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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凤凰笑道:“嘴巴硬的人,未必真有胆量。我不想跟你争辩,将来的事,将来自然会知道。”
铁羽轻轻一点头,道:“很好,铁某会等待那一天。”抱拳一拱手,转身而去。
他的脚步已显得虚浮不实,几乎都要用尽全力才能使身体屹立不倒,足证体内骨骼已经遭受损害。
但是,他仍然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出了沙家堡。
黑凤凰凝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轻轻叹了一声。不仅是她,甚至沙家兄弟和许多在插目睹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觉。
“神手铁羽”成名不易,十年来,只怕从未遭遇到这种挫败,而且败得如此惨
金克用对放走铁羽最不赞同,寒着脸道:“风凰,你不诙纵虎归山,难道你忘了他是仇人的丈夫?”
黑风凰摇摇头道:“我没有忘记,但伯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能食言反悔。”
金克用道:“可是,刚才你那一掌,分明就能取他性命,却没有施出全力。”
黑凤凰道:“那是因为当时我没料到他的功力会这样深厚。”
金克用逼视着道:“孩子,不是伯父哆嗦,你可千万别受他的挑拨,姓铁的一张嘴比刀还要锋利,最会欺骗女孩子了....”
“我知道,伯父。”黑凤凰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截口道:“下次遇见,我不会再放过他,现在我想先去休息了。”
说完,径自返回后园卧室去了。
金克用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待她去远,突然回鼠众人道:“铁羽是个遇毗必报的人,诸位今天既然跟他翻脸成仇,何不索性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沙镇山道:“金兄的意思是”
金克用道:“他身受重伤,必然尚未去远定还来得及,而且,也不用费多大力气。”
沙镇山一惊,迟疑地道:“可是,凤凰姑娘已经答应放他走,这样做,只怕!”
金克用道:“她一个小镇子,不懂得顾忌后果,别让她知道就行了。”
在座众人,大都久闻得“神手铁羽”的名号,听金克用这么说,不觉怦然心动,当时就有几个人攘臂而起,附合道:“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结仇,索性先下手为强,
把姓铁的干了以免后患。”
金克用道:“事不宜迟,诸位要下手就得快,老朽在此地坐候佳音。”
武林中十之八九受不得激,经不起怂恿,何况大家正图巴结金克用,以便分享太行宝藏,于是,当场合集了十余人,由一个名叫魔刀崔平的为首,各执兵刃,蜂拥涌着,追出沙家堡去
铁羽几乎是俯在马背上前驰,任那匹蒙古健马驮着他信蹄奔驰。
离开沙家堡的时候.他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现在却再也支持不住了,在马背上一连吐了两口血,浑身骨骼仿佛要松散崩裂,如果不是马匹走得还算平稳,随时都可能
从鞍上摔下来。
那是一匹受过严格训练的蒙古良驹,好像知道主人已经身受重伤,因此不敢放蹄奔驰。
铁羽无力控缰,只能从迎面照射过来的阳光推测,马儿正带着他向西走,正是返回太原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还能支持多久,是否还能回到青龙寺,死,他并不怕。
但是,在未见到花翎兄妹之前,他决不能死。
因为,他一旦死在途中,花翎兄妹必然会率领黑骑队杀上抄家堡,花翎兄妹的武功,决非黑凤凰敌手,那样一来,威宁侯府势将全军覆灭。
不能死!
不能死,无论如何一定要支撑下去。
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持着他,起来
就在这时候,马蹄声由远而近,追了上来。
铁羽一收缰绳,勒住坐骑。使他突然从马背上挺坐起来。
魔刀崔平和十余名武林高手,途中曾发现铁羽的咯血,又望见铁羽伏鞍而行,分明伤势极重,故尔放心大胆,驱马直追。
谁知到了近前,却见铁羽从鞍上奋然挺身坐起,伤势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严重。
十几个人心里都暗暗吃惊,不敢过分逼近,急忙圈马散开,团团围住。
铁羽环顾了众人一眼,冷冷道:“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魔刀崔平拱手道:“没有什么意思,我等见铁大侠负伤寓堡,不知伤势是否严重,特地赶来看看。”
铁羽道:“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又待如何?”
魔刀崔平连忙陪笑道:“既然铁大侠受伤并不重就放心了。”
铁羽冷笑一声,道:“铁某虽然受伤,自信还不把那些想落井下石的小人放在心上,诸位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
魔刀崔平连声道:“是是”
铁羽一抖缰绳,向前行去。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魔刀崔平等人震于神手铁羽的威名,竟然不敢冒然出手拦阻,反而纷纷勒马让路。眼看
着铁羽单骑直透重围,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人低声道:“咱们在金庄主面前夸下海口,难道就这样回去了?”
也有人道:“不这样回去又能如何,谁想得到姓铁的受伤根本不重,咱们这些人还不够人家一巴掌”
“咦!你们瞧!”众人一齐回头,却见铁羽的背影在马上左右摇晃,眼看就要跌倒。
魔刀崔平道:“咱们险些被唬住了!”
话未毕,铁羽已“扑通”一声,从马背上跌下来。
那空马引颈长嘶,其声悲惨,突然放开四蹄,向西疾奔而去。
魔刀崔平等人,却喜出望外,纷纷催马追上。
铁羽奋力挣扎着,想再站起来.无奈竟力不从心坐起,又跌倒地上。
魔刀崔平拔出长刀,闪身下马,冷笑道:“铁大侠,这只能怪你运气太坏,咱们今天若放过你,将来你也不会放过咱们,你就认命了吧!”
一面说,一面缓缓举起长刀取兵刃,翻身离鞍
突然,蹄声如雷,尘土冲天而来。
其余众人也不甘落后,各大队人马由西方官道飞奔最前面,正是铁羽的那匹空马。
魔刀崔平骇然变色,失声道:“戚宁侯府的黑骑队!’这句话刚出口,对面马队已到,刹时间,弓弦连响如飞蝗,骤雨般直射过来。
十余人中,当场被射倒四五个,其余的见势不妙,急忙上马御敌。
二十骑黑骑队武士,都是威宁侯府精选,装备又全属长枪硬弩,最适于冲阵厮杀,双方一接触,魔刀崔平的人又伤了六七个。
剩下来的,哪还敢恋战,急急催马逃命。
花贞贞鞭梢一指,喝道:“一个也不许放走!”“追下去,统统给我杀光他们。”
花翎比较冷静,忙拦住道:“铁大哥离开此地要紧。”
花贞贞一拧腰,飞跃落马而出。
花翎急道:“伤得可重?”
花贞贞硬咽不能成声,只知道紧抱着铁羽,泪如雨下。
花翎平时懦弱,此时却表现了出奇的镇静,伸手按一按铁羽的脉息,道:“铁大哥内腑受伤,必须立刻救治,妹妹,你别尽管着哭,快把疗伤的药找出来。”
一言提醒梦中人,花贞贞急忙放下铁羽,取出丹药,匆匆给铁羽服下。
花翎道:“此地距抄家堡太近,不宜多留,咱们先护送铁大哥回青龙寺去。”
花贞贞忿然道:“不!你送铁大哥回去,我带黑骑队杀上沙家堡,替铁大哥报仇。”
花翎道:“妹妹,你要冷静点,报仇不急在一时,教人却是刻不容缓,再说,铁大哥究竟是被谁所伤,咱们至少得先弄清楚才谈得上报仇”
话间,铁羽突然睁开眼睛快回青龙寺”
花贞贞连忙含泪点头,道:刚服过药,不要开口分神。”
好,我们立刻就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花翎吩咐伐树裂衣,草草扎成一架软轿,将铁羽移放软轿上,由两匹空马驮载,二十名黑骑队武士前后保护,绕道奔回青龙寺。
抵达之后,立即下令加强戒备,巡哨武士直派到土岗以f,并且增添暗桩,箭不离弦,刀不离手,如临大敌。
铁羽自从服药后,一直昏睡不醒,气息低微,续,仿佛已到油枯灯灭的境界。
花贞贞急得只有哭,早巳乱了方寸。
营中所携带的疗伤药物,几乎都用尽了,铁羽,起色。
老哈图和花翎也愁眉深锁,苦无良策,蒙古包中泪眼相对,一片惨雾愁云。
阴霾四合,时已深夜,铁羽竟昏睡了将近五个时辰,连眼皮也没有睁开一下。
老哈图道:“侯爷,郡主,这样耽误下去,时间越久,只怕希望越渺茫,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花贞贞哭道:“能用的药都用过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哈图,你说该怎么办?”
哈图沉吟道:“以老奴愚见,总不能眼看他束手待毙,为了救人,说不得,只好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花贞贞道:“有什么主意你快说,只要能救铁大哥,天大的委屈我都愿意承受。”
哈图叹口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去求金克用了。”
花翎兄妹齐吃一惊,异口同声道:“金克用?”
哈图点点头道:“看铁公子的伤势情形,八成也是伤在那自称黑凤凰的女子手中,那女子武功诡异,他人无救,或许她自己备有独门解药,能够治好铁公于的内伤。”
花翎跟中一亮,道:“对!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乙点!”
花贞贞却摇头道:“那黑凤凰不知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铁大哥有什么仇恨,就算她有独门解药,也一定不会送给我们,我看这事行不通。”
哈图道:“可是,黑凤凰是受金克用指使,金克用的目的,不外想夺取太行山宝藏,我们若用宝藏秘图跟他交换解药,金克用一定会答应。”
花贞贞道:“宝藏图给了他,难道我们就不替爹爹洗刷恶名了?”
哈图低声道:“郡主,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而已,宝藏秘图原图已落人白莲宫手中,何在乎让金克用分一杯羹,我们上次已经复制过一份,又何需在乎再复制一份?反正太行藏
宝地点已不是绝对秘密,以图换药,对我们有何损失?”
花贞贞不禁心动,沉吟道:“这样做法,只怕铁大哥不肯同意。”
花翎道:“救人要紧,目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快去取地图来,我亲自到抄家堡去见金克用。”
花贞贞一摆手,道:不!要去也该我去一会那位黑风凰才甘心。”
花翎轻叹一声,道:“妹妹,这是去委屈求全,并不是去拼命,你还是留下来照顾铁大哥要紧”
哈图道:“侯爷、郡主都不要争了,金克用那老奸巨猾,不是易与之辈,郡主请备妥地图,还是由老奴去一趟吧。”
花贞贞虽然不情愿,为了救铁羽,只得同意,忙取出宝藏地图,临时描绘了一份,交给哈图。
并且另派五名黑骑队武士随行护送。一行六骑离开青龙寺不到半个时辰,岗下突然传来警讯。警讯是由山岗下的明哨暗桩一层层转报上来,详情不甚了然,只知道山下发现可
疑人物逡巡窥伺,来意不明。
花翎道:“妹妹,你守护着铁大哥,我去看看。”
花贞贞道:“你要多多小心,现在老哈图尚未回来大哥和安达都受了伤,可不能再出事了。”
花翎点头答应,束扎佩刀,带着两名武士赶到山下问敌踪所在。
巡哨武士遥指十余丈外一片竹林道:“刚才有辆马车在山下徘徊,后来驶进那座竹林内,一直未看见再出来。”
花翎凝目望去,只见那竹林内黑漆无光,除了夜风摇曳枝叶,再投有其他动静。
“你们可曾去林中查看过?””属下奉命以这条土石小路为界未敢去林中看看。”
“嗯!”花翎点点头,又问:“那是辆什么样的马车?”
武士道:“是一辆双套篷车,窗帘低垂,车辕上没有花翎一怔,问道:“你是说,那是一辆空车?”
武士道:“属下没有看见驾车的人,车内有没有人,却不知道。”
“有这种怪事!”花翎向两名随行武士“你们跟我去竹林里看看。”
两名武士拔出长刀,紧随在花翎身后。
横过小径,进人竹林,果然,林子里停着一辆双套马车。
一切都和那武士形容的相符,车窗紧闭,帘幔低垂,车辕上空无人影,看来的确是辆没有人的空车。
花翎刀藏肘后,缓步逼近,直到五丈距离内,旧纹风不动停在原地,不见丝毫反应。
一辆空马车,怎么会自己驶到青龙寺来!
两名随行武士,都不禁心里发毛,低声说道这马车有点古怪,千万别太靠近了。”
花翎道:“你们站在这里替我掩护,我要打开车门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
两名武士连忙阻止道:“侯爷,使不得,郡主叮嘱事要多小心谨慎,万一车内有人隐伏”
花翎道:“纵然有人又如何,堂堂威宁侯府一辆空马车吓跑了。”
话未毕,人已欺身而上,一伸手拉开了车门车厢内垂着厚而轻柔的鹅黄色帘幔,隐隐透出淡淡的光静悄悄毫无异状。
花翎用刀尖轻轻挑起垂帘,不觉一怔这马车好古怪,整个车厢就像一间豪华而舒适的卧房,
有床、有桌,车板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车顶-亡悬着七彩琉璃吊灯,四周锦帐围绕,陈设华丽,不亚于帝王宫室。
那七彩琉璃吊灯发出的光亮,并非灯蕊,而是嵌镶在琉璃罩中的七彩夜明珠。
花翎虽然出身侯门,也被这些富丽堂皇的装饰看花了眼睛,竞未注意到床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一件五色缤纷的彩衣,在帐幔暗影中,看不清他的面貌,斜倚床头,拥被而坐车厢中,而他却正在目光炯炯打量着。除了这彩衣人之外,再未看见别的人。
琉璃灯的光亮突然由暗转明,那彩衣人也同时嗤嗤笑道:“侯爷,你瞧区区这间卧室,还堪与富甲天下的威宁侯府比拟吗?”
花翎吃了一惊,沉声道:“你是谁,怎会认识我?”
彩衣人低笑道:“我不仅认识你,而且是专程拜访你来的,侯爷何不收好兵刃,请进室内来谈谈!”
花翎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衣人道:“一个无名无姓,也没有丝毫恶意的不速之客,如此而已。”
花翱道:“那你到青龙寺来干什么?为什么这样故作神秘?”
彩衣人道:“我说过了,此来是专程拜访,并无恶意,侯爷又何须以神秘相视。”
花翎遭:“可是,我和你素昧平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彩衣人道:“夤夜造访,自然有事相商,但如此隔窗交谈,似乎不是待客之道,侯爷因何不肯登堂人室?”
花翎沉吟了一下,收刀人鞘
两名随行武士急忙说道:“侯爷,千万别上车去举动诡异,言语暖昧,须防他有诈。”
彩衣人大笑道:“堂堂威宁侯府,何其胆量如此小,青龙寺周围明桩暗卡,戒备何等森严,在下尚且单人独车而来,侯爷反倒不敢踏进我这区区数尺的车厢?”
花翎道:“并非我不敢,而是你这车厢太小,起坐不便,你既然自称专程来访,为什么不肯下车随我去寺中相谈?”
彩衣人道:“我若能离开这辆马车,又何须多费许多口舌,侯爷请看”
说着,掀起了身下锦被和彩衣。
花翎触目所及,不觉发出一声轻呼。原来,那彩衣人的两条腿,就像两截树桩下,全都断去。
难怪,他将车厢布置得如此华丽,只因为他人已废卧起居,全在这咫尺天地中。
彩衣人苦笑道:”侯爷,现在可愿意进来坐坐了?”
花翎轻吁一口气,撩衣登上了马车,车厢狭窄,两名武士无法跟随上车门外。
那彩衣人不知在床头什么地方按了一下,车壁上“卡”
地一声轻响,露出个方形小孔,由孔中缓缓送出一盏香茗。
“车中简陋,侯爷请随意用茶。”
花翎笑道:“阁下这马车,倒真是设计精巧,妙夺天工。”
“不敢当。”彩衣人谦虚地道:“人都有求生的愿望,尤其是肢体残废的人,困处无聊,常喜幻想自然只有设想一些自助的工具。”
花翎捧起了茶杯,浅尝了一口,赞道看来,阁下是个很懂得享受的高人。”
彩衣人笑道:“区区这茶,采自东海高山,溶百年积雪燃松洁血,细心烹焙,得来非易,侯爷能由茶中品别优劣足证也是高明行家。”
花翱道:“我们蒙古不擅饮茶,但先父在世的时候,中原风俗十分向往,曾收集了不少关于生活情趣的书籍,是由书中略窥一二。”
彩衣人突然笑着接口道:“太行山宝藏秘图,大约也是令尊收集的珍藏之一吧?”
花翎变色道:“你莫非也为了太行宝藏而来”
彩衣人笑道:“侯爷不必多疑,在下一个残废人,对宝藏财富并不热衷,我来此地,是想跟侯爷商议另外一件事。”
花翎道:“什么事?”
彩衣人道:“在下想跟侯爷作“交换?你要跟我交换什么?”
“以人换人。”
“哦?用什么人,换什么人?”
彩衣人伸出三个指头.道:“用对公平,谁也不吃亏。”
花翎诧道:“三个什么人?”
彩衣人道:“听说近日之内,贵府曾跟沙家堡敌对个人先后被沙家堡一名女子打伤,可有这件事?”
花翎道:“不错。”
彩衣人道:“听说那受伤的三人,一个是贵府黑骑队武士,名叫阿帖木,一个是队长安达,这两人俱已断臂残废,还有一位神手铁羽,是昨天才身负重伤,可对?”
花翎点点头,道:“不错。”
彩衣人道:“在下要交换的,就是这位负伤的人。””
花翎见他对近日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你准备用哪三个人跟我交换?”
彩衣人道:“一个是贵府黑骑队武士是侍女珍珠,另一个,不用在下明说,侯谁了”
花翎脱口道:“你是说小薇?”
彩衣人微笑道:“侯爷果然不愧聪明交换的份量了吧?”
心里暗惊问道名叫托拉,一个想必已经知道是花翎霍地站起身子,沉声道:“小薇怎么会在你手中?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彩衣人不慌不忙地道:“侯爷何必急躁,用她们来交换,当然就不会亏待她们,何况恙的人,交换三名受伤残废的人,算起来,来。”
在下既然准备以三个完好无还是侯爷划得
花翎惊疑震动,却不敢出手,强忍住怒气,道:“朋友你究竟是谁?你要交换三个受伤的人,有什么目的?”
彩衣人平静地道:“这是在下的事,侯爷就不必多问了我唯一可奉告的,是绝无恶意,愿不愿意交换,全凭侯爷-言决定。”
花翎道:“如果我不愿意又如何?”
彩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果真如此,在下自然也无法勉强,只有将她们转送沙家堡,在下猜想,金克用大约不会拒绝吧!”
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道:“你还想去抄家堡?”
随着话语声,马车四周忽然亮起许多火把,数十名黑骑队武士,已将马车包围。花贞贞浑身劲装,站在车门外。
彩衣人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惊慌位想必就是贞贞郡主了,何不登车一谈.花贞贞道:“不必,我只想请问,小薇她们在什么地方?”
彩衣人道:“郡主放心,她们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并未受到丝毫伤害”
花贞贞截口道:“我是问在什么地方,要怎样才能通知你的党羽将人送回来。”
彩衣人笑道:“这不劳郡主费神,只要郡主答应交换,在下离去以后,一个时辰内定将人送回。”
花贞贞冷哼道:“我不会答应交换,你也休想离去,要交换,除非你的同党送人回来换你的活命”
回头向武士们喝道:“上去两个人,将马车赶到廊院里去,这位客人若不能自己下车,就给我揪下来!”
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武士大步向马车行来。”
彩衣人哈哈大笑,道:“久闻威宁侯府郡主冰雪聪明,女中俊杰,不想今日一见,竞只不过图负虚名,叫人失望得很”
花贞贞举手止住两名武士,沉声道:“我怎样图负虚名了?”
彩衣人道:“郡主试想,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在下怎敢孤身前来青龙寺,现在谈判尚未定论,彼此还是朋友,郡主若用武力将在下扣留,那就表示ts此已成敌对,这样一来,
首先不利的必定是铁小薇姑娘她们主从三人。”
花贞贞道:“你若敢伤她们半根毫发,我就把你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彩衣人笑道:“在下不过是个残废人,郡主就算杀了在下,也救不了铁小薇她们。”
花贞贞道:“你人虽残废,生活如此豪华享受,我就不信你愿意死。”
彩衣人道:“在下也不相信郡主愿意让铁小薇她们受到伤害,但天亮之前,在下若不能平安回去,铁小薇主从三人必将先我而死,那时,郡主纵然将在下千刀万剐,又有何益?”
花贞贞语塞,满腔愤怒,竟不敢发作。
她可以不顾珍珠和托拉的生死,却不能让小薇受到丝毫伤害,铁羽正受伤昏迷,偏偏小薇又出事,她的心已经全乱了。
花翎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朋友,我们答应跟你交换,但必须先问明白一件事。”
彩衣人道:“在下洗耳恭聆,只要是能说的,绝不隐瞒。”
花翔道:“我想请问,你准备交换何用途?”
“这个”彩衣人略一沉吟,道:“此时不便奉告,但侯爷和郡主尽管放心,在下对他们绝无恶意,最多一天内,就会送他们回来。”
花贞贞接口道:“你用什么保证一定会送他们回来?”
彩衣人沉声道:”我无法提出保证,只希望郡主能够相信。因为,我并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
花贞贞想了想,道:“我们答应让安达和帖木随你同去,但不能包括铁大哥在内。”
彩衣人摇头道:“那不成,在下要交换的人,最主要就是铁羽。”
花贞贞又道:“由我代替铁大哥去,总行了吧?”
彩衣人仍然摇头道:“在下只要交换三位受掌伤的人,旁人无法代替。”
花贞贞道:“那么,我陪铁大哥一同去,可以吗?”
彩衣人道:“无此必要,而且.也有所不便。”
花贞贞道:“可是,他受伤很重,至今还昏迷不醒论如何,我决不答应把他交给你带走。”
彩衣人道:“郡主留下他,可有方法治好他的伤么?”
花贞贞道:“我会全力设法,不惜任何代价换取解药。”
彩衣人摇头笑道:“铁羽是被掌力所伤,井非中毒,何处能有解药,郡主倒是将他交给在下,或许还有救治的希去。”
彩衣人说道:“目前,伤,无从着手施救,再说交换,请立即作个决定。”
我还未确定他是被哪一种掌力所时间也来不及了,郡主是否同意花贞贞忿然遒:“我们的要求,你一个不肯答应,你的要求,我们却必须件件依从,这简直是勒索,算什么交换,告诉你,我们不同意。”
她已经委屈求全,仍未能如愿,心里实在气极了,这最后几个字,说得声色俱厉,表示毫无妥协余地。
彩衣人还是很平静,道:“事关三条人命,你留下铁羽非但无益,反而对他有害,何不将他交给在下,尚有一线生机”
花贞贞怒喝道:“你敢再威胁,我就先杀了你!
正争执间,突见一个武士匆匆由林外飞奔进来贞躬身道:“郡主,哈图总管回来了”
花贞贞正愁无法救治铁羽的掌伤,忙问道:“人在哪里?”
武士望望那辆马车,似乎有所顾忌,迟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在花贞贞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贞贞陡然变色,沉声道:“当真?”
武士道:“属下怎敢谎报,现在哈图总管正由兄弟们包扎敷药”
花贞贞一摆手,不让那武士再说下去“你们严密看守这辆马车,如果他想妄动杀!”接着,又向花翎道:“哥哥跟我来。”
神色凝重地道:就给我当场格武士们弓上弦,刀出鞘,密密包围着马车步走出了竹林。
那彩衣人既未开口独自在车中细晶香茗。
他好像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尔好整以暇,静待事情如何发展
老哈图总管的确回来了,同行的两名武士却没有回来。
现在,他就躺在废庙中一块临时拆下的门板上,浑身伤痕垒垒,遍体血污,正由几名武士在替他洗涤伤口,敷涂药物。
他身上的刀伤鞭痕,不下二三十处,幸亏都是外伤及骨骼内腑,精神也还算振作。
见到花翎兄妹,老哈图还打算挣扎着坐起来。
花翎急忙上前按住,道:“别起来,就这样躺着说话吧,究竟是怎样动起手来的?”
哈图还没有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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