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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便想奔出营帐。
金克用伸手拦住道:“沙兄,不要冲动,咱们大伙儿同去看看。”
众人涌出营帐外.声呼叫。
沙镇山焦急地道:进谷去看看不可’
金克用道:“好吧,咱们协力同心,理当祸福相共,崔兄请带着大伙先退往谷壁两侧隐藏,凤凰和我陪三位同去谷口查看一下。”
黑凤凰却摇头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金克用一怔,道:“凤凰,你又是为了什么?”
黑凤凰道:“白玉莲是我们的仇人,我正愁无处找她,为何反要躲避。”
金克用道:“但现在白玉莲藏身暗处,不会轻易露面,威宁侯府却为了宝藏的事,不肯与我们甘休,我们若跟威宁侯府正面冲突,岂不正中白玉莲的下怀。”
黑凤凰固执地道:“我不管什么宝藏或白玉莲出面,威宁侯府不惹我,我也不惹他们不怕。”
金克用顿足道:“凤凰,你要明白,现在情势报复杂,不仅是我们的私仇,也关系大伙儿的安全,一旦引起了混战,那是对我们最为不利”
黑凤凰道:“你们尽管躲你们的,反正我是决定等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坐在原地动也不动,金克用虽然着急,却拿她没辙。
魔刀崔平低声道:“金堡主,依在下愚见,黑凤凰姑娘武功高强,足可自保,若能留姑娘在此互为犄角之势,使戚宁侯府不明我方虚实,未尝不是一条妙计。”
飞狐白风道:“对!黑凤凰姑娘掌伤铁羽,已胆寒,咱们索性在营帐外遣插火炬故布疑阵绝不敢轻举妄动。”
威宁侯府业花贞贞见了定不敢来。
魔刀崔平又道:“此处距谷口不远,就算戚宁侯府敢动手,咱们暗蹑其后,两下夹攻,准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解决了威宁侯府,白莲宫也不足畏了。”
金克用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也好,就请崔兄立刻布置吧。”
又走近黑凤凰身边,压低声音道:“孩子,白莲宫和威宁侯府都是阴险奸诈之辈,千万记住少跟他们交谈,出手不要留情,伯父跟大伙儿会在暗中随时给你支援。”
黑凤凰点点头道:“我知道。”
这时,魔刀崔平等人已在营帐内外,点燃了炬,照耀得附近数丈内一片通明,宛如白昼。
金克用吩咐众人先退去山壁两侧埋伏,自己陪着沙家三兄弟直趋谷口。
荒山峡谷本无路径,可是,当他们行近谷口,却发现脚下十分平坦,杂草乱石全被清除,雷出一条宽约五尺的通路,地上铺着柔软的细砂
这些,显然都是白莲宫留下的痕迹。
白莲宫既已找到宝藏地点,何以不将宝藏运走玄虚,在附近逗留不肯离去?
是时间来不及?或是遭遇某种无法克服的困难未到手?
金克用心中转念,举步格外谨慎,才进入谷口,突见左首山壁上,写着两行醒目的大红字:“谷中风光,任君遨游;宝藏无主,见者有份。”
这当然又是白莲宫的杰作。
沙镇山念于心切,迈步就向谷内冲去
“且慢。”金克用伸手拦住道:“白莲官处心积虑希望快些进谷里去,谷中必然有凶险,咱们最多走完这条山壁夹峙的通道,绝不能再往前深入。”
沙镇山道:“但如冰已经人谷,咱们不进去,怎能救他?”
金克用道:“于事无补,请。”
沙镇海道:“伸手难辨五指影。”
“如果他业已人谷遇险.咱们纵然进去,也位务必以大局为重,多加忍耐。”
“大哥,金庄主说得对,你瞧这1b谷迷漫,黑夜之际冒险入谷,只怕也难找到他们的踪迹。”
金克用又道:“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今夜若找不到他7,且等明天日出以后,雾气消散,那时大伙儿再一同进去,就安全得多了。”
沙镇山顿足长叹道:“唉!如冰这孩子真糊涂,偏偏竟畏妻如虎,他若有三长两短,咱们沙家岂不就此绝了后代.
金克用接口说道:“金某当先,三位请随我来。”
这条两山夹峙的通道,足有半里多深长,左右峭壁千仞,高不可测,人行其中,但觉阴寒刺骨,恍如置身冰窟。
四人鱼贯而行,走不到二十多步,金克用忽然蹲下身子,低声说道:“三位请向两边让一让。”
沙家三兄弟急忙闪开身体,借着谷外透射进来的火光,只见砂地上赫然有一连串殷红的血渍。
金克用以手沾血,略一舐试,竟是人血。
沙镇山立刻激动起来,颤声道:“这一定是如冰的血,如冰!如冰”
刹那间,他再无法控制自己谷内奔去。
金克用闪电般直追而上,一把扣住他的肩头,沉声道:“沙兄,你想干什么”
沙镇山状如疯狂,回手一拳,捣向金克用前胸,大吼道:“放开我!”
金克用左腕一翻,格开拳势,右手疾落,在他背部“风府穴”上重重拍了一掌。
沙镇山身躯微震,四肢突然僵硬,无法动弹!竟“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沙镇海和沙镇岳疾步赶到,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金克用道:“让他哭吧,他内心悲急,哭一’场反能安静些。”
沙镇海叹道:“沙家三房单传,只此一子,无怪大哥会如此悲恸,鲁莽之处,金庄主体怪。”
金克用点头道:“我了解。父子连心,这是人之常情,可惜咱们没有时间慢慢劝解他,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
果然沙镇山在痛哭发泄之后,声音渐低,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金克用替他解开穴道,柔声劝慰道:“沙兄,这血迹很可能是白莲宫故布的疑阵,咱们的时间不多,一切要沉着应付,你可万万不可再这样激动了。”
沙镇山含泪点头,默然无语。
四个人循着血迹继续向谷内走,不多久完,却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挡住去路。
这浓雾好奇怪,翻翻滚滚,就像一锅煮沸的稠粥,迷漫全谷,伸手难辨五指,但仅在谷中充斥,丝毫不见外溢,山壁夹道,却没有雾气。
侧耳倾听,雾中寂静如死,不闻声息。
整座峡谷,仿佛是另外一个死寂、神秘界。
沙镇山对着浓雾,高声呼喊沙如冰的名字,连喊数声,毫无回应。
沙镇海又呼叫韩驼子父女,也同样不见回答。
金克用道:“咱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威宁侯府的人马随时会到,必须尽快退出谷外”
沙镇山哽声说道:“不!金庄主,你们:我留在这儿,求你们不要勉强我走。”
金克用道:“谷中大雾充斥,目不能见,什么意义?”
沙镇山摇头道:“我一定等到如冰出来,死见尸,否则,誓死绝不离开此地。”
金克用眉头微皱,目视沙镇晦和沙镇岳持
谁知沙镇山早已防备,脚下一转,背贴着山壁,同时将随身长剑擞出鞘来,沉声道:
“求你们不要逼我,如果你们用强,我就立刻横剑自绝。”
金克用苦笑道:“沙兄,这是何苦,你纵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该为那即将到手的宝藏着想。”
沙镇山道:“如冰若有童外,抄家香火从此断绝,纵然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金克用见他语气坚决,情知无法勉强,长叹一声道:“既然沙兄决心要查出爱子的下落,金莱倒有个主意可以试试,但沙兄必须先答应,这一次若是仍无结果,绝不能够再固
执己见了。”
沙镇山道:“请说说看。”
金克用道:“此谷诡秘凶险,隐伏杀机,以咱们四人之力,今夜绝难搜遍全谷,何况,咱们也绝不能四人一同进谷搜寻,必须留人在浓雾之外.以备随时接应才行”
沙镇山颔首道:“不错。”
金克用道:“所以,咱们只能选派一个人进入雾中搜索,却以长绳系在他身上,搜索的范围,以绳长为限,如有变故,雾外的人就可以立即收回长绳,将他营救出来”
话还没有完,沙镇山已经欣然道:“好主意,我去!我沙镇山道:“不妨,咱们可以撕裂外衣,结成长绳。”
一面说,一面就脱下外衣,撕成一条条搓结起来。
山壁夹道内本已阴寒刺骨,沙镇山救子心切,竟然忘了寒冷,唯恐绳子不够长,将身上衣服尽量脱下来使用,仅留襄衣蔽体。
金克用摇手道:“你不能去。”
沙镇山道:“为什么?”
金克用道:“所谓当局者迷,沙兄关切爱子安危,难免会心气浮躁,这样,非但搜索无法严密,更可能发生其他事故,令人难以放心。”
他虽然没有指明何种“其他事故”言外之音,自是担心沙镇山搜索落空,可能一去不返。
沙镇岳立即接口道:“金庄主的顾虑很对,还是由小弟去的好。”
沙镇海也道:是一样的。”
沙镇山想了想搜索,不可疏忽。
倒没有再坚持,只叮嘱沙镇岳务必仔细。
沙家三兄弟的外衣撕开连结起来结成一条长约二十丈的布绳,一端由沙镇山握持,一端系在沙镇岳腰际,就像放鱼饵一样,延伸人浓雾之中。
谷静如死,雾浓如荡沙镇岳的身子走出三步失在雾中。
布绳延伸的速度很缓慢,并且不时左右摆动镇岳正小心翼翼向前搜索。
沙镇山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喉咙里,夹道中气漫虽然寒冷,他的额头上和双手却已渗出汗珠。
金克用和沙镇海也同样紧张,全神注视着布绳,凝听雾中动静。
布绳缓缓放出,将及一半,也就是说雾中约达十丈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金克用三个人同吃一惊,急忙全力收扯布绳,绳端垂地,显得十分沉重,不问可知,沙镇岳分明已经遇险昏倒。
可是,当他们七手八脚收回了布绳,却发现绳端系着的人竟然不是沙镇岳。
那人上半身赤裸,奄奄一息,肌肤已冻成紫酱色,也跟吴涛的死状相似,胸前被利刃刻划了八个血淋淋的大字
“人为财死,死而无怨。”
沙镇山看清那人的面貌,不觉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哭喊失声道:“如冰!我可怜的孩子”
进去的是沙镇岳,怎会忽然变了沙如冰?
沙如冰已是如此,那沙镇岳当然也吉少凶多
沙镇晦想到这里,顿时机伶伶打个寒噤,一跃而起,向浓雾中冲去!
幸亏金克用眼明手快,及时探手将他拉住“二堡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白白送死益。”
沙镇海哽咽道:“可是,三弟他”
金克用道:“他已经失陷,咱们就不能再涉险了,我看如冰这孩子尚有气息,应该设法先教人才是正理。”
一句话提醒了沙家兄弟,仔细查看,沙如冰果然尚未断气。
沙镇山急忙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内衣也脱光了下来,裹住沙如冰的身体,同时点闭胸前四处穴道,使心脉余气不致中断。
金克用道:“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匆匆循原路退出夹道风。
“咱们还是赶快退出去吧!”
刚到谷口,正遇着飞狐白风遥指谷外一列正迅速移近的火把,低声催促道:“金庄主,快离开谷口,威宁侯府的人马已经到了广
金克用挥挥手,立刻带着沙家兄弟由山壁脚下折入乱草丛中
威宁侯府的黑骑队武士都已弃马步行,来势仍然十分快速,不多一会,已到谷口外。
这些久经训练的蒙古武士,个个精悍健壮,反应敏捷,才接近斜坡上的营帐,便纷纷拔出长刀,雁翅般向左右展开,严密戒备,却并不妄动。
营账内外火炬通明,静悄悄不闻人声。
花贞贞一手按着刀柄,一手牵着小薇,凝目向营帐打量了半晌,冷笑道:”金克用,你不必藏头露尾故弄玄虚,你若自认还是个人物,就站出来说话。”
帐内静静,毫无回应。
花翎大声道:“姓金的,你已经无路可退,别以为装聋扮哑就能骗过我们,大不了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鬼帐篷,你要不要试试?”
连叫数声,仍然无人回答。
花翎手一挥,喝道:“准备火箭,给我射‘-
花贞贞低声道:“且慢,这营帐分明是空的用已经进谷中去了?”.花翎道:“不可以,如果他们已经人谷又何须搭建空帐篷,故意遍插火炬,我猜那老匹夫八成有什么诡计。”
花贞贞道:“就算是计,这区区一座营帐也唬不了人。
来!你小心护守着小薇,我去看看。”
花翎道:“妹妹,当心有诈。”
花贞贞点头道:“我会应付,你只管保护小薇,别让孩子受到惊吓就行了。”
小薇仰起脸蛋,央求遭:“阿姨,我要跟你一起去。”
花贞贞笑道:“傻孩子,阿姨是去打架,你跟去做什么?”
小薇道:“我要去问问金克用,他跟爹是朋友,阿姨和叔叔待他也不错,他为什么跟咱们作对,把爹打伤?”
花贞贞不禁苦笑道:“你年纪还小,这些道理你不会懂,你乖乖跟叔叔在一起,阿姨会替你问他。”
将小薇交给花翎,整一整双刀,大步向营帐走去。
行到营帐门口,就看见了盘膝在帐中的黑凤凰。
花贞贞霍然停步.手按刀柄,诧异地打量着这位肤色黝黑,满脸稚气未脱的陌生女孩子;恰巧黑凤凰正也闪着乌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注视着她,两人心里竟然泛起相同的感觉
这人好面热?
其实,她们以前绝未见过面,只不过早已不止一次听人描述对方的模样,居然相遇,才有似曾相识之感。
花贞贞首先开口,道:“你就是自称黑凤凰的人?”
黑凤凰并不承认,微微一笑道:“你想必就是威宁侯府的花贞贞郡主了?”
花贞贞道:“不错,我正要找你。”
黑凤凰道:“我也正想见见你,请进来谈谈如何?”
花贞贞哼道:“你以为我不敢!”
手按刀柄,迈步进了营帐。
黑凤凰礼貌的欠欠身子,道:“请坐。”
花贞贞没有坐下,却飞快地扫视帐中“金克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黑凤凰摇头道:“他不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是一样。”
花贞贞道:“你是金克用的什么人?能替他作主出头?”“金伯父是先师的兄长,我自然能替他作得主。”
“好!我问你,来青龙寺挑衅,伤我黑骑队两名武士是你干的?”
“正是我。”
花贞贞道“咱们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你这样屡次寻衅伤人是何用心!”
“不错,威宁侯府跟我井无仇无怨.但铁羽却是我不共戴天的仇家,此事全为了铁羽而起,怨不得我伤人。”
“哦?你跟铁大哥究竟有何仇何恨。”
“说来话长,我也没有必要对你详细解释,总之,这事跟威宁侯府本无干系,希望你置身事外,不必强替铁羽出头。”
“哼!你倒说得好轻松。”花贞贞沉下脸来,道:“铁大哥是我爹的义子,他的事,就是威宁侯府的事,他的仇人,也就是威宁侯府的仇人,无论你跟铁大哥之间有什么仇恨,威宁侯府都不会置身事外。”
黑凤凰耸一耸肩,说道:“你们-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替你们觉得不值。”
“有什么不值得?”
“铁羽本是汉人,他之所以托庇威宁侯府,不过是想倚仗你们蒙古人的势力,欺压自己同胞,何况,他已有妻子,却惯以甜言蜜语诱惑妇女,像这种卑鄙无耻的色狼,你又何
必定要袒护于他”
‘住口!”花贞贞喝道:“你再用这些肮脏词句侮辱铁大哥,我就先割下你的舌头。”
黑凤凰轻哂道:“如果你想试试,我也不反对。”
花贞贞重重哼了一声,道:“黑凤凰,我看你年纪轻轻,不像是浸迹江湖的女人,才愿意跟你坦诚交谈,希望你不要受奸徒挑拨,仗着一身武功,助纣为恶,逞强肆虐,你可
别以为自己真是天下无敌了。”
黑凤凰笑笑道:“我也正是因为你身为郡主不愿你被花言巧语迷惑,做出身败名裂的傻事才劝你。”
花贞贞道:“你很倔强,不煞煞你的骄气,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等高贵,所以好心相黑凤凰道:“看来,我们是非打一架不可了。”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花贞贞脚下斜退半步,寒光展现,双刀出鞘“请亮兵刃!”
黑凤凰两手一摊“你尽管进展吧。”
花贞贞一声冷笑,说你掌上功夫很了得天,就空手领教你几十双腕翻动,还刀人鞘,傲然道:“听说你能隔肉碎骨,无人能敌,花贞贞今天就领教一下。”
黑凤凰道:“你还是用刀的好,空手较量,你恐怕不会是我的对手。”
花贞贞怒叱道:“好狂妄的丫头,你敢藐视我?接招!”
话落,掌出,迎面一掌,直劈黑凤凰的前胸。
黑凤凰护身闪开,又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废话少说,看掌!”
花贞贞已被激怒,双掌翻飞,连环劈出,一口气攻出三掌两掌,招招指向要害,黑凤凰一味的闪避,连退了四五步,不禁怒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本不想伤你,你可不要逼
人太甚!”
花贞贞喝道:“我就是要逼你出手.好替铁大哥报仇。”
她口里喝骂,手上片刻未停,忽拳忽掌,着着进逼,拳掌带起的劲风,使营帐内的火炬几乎熄灭了一半。
黑凤凰已经退无可退,突然一低头,由满天掌影中穿过,反手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显然并末存心伤人,只是想以攻代守,逼开花贞贞,以便自己能由营帐角落脱身出来,抢占比较利于施展的方位,因此只用了二成力道。
谁知花贞贞却早就存了拼命的念头会临危反噬,暗暗已提聚功力准备。
就在黑凤凰矮身低头的时候,花贞贞的身子也跟着飞旋,娇叱道:“接掌!”
她已经将十二成功力提聚到双掌之上,更借着旋身腰的力道,掌势横推,恰好迎上黑凤凰的掌心。
掌力相接“蓬”然大震,黑凤凰当场被震退了五六步。
一个蓄势已久,一个猝不及防,又是双掌对单掌,黑凤凰自然吃亏,只觉身体摇摇幌幌,险些摔倒。
花贞贞却也没占到多大便宜,震退黑凤凰之后,忽感内腑气血浮动,两只手腕关节隐隐作痛。竟无力继续追击。这时,她才真正领略到对方掌上的功力,己若徒手相拼,绝对
不是人家的敌手。
黑凤凰瞪着眼睛注视花贞贞,道:“你,你倒想置我于死地?”
花贞贞昂然道:“我本来就是想置你于死地,么好客气的。”
黑凤凰点点头道:“好!来吧,你也接我一掌。”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右臂。
花贞贞不敢轻敌,忙也将全身功力运集在双掌上蓄势而待。
刚才以十二成功力仍未使对方受伤,花贞贞已经知迈自己掌力决非黑凤凰之敌,但她相信黑凤凰除了掌力诡异之外,其他武功未必样样精通,只要驱避得法,不再跟黑凤凰硬
拼,还是有制胜的希望。
所以,她一面提聚功力全神待敌,一面暗暗扶正刀柄,准备在危急时出刀应战。
两人对面相峙,花贞贞本是背门而立,因为方才交手时互换了位置,现在变成面对营帐门口。
营帐里的火炬多被掌风扫灭,内暗外明,花贞贞的目力被营外火光照射,注视黑凤凰比较吃力,而黑凤凰背向强光,却能清晰的看见花贞贞。
花贞贞想移动一下方位,以避火光直射脚下,刚要探出,黑凤凰的掌势,已闪电般疾劈过来。
看她出手时轻飘飘似乎并无多大功劲,掌未近身,奇寒之气,已经汹涌而至。花贞贞骇然晴惊,急忙转身步,身形疾转,双刀一齐出鞘
就在这石火电光般一瞬之间,突出一条人影,从营帐门口直奔进来,叫道:“阿姨!阿姨”
听声音,竟是小薇,而且她乍由亮处奔人暗处,一时辨认不清,却把黑凤凰误认为是花贞贞,张着手臂向黑凤凰扑抱过去。
黑凤凰掌力甫发,真气遍布全身;花贞贞也正全力出刀,锋刃恰好指向黑凤凰。
双方正当生死拼搏的刹那,小薇无论撞上任何一方,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花贞贞已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惊呼声中,急急挫腕收刀。
黑凤凰的掌势本已发出,也硬生生撤回了掌力,身子侧闪,左臂反伸,拦腰一把抱起小薇。
两人竟然不约而同放弃了攻敌的机会,也不约而同都为小薇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花贞贞惊魂甫定,黑凤凰已将小薇放落地上轻摸着小薇的头顶,又怜又爱地问:
“你是谁家孩子跑到这儿来?”
小蔽仰面望着她,反问道:、你就是黑凤凰吗?”
黑凤凰诧异道:“不错,你认识我?”
小薇道:“我不认识你,可是,我正要找你。”
“峨?找我干什么?”
“我要问你,为什么打伤我爹?”
“你爹是”
小薇道:“我爹就是神手铁羽,我名字叫铁小薇。”
“哦”黑凤凰又是惊异,又是意外,竟呐呐答不出来!
花贞贞道:“小薇,快谢谢这位阿姨。”
‘为什么要谢她?”
“刚才若不是这位阿姨手下留情,你早就活不成了。”
小薇道:”可是,她打伤了我爹,现在,又”
花贞贞道:“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不要胡乱多嘴谢谢阿姨!”
小薇还想分辩,终于忍住,低声道:“谢谢阿姨。”
黑凤凰不知为什么原因,竟好像对小薇特别喜爱,笑着揽住她的肩头,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迎着火光,仔细端详。
这时,花翎已赶到营帐门外,目睹小穰站在黑凤凰身边,只得驻足等候,不敢妄动。
花贞贞也暗暗着急,一面对小薇使眼色,一面假意喝道:“小薇,不许在这儿多事,快出去!”
小薇应了一声,正想离去,却被黑凤凰一伸手,轻轻搂进怀里。
花翎兄妹同吃一惊,花贞贞紧握着双刀,沉声道:“黑凤凰,你也是女人,小孩子无辜,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黑凤凰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问一句话。”
花贞贞道:“你要问什么?”
黑凤凰道:“这孩子真是铁羽的女儿?”
“当然是真的。”
“是你跟铁羽生的?”
“这”花贞贞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雪胡说八道:铁大哥的妻子是白玉莲,小薇自然是白玉莲生
黑凤凰轻哦一声,道:“这就好,我正要找白玉莲,孩子既然是她亲生的,就暂时留在我这儿,你们可以转告白玉莲,叫她来向我要人。”
花贞贞怒道:“你竟然想挟持一个无辜小孩于?”
黑凤凰道:“这不是挟持,我只是希望白玉莲能及早出面跟我一会,孩子既非你所生,跟不跟你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这样着急。”
花贞贞道:“你”
双刀一摆,便想冲上去。
“住手!”黑凤凰左臂一收,将小薇抱了起来,低喝道:“我不会伤害孩子,也希望你不要再跟我纠缠动手,反正白玉莲就在附近,只要她出来跟我见面,我保证孩子绝不损伤
一根毫发,你们若逞强动手,误伤了孩子,那可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花贞贞果然不敢轻举妄动,恨恨地一顿脚,收了双刀。
花翎道:“黑凤凰,你可知道这孩子虽是白玉莲所生,如今白玉莲和铁大哥业已反目分手,孩于已归铁大哥抚养,你这样做,叫我兄妹如何向铁大哥交待?”
黑凤凰道:“这还不容易吗,你们只要把我的话转告铁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