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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茜一怔,但随即爽然点点头,目中早又热泪盈盈。

    桃花神君长叹一声,道:“痴孩子,他要来自会追来,否则,见又何益?”

    说罢,取了拐杖,扶着凌茜的肩头,从软椅上站起身来。

    凌茜深知父亲秉性刚烈,不便苦缠,扶着他回到卧房,替他安顿妥当,临行时,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么,宫天宁呢?”

    桃花神君仅只淡淡一笑,道:“交给爹爹吧!别忘了,他是全真教的人。”

    凌茜含泪颔首,失神地回到自己房中,和衣躺在床上仰望房顶,那里还能入梦?

    不过片刻,天色便已大明,院中人语马嘶,渐渐沸腾起来。

    这些声音,正似告诉她立刻便要离开这初次钟情的地方,她心烦意乱,双手掩住耳朵,-翻身,滚向床里

    车声鳞磷,马嘶阵阵,重叠阳关,消逝着苦恼的日子。

    一天,二天,三天

    在桃花神君默许之下,人马行得十分缓慢。

    凌茜无精打采地依坐车中,对面便是父亲桃花神君“陆家双铃”随侍在马车两侧,在他们身边,多了一个宫天宁。

    宫天宁跨着骏马,儒衫飘飘,神情飞扬,一忽儿纵马赶到前面探路,一忽儿又缠着双铃蝶蝶不休,每到一处宿夜的地方,更是忙碌着指挥筹措,替桃花神君父女准备住处,件件设想得十分妥贴。

    虽然忙碌,却掩不住他内必的欣喜与满足,偶有片刻闲暇,便憧憬着到达桃花岛之后的绮丽风光。

    娇美的妻子,如山的财富,绝世时武功,今生今世,夫复何求?难怪他在睡梦之中,也常常发着吃语:“我宫天宁就是桃花门未来的掌门全真教竺君仪哼!算得了什么”

    桃花神君一直很少开口,一双神目,却几乎没有片刻离开过爱女,眼看着她不时掀起车后窗帘,痴痴地向后面张望,老怀难免暗自酸楚。

    日子一大天地过去,五天,十天,二十天

    凌茜望穿秋水,可是除了灰尘,车后始终未见到半个人影。

    一个月无声无息地将要过完了,海口渐近,她的心,也一天天地下沉。

    是许成他们没有找到他?或是他不愿跟自己见这最后的一面?她只恨马儿行得太快,恨不得这段途程,再走上十年八年才好。

    可是,时光是无情的,路也终有走完的一天,张望云天,人踪俱渺,她再也忍不住情泪纷洒,柔肠寸断

    凄惶中,车声戛然遽止,陆完在窗外禀道:“启岛主,海口已经到了。”

    桃花神君默默望着爱女,半晌没有出声。

    宫天宁也喜笑颜开地掀起窗帘,道:“岛主,已经到海边丁,咱们落船吧?”

    凌茜突然跪倒于地,哭叫道:“爹”

    桃花神君黯然向窗外挥挥手,轻抚着凌茜的秀发,许久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他至今不来,大约是不会来了。”

    凌茜仰起泪脸,用力摇着头道:“不!不!他一定会来的,爹爹,我们再等他三天。”

    桃花神君哼了一声,隐隐可以听见刚牙磨得悉悉作声,蓦地沉声道:“落船!”

    凌茜放声大哭,死命扯着父亲的衣襟,哀声道:“爹,求求你老人家,再等三天,他一定会来的”

    桃花神君只是冷漠地摇摇头,道:“已经等了他二个月,他即使现在赶来,爹也不会让他再跟你见面,你们的缘份,到此已尽。”

    宫天宁兴冲冲到海边雇了五艘大船,一字儿排在岸边,车辆马匹,全下了船。

    桃花神君换乘软轿,也下了船,凌茜已哭得声嘶力竭,由几名侍女挽扶到舱里。陆整与船家商议一阵,进舱禀报道:“据船家回称,现在北风刚起,潮水也正涨,如要启旋,正好赶上风潮,天明以前就可以抵达桃花岛了。”

    桃花神君沉吟不语,缓缓回过头去,向后舱望了一眼,舱间帘幕低垂,里面传来一声凄切的啜位!

    他木然的脸上,忽然掠过一抹怜惜之色,长叹一声:竟未回答陆望的话。

    陆方忍不住也望了望后舱,然后压低嗓子,悄声道:“公主与那陶公子不过数面之缘,没想竟会痴情到这种地步。”

    桃花神君喟然一叹,低声喃喃道:“唉!孽障!孽障!”

    陆方连忙又道:“错过午刻潮水,便要到半夜子时才会再有大潮了,岛主的意思,是立刻启旋呢?还是稍候半日,待子时涨潮再走?”

    桃花神君紧皱着眉头,道:“唉!这可怜的孩子你去吩咐船家,静待子夜大潮时启旋,无论如何,不能再延时刻了”

    凌茜在后舱里听见,号哭着奔了出来,扑地跪倒,叫道:“多谢爹爹”

    桃花神君流露出无限怜爱,抚摸着女儿宛如带雨梨花似的面庞,柔声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啊”话未说完,两滴晶莹的老泪,己默默顺颊滴落襟前。

    海潮轻吻着沙粒,一浪消退,另一个浪花又涌了上来。

    船舷边,波澜相击,发出一声声落寞单调的音响,粼粼波纹,已渐渐由碧蓝转变成金黄色,日轮悄然沉入西山。

    正当夜幕扩张的时候,距离海边半里多的一处小镇上,如飞驰来-骑通体乌黑的骏马。

    那骏黑马虽然神骏非凡,但此时也遍体汗迹,鼻口中吐着白气,马上一位儒衫少年骑士,也是满身尘上,显见是经过长途奔驰,刚刚赶到镇上。

    一人一骑,在小镇上转了个圈,最后停在一家兼营客店的酒楼门口,那儒衫少年一闪身下了坐骑,举步走进店里,默默选了副空桌坐下。

    伙计连忙上前躬身笑问道:“少爷是先用酒饭?还是先要间房间,盥洗后再用饭?”

    儒衫少年略一沉吟,道:“你替我先留下两间宽敞的卧房,我还有几位朋友,等一会也要赶到了,另外给我随意弄点酒菜来,用过之后,我还得出去一道。”

    伙计连声答应着,一面高声交待到柜上,一面抹干桌子,送上几样下酒小菜。

    儒衫少年剑眉紧皱,似有满腹心事,自己斟了酒,一仰脖子,喝得涓滴无存,接着又斟满一杯。

    他显然不是会喝酒的人,一杯下肚,俊脸上登时浮出两朵红云,可是,他却毫未迟疑,举起第二杯,一仰头,又喝得干干净净。

    一连干了两杯酒,儒衫少年心情似乎略为平静了些,扬手唤过店伙,问道:“你们这镇甸,距海口还有多远?”

    伙计笑道:“少爷,你或许是初次到小地来,咱们这处镇甸,唤作‘汪家集’,再向南三里多,便是海口了。”

    懦衫少年“啊”了一声,又道:“这儿能雇到出海的大船吗?”

    伙计道:“海边有的是海船,不知少爷雇船要到那里去?”

    那儒衫少年淡淡一笑,道:“我想雇一艘快船,明日一早启碇,去桃花岛。”

    伙计听了“桃花岛”三个字,眉头一动,道:“暖呀!少爷真是来迟了一步,听说今日午问,有许多客人,一口气雇了五艘大船,也是往桃花岛去的,少爷若早来半日,跟他们一路,岂不好么!”

    儒衫少年神色蓦地一变,问道:“是么?你知不知道那些雇船的客人是何许人物?”

    伙计摇摇头,道:“咱们只听说人很多,还有车辆马匹,看上去像是十分有钱的样子”

    儒衫少年一听这话,脸色更是大变,闪电般一把扣住那伙计的手腕,急声道:“其中是不是夹有妇女?另外有个老人,双腿不能行动,须用软轿抬着?”

    伙计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连点头道:“一些也不错,少爷是来寻他们的?”

    儒衫少年虎目疾转,沉声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启旋的?”

    伙计道:“那些客人是午刻左右雇的船,说明立即启碇,赶午时大潮顺风,大约已开出半日时光了”

    儒衫少年听说船已开走半日,全身劲力这失,长长嘘了一口气,一松手,颓废地坐到椅上,两眼直视,口里喃喃自语道:“凌姑娘啊凌姑娘,我日夜不停,拼命飞赶,仍然来迟了半天,唉!要是能早到半天,那有多好他唏嘘半晌,突然探手抄起酒壶,对着壶嘴,一连灌了几大口“蓬”地将酒壶放回桌上,那银制的酒壶,竟斗然嵌进桌面,足有四五寸深。

    伙计看得咋舌不已,蹑足欲溜,门外蹄声骤至,转眼间,又进来了三男一女。

    这四人个个满头大汗,其中一个纹脸大汉,一个英朗负剑少年,另外一个身芽绸衫,头戴皮帽的老头子和一个面形樵粹的女郎,四个人四种模样,极是显目。

    他们一拥进店,直奔先来的那儒衫少年桌前,抢着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那儒衫少年热泪盈眶地点点头,道:“途径没有错,可是,咱们都来晚了一步”

    纹脸大汉大声道:“难道已经走了?”

    儒衫少年又点点头,道:“午间才走,距现在不过半日。”

    大汉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他妈的,想不到海天四丑这一次竟说的是老实话。”

    那形容樵悴的女郎长叹一声,道:“陶公子,这都怪我牵累了你,明天我一个人赶到桃花岛去,亲口向凌姑娘说明这件事的经过”

    皮帽绸衣老头连忙摇手道:“鲁莽不得,凌祖尧那老头儿生性怪诞,他那桃花岛,外人是严禁踏入一步的,咱们指望追上他们固然好,既然来迟了一步,却得从长计议!”

    负剑少年接口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计议的,无论它桃花岛是龙潭还是虎穴,咱们也要陪陶大哥去闯一闯。”

    儒衫少年低头把玩着颈问悬着的半枚闪闪发光的金钱,头也未抬,幽幽说道:“我已决定于明时雇船迳赴桃花岛,是福是祸,由我一个承担,你们最好在这里候我半月,如果半月不返,那就是我已经死在桃花岛上了”

    形容憔悴的女郎忽然“哇”地哭出声来。

    皮帽绸衫怪老人沉着脸道:“男儿志在天下,岂能为了儿女私情,把性命看得这么轻贱?

    你纵然甘心一死,天下武林千万同道,也不会答应你如此自暴自弃,公子说出这话,不怕罗大侠在九泉之下心寒么?”

    负剑少年道:“伍前辈说的不错,大哥,你肩上挑负着天下武林荣辱存亡的重任,万不可轻易涉险,我看还是由小弟代你去一趟如何?。”

    陶羽黯然无语,一直摇着头,显得内心极是痛苦。

    四人见他无言,也就未再开口,大家面面相觑,枯坐了-会,伍子英站起身来道:“咱们只闻桃花岛的名字,究竟它距此有多远?快船须几日才能往返?尚不清楚,你们略歇片刻,让我去海边寻个船家打听打听,晚间咱们再定行止好了。”

    他独自出了客店,一路向海边行去,肚子里却在寻思,该如何用条妙计,阻止陶羽往桃花岛涉险。他虽知陶羽此时武功业已精进不少,可是,桃花神君凌祖尧更是盛名早著,别说陶羽一人独去他不能放心,就是五个人一同去,能否全身而归,也实在叫人难以逆料。

    不过,他又深知陶羽乃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假如不让他再见凌茜一面,那后果却又太令人担忧了。

    正想着心事,猛抬头,却见前面海岸边,一列井排靠着五艘三桅大船,船上隐隐有许多红衣大汉,肩负长剑,在舱面往来梭巡。

    伍子英心中一动,连忙停步,远远凝目向船上张望,望了片刻,忍不住心头狂跳,原来他已望见其中一艘船的船头上,正绰立着一个绿衣绿裙的少女,痴痴地面对夜空,一动也不动。

    “那不是凌姑娘吗?”

    他险些要叫出声来,暗自忖道:“不是说他们午间已经启旋走了?怎的仍在这儿?”

    伍子英心神紧张得象崩紧了的弦,缓缓又向前走近丈许,藉着淡淡月光,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一些不错,那绿衣少女正是凌茜。

    这时月移中天,恰是于夜将临时分,浪潮拍击着海岸,层层前涌,潮水正在上涨

    忽然另一艘船上又走出一人,俯身看看海面,回头叫道:“去回岛主吧!潮已经涨了,应该准备启旋了。”

    伍子英心头狂跳,意念飞转,竟无善策再向凌茜走得近些,因为这时船面上又出现了许多人,有的甚至已在开始解缆收板,准备启旋。

    时机稍纵即逝,他知道如不赶快回镇驰告陶羽,凭他一人之力,决不可能在桃花岛高手云集之下,踏上船舷一步。

    主意一定,飞快地扭转身子,提足一口真气,发足狂奔,人如一缕轻烟,翻翻滚滚,向镇中疾驰而回。

    海边距镇街,不过三里多路,若在平时,顶多一盏热茶时间,伍子英是足可赶到的。但这时无论奔得多快,却总觉得其慢如牛,眼中早望见镇上房字,奔了许久,竟然仍未奔到。

    待他气急败坏地赶抵客店,一望之下,却不见陶羽等四人的踪影。

    这-急,真是非同小可,迫不及待把抓住那客店伙计,喘息着喝问道:“他他们呢?快说!快说!”

    那伙计被他一把提住衣领,就像提小鸡似的双脚离了地,早吓得三魂去了二魂,越发语不成声,结结巴巴道:“谁谁啊?老客”

    伍子英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死,但转念一想,也知是把他吓呆了,只得松手放他下来,急声问道:“不久前在那边桌上同桌吃酒的三个男的,和一位姑娘,他们现在到那里去了?”

    伙计恍然道:“是不是两位少年公子,一个粗汉,脸上刻着花纹”

    伍子英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他们现在那里?”

    伙计怔了一怔,才笑道:“老客,你老人家险些把人吓死,那几位客人公子,多喝了几杯,现在只怕已经睡熟了啦

    伍子英喝道:“房间在那几?快带我去!”

    伙计不住答应、匆匆要去找灯,伍子英不耐,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人踏步向后面客房便跑。

    他已经等不及店伙计指点房间所在,所过之处,凡是房间,一律拳打脚踢,把房门轰开,一间间乱搜乱找。这一来,许多客人从睡梦中惊醒,只吓得怪叫连天,整个客店,直被他扰了个天翻地覆。

    总算竺君仪尚未入睡。被叫喊声惊动,出来探视,这才带他寻到陶羽房中,却见陶羽、秦佑和辛弟都己烂醉如泥,人事不知。

    伍子英奋力拖起陶羽,摇了几摇,叫道:“陶公子,快醒一醒!”

    陶羽从朦胧中睁开眼来,但随又废然合上眼皮,呢喃道:“醉乡路稳直频到,此外不堪行,来!秦兄弟,再喝一杯”

    伍子英怒从心起,蓦地一声大喝,道:“还在说什么疯话,凌姑娘还没有走,你要不要去见她?”

    这一声断喝,宛如春雷乍动,不但陶羽一惊而醒,连秦佑和辛弟也都一滑碌爬了起来,竺君仪也瞪大了眼睛,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伍子英道:“我在海边亲眼看见凌姑娘,桃花岛的船尚未启旋,你如要见她就赶快跟我来!”

    陶羽骇然一跳,道:“有这种事,你快些带路”

    伍子英连责备他的时间也没有了,转身向外又奔,陶羽等四人随后紧随,出了店门,五人各展轻功,恍如流星赶月,奔向海边。

    可是,当他们一口气赶到海边,岸边己不见了五艘大船的影子。

    朦胧月光,掩映着水面碧波,波光月影之中,只看见五团暗影,冉冉向南移去。

    阵海风拂面而过,隐约可以听到船上“依呀”的橹声,和模糊不清的呼喊。黑形渐去渐远,逐渐变得一片模糊——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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