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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鹏飞摇首道:“邓公玄机诈多智,他一时行迹不慎逼不得已叛门,冯翊对他忌刻甚深,因邓公玄知他隐秘太多,是以晚辈设下这长线放远鸢之策,从邓公玄身上可以找出冯翊隐秘,也利用他为牵制,使冯翊无法放手施为,为此暂不除他,何况邓公玄目前亦无确凿罪证。”
唐天残颔首微笑,似期许南宫鹏飞谋事沉稳,道:“那面似淡金,自称为金凤香主慕容彤,功力似强过邓公玄,少侠谓慕容彤已狭著斯云前往汾阳郭嵩家中,看来尹铭忠用心叵测,但其中又感委实云诡波谲”
南宫鹏飞道:“前辈之意是”
唐天残道:“尹铭忠无疑吕梁冯翊沆瀣一气,既然约我等去汾阳郭家,为何半途又生心加害,岂非矛盾之极。”
南宫鹏飞道:“此系脱嫌之计,不过他们尚未必知情三位已然洞晓其奸”
裘元道:“我等应否赴尹铭忠之约?”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三位前辈均急于找回失物,故易为凶邪所乘,若淡然置之,则无往不利,前辈等去汾阳应约亦无不可,恐”
谷中凤不禁娇嗔道:“贱妾一路而来,探知公子虽初涉江湖,却才华出众,智比诸葛,戏弄群邪犹如股掌上,如今公子为何吞吞吐吐,似有畏忌不成?”
南宫鹏飞不禁朗声笑道:“在下经姑娘这么一说,无异鲤跃龙门,身价十倍了。”
邱慧珍不由格格娇笑。
谷中凤霞生双靥,嗔道:“惹厌!”
南宫鹏飞面色一正,道:“晚辈认为三位前辈还是以赴约为宜,但不可急急于谋取追回失物,予凶邪可乘之机,如晚辈所料不错,那慕容彤无疑是冯翊化身。”
此言一出,谷姥姥三人不禁相顾失色。
谷中凤惊问道:“真的么?”
南宫鹏飞道:“在下怎可危言耸听。”
谷中凤道:“娘及两位师伯前去赴约,岂非羊入虎口,自送上门?”
裘元目露疑容道:“如少侠所说是真,冯翊在我等身上究竟有何图谋?”
南宫鹏飞略略思索,道:“据晚辈所知,武林各大门派均有吕梁赤城两派奸细在内,所以各大门派掌门人均不愿插身这场是非,以防引起门户之变,如非尚有所忌,吕梁赤城几可任所欲为,相约三位前辈前去,谅欲笼络为他所用。”
裘元大笑道:“不错,老朽也是如此猜测,郭嵩府中就是阴司地府,说不得也要闯上一闯,但问少侠,川南四煞之死是否为冯翊所为?”
南宫鹏飞微笑道:“目前都是猜测之词,三位前辈无须心忧,终有原壁归赵之日。”
谷姥姥微微一笑道:“贤婿似成竹在胸,我等也不必急在一时,应从长计较,凤儿你们劳累了一天,且去歇息,明晨再说吧!”
忽闻户外一阵衣袂破风之声入耳,谷姥姥面色一变。
南宫鹏飞迅疾如电将面具戴好,疾飘出室。
谷中凤邱慧珍急随在后。
一眼望去,只见是催魂伽蓝丁大江、追魂学究苏廷芳、天罗禅师及三面目森冷阴鸷老者,谷中凤面笼严霜,叱道:“老贼”
丁大江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出口伤人,昔日之事老朽无德冒犯姑娘,日后必有以报,此次老朽特来拜望令堂,烦请通禀。”
谷中凤正想问他何能找到此处,忽闻谷姥姥高声道:“凤儿不必阻拦,说为娘有请。”
南宫鹏飞暗示眼色让他们进入。
丁大江哈哈一声乾笑,六人鱼贯进入茅舍。
南宫鹏飞与二女竟远离茅舍十馀丈席地而坐。
邱慧珍说道:“公子不要听听老贼来意么?”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无须,一切均为在下意料中。”
谷中凤凝眸望了南宫鹏飞一眼,目含幽怨之色道:“贱妾有句言语不知当讲否?公子请勿以为忤。”
南宫鹏飞道:“凤姐有话,在下洗耳恭听。”
谷中凤忽嫣然笑道:“贱妾只觉在摩云峰起,公子就一直有意规避贱妾”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其实,一则男女授受不亲,再则凤姐乃武林中卓著盛名的辣手观音,在下焉敢有非分之想,即是稍涉有遐思也不敢形于颜色,自招杀身之祸。”
谷中凤玉靥一红,嗔道:“公子乃诚厚君子,但这件事公子分明有意谎言相欺。”
南宫鹏飞诧道:“何以见得?”
谷中凤道:“贱妾为丁大江老贼所制时,邱贤妹也在,为公子相救,贱妾当问及余翠娥事,公子答称余山主择婿甚苛,因未习武,何敢妄念,令尊亦未必许婚,足证其时公子尚未有妻室,今晚相救贱妾两人时,又谓已定下婚事,前后矛盾,如不出贱妾所料,公子必与余翠娥许婚是么?”
南宫鹏飞暗赞谷中凤玉雪聪明,叹息一声道:“凤姐猜得一点不错,非是小弟巧言相骗,若易身相处凤姐又应如何”说著微微一顿,又道:“何况小弟岂能作得陇望蜀之想。”
邱慧珍格格娇笑道:“现在呢?”
“一箭三雕,虽南面王不易也。”
二女闻言不由啐了一声,娇羞不胜。
邱慧珍忽想起一事,道:“贱妾两人在那庄宅中身罹暗算之时,耳闻箫音和以歌声,韵律甚工,不知乃是何人?”
南宫鹏飞叹一声息道:“乃此宅少主人,与邓公玄系一丘之貉,武功甚高,貌像也佳,却心术不正,为在下点了残穴。”
谷中凤纤手一掠鬓旁乱发,幽幽一笑道:“贱妾与邱贤妹两人,在公子心目中与余翠娥一比,究竟谁人孰美?”
南宫鹏飞道:“小弟昔日也曾说过,春花秋月,各擅胜场,皮像之美难及贤淑慧婉,小弟凡夫俗子,何幸”
邱慧珍娇嗔道:“只要不负贱妾,公子别酸好不?”
谷中凤盈盈一笑道:“珍妹,愚姐看来谅不止我们三人。”
南宫鹏飞正色道:“别胡说,小弟还有何人?”
谷中凤道:“事实胜似雄辩,日后定可知道,贱妾并非捻酸吃醋之辈,公子只管放心就是。”
南宫鹏飞摇首苦笑,慢慢走向茅舍而去。
邱慧珍低声暗责谷中凤道:“别惹恼了他!”
二女随著南宫鹏飞走近茅舍,只听屋中催魂伽蓝丁大江高声道:“崖主谅已知避毒珠为何人得去?”
谷姥姥道:“老身如知避毒珠下落,也不敢盲目摸索,丁老师为何念念不忘于避毒珠?”
丁大江答道:“不瞒崖主,丁某意欲将‘伏义天玑图解’据而为己有,习成武林绝艺,图霸武林。”
唐天残哈哈狂笑道:“凭你也配!”
继听追魂学究苏廷芳尖锐嗓音道:“唐老师,你我双方无须意气用事,我等此来志在联手共事,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取图解时则各凭智慧机缘,否则落在他人之手,我等非但俱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武林难免血腥浩劫。”
裘元微笑道:“看来丁老师所指他人,一定必有所悉,不知可否见告?”
丁大江冷笑道:“丁某倘若知悉,也不会找诸位来了。”
唐天残冷笑道:“可惜我等亦未获知一丝端倪。”
丁大江道:“苍岭三蝶玉峰双雁与诸位会面,决非无由。”
谷姥姥淡淡一笑道:“原来丁老师俱已知情。”
丁大江道:“仅凭猜测而已。”
正说之间谷中凤邱慧珍与南宫鹏飞飘身入室。
谷中凤一见丁大江,星眸中不禁逼泛杀机。
南宫鹏飞忙示了一眼色,淡淡一笑道:“三位前辈,你我何时动身起程前往汾阳?”
裘元立即会意,应道:“依老朽之见尚须从长计议,苍岭三蝶虽为人尚称正派,却昧于善恶是非,尹老大称其友人知失物下落,何以非要去汾阳郭嵩家不可,此分明是一陷阱,我等先须查明有无可疑,再言行止。”
丁大江诧道:“郭嵩?”
裘元点点头道:“正是,苍岭三蝶玉峰双雁约往郭家。”
丁大江诧道:“郭嵩不过是一名武师,家道富有,甚少在江湖中走动,武功亦属平平,虽性喜结交,却不沾惹江湖是非,为何竟沾上此事,裘老师说得是极,其中不无蹊跷。”
裘元却打铁趁热,忙道:“丁老师,我等故意缓慢行程,不避行迹前往汾阳,但丁老师等诸位请乘机探明苍岭三蝶有何阴谋。”
丁大江道:“这个理所当然,你我如不共谋合作之道,恐祸不旋踵。”忽眉目间泛出一抹忧虑之色。
虽一闪而隐,却已瞧在南宫鹏飞眼中,蚁语传声送入谷中凤耳中。
丁大江不识南宫鹏飞,因南宫鹏飞又易换形貌,但极为留神南宫鹏飞,只见南宫鹏飞冷笑道:“与你等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亦无法拒绝丁老师之所请。”
丁大江面色一变,喝道:“你是何人?在老夫之前尚敢倨傲无礼!”
南宫鹏飞面色一寒,冷笑道:“丁大江,你无须太得意了,虽然谷前辈三位太以托大,不慎吸入你那新近配制的独门无形奇毒,但不料三位前辈功力精深,丝毫神色不露”
谷姥姥三人不禁一怔,恍然明白南宫鹏飞话中必另有深意。
催魂伽蓝丁大江面色大变。
只听南宫鹏飞说下去:
“当然,丁老师此来是有恃无恐,因为这无形奇毒配制得太以高明,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而又不十分痛苦”说著冷笑一声道:“但,丁老师不要忘了,谷前辈避毒珠虽然失去,却擅知解毒之法,还有在下与两位姑娘罹毒最轻。”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尊驾有过人之能,老朽异常钦佩,但此毒只有避毒珠可解。”
唐天残不禁大怒,厉声喝道:“丁大江,你这是何意?”
南宫鹏飞忙摇手笑道:“唐前辈暂请息怒,即是在下不揭破此事,丁老师也要向三位言明。”
裘元闻言不由大感错愕,道:“此是何故?”
南宫鹏飞道:“此乃丁老师攻心之计,他急须求得避毒珠以遂其欲,深知谷前辈仆仆江湖莫不是为了寻回失珠,此刻,谷前辈若知身罹奇毒,更急急于找回失珠,如此他可收渔翁之利。”
丁大江心中大惊,目中凶芒逼射,冷笑道:“尊驾虽料事如神,但依然晚了一步,须知言多必失,种下杀身大祸。”
南宫鹏飞大笑道:“莫认为在下不慎误罹奇毒,便可以生死胁迫,这点轻微之毒在下三日后便可逼出躯体以外点毒无存”
“未必!”丁大江不信南宫鹏飞有此之能,冷笑道:“尊驾不要作法自毙。”
南宫鹏飞目光阴冷地望了丁大江一眼,道:“方才丁老师曾谓与谷前辈三位共谋合作之道,如凭智慧机缘获取‘伏义天玑图解’,在下极为赞同,丁老师如谓非须听命不可,那就大谬不然,须知丁老师也有把柄在我等手中。”
丁大江怒道:“什么,老朽岂是可受危言恫吓的么?”
南宫鹏飞道:“在下并非危言恫吓,而是事实,倘或避毒珠为谷前辈找到,用来救治某人,那么丁老师则有杀身之危,此刻若将丁老师与我等共谋之事张扬于赤城山主,丁老师祸更不旋踵矣。”
丁大江闻言面色惨变,厉喝道:“赤城山主与老朽何干!”
南宫鹏飞轻笑一声道:“丁老师既与赤城山主无干,那又何必面现恐惧之色?”
话声甫落,一缕疾风猛生自南宫鹏飞身后。
南宫鹏飞闻风知警,身形移星换斗,旋身探腕,疾如闪电抓去。
“笃”的一声,五指扣住在一支点穴镢上,一面目森冷老者面色大变,喉中猛的吐气开声,拧腕疾沉,欲将点穴镢夺回。
那知宛如蜻蜓撼石柱般,猛感右臂酸麻,气血逆行攻心,并觉胸前如压一块千斤重石,眼中金星乱涌,不由面红耳赤。
陡的南宫鹏飞冷笑一声,手腕疾翻,点穴镢卡喳折断,那老者被南宫鹏飞一拧之力,身形带得离地翻起,南宫鹏飞左掌虚送而出。
只听那老者闷哼出声,身形疾如离弦之弩般射出窗外,叭哒坠地。
这不过是弹指转瞬间事,丁大江等群邪不禁面色大变,暴喝出声。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道:“丁老师不要妄动无名,仅凭在下一人,以一敌五,你等也未必可操胜算,何况我等还有六人,这是贵同伴偷袭暗算之辱,怨得谁来?”
此言一出,双方不由暗惊南宫鹏飞委实狂妄自负。
谷姥姥不禁暗暗皱眉,忖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丁大江乃是宇内五大凶人之一,一身武学歹毒无比,而且睚眦必报,一经结仇,永难善了。”
谷中凤察觉其母神色,不禁嫣然一笑,低声向谷姥姥附耳言道:“娘,你认为南宫公子忒傲慢自负了么?其实他最谦诚敦厚,精华内蕴,涵蓄不露,他如此对待丁大江自有其不得已之处。”
谷姥姥恍然明白南宫鹏飞别有用心。只见丁大江面色由青转红,怒道:“尊驾委实大言不惭!”
南宫鹏飞冷笑道:“丁老师如不见信,不妨一试,在下以一敌五,恐未必落败,但在下不愿无事生非,你我双方合则两利,分则俱败,汾阳郭嵩寓所还望前去一探。”
丁大江冷笑道:“如丁某不愿前往咧?”
南宫鹏飞嘿嘿冷笑道:“是丁老师自己前来共谋合作之道,又非我等逼迫丁老师,天色已不早,转瞬即将黎明,丁老师等倘被赤城山主发现行踪,恐身罹惨祸。”
此无异强行驱客,丁大江不由心神猛凛,暗中懊悔此行,虽说对方为无形奇毒所制,自已隐私亦为对方识破,似得不偿失,面色阴晴不定,一时之间,无法置答。
苏廷芳见弄成僵局,遂哈哈大笑道:“尊驾何必如此,我等似宜从长计议!”
南宫鹏飞道:“在下也不愿意闹成水火之势,极不相容,不过丁老师须坦诚相待,而且”右手一伸道:“取出解药,此后双方不得再使展心机!”
丁大江眼珠一转,宏声大笑道:“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老朽自诩机智过人,今日相形之下自愧不如。”说时从怀中取出六粒香味扑鼻丹砂递与南宫鹏飞。
南宫鹏飞接过,望也不望一眼,抓在掌心,向邱慧珍笑道:“有劳姑娘去倒杯水来。”
邱慧珍应了一声,翩若惊鸿般闪入邻室而去。
丁大江趁机抱拳,道:“我等这就赶往汾阳,不论查明与否,均须向谷崖主诸位覆命共商。”
南宫鹏飞忙道:“郭嵩似系吕梁山主冯翊爪牙,方才在下获讯,赤城高手斯云被吕梁金凤香主慕容彤擒走,带往郭嵩后宅,风闻慕容彤武功高绝,丁老师务须留神一二。”
丁大江面色一变,抱拳笑道:“多承指教,容后言谢。”话落与苏廷芳等四人纷纷掠出户外,只见前被南宫鹏飞震飞的同党尚昏绝在地,不由暗叹一声挟起如飞奔去
谷中凤忽向南宫鹏飞噗嗤一笑,道:“土别三日,刮目相看,公子江湖历练与日俱进,老辣刁钻,沉稳机智,丁大江这等恶人反被戏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恶人终有恶人磨,解药还不分与我等服下。”
南宫鹏飞道:“此未必真是解药,服下反被所害,何况三位前辈丝毫并未中毒。”
唐天残两目一瞪,诧道:“真的么?那么丁大江为何信以为真?”
南宫鹏飞道:“丁大江施展无形奇毒是真,但晚辈护送三位前辈来此之前也早有防患。”说著纵身一跃,伸手在梁间拔下一支点燃的线香,只暗红一点,并无香烟袅袅,亦无气味,接道:“此乃万年龙涎香和以药未所制,能避百毒,但较之与避毒珠则不啻霄壤之别。”
裘元接过凝视了一眼,道:“少侠何来此物?”
南宫鹏飞答道:“此乃家师所赐。”
谷姥姥道:“方才贤婿向丁大江恫吓之言,不知是何指,贤婿可否言明。”
南宫鹏飞道:“小婿虽有所知,但知之不多,此刻尚言之过早”说著望了窗外天色一眼,东方已微现曙白,天际遥处忽风送一声长啸,声如龙吟,不禁面色微变,忙道:“三位前辈速离去,前往汾阳,强敌片刻来犯,晚辈尚要在此布伏。”
裘元道:“少侠小觑老朽了。”
南宫鹏飞道:“老前辈乃武林名宿,武功超绝,跳梁小丑,岂堪一击,但目前老前辈等不可多树强敌,徒增艰危。”
谷姥姥颔首微笑道:“也好,我等走吧!”
谷中凤道:“女儿与珍妹留下。”
唐天残哈哈笑道:“这要瞧姑娘夫婿之意了。”
谷中凤鼻中轻哼一声道:“我偏不走,瞧他岂奈我何。”
唐天残哈哈大笑,一声走字出口,与裘元谷姥姥身形疾闪而杳。
邱慧珍嫣然笑道:“公子,千万不可责怪凤姐与贱妾,我俩一路追踪公子,历尽艰险,凤姐已胆寒心惊,如今凤姐已下决心,绝不须臾稍离了。”
南宫鹏飞剑眉微皱道:“两位姐姐请在此歇息,但不可外出,小弟出去就来。”纵身一跃,掠出户外,四巡了一眼,拔剑出鞘,在地面上东划西指,神情异常诡秘。
天际啸声忽远忽近,南宫鹏飞忽藏身一株巨干之后,身形隐去。
忽见顾永强率领著九人飞奔而来,距茅舍十馀丈外倏地停住,只见顾永强冷森森的眼神向四外景物扫视了一眼,声寒如冰道:“祝彪禀知暗中追蹑二女直至此处,进入一幢茅舍内,眼前景物与祝彪所禀虽无异,独不见茅舍为何?”说著冷笑一声,接道:“祝彪呢?”
忽听风送人耳阴恻恻冷笑道:“祝彪已去阎罗地府报到,阁下如想与他晤面不难。”
只见西向林中,走出一双白衣劲装汉子,均是四旬开外年岁,一是面色灰暗,浓须如剑,豹目炯炯,慑人心神,另一满面疙瘢,小眼合成一线,开阖之间,精芒如电,两人背胸衣内鼓隆凸起,似藏有多种暗器。
浓须如刷汉子道:“阁下是否吕梁舵主顾永强老师?”
顾永强道:“不错,在下正是顾永强,两位来历姓名可否见告?”
“赤城门下郝嘉、鲁天沙。”郝嘉答道:“本门香主斯云一时失慎,被贵派香主慕容彤及顾朋友擒走,请顾朋友释出斯香主,不然顾朋友今日难逃罗网。”
顾永强身后突扑出两老者,出刀极快,人未落地,刀势电奔向郝嘉、鲁天沙劈出。
郝嘉、鲁天沙哈哈一笑,身形疾出,翻腕拍向腰际,活扣一松,各弹出一支软钢长剑,手腕探处,攻出朵朵剑花,啸风悸耳。
顾永强暗道:“谷中凤两位贱婢竟是赤城门下救去么?如此正好获渔翁之利。”但他并不知慕容彤何往,眼珠转了两转,胸中已设下毒计。
郝嘉、鲁天沙两柄软剑宛如夭矫龙蛇,幻起漫天流芒剑影,对方亦是武功甚高,一时之间尚难分胜负。
顾永强嘴角泛出一丝阴笑,正欲喝止双方之际,忽见郝嘉、鲁天沙喉中发出一声怪啸两人腾身而起。
蓦地——
郝嘉、鲁天沙猛的身形疾卷,足上头下,张臂如鸟,力贯右臂,软剑向钢刀磕去。
叮叮金铁交击中,刀势荡开,忽见剑虹飞出数点殷红火星,打在一双老者身上。
宛如沸油著火,呼地燃烧起来,一双老者变作火人一般直坠泻落,惨嗥凄厉,使人战栗。
顾永强不禁大骇,欲待扑灭,无如火势太猛,转眼之间,一双老者变成一束焦炭。
其馀匪徒扑前,猛攻一双老者。
顾永强目光冷森,缓缓扫视四外有无蹊跷,他不信祝彪会谎言欺骗,否则祝彪不至身罹惨死,更不信茅舍一夜之间会失踪,即是拆除,也会迹象可寻。
他只觉心神不宁,令他困惑的是眼前强敌,决不止郝嘉、鲁天沙两人,不料赤城山主竟然网罗甚多身手歹毒的江湖高手,自己无异两面作战,只觉前路艰难,不禁忧心忡忡。
茅舍内谷中凤邱慧珍二女并未歇息,就在窗内觑望屋外情景。
邱慧珍目睹郝嘉、鲁天沙两人,不禁惊诧出声道:“郝鲁两位师兄怎会投在赤城山主门下?”
谷中凤微微一呆道:“一双红衣者俱是坎离前辈门下么?此用不著惊讶,目前迹象已明,吕梁赤城双方均网罗得都是一些身具奇才异能的武林高手,似流金巷尹铭忠之约亦是受冯翊密计,意欲将家母及裘唐两位前辈网罗门下。”
邱慧珍面现忧急之容,道:“如此看来,我那师父也一定为赤城山主所网罗的了。”
谷中凤道:“坦诚相与,义同手足,这本无不可,只恐令师受制于赤城山主。”
邱慧珍不禁忧心于色,惶惶落泪。
谷中凤见状噗嗤笑道:“我这两句话,就把你急成这付模样,愚姐不过是猜测之词,即是不幸而言中,惶急忧愁更是无济于事,看你真投出息。”
邱慧珍斜睨了谷中凤一眼,妩媚笑道:“凤姐说得好听,小妹一路随凤姐同行,不知多少次发现凤姐背人私自珠泪偷弹,平时眼角眉梢也不时泛出忧郁神色。”
谷中凤陡的红云涌靥,玉拳轻槌邱慧珍一下,嗔道:“胡说,愚姐才没有珠泪偷弹,贤妹若再说,看愚姐撕了你这两嘴唇不?”
邱慧珍伸了伸舌,格格低笑道:“哟,才过河就拆桥,今日凤姐已称心如愿,即忘了当年相思断肠之苦么?”
谷中凤满面通红,气得顿足嗔道:“贫嘴薄舌,你还不是一样?”
邱慧珍笑靥如花道:“小妹不愿和凤姐争论,稍时请公子评评理如何?”
谷中凤真怕邱慧珍在南宫鹏飞面前乱说,莲足微躲,嗔道:“愚姐与贤妹谈论正事,你竟扯到题外文章了。”
邱慧珍笑道:“谁叫凤姐骂我没出息!”
谷中凤正欲反尾相讥,蓦闻惨嗥入耳,心神一懔,凝目望去,只见顾永强手下三人为郝嘉、鲁天沙阴毒火器所中,身形罩入一片火海中。
那三人迅即卧倒滚转,欲把火焰压熄,但心与愿违,火势更烈,转瞬燃成焦炭,惨嗥凄厉不忍卒闻。
顾永强至此地步,再不能让同党受害,飕地一剑挥出,震出流萤百点攻向郝鲁两人,剑势雷厉电闪。
郝嘉鲁天沙立被顾永强雷厉剑势罩住,只有封架之力,无法反击。
顾永强迅快狠毒的剑势使郝嘉鲁天沙两人无法缓手施展歹毒火器。
片刻,顾永强已攻出五十馀招,剑势更快,宛若狂风骤雨。
突然飕的一声,剑光疾闪。
郝嘉张嘴闷嚎出声,血光迸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裂口,身行踉跄倒退。
只听顾永强冷笑一声,长剑疾震,流芒电闪,鲁天沙张口怪叫,背部被犀利剑芒划裂三道血口,身形望前仆去。
顾永强蓦闻身后飘来一声阴冷笑声,心中一惊,左挪三尺旋身转面,只见一面目森冷中年青衫人,手执一柄铁剑,立在丈外。
青衫人冷冷说:“顾施主,你把残余手下悉数遣回,免累及无辜,在不绝不伤害于你,只想彼此商谈避免泄露。”说著目光转注郝嘉道:“两位虽受剑伤,却伤不致命,请速离去吧!”
郝嘉望了青衫人一眼,服下丹药止住血流,默不置答,挽起鲁天沙缓缓离去。
顾永强疑惑地望了青衫人一眼,道:“为何顾某须遣去手下?”
青衫人冷冷一笑道:“在下原为了顾施主著想,被此商谈之话,决不容第三者闻知。”
顾永强冷笑道:“为什么,顾某怎可受危言恫吓!”
青衫人不禁笑叹一声道:“顾施主死在旦夕,尚不自知,令人嗟叹。”
顾永强面色一变,喝道:“阁下是何来历,请速见告,否则休怨顾某辣手无情。”
青衫人冷冷一笑道:“顾施主真姓顾么?”
此言一出,顾永强不禁悚然变色,示意手下猝袭出手。
只见一双瘦小五旬左右老者,疾转至青衫人之后,猛然身形疾扑而出,各持著一柄夺魂五爪镰,交错织出一片天罗,挟著尖锐啸风罩袭而下。
青衫人冷笑一声,长剑疾施“帘卷西风”身随剑旋,只听叮叮声中腾起两声凄厉惨嗥,一双瘦小老者震出丈外尸分两截,血涌如注,脏腑流溢腔外毙命。
顾永强不禁骇然色变,道:“阁下未免”
青衫人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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