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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被动吧了。”
这里,铁英奇自有周婷婷和百灵仙子苏梅等等人照顾,暂且不表。
四大奇人见铁英奇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遂和回春秀才沈竹轩同去救治玄阴帝君,预备留他一条老命,以示群侠的宽容大量。
这时,玄阴帝君气息非常微弱,已是离死不远。
回春秀才沈竹轩先拿了玄阴帝君的右脉,又去看他的左脉。
他三指向玄阴帝君左腕一搭,便觉玄阴帝君脉象有异,因为,他听说玄阴帝君左掌已被铁英奇驭剑之术,削去了半边,但脉象上的显示,却是左掌完整无缺。
疑念一生,回春秀才沈竹轩为求证实,伸手解去了裹在玄阴帝君左掌上的布块,随即现出一只完完整整的手来。
大家触目之下,念头立转,便怀疑他不是玄阴帝君了。
回春秀才回手向玄阴帝君脸上抹去,发现脸上并未戴有人皮面具,这愈益令群雄迷惑了。
但,他有了这只完整的左手,又怎会是玄阴帝君?
群侠脸上,都布满了怀疑惊讶之色,甚至于忘了一件极易想通的事实。
玄阴帝君的神志渐渐回醒过来,无力的眼神扫向四大奇人,停注在擎天玉柱铁铮脸上,发出一声微弱的苦笑道:“铁老儿,老夫苦练了四十年,依然斗不过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语毕,内力一震,自断心脉,口吐鲜血而死。
群雄这才恍然想起“哦!”声道:“这玄阴帝君原来是幻影神翁黄三绝易容装扮的。”
擎天玉往铁铮叹声道:“幻影神翁黄三绝之术,实确高明,他要不自己显露身份,老夫真想不出,为什么玄阴帝君的功力会比不上老夫。”
原来,幻影神翁黄三绝的“万圣宫”被玄阴帝君鹊巢鸠占以后,自知在玄阴帝君手,翻不出筋斗来。
于是,幻影神翁黄三绝是以无比深心,马上用恭顺的态度,努力工作,加倍的阿庚,渐渐获得了玄阴帝君的信用,把他失去的功力恢复过来后,又传授了不少玄阴绝学。
玄阴帝君自和铁英奇一战之后,除了被削去半只手掌外,内腑部分也受了并非十分严重的伤。
玄阴帝君鉴于铁英奇是一个不好应付的对手,于是要幻影神翁黄三绝装成自己,坐镇“万圣宫”诸般事务,则由玄阴二女调度主持。
玄阴帝君自己,则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去另修几种厉害的绝学,预备再来对付铁英奇。
这时,既然知道了这个假玄阴帝君是幻影神翁化装的,群雄的意念,马上又转到玄阴帝君的去处了。
于是,一阵:“玄阴帝君哪里去了?”的查询声音,传遍了整个的“万圣官”
无影神风简金祥气得七孔冒烟,怒声道:“我们去找那些受伤的魔崽子,问玄阴帝君的下落去!”
心如神尼点头微笑:“就是幻影神翁复活,只怕他也说不出玄阴帝君的去处,何况其他的人!”
无影神风简金祥吁声一叹道:“难道我们罢了不成!”
擎天玉柱铁铮道:“玄阴帝君一日不除,则天下武林,永无安枕之日,我们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不过事情不必急在今天一时,我们还是安置好‘万圣宫’群魔,再从长计议为是。”
安置“万圣宫”群魔,是当前的急务,一个处理不善,极可能导致又一次武林浩劫,是以群侠不得不特别小心从事。
好在大家持着宽大为怀的态度,苦口婆心的劝说,直把群魔个个说得恶念齐消,才任由他们离去,重新做人。
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妖,便由万里追风朱五,神偷吴七,秀珠负责规过劝善。资遣了事。
“万圣宫”虽破,玄阴帝君未除“行百里者,半九十。”今天群侠的处境,要说消弭武林浩劫,只怕一半的成功还未做到。
玄阴帝君由明转暗,今后要消除他,将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群侠聚首不易,于是大家暂时都留在“万圣宫”为应付玄阴帝君而待命。
武当派离“万圣宫”最近,武当掌门人静玄道长调来不少武当弟子,以供警卫奔走。
其他各门派掌门人也传下令谕,密查玄阴帝君的下落以便群起而诛之。
在这段时间里,功力未恢复的少林智能二位大师,武当静逸、静宁二位道长,天龙派的辟地手汪镇北和五柳先生林茂森,也由周婷婷次第为他们解去禁制,恢复了功力。
余下来的,只是铁英奇如何复原的问题了。
其实,铁英奇已经炼成金钢不坏之体,他的复原,根本就不成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自会不药而愈。
只因,群雄不尽明了铁英奇的一身奇学和体质,以常理来推断铁英奇的将来,难免要庸人自扰一番。
但时间一久,由于铁英奇的日有起色,群侠的忧心也就自动消失了。
铁英奇的功力,在大破“万圣宫”九十天后,就告完全恢复。
可是,这些日子来,玄阴帝君就象是大海里的针,再也找不到他的下落了。
这天,群雄又谈起如何进行搜寻玄阴帝君的事。
铁英奇的功力既复,便也参加了讨论。
正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之际,铁英奇蓦地想起,初次窥见玄阴帝君的往事。
那时,铁英奇正从“朱心赤子”张茂隆“养心洞”获得“青空玉露丸”好心好意先去赴阎罗恨郭竞天的约,被他们误会是杀死梵净山庄丁大侠的凶手,讨了一场没趣。
当铁英奇为了救治百灵仙子苏梅苓的伤势,兼程赶回嵩山路经沙市时,不幸又中了幻影神翁的诡计,被幻影神翁诱到一小道观内,几乎被幻影神翁的烈火,毒烟害死。
后来,铁英奇以“行健”神功,发出三昧真火,欲藏身地下,巧落一条隧道之内,发现过一座石洞。
那时,他因急于赶回嵩山,不顾招惹麻烦,未曾入洞探险,却在走出隧道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白面老人和一个秋波盈盈黛眉斜挑的绝色少女,也从那隧道之内走了出来。
因此不难想出,那二人就是住在隧道内的洞府之中。
后来,铁英奇才知道那一老一少,就是玄阴帝君和玄阴女春梅。
再进一步判断,那洞俯可能就是玄阴帝君的老巢。
甚至现在,玄阴帝君也还可能藏身在那老巢之内。
铁英奇有了这种想法,便据以向大家说了。
无影神风简金祥拍着铁英奇的肩头,大声责道:“小兄弟,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出,白叫那玄阴帝君活了三个月,这一次,我们四个老家伙,非斗斗他不可!”
铁英奇含笑道:“简老,英奇功力尽复,不敢再劳动四位老人家了!”
无影神风简金祥跳起来道:“不行!不行!你年纪轻轻的,有的是立功的时间,不像我们老头子,临死不远,说不定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为武林正义效力了,你功力虽高,却不应该逞能争功。”
铁英奇正要说话,已被百灵仙子苏梅苓娇笑着截口道:“简爷爷!好不知羞!真不知谁争谁的功哩!”
无影神风简金祥笑骂道:“丫头,没大没小的,谁叫你多嘴!”
百灵仙子苏梅苓嘟着小嘴巴道:“简爷爷,你好不公平,你叫英哥哥是小兄弟,那我苓儿也是小妹妹呀,怎能说是没大没小?”
百灵仙子苏梅苓这一撒娇放刁,只说得群雄绝倒,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长白老人苏圣北先是忍不住笑了几声,后来才故意板着面孔,沉声道:“苓儿,你真是没有教养,怎可这般放肆起来!”
百灵仙子苏梅苓理直气壮地道:“本来么!简爷爷自认是英哥哥的老哥哥,按理推也应该是孩儿的老哥哥!”
无影神风简金祥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我和你爷爷称兄道弟,你难道也和你爷爷称兄道弟么?”
百灵仙子苏梅苓偏有那么多蛮理道:“简爷爷!你和英哥哥称兄道弟,为什么不要英哥哥和铁爷爷称兄道弟呢?”接着“噗”一笑,道:“我们是各交各的呵!”
无影神风简金祥摇头叹道:“世风不古!世风不古!我说不过你!”
百灵仙子苏梅苓遥远一福道:“简爷爷不要生气,苓儿陪礼了!”直把无影神风简金祥气得哭笑不得。
事情并不就此为止,百灵仙子苏梅苓忽然神态一正,道:“言归正传,苓儿认为再斗玄阴帝君,是英哥哥和我的事!”
擎天玉柱铁铮含笑,道:“苓儿,你有什么理由支持你的设想。”
百灵仙子苏梅苓,在擎天玉柱铁老面前。却不敢随便放刁,正言正色道:“四位老人家,年高百令,英名卓著,功在武林,久为众雄所尊崇敬仰,今合四人之力,纵是胜玄阴帝君,后人立论,也不过锦上添花,稍作揄扬而已。”语声一高道:“万一不幸失手。则一生英名尽丧,得不偿失。”
擎天玉柱铁铮点头道:“苓儿,你的话粗粗听会颇有道理,不过,我们以拯救武林除恶为出发点。那能计较虚名的得失。”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武林中如无人胜得过玄阴帝君,义之所在,四位老人家自是不应计较个人利害得失,而应以天下为己任,才是四位老人家一生行谊最高的表现,可是,目前情形并不如此。”
无影神风简金祥忍不住打趣道:“苓儿,你说来说去,归根究底,就是为了你英哥哥!”
百灵仙子苏梅苓娇嗔道:“我为的是今后武林”
心如神尼轻轻念一声:“阿弥陀佛,”打断百灵仙子苏梅苓的话道:“苓儿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年纪都老了,也不是逞筋骨之能的时候了,铁少侠艺盖群伦,气壮山河,正是领袖今后武林的唯一人选,消除玄阴帝君,原就是他对今后武林应尽的责任,我们也真该退让贤路了!”
长白老人苏圣北也道:“小弟这次入关,原是抱着满腔豪兴而来,结果却不免丢人现眼,惟见英儿有成,也觉宽慰得很。”
擎天玉柱铁铮笑而不言。
无影神风简金祥哈哈朗笑道:“老夫也得打退堂鼓了,苓儿,你将来真了不起!”
百灵仙子苏梅苓正正经经一礼道:“今后还请简爷爷多多提携!”
无影神风简金祥一怔,道:“苓儿,你是说还要我老头子替你们跑腿!不觉着过份了么?”
三苦神尼笑道:“简老施主,你平时最爱奖掖后进,这个懒只怕偷不了,何况铁少侠施主少不了你的相助哩!”
无影神风简金祥其实心里极愿相助铁英奇,但表面上却是不松口,直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离开湘川滇贵太久了,也该回去看看老朋友,并且还想当几年西南王哩!”
铁英奇上前一揖道:“简老,英奇多承不弃,折节下文,今天才得略有寸进,尚祈简老始终成全是幸!”
无影神风简金祥面子十足,神采飞扬地大笑道:“别个的面子,老夫都可以不卖,惟你小兄弟竟这样看得起我,我这条老命就只好卖给你了!”
铁英奇又是一揖道:“多谢简老垂爱!”
无影神风简金祥播手道:“不要谢了,不要讲了,只请你多多约束你那小妞儿,少找麻烦就算是报答我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笑道:“简爷爷!你不当西南王了么?”
无影神风简金祥巨目一瞪,道:“西南的事,老夫自有安排,谁要你多嘴。”
百灵仙子苏梅苓做了一个鬼脸,瞧着无影神风简金祥只是笑。
无影神风简金祥别过脸儿,取出一件信物,交给回春秀才沈竹轩道:“竹轩,老夫的‘浮光掠影’已经传给你了,以后西南的事,交给你替老夫分劳了,你把这信物带回去,告诉大家,老夫现在分身不开,暂不回西南了。”
回春秀才沈竹轩神色紧张地道:“晚辈年轻识浅,只怕有负师伯厚爱!”
无影神风简金祥正色道:“铁小兄弟比你年轻得多,他有种以天下为己任,你难道负一方之责的胆量都没有么!”
回春秀才沈竹轩乃是年径之人,被无影神风简金祥微微一激,便忍不住昂然道:“晚辈不会丢你老人家的脸,遵命就是!”无影神风简金祥朗声笑道:“这就对了,少年人不可没有豪气,我相信西南一方,在你领导之下,一定可以日趋兴隆。”微微一顿,又道:“你现在就回西南去吧!”
回春秀才沈竹轩别了各位前辈与共渡患难的群雄,又依依不舍的和铁英奇订了后会之期,策骑转回西南去。
铁英奇送别回春秀才沈竹轩,又与四大奇人及群雄经过;番考虑,决定由无影神风简金祥,铁英奇,周婷婷,苏梅苓,武奶奶和武阴,神驼骆一峰,虎目神丐朱元波,万里追风朱五等八人首途前往沙市,直捣玄阴帝君的老巢。
时间:退回去八十多天。
地点:沙市郊外玄阴帝君老巢。
玄阴帝君与铁英奇一战之后,虽说打伤了铁英奇,但自己也被铁英奇剑气震伤了内腑,并削去半只手掌。
把玄阴帝君自诩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狂态,完全击溃了。
玄阴帝君实在不是一勇之夫的简单魔头,对于事实教训的反应,极为锐敏。
他先安置好了“万圣宫”的事务以后,便独个儿回到老巢,加紧修炼几种绝毒的功夫,预备再遇到铁英奇时,决不给铁英奇以可乘之机会了。
两个月的时间,玄阴帝君新练绝学,按照预计的日子完成了。
这时候,正是铁英奇会同武林群侠大破“万圣宫”不久之后,也就是现在的时问。
玄阴帝君正准备回到“万圣宫”去,就在此时,玄阴女春梅披头散发的逃了回来,将“万圣宫”失败之事,告诉了玄阴帝君。
接着,玄阴女秋兰也回来了。
玄阴帝君真不愧是百年以上的老魔头,受了这样严重的打击,尽管心中仇怒到了极点,竟不形之于色,只淡淡的一笑,道:“你们先去好好的休息,本帝君自有对付之策。”
玄阴二女告别之后,玄阴帝君便潜心思考一番,叫出玄阴二女,吩咐了她们一些话,玄阴二女又匆匆而去。
玄阴帝君待玄阴二女走了之后,又把那石洞作了许多安排,最最厉害的是在洞口和隧道中埋置了近万斤的火药,只要有人进入洞府,便立遭焚身碎骨之祸。
原来,玄阴帝君为人,最是细心多虑,他为了铁英奇上次在小道观,火焚脱逃之事,后来一个人曾到现场,详细勘察后给他发现了铁英奇脱身的方法,因此,自然而然想到铁英奇可能发现了他的洞府。
过去,因为有幻影神翁以他的身份在“万圣宫”露面,铁英奇自然不会想到这洞府。
幻影神翁替死以后,如果幻影神翁真实身份,未被人发觉,铁英奇自然不会想到这座洞府。
假使幻影神翁替换之事,被铁英奇发现了,铁英奇为了要找寻他,便极可能想起这个石洞。
这当然是玄阴帝君揣测之见,但却被他想得与事实完全吻合。
于是,他这万一的安排,对铁英奇的威胁,至为严重。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却说玄阴帝君把他的老巢,作了一番安排之后,便一路留下暗号,怀着另一个阴谋,向湘贵边境奔去。
老魔头别具深心,表面上虽是数十年不在江湖露面,实则对于近数十年来的江湖情形仍然了如指掌。
现在,他又打上阎罗恨郭竞天隐居之地的主意了,阎的隐居之地,四面皆山,进出之路,只有一条长达数里的山洞,最是隐密和易于固守。
是江湖人物安巢立寨,最理想的所在。
如果,再把梵净山庄一并夺到手中,互成倚角之势,则更有雄踞天下的格局,重建“万圣宫”再斗铁英奇,前途仍大有可为。
玄阴帝君老谋深算,对于阎罗恨郭竞天的性格,调查得非常清楚,乃随身携带的几本罕绝天下奇药,以采药人的身份,出现在阎罗恨郭竞天隐居地附近了。
阎罗恨郭竞天和铁英奇发生那不愉快的误会以后,接着,江湖上便传出无我禅师尽义“万圣宫”铁英奇大战玄阴帝君的盛事。
铁英奇一举扬名,成了正道武林中的偶像人物。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阎罗恨郭竞天和日月双明的耳中,以铁英奇这种义行,如果再说他是谋财害命的小人,岂不徒落天下英雄笑话。
于是,阎罗恨郭竞天和日月双明,回春秀才沈竹轩重新着手细查检讨起来。
原是明若观火的事情,只因开始有了成见,对铁英奇生了疑心,潜意识的作祟,致使他们颠倒了推理的程序,先产生结论,然后,才联贯事实,所以才错怪了铁英奇。
如今,心平气和的再一研讨,不用铁英奇找无影神风简金祥来替他说话,他们自己已是完全相信铁英奇的话了。
这样才有回春秀才沈竹轩带还铁英奇的墨龙驹,并向铁英奇致谦之事,无巧不巧的又参加了大破“万圣宫”之事。
阎罗恨郭竞天派走回春秀才沈竹轩之后,鉴于玄阴帝君为祸武林,一些归隐的武林奇人也纷纷重出江湖,不由也是老兴复发,有了出山之意,只等回春秀才沈竹轩一回来复命,便将采取行动了。
在回春秀才沈竹轩回来之前,阎罗恨郭竞天便和日月双明褚氏兄弟整天盘桓,沉湎于过去傲啸江湖的回忆里。
有时,他们也出门走走,再不以遁世假死欺人了。
玄阴帝君在暗中窥视了阎罗竞天一些日子,对阎罗汉郭竞天的认识更是清楚了,这才制造了一个机会,向阎罗恨郭竞天伸出了魔掌。
铁英奇大破“万圣宫”的消息,传到湘贵边境的山地,因为语焉不详,不足以满足阎罗恨郭竞天的渴念。
一早,阎罗恨郭竞天便和日月双明褚兄弟,亲自到离山最近的城市松桃去打听消息。
松桃在湘贵边境不是一个大地方,但为湘贵二省商贾必经之地,人来人往,倒也相当热闹,当地便有三家酒楼,七家骡马客栈。
他们饮酒原是幌子,主要的还是想听听有关大破“万圣宫”的消息。
正当他们竖起耳朵,欲从嘈杂的人声中,去寻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时,只见楼梯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穿古铜色袍的白面老人,腰中悬着一支药囊,风尘仆仆的显得又渴又饿的样子,开口用四川语叫了一声“么师”道:“有座位么?”
川中来的,这个念头使阎罗恨郭竞天精神一振,便想找机会和这人接近了。
这时,酒保已带着那川中来客,找了一付坐头,离开阎罗恨郭竞天一桌之隔,中间虽夹了两张桌子,方向却是坐得面对面,极便搭讪。
那人两杯下肚以后,风尘之色尽涤,精神陡张,也开始向四周食客打量起来。
他的目光,在阎罗恨脸上扫过了几次,似乎没有注意到阎罗恨郭竞天,都是一掠而过。
阎罗恨郭竞天已是忍不住想和那人攀交情了!
那老人收回目光,叫了一声:“么师!”
酒保应声赶了过去,道:“老客人有什么吩咐?”
那老人道:“老夫想向你打听一个地点,不知你知不知道?”
酒保哈着腰道:“你才先说说看,小的如果不知道,再向别人请教会!”
那老人朗声一笑,道:“成!凭你这句话,老夫便该先赏你五两银子!”掏手怀中,取出五两银子向桌上一放,又道:“么师,你先收了银子,老夫好有话向你打听。”
山城之地,豪客富贾原就不多,出手五两银子的赏赐,在他们的记忆里,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不易见的事,但这山城酒保真还没有那样厚的脸皮,接受这样重的赏赐,当时,显得手足无措地道:“客官,这这太多了小的不敢领受!”他同时还有点怕,怕这银子不是好收的。
这事要是发生在通都大邑的酒保身上,便不会这样诚朴了。
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放心,就是答不出老夫的问话,老夫也不会向你要回的!”
酒保这才大着胆子收了那五两银子,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激动地道:“你老要打听什么地点?”
那老人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黑石谷’的地方?”
酒保翻阖眼皮想了半天,摇头道:“这个地名,小的不知道,你老等一等,小的去替你老向一位万事通打听去!”说着翻身便欲下楼而去。
“小二哥,你不用去了,老夫知道这个地点。”阎罗恨郭竞天忍不住答上了腔。
那老人满面堆笑的向阎罗恨郭竞天摇摇头一拱手,道:“多谢老丈指点,三位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阎罗恨郭竞天和日月双明褚氏兄弟,趁机走了过去,阎罗恨郭竞天笑道:“老丈远来是客,在下理应稍尽地主之谊。”便盼咐酒保,另换酒菜侍候。
那老人如何肯依!直是争东请客。
阎罗恨郭竞天正色道:“老丈如果再推辞,便显然认为小地方的人,不足论交了!”
那老人无话可说,谢了阎罗恨郭竞天。
吃喝间,从此作了进一步的了解。
那老人姓王名世英,自认是武林人物,到“黑石谷”去的目的,是受人之托,去找一种治伤灵药。
阎罗恨郭竞天说了自己的姓,但没有报名,日月双明褚氏兄弟连姓名带称号都照实说了。
王世英肃然起敬的对日月双明褚氏兄弟说了一些景仰的话,因为措词得当,只听得日月双明褚氏兄弟大为受用。
由于,日月双明褚氏兄弟对阎罗恨郭竞天的态度,明明已经告诉了王世英,此老身份非凡,使王世英对阎罗恨郭竞天也发出由衷的尊敬。
人,本来就是这样一回事,只要彼此间没有成见,适当的互敬,是最容易发生感情的,何况,那王世英不但会尊敬人家,而且,也会表现自己,使阎罗恨郭竞天这种奇人都不敢轻视他,自然谈得更为融洽了。
阎罗恨郭竞天乘兴问起铁英奇大破“万圣宫”的事。
王世英双目陡射,满面得意地道:“不瞒郭兄弟说,小弟便是亲身参加那次大会的人。”接着,便绘影绘声的把铁英奇大破“万圣宫”之事,尽情渲染了一番。
只听得阎罗恨郭竞天等大是高兴,有如自己也参加完成了这件伟业似的。
王世英声音忽见一低道:“在下这次前来贵地,便是受铁少侠之托”话说了一半,便神秘的住了口,静观阎罗恨郭竞天等人脸上的变化。
阎罗恨郭竞天脸上神色果然微微一动道:“可是前来找一个人?”
话毕寿眉一蹙,忖道:“如果说是来找人,为什么不叫竹儿回来?”意念一动之间,不由又仔细打量了王世英两眼。
王世英微微一笑道:“老丈真是高明,一猜就猜中了在下的来意!”又加上段解述道:“这事原是要请回春秀才沈少侠回来的,只因铁少侠另有借重沈少侠的地方,所以临时改由在下前来了。”
阎罗恨郭竞天怀疑尽释,朗声一笑道:“区区想必就是王兄要找的人了,既是铁少侠的朋友,在下实不能再行相瞒了。”
王世英故作一惊,道:“老丈可是郭大侠,郭竞天大侠?”
阎罗恨郭竞天哈哈大笑道:“老夫多多失礼了,尚请王兄见谅。”
王世英当胸一揖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见笑大方。”
二人高兴得把臂而笑,半天之后,王世英取出一只碧玉蟾蜍,用右手送给阎罗恨郭竞天道:“铁少侠大破‘万圣宫’后,从‘万圣宫’宝库内发现这只碧玉蟾蜍,特命在下携来奉还郭大侠,并有一事相托。”
阎罗恨郭竞天“呵!呵!”连声的接过碧玉蟾蜍,看了日月双明褚氏兄弟一眼,道:“铁少侠这等海阔胸襟,更叫老夫愧对故人了。”
阎罗恨郭竞天这时心情,莫说铁英奇只有一事相托,就是有干百万件事,他也会满口答应的。
王世英察人入微,没等阎罗恨郭竞天再问,便又道:“此处人多口杂,郭大侠可愿改一处雅静地方详谈?”
阎罗恨郭竞天一把拉住王世英道:“老弟,舍下离此不远,你如果不怕粗茶淡饭,我们抵足长谈如何?”王世英功力高绝,看来比阎罗恨郭竞天年轻得多。阎罗恨郭竞天特别看得起王世英,把他当作老朋友称呼了。
王世英顺着阎罗恨郭竞天口气,也改了称呼道:“郭兄,这是小弟千里而来的心愿,请郭兄即刻带路。”
一行四人,离开了“万花楼”有说有笑的向阎罗恨郭竞天隐居之地奔去。
一路上,王世英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阎罗恨郭竞天。
据王世英的说法:铁英奇鉴于“万圣宫”一战,元凶在逃,功亏一篑,江湖浩劫,有增无减,后人传言,玄阴帝君已逃来湘贵边境,特命他前来,协助阎罗恨郭竞天,组织湘川滇贵各路英雄,以便应付玄阴帝君的再起,同时,更以玄阴帝君制一种绝毒药物,中人之后,束手无医,并请阎罗恨郭竞天研制解药,以备应用等语。
阎罗恨郭竞天总觉过去错怪了铁英奇,内愧在心,这时只要是铁英奇的意思,无不满口答应。
四人回到黑谷口以后,阎罗恨郭竞天便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带着王世英给他的玄阴帝君的毒药样品,自去研究解毒之药。
同时,更吩咐日月明褚氏兄弟,发出英雄帖,把湘川滇贵各路英雄,请到梵净山庄,由王世英布置应用。
黑石谷也让给王世英替代铁英奇发号施令。
王世英轻轻易易的又有了不少江湖好手,在王世英巧妙运用之下,湘川滇贵各路英雄完全在王世英控制之下了。
阎罗恨郭竞天被王世英出了一个难题,日以继夜的去研究解毒之药,根本就不知道湘滇贵的英雄们坠入王世英的阴谋诡计之中。
日月明褚氏兄弟后来虽是看出苗头不对,大权旁落不说,又被王世英监视得紧紧的,除了用他们蛊惑群雄以外,更莫想再有任何作为。
这西南一角,又被玄阴帝君以王世英之名生根落脚了。
回春秀才沈竹轩正在这个时候跨下墨龙驹风驰电掣般向恩师隐居之地,黑石谷赶来。
王世英没有想到回春秀才沈竹轩回来得这样快。
回春秀才沈竹轩更是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发展的根据地已是被人鹊巢鸠占了。
但是当回春秀才回到叶县,便觉情形有些不对了。
回春秀才沈竹轩也聪明绝顶之人,心中有了疑念,便未再往前赶,先向自己家中奔去。
这里,是回春秀才沈竹轩以墨驹初遇铁英奇,订交的地方。
玄阴帝君顾虑周详,就是没有想到回春秀才沈竹轩另有一个家,百密一疏,让回春秀才沈竹轩逃过一劫。
回春秀才沈竹轩回到自己家中,那卖马给铁英奇的汉子迎着回春秀才沈竹轩摇头叹道:“公子,你的朋友铁掌门人,看来也不是一个好人!”
回春秀才沈竹轩剑眉一挑道:“沈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不看你是沈家的老人,我便要对你不客气了。”
沈良面容一戚道:“公子,我沈良要不是看着你从小长大,也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小人深受老爷夫人的恩典,公子你今天就杀了我,小人也非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不可!”
回春秀才沈竹轩见沈良忠心耿耿,也是一叹,道:“好吧!你要说得有理,我便不再生气,你要是胡言乱语,今后你也不要再跟我了!”
沈良正色道:“公子如果认为小的出言不当,小的不用公子烦心,我会走我自己的路。”
回春秀才沈竹轩没有再说话,静等沈良的下文。
沈良又是长长的一叹,道:“我们湘贵边境,已被铁少侠派来的人,闹得不象话了!”
回春秀才沈竹杆一怔,道:“铁少侠派来的人,他是谁?”
沈良道:“王世英其人,难道公子你不知道么?”
回春秀才沈竹轩大声道:“我和铁掌门人分手以后,便急急赶了回来,要知道这件事,我还会问你。”
沈良道:“铁少侠派人来已有两个多月了,如今我们湘川滇贵的各路英雄,完全落入他掌握中,再不是早年的光景了。”
回春秀才沈竹轩自言自语道:“两个月了?”
沈良补充得更详细道:“实足日数,两个月十八天了!”
回春秀才沈竹轩肯定的道:“七十八天以前铁掌门人身在病中,根本就没有处理任何事务,同时,群雄之中,也没有王世英那个人。”来回游走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沈良,你可曾见过王世英那人?”
沈良道:“我远远的见过他一次,他身穿古铜色宽袍,貌似六十许人,白面无须,精神抖擞,如壮年,风度气概极是慑人。”
回春秀才沈竹轩沉凝了一下道:“他还有什么特征?譬如两手有什么异状?”
沈良道:“他袍宽袖大,双手总是压在衣袖之内,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手形。”
回春秀才沈竹轩道:“除了王世英外,还有一些什么人?”
沈良道:“听说来的都是老年之人,但小的还没有见过,只有一个少年美女,小的倒是见过,她和纹姑娘好得很呢!”
回春秀才沈竹轩道:“没有两位年轻美女?”
沈良满面疑容道:“确确实实只有一位,想必是另外一没有来,公子可是和她们相熟?”
回春秀才沈竹轩没有答理沈良的话,沈良道:“公子!你是知道纹姑娘的脾气的,将来见了那姑娘,最好假装不是旧识!”
沈良话声甫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回春秀才沈竹轩刚摇手要沈良禁声,门外已是有人问道:“竹哥哥!你在家么?”
红光一闪,丁纹姑娘还是穿着一身红衣,晃身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