按去,才一抬手,忽觉腰穴上一麻,立刻倒地,动弹不得。
那老大忙问:“老二你怎么啦?”
他话未说完,只觉肘部神门穴上一紧,被人拿住,顿时血气逆行,痛苦难忍。
凌蔚拿住恶道后,即大声向石牢内呼道:“里面是那位朋友,这两小子已叫我拿住,请报出来路,以便相助。”
那牢里之人.一听来了救星,忙答道:“愚兄弟是雁门云人俊、云人杰,因应好友燕南三侠之邀,往黄山赴金刀镇八方之武会,路过祁门,发现贼踪,一路追来,不料误中奸计,被困于此,朋友何人?云氏兄弟亦望一识大名。”
凌蔚忙道:“小可凌蔚,乃九宫岛门下,亦是追踪贼踪到此,贤昆仲请稍待,待小可先设法破开这石门再说。”
说罢回头对手中道人喝道:“快说出如何打开此门,饶你不死,否则小爷要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那道人眼露恐惧,将口连张,只是发不出声音来。
凌蔚见那人不答,不觉大怒,正待一掌将其击毙,忽然发现此人发音是受了自己屠龙手断脉法所至,忙略松手指。
那人喘了一口气,慌忙答道:“大侠饶命,此门开关,在左边洞壁上,将第三个黄色小栓向下一按,此门就开。”
凌蔚一抬手把,将那门关捏住一按,只见那石牢之门,慢慢向两边展开,里面走出两个年轻的武装壮士,过来纳头便拜。
凌蔚一见忙道:“贤昆仲不必多礼,我等先将这贼巢清理了再说。”
说罢,便飞起一脚,把躺在地上的那个道人,踢进石牢,一手仍抓牢那擒拿住的道人,当先带路走出甬道。
一出甬道,赵飞即飞纵过来,凌蔚替他和雁门双雄引见后,四人即商量破这贼巢之计。
凌蔚见云氏兄弟兵器巳失,即将自己那把贯日袭月神君钺借给云人杰,云人俊则操起了那道人所佩的刀。
凌蔚因觉机关重重,不敢轻举妄动,故命云氏兄弟与赵飞监视四周,自己由那道人带路,袭入梅花道人藏身之安乐天,言明只要里面一动手,云、赵等三人即分头放火,把这贼巢彻底毁去。
分派已罢,凌蔚即令那道人带路,直往安乐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