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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罗天赐天性致厚,他听了这篇奇异绝伦的故事,不禁感动得热泪滚转,目闪奇光!
他不仅同情双头怪人的畸形与遭遇,同时也渴望能给予安慰。
他有些羞惭,替世上的同类羞惭,他们的是非不分,大惊小怪,与自私自利,拒绝接纳戚右、戚左的行为,使令他引以为羞。
因此,他像是负债,自觉有一种责任,必须代替世人,向戚右、戚左偿还,他要让他两尝到人间的温援,让他俩分解,世上并非却如戚左想的一般。
相反的,他将要设法让世人澈底认识,戚右、戚左的善良内心,可怜身世,让大家自动的奉献出尊敬与同情,来安慰可怜的畸形怪人的风烛残年!
这是多么宏大的志愿?他能扭转双方的观念吗?
但罗天赐似有信心,他痴迷的想着,渐渐的抬起湿润的大眼,望向为他讲述故事的无名老人。
那老人头颈歪斜,苍白的面颊上,刻满著无情岁月的痕迹,双目中原有的精光亦隐,代之而起的,却是垂暮的空洞的深刻的寂寞!
尤其左肩上掮著布袋,像煞是颗人头。
罗天赐心头一震,猛地站起,指点著脱口而叫:“你是戚右?那”
老人慈恺的微笑了一下,露出两排洁白灿烂的牙齿,不知怎的,竟然让罗天赐觉得分外凄凉。
老人点点头,承认道:“孩子,你猜得不错,老夫正是戚右,你怕吗?你还愿意跟随老夫学本事吗?”
罗天赐连连点头,胸膛一挺,毅然回说:“不怕。”
戚右赞一声:“好。”右手忽起,霍地抓下左肩黑袋,顿时显露出一付狞厉无比的面目来!
这面目色加-血,狮鼻海口,兔耳凸腮,红发如刺绕颊赤髯纠结在一起,乱糟糟的活像是一堆枯草。
枯草中一双环眼,犹如铜铃,闪闪灼灼地射出红光,直射遇著物体,便能灼燃一般。
罗天赐心理上虽有准备,但此际初睹这等绝无仅有,颈分双叉,花开二枝,罕世无匹的畸形容貌,,也不由惊叫出声“蹬,蹬,蹬”连返三步!
初次露脸的戚左左,本对罗天赐深具好感,但此时见他如此,不禁大为不悦,重重的鼻“哼”
一声,厉色沙音相询道:“小子你怕了吗?”
这声音恍如破锣,沉似闷雷,直震得树屋乱摇,空谷回响,一时衬著他那付怪像,活似魔头显形,罗刹降世,令人不寒而栗,毛骨耸然!
罗天赐微一定神,想起戚右所讲的故事,却顿时胆气一壮,照直言道:“起初我确实有点怕的,不过现在不怕啦!我知道你老生得虽奇,心肠却好,不会无故害人,所以,我不怕啦!”
戚左料不著罗天赐会说这种话,神色一怔,旋即转怒为喜。
戚右早已将罗天赐看透,故此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露著得意的笑容,对戚左眨著眼睛!
戚左哈哈大笑,再望望罗天赐,道:“好,好,算你赢了,何必得意忘形,学这小儿之态?
也不怕罗天赐笑你吗?”
说著,又问罗天赐道:“我说天赐,你还愿意追随我俩学本事吗?”
罗天赐平日木呐,不善言辞,此际不知怎的,口舌突然大为灵活,竟然恭身侃侃而言!
“天赐不但追随老人家学练本事,学成之后,必仗之行侠江湖,稍伸你老当年壮志,让世人了解,非仅不是嗜杀恶魔,更让他等尽除恐惧之心,而以亲近你老为荣。”
戚右、戚左看他那一付楞头呆脑的样子,做梦也想不到他有如此的壮志宏愿?
此时望见他凛然而立,目闪奇光,态度诚恳,顿时均被感动,双双长叹出声,音调一低一高,一朗一哑,同发齐作,像是合奏一般。
叹罢扭头对视,都发觉对方目孕泪光,忙各举一袖揉揉四睛,戚左抢先哑声道:“好小子,好天赐,但凭你今日这份孝心,无论日后能否做到,已足令我和老大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戚右不甘后人,也抢著接口:“天赐你性情纯厚,用心可感,果不枉负老夫一片心机!”
说著站起身来,在墙壁上一块凸柄上一按“轧轧”连响,南窗上端的室顶,突然显出一洞。
戚右又道:“上面乃是老夫的藏书之地,天赐你先上去!”
罗天赐虽则曾下降十丈,寸肤未伤,但因未学过轻功,不懂得纵拔之法!
闻言仰视那洞,只有三尺方圆,上下相距,却是三丈有余,不禁大感为难。
只是他生性倔强,从不诉苦,略为踟橱,霍地蹲身屈膝,双腿猛地一蹬。但闻得“嗖”的一声,虽则穿拔入洞,却不料使力太大,窜过了头,竟直向顶层撞去。
罗天赐吓了一跳,百忙中不知所措,堪堪撞及,脚上猛的一紧,被人拉住,放落地下,回头一看,却见戚右戚左,一人双头,都笑咪咪的望着他,戚左还说:“好小子,牛力气确实不小,祗是所用无方,有力难施奈何?”
罗天赐小脸一红,忙即转头他顾,祗见这一树室,三面书架,列满了线装古籍。
南西两窗之间,雕著一张书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桌面上还铺著一张未曾画好的古松。
桌边墙壁上,高悬著一付画像。
画中有一个飘送出尘的中年文士,凝立高岗,衣袂翩然的仰视著天边风云,衬著身后的-松盘石,显现得十分寞落,恍然流露出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气概。
戚右戚左悄然先对画像一损,然后坐落案边木椅,由戚右对罗天赐解释:“这位便是我俩的恩师,俗家姓李,后号青松逸士,百年以前与当代蟠龙剑客杨子春,并称南北二奇,一生事迹,脍炙人口,晚年为我二人潜隐此谷,二十年间竟未一履俗尘,唉师恩如海,为弟子者竟不能回报万一,想来诚令我等惭煞!”
说罢,一脸黯然之色,似不胜追悼之恩!
戚左却是不以为然,他道:“老大别这没出息,想当年恩师一念之慈,养育你我,何曾指望我等图报?再说老人家最是圣明,那能料不到世俗之人的浅薄目光?故此我等虽未曾增光师门,但只要不使绝学失传,或是传非其人,便足以安慰恩师于九泉之下了!”
说罢,不等戚右开口,便令罗天赐行那拜师入门的大礼。
青松谷四面环山,山高超拔云表,高不可仰,形如一座深井上望常见白云郁郁,难见青天!
正东面略有一口,宽仅盈丈,差可与外通达,祗不过开口之处,上丰下锐,极其险要,尚还不算,谷内一溪,且也由此流出。
那溪水限于地势,虽不甚宽,但深处可逾寻丈,又如是冰雪所溶,寒冽端急,激流奔腾,故除在冬初春末,坚冰封河之顷,亦等如是无路可通一般。
双头怪人自小居于这青松谷内,早年食肉,早已将谷内生物,捕杀净光。
其后岁月渐长,便自僻-,终年以谷内松李艳桃等果实为粮,到也不虑匮乏!
如今罗天赐从天而降,拜在戚右戚左门下,为人师者,怎能让这个正在发育的惟一爱徒,也跟著他们吃苦?
戚右戚左两颗脑袋,都不愿让徒见受这委屈,互相商量,决定乘著小溪上冰封未解,出外去提一些活著的走兽回来,喂养繁殖,以备日常食用!
因此,青松谷内渐渐的有了生趣,小鹿、野兔、山鸡之属,在林间逐走,一反往常的死寂情境!
罗天赐开始学练著武功,也学练著生火作饭,在戚右戚左的严格的督导下,按著预订的课目,循序进行著。
罗天赐因此忙碌了起来,他晨间起身,兼练著两种无上的神功!
那既是戚右所传的“天罗神功”与学自秘洞的“大能神功”
这两种神功,运气调息的方法虽则相反,但就由于其中的一正一反,令他获得了更大的进益。
不出数月,练武者所谓的“生死玄关”不仅被罗天赐打通,而且达到了“反璞归真”、“六合归一”的无上妙境。
武学俗传,只要是打通了“生死玄关”便成了金刚不接之身。
罗天赐练达此境,虽不能确定果能不死,外表观之,却已与一般练家大异。
普通一般练有火候的会家,多半是肌肉结-,须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中精光如电,令人一望而知。
但罗天赐除了体型发育得快,数月来长高一头外,那本是粗黑结实的肌肤,一变而为白净与柔软。
那一双大眼睛,除了黑白分明,亮晶晶如同天上晓星一般朗彻之外,再也少见初临青松谷时的闪闪奇光。
这一份惊人的进步,看在戚右戚左的眼里,真是又惊又喜,皆因他们实在是料想不到,这个傻不怔呆的黑小子,不出半年,竟而变成了文质彬彬的美少年,竟能练成连他俩本身尚不能达到的无上妙境,打通那“生死玄关”
然而他们俩并不嫉柘,相反的,教来却更加卖劲,因为罗天赐在他俩眼内,不仅是弟子,同时也将是他们的替身!
因此之故,戚左的“天雷神功”便即提前传授,在罗天赐入谷三月之后,每日下午,就开始到林间打煎外力去了。
其实,以罗天赐此时所俱的内功火候,实在用不著打煎力气,只要他一提真气,掌出处劲风所致,已足以摧折合围巨木。
但事实上那“天雷神功”以一种奇异的外门硬功,讲究是由外而内,故此罗天赐虽有无比的内力真气,却是不许提运,而只能以浊力为之!
他每日下午,在松树林里,盘腿绕树而走,每遇著一株巨木,便得停身坐马,来一记双撞掌,直到打遍林内二百零九株松树,一日功课方算完毕。
罗天赐初次练习,却是不惯,皆因他自无上神功之后,举手投足,莫不意到气随。
如今偏偏要他结束体内真力,蛮力撞击,实则竟产生了双重的困难。
这困难好比是一个精通数理之仕,偏要他舍却捷径不走,而用那繁杂的四则草式,解决那困难的问题一般,蹩扭之极!
幸亏罗天赐天性坚毅,戚左的督导又严,故此仅在初练时,稍有不顺,出掌时真气随之暴发而外,几天之后,便能完全控住不用,而纯以浊力劈打了!
这一来,二百零九株松树劈打下来,可就累得罗天赐混身冒汗,掌硬臂酸,骨节发响,周身疲累不堪了。
这正是“天雷神功”的要求,这种功力,正是让人利用力出击之时,吸收反震之力。
时间一久,两力相抗,在体内产生一种特异的刚猛劲道,收纳丹田四肢,练成之后,每一运功,全身骨节则必然爆响密如连珠,发掌时狂焰飞扬,声如雷鸣,近在径丈之内的敌人,既使不被掌风扫著,但闻暴响,亦必被震得耳鸣心悸,头晕目眩!
罗天赐练此神功,进境颇慢,历时半年,始有小成,转撞击而为隔空劈打了!
另一方面,罗天赐“大能神功”、“天罗神功”皆有大成,渐涉及掌法与轻功身法。
戚右戚左,各以“天罗神掌”及“天雷神掌”为最精奥之学。
罗天赐“天罗神功”既已有成,练起天罗神掌来,自是事半功倍。
他此际既打通“生死玄关”灵智领悟之力,大大增加,凡遇难题,又肯用心苦求甚解,而不舍。
故无论学习什么,都能迅速领悟,精益求精,年余以还,不但与初来之时,一切大异,更几乎将戚右一身所长,文武二途,学去过半。
至于轻功力面,由于他内功深厚,身轻力大,不仅将戚右戚左独擅的“鬼影百变”无上心法,全部学会,而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时间易逝,一年易容,又是冰雪将解,春风拂颊的时光了!
这日,戚右戚左一时兴至,将年值十龄已如成人的罗天赐叫到身前,戚右道:“赐儿!近日老夫两人,游性忽起,咱们至山上去游玩一阵,顺便再捉些小动物回来,可好?”
罗天赐年余未出此谷,也觉得十分气闷,闻言直喜得哈哈大笑,拍掌跳脚,连连说:“好。”
戚左戚右见他如此,都不由大为高兴跟著大笑数声,戚左道:“小子,你也不到小溪里照照,自己有多么大了,还这般玩心不褪,真是该打!”
罗天赐“嗯”的一声,幌身扑入这一身双头的怪人怀中,伸手拉住戚左的红胡子,嚷著不依!
“二师父你叫我小子,还说我大,这错可挑得不对吧!”
说著,右手却替戚右挽著白髯,道:“大师父你评评理,二师父不明明在欺负赐儿吗?”
戚右戚左的两只手,爱怜的轻轻拥著爱徒,都垂头注视著他的天真的神态,戚右见他撒赖,还要让自己评理,忍不住哈哈朗笑,道:“对,这事确实是老二的不是,你不想赐儿虽长得高,年龄才不过刚刚十岁,你既又唤他小子,怎能骂他不像个大人呢?”
戚左左手抚摸著罗天赐的头顶“哈哈”的笑着,哑声回嘴,道:“老大你别替他争理,你不见他有多皮,我这几根红须,怕不快给他拉掉了,佛”
这一声:“佛”是戚左呼痛的声音。
戚右扭头看着老二及怀中的罗天赐,笑道:“算啦!你没大没小的,为长不尊难怪他要拉你的胡子。赐儿,你也别闹啦!快出去玩玩正经!”
罗天赐与这双头怪人,年余相处,除了练武习文的时侯外,平日里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也是常事。
戚右戚左,虽然已年届百龄,但自幼孤处深山,远离尘世,心胸之间,根本未存有尘世俗礼,故而童心仍存,有时竟而与罗天赐不相上下。
这一来师徒之间,感情格外融洽,真可说如父如子,如兄如弟。
这时罗天赐听说要走,一跃下地,叫著嚷著,当先自门口纵上林梢,施展开新学未久的“鬼影百变”的轻功身法,向东方谷口掠去。
戚右戚左,跟踪而出,目睹罗天赐身形如电,捷逾流星,在苍松枝头的积雪之上,轻起轻落,不由得老怀欣慰,豪性突发,戚右引颈清啸,戚左暴喝:“那里走!”
一身双头,微一幌身,瞬时间人影如虹,往前追去。
罗天赐闻声四望,一见两位恩师,捷掠追来“哗”一声大叫,全力施出轻功身法,疾如脱弓惊鹿,起落间远远十丈,眨眼便自驰入正东来谷山口,小溪流床的坚冰之上。
罗天赐边跑边打量四周景物,祗见那河床宽约丈余,填满了整个出口。
河床的两岸,岩壁如削,直上直下,高耸入云,两壁间寸草不生,溜滑之极,当真是飞猿难渡险峻之极!
河床足有数十丈长短,此际正值晨初,日光自东方投入夹谷,日影映在坚冰之上,虽无一丝温暖的感觉,但坚冰一明如镜,反射起万道瑞光,将一条原本黯暗的谷道,澈照通明,分外的雄壮灿丽!
罗天赐初莅斯景,豪兴大起,蓦地仰天发出一阵长啸,其声清朗,若似龙吟虎啸,上冲云霄,直可与绝峰一争短长!
啸声未已,迥声四起“嗡嗡”相和,此起彼落,半响不绝。
罗天赐闻之,童心大发,边啸边尽力展开无上绝学“鬼影百变”的轻功身法,去势急若天际流星,一泻千里,瞬息间贴着冰面,向外滑掠而去。
片刻间,走尽夹谷河床,眼前景外,豁然开朗。
罗天赐久处幽谷,视觉大受限制,此时放眼望去,眼前景色,峰势绵亘,蓄满了一色的坚冰白雪,无涯无际,若似通到天边,不由得心胸为之一拓!
因此,他更不停留,反而运出十二成功力,力疾飞驰,但闻得“嗖”的一声,越出夹谷,向下落去。
那知他忙中有错,身子才一纵出,闭目处但见身下,河床突地落人一丈,深逾百丈,下视黑漆漆难以见底。
罗天赐心头一凛,所幸竟不逾丈五,他此际真气运转自如,惊觉不对,急忙猛然吸气,真气上浮,集于胸臆之间,身躯倏忽间突地一幌,形影化一为三,硬生生捉住下垂之势,转折往右岸,飘飘落去。
罗天赐落在右岸,方才站稳,便听得背后衣袂带风之声,未及回头,但闻那戚右暴声喝彩,以及戚左的沙哑嗓门,道:“好什么?没把小命丢了,就是便宜,真亏你老大会教出这般冒失的徒弟来,还有脸喊好,真可谓有此师必有此徒,都是一般的厚脸皮!”
罗天赐小脸一红,转身对戚左作了个鬼脸,舌头一吐,乱以他语,询问戚右:“大师父,咱们到那儿去啊?”
戚右适才见他,小小年纪,不但将“鬼影百变”的身法,发挥了全部威力,更难得临危不乱,真气运用自如,转折间曼妙多姿,洒潇自如,毫无半分牵强火气,不要说普通的江湖人未克比拟,便是他与戚老二,也不见得强过多少。
戚右戚左,一生孤苦,受尽了白眼与寂寞,晚年得此佳徒,绝学有继,怎不深幸得人,暴声喝彩呢?
戚左其实内心里与戚右一般感受,他所以如此说法,只不过童心未泯,故意与罗天赐玩笑作耍而已。
此际,这一人双头,四只眼睛,同时瞥见罗天赐羞惭掩饰之状,一个是乐得“哈哈”哑笑,一个却心有不忍,打抱不平,反唇相讥。
“徒儿不是我一个人的,老二你也有份儿,怎可任意说我?再说赐儿临危不乱,沉著应变,将“鬼影百变”身法中“鬼影三变”“连转轮回”两个势子,运用得妙到毫颠,足见功力之深,已不在咱们之下,似此佳徒,老二你还不满意,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语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罗天赐闻听大师父戚右这一番夸赞之词,却反而更加不好意思,雪白的脸庞上,染红更深。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连眨数眨,抢先道:“大师父,咱们到那里去嘛!你再不说,赐儿可要先走啦!”
戚右戚左望见他这付神态,不由得齐声大笑,戚左道:“好小子,怎么脸皮变得这么嫩了,动不动脸红脖子粗的,怕不比小娘子还爱羞呢!”
罗天赐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气起来把脚一跺,转身疾掠而出,边掠如虎出柙,边扬声道:“二师父你老是笑话赐儿,我不来啦!”
说话间,语音摇曳,划空而过,人已然出去了数十丈远瞬息间己身隐入云峰下,消失不见。
戚右戚左对望一眼,迈动共有的双腿,如飞追去,但因起步稍迟,转过山峦,但见那雪峰起伏如波,一-千里,却不但看不见罗天赐的人影,甚至连个脚印儿也寻不著。
戚右颇为担心,道:“老二,咱们得赶紧我找赐儿,要不然他愈走愈远,万一迷了方向,寻不回来,岂不糟糕!”
戚左不以为然,道:“这小子如今聪明多了,那会连方向也认不清楚!依我看让他玩一会儿,咱们先到青草谷捉几头鹿儿,回来时再找他不迟!”
戚右一想,这法儿也好,双双议妥,说一声:“走。”便直往西南投走。
且说罗天赐一阵疾驰,已然转过了两座峰头,回头瞧不见师父跟来,正待停下,等等。
闭目一掠,祗见正前方一片斜坡,广有数十百丈。
斜坡上面,盖满白雪坚冰,望上去茫茫一片十分滑,斜坡下不知怎的,竟而有一块地,不仅不染片雪,远远望去,更可见碧树青葱,绿草如茵,奇花-紫嫣红,美丽之极!
更奇的,林木掩映间,倘有数间茅舍,及一群群极为壮大的梅花野鹿,或卧或立,散布在碧草坪上,啃嚼肥美绿草,其状优闲之极!
罗天赐骤然发现了这块新奇天地,顿时大喜若狂,顾不得再等戚右戚左,双腿一蹬,竟顺著斜坡,直直地向下滑去。
眨眨眼下泻数十丈,堪堪距草坪不足十丈。
那坪上数十百只梅花鹿群,闻得沙沙的滑冰之声,齐被惊起。
但奇怪,那一群梅花野鹿,望见有人,不但不逃,一只只立起身来,井井有条的依次排起!
刹时间左七右八,前六后五的,排成了一方阵式,围住了整个的青葱草坪。
罗天赐初见此景,不但惊异,甚且大惑不解。
所幸他年余时光,在青松谷内的时间没有白费,细察之下,虽还是一般莫名所以,却知道必是一种阵式。
他如今灵智大开,已大非昔日可比,就所见稍一思索,便恍悟这群梅花鹿儿,必是那茅舍中人所养,这里鹿阵,也必是那人训练出来,防止外人进侵用的。
罗天赐天性仁厚,既猜知此地主人,不愿外人进犯,便不想进去打扰。
故此在尚距那草坪十丈之外,便猛的使出“金刚驻地”的身法。
真气一凝,齐聚双腿,但闻得脚下一“卡察”连响,顿时将捷如流星奔电般身形刹住,脚下的坚口冰碎裂翻起,双腿却陷下半尺,立在那实地之上,真幌似山立岳峙一般,再也不移半分。
罗天赐自己十分满意,微微绽笑,抬头一掠,但见那草坪,与自己所立的陡坡之间,竟有两丈多宽的一道深沟。
那深沟自东向南环绕过来,经过自己这一方正西陡坡直走正南,竟将那青葱草坪,围了一圈。
罗天赐心中大奇,心想:“怪不得这块地能够住人,原来有这么好的排水设备。若无此沟,夏季一临,冰雪均浴,岂不成了泽园?”
想着,引颈向沟中一看,祗见那沟中黑漆漆的,竟而深不见底。
罗天赐暗中怍舌,忖度道:“幸亏自己冒失一滑而下,否则一下子滑入沟中,虽不见得死于非命,却又得饱受虚惊,大费手脚不可!”
不过,罗天赐也实扫兴,望灵景而不便入,心中又有些不甘。
正在踌躇打量间,蓦发现那边立著一力木牌,上面刻著触目惊心的八个大字!
“鹿谷灵境闯入者死!”
这八字涂成奇怪的血红之色,令人一见,便会无端的想起自己鲜血溢流的凄惨样子。
罗天赐大觉恶心,暗想:“这里面住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祗是,他生性宽仁,不愿意无事生非?触入忌禁,只打算在外面随便看看,便即回去。
他昂首打量,祗觉这地力不愧称之“鹿谷灵境”
皆因这谷内,不但有梅花野鹿数十百头,但看地势已足以引人入胜了!
原来这鹿谷广有数十亩大,东北两面,是一片悬崖绝壁,绝壁间萝蔓深垂,嫣红-紫,杂生著无数小花。
萝蔓里想来有无数崖洞,故此有许多猢狲,在绝崖上攀上爬下,状至优闲愉快!
正南面,山开一线,想是一条出路。
正西方,也即是罗天赐滑下的一片陡坡,斜立千尺,平滑之极,如今再铺盖一层坚冰厚雪,更宛若一面极大的明镜。
这明镜映著正东岸上投下的一片日影,发出眩目的银辉,反照在东北西方的绝壁之上,彻亮通明,使得那两面的景物,份外的清晰壮观。
另外,谷地中绿油油茂草如毡,铺满全谷,奇花异树,疏落有致的分布在草坪上,围绕著中央一屋一池。
罗天赐由西望去,只能看见那茅舍的侧面,与池塘的一半,但就这侧影与一半,也令他觉得目眩神移,心已响往之了。
原来那数间茅屋,虽则朴实无华,仅以茅草编壁盖顶而成!
但那茅草,却不干枯,仍然是绿油油的,一片新绿,尤其那样子别致之极,远望去似亭非亭,圆圆的如同蒙古包,间间并连,串在一起,环池而建。
池是圆形广约数亩,水色清碧,想来颇深,正中央两道喷泉,交错射起两道水箭,成一圆弧,在三丈高空撞著,水珠四溅,落入他中“哗哗”地响,密如骤雨,激荡起圈圈漪涟,向外扩展。
漪涟与漪涟互相撞著,激起了无数的如同鱼鳞般大的波涛,撞击著翠色的荷叶。
荷叶颤颤而抖,荷叶上亭亭净直的斗大五色荷花,以及碗大的各色莲蓬,也跟著微微摇幌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一付动的画面,与四周的茅舍,绿树、奇花、碧草,等静止的配在一起,相映成趣,调和之极!
不但予以人间天上万物常新之感,同时也予人宁福安和混然忘忧的生出之概!
罗天赐目见这付奇异妙境,不由看得呆了!
他默默的凝视著,心胸间但觉一片空灵,不存点物,却又若有所得!
好半响方才回过神来,不禁暗的忖度:“是谁有这般福气常驻此间?谁有这般心胸,将此间布置得这么美妙?”
千种疑问,万般猜度,刹时间迥绕上他的心头,使得他忍不住想一步跨过沟去,探个究竟!
这一段写来颇长,其实那其间,也只是片刻光阴。
沟那边,草坪上的梅花野鹿,已然布成了一座阵式,一只接一只,首尾相连,几乎占满了沟边整个的草坪,正好挡住了罗天赐入坪之路。
沟边最前面的梅花野鹿,身高躯伟,异于寻常所见,每一只鹿头上,都顶著节外生枝,枝上长节的尺余坚角,色呈黑紫,映日生辉,而晶莹透亮。
那阵式方一布好,阵中荒地传出一声长鸣。
那鸣声清悠响亮,大异于一般常鹿。
鸣声一件,众鹿霍地引颈相和,一刹时山谷回响,历久不断。
众鹿却齐齐顿住,再也不动一动。
罗天赐见状又惊又奇,作梦也想不到,群鹿不但能自布阵式,倘还能号令统一,动作严明!
他居高临下,视线不受阻碍,稍一注视,便发现那发号司令的一只梅花大鹿!
那鹿又异于众,祗见它肥壮如马,毛色光滑亮,褐白相间,双目褐红,闪闪有光,若非是头脸稍尖,亦一般生有枝角,几疑它是匹白斑骏马,而非是一般梅花大鹿。
罗天赐心中惊异未消,霍听得茅舍中传出一声娇脆呼唤:“驹儿快来!你们又闹什么?”
其声脆似银铃,轻如耳语,但罗天赐与茅舍相去何止三十余丈,竟能耳清晰,如在身边!
罗天赐此际练功已有大成,闻声心中一惊,不由暗忖:“这人是谁?怎的功力这么深?怕不可与我并驾齐驱了吗!”
那阵中巨鹿,一听唤声,引颈清鸣,似是回答,鸣声未止,早已放开四蹄,左绕右转闪电穿过鹿阵向茅舍奔去。
罗天赐引颈而望,心中盼望着茅舍中的人,能够出来,让他看上一看。
在他想象之中,那声音既然是这般娇美轻脆,她本人必也是一个弱不惊风,般的女孩天仙一子。
罗天赐没有看见过天仙,故此脑海里浮起的幻影,都是陇西牧扬主,西一掌苏治泉的千金小姐苏巧燕,与她口中的表妹,那个穿著绿衣衫,大眼睛,小梨涡,温柔和蕴的小姐混合体!
他想着,眼角突然鹿影一闪,定睛一瞧!
祗见那转过茅舍的梅花巨鹿,已然驮著个女孩子,转了回来!
祗是那女孩子并没有穿著罗天赐想像之中的紫衣罗裳。
混身上下穿著用梅花鹿皮制成的紧身衣裳,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未梳拢,任其自然的披散在脸上与肩上,长垂及胸,遮住了大半个面孔。
手倒是雪也似的,拿著一根碧油油的三尺竹杖。
她转过茅舍,似是看清了鹿阵与沟边的外人,轻轻的“啊”了一声,顿时一拍鹿头,让那鹿停住不动!
她直直的盯著罗天赐上下打量,好半响,似已看清了他的一切。
突然拍鹿催行,莺声呖呖的吐出五字:“驹儿,收阵吧!”
罗天赐看得清楚,心中既觉得奇怪,又感到微微失望地拔出腿来,却不就走,仍留陡坡上以观究竟!
那巨鹿似是懂得人言,短鸣两声,草坪边群鹿霍然齐动。
片刻间各回原地,或卧或立的啃草去了!
阵式一收,巨鹿眨眨眼间驮著姑娘,奔近沟边,与罗天赐隔沟对立,停住不动!
鹿背上女郎,此际瞥见罗天赐目光中透出奇异的精神,蓦的绽唇一笑,银铃之声又作,举玉掌一拨秀发,拢向脑后,罗天赐目光划处,不由心头大跳!
原来那女孩祗不过十来岁,眉目如画,粉颊白里透红,晶莹如玉,柳眉如黛,双瞳乌黑,瑶鼻挺直,樱唇鲜红,嫣然而笑,英时双颊深旋梨涡,露出一嘴碎王细齿,一脸孔稚气天真,真可谓美到极点。
比起那苏巧燕来,不知还美上几倍。即便是罗天赐一直认为那很好看的绿衣女孩,也为之黯然失色!
罗天赐顿时目定口呆,双眼不由自主的盯在那女孩脸上,有心想与她谈几句,话到口边却呐呐出声不得。
那女孩见他这付傻模样“嗤”的一声,又笑了起来,这一笑有声有色,顿时罗天赐如闻仙乐,如见天仙!
他直觉得心神为之一振,头脑霍然清醒,正待开口,却见那女孩,微绽樱口,呖呖询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啊?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呢?是迷了路吗?”
罗天赐虽则长得高大,如同成人,但这时年龄尚幼,情怀未开,尚不知男女情爱之事。
但既使如此,闻听那一声:“大哥哥”也不由神魂皆醉,受宠若惊,高兴得如获异宝,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他干“咳”一声,先润润喉咙,方才开口:“我叫罗天赐,也住在这山里头,我住的地方名叫“青松谷””
那女孩儿见他开口,高兴得“咯咯”直笑,一舞手中竹杖,抢著说道:“啊!大哥哥你正好也住在山里吗?青松谷离这还不远?你是一个人住吗?好不好玩哪?”
罗天赐见她天真之状,不由也笑了起来,道:“远倒是不远,不过一迄夏初,进出就不容易了,那谷内地方很大,长著很多松树,我和我师父三人,就住在松树顶上,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那女孩静静的听著,粉颊上流露出快活的光辉,见罗天赐问她姓名,便笑着道:“我姓韩,名叫茜茜,啊!你也有师父吗?他对你好不好啊?你们住在树上吗?那多有趣啊?不过,大哥哥,晚上睡觉可得小心点啊?要不然,一翻身扑通跌下来,可不得了呀!”
她边说边笑,语声与笑声,划破了空谷的寂静,使得这宁穆的灵景,更显得生趣盈然,春色无边!
罗天赐心中,被引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乐,刹那间,那本已空灵的心胸,更加的充盈与活泼了!
他望望两人之间的鸿沟,心中突然升起一片暗云,忍不住问道:“蓓蓓,我可以过去吗?”
韩蓓蓓突然收起了笑容,轻皱著眉头,悄声道:“不行,我师傅从来不许别人进来的”
罗天赐心底的暗云霍然扩大,心在往下沉,同时脸上的笑容也突然的冻结住了!
不知为何,罗天赐竟猛然惊觉到一丝寒意!他韩茜茜亦垂头不语,她沉吟片刻,忽然她发现奇迹一般,惊喜的“啊”了一声,道:“大哥哥,我师父不在家,他虽然不许别人进来,可是并没有禁止我出去啊?啊!大哥哥,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来”
说著,笑着,不待罗天赐回答,一拍鹿头,迳直往茅舍驰去。
罗天赐大喜过望,他垂头看了看脚下陡坡坚冰,迅速用掌猛削,但闻得“卡卡”数声,竟被他削出五尺大小的一平台及二个并连的坐位来。
韩茜茜眨眨即回,手中的竹杖没了,却多了两个大包。
巨鹿驰至沟边,韩茜茜声叫:“停!”
那巨鹿应声刹住,但是她却如海燕掠波般,翩然纵起三丈,在半空曼妙的一拧娇躯,跃过沟来!
罗天赐目睹她轻功佳妙,姿态轻医,忍不住大声喝彩,韩茜茜娇笑倩立,将左手用荷叶包著一句,放在罗天赐的手上,道:“大哥哥,你尝尝我们这鹿谷里特产的东西,好不好吃?”
说著坐下,自己打开另一大包,又道:“我这一份和你那包里一样,咱们两一人一份,不多不少谁也别抢谁的好吗?”
罗天赐也坐下身来,将荷叶打开,祗见里面有一个紫色大莲蓬,想是那碧池所产,另外有几株不知其名的异果,大如拳头,有红有白,未曾入口,便嗅著十分香甜,闻听韩茜茜之言,孩子气味特重,不由大笑起来,连连答应!
韩茜茜见他大笑,白了他一眼,突然又“嗤”的笑出声来,解释道:“大哥哥,你不晓得,从前我常常找那些猴儿们玩,给他们分果子吃,那知它们好不讲理,吃了自己的一份不算,还要抢别个的吃,吱吱喳喳的,打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我一气,便和它们绝交,再也不去找它们了!
罗天赐知她所指,仍是岩壁间的猢猴,瞥见她说得十分认真,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心知她平日必然十分寂寞,方才会出此下策,与猢猴儿打交道。
但是他又奇怪:“她不是有师父吗?”便问:“茜茜,你师父呢?她不会同你玩吗?”
韩茜茜一听罗天赐提起她的师父,粉颊上霍地罩上一抹愁云,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唉!我师父出去采药去啦!她脾气古怪得很,我从小跟著她长大,就没记得她老人家大笑过一次,尤其是最近几年,她教我练功夫,管得找更严,平常连和驹儿出去跑跑都不许,这地方又没有别人,其实呢?就是有人来,也必然被师父打跑不可,大哥哥,你不见那牌子吗?那就是用人血写的啊所以我平常想找个说话的都没有,真是寂寞死了!”
罗天赐天性本来仁厚,又加以对此女深具好感,更是同情万分,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慰她道:“茜茜别难过,以后我常常来看你,陪你说话好吗?再本你有空就到青松谷去找我,我师父-然生得奇怪,心地却好,待我更好,平常和我有说有笑的,有时候我撒起野来,拉他的胡子,他都不气!”
韩茜茜默默的注视著他,深潭一般的眸子里,射出又喜又爱,既慕还嫉的混合光芒,待他说完,方缓缓道:“唉!你的师父真好,大哥哥我真是羡慕死了,不过我师父虽然严些,可不是坏人,我知道她的心肠也是很好很好的,我从很小很小,还在吃奶的时候,便跟著她住,她是位道姑,根本无法养活我,却又不舍得给别人养,无法子便捉了许多鹿来,挤了鹿奶喂我,所以我们的鹿也特别多。”
说著,指著对沟的巨鹿,又道:“他叫驹儿,是我二岁时,师父特意捉了来给我玩的,听师父说它是鹿和斑马杂配而生的,所以有些像马,方大身大,师父精通医理,又会制药,见它特异,就采了好多药草来喂它,大哥哥你不看它现在多么灵慧吗?”
罗天赐承认这点,道:“是呀!我第一眼看出它很是不凡呢!”
韩茜-话头一开,又高兴起来啦!她快活的笑着道:“大哥哥,它岂止不凡,简直神得很呢,我告诉你吧!它不仅方大如虎,脚程更是千里名驹也比不上的,还有它头上的角,也厉害得很,平常的野狼野豹,只要它轻轻一抵,就能把它们撞死,还有它是这些鹿的头儿,这些鹿我师父养了七八九年,不但养熟了,也训练好了,方才你不是看它们布阵了吗?这都是师父教的,据师父说这阵叫什么正方梅花鹿阵,布好了发动起来,普通的江湖人物,走进去就是不被鹿角撞死,也得转晕了头,走不出来!大哥哥你相信吗?”
罗天赐虽未入阵尝试,但见群鹿行退有秩序,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便知道必有名实,此刻闻言那会不信,不由连连点头,问道:“茜茜,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啊?”
韩茜茜侧头想了一想,竟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晓得,不过我知道师父有个外号,江湖士都有外号的吗?”
罗天赐早知此事“嗯”了一声,促问她师父外号怎么称呼。韩茜茜道:“师父叫梅花仙姑,大哥哥你师父叫什么,也有外号吗?”
罗天赐十分为难,皆因若说出师父之号,十分难听,但若是从实解说,却又非三言两语所能交代得清楚的。
因此,他略一寻思,便决定先不告诉她,等以后再见之时,方才从头讲起,仍道:“我师父一名戚右,一名戚左,致于外号,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韩茜茜道:“怎么你有两个师父,啊!以后是什么时候啊?”
罗天赐见她焦急形之于色,安慰她道:“过两天我告诉师父,再来看你,陪你好好的玩几天好吗?”
韩茜茜一跳而起,拉住罗天赐,惊奇参半的道:“大哥哥,真的吗?你不骗我吗?啊!
不行,师父过几天就会回来,她决不许我同你一道玩的,那怎么办哪?”
罗天赐地想不出好法子,因之垂头不语。
韩茜茜凝思半响,霍然喜道:“有啦!我有法子啦!你回去之后,再来之时,可先看看那株最高的树上,若是我师父没有回来,我就在树上挂一块红巾,若是回来了,就什么也不挂,大哥哥你看若是没挂,千万别下来,你就回去,等明年三月再来,我师父每年三月都出去采药,所以多半是不在家的!”
罗天赐想想,也只有这法子可行,立即答应。
于是两人屈膝而坐,一边吃著果子莲蓬,一边闲谈。
不知不觉的日影渐移向西,罗天赐无意间抬头一看,才惊觉时光易逝,已近黄昏,不由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向韩茜茜告辞!
“茜茜,我要回去啦!要不然师父找不著我,一定会十分着急的。”
韩茜茜心中不舍,秀丽无伦的面孔上,流露黯然神色,她缓缓的站起来,将一直未曾动用的一句莲实异果,放在罗天赐手上,幽幽的道:“大哥哥,这包果子,你带回去吃吧!唉!时光为什么在快活的时候,过得特别快呢?”
罗天赐见她情意真挚,也不推辞,便将那荷叶包放在怀里,抚著她的两只小手,安慰地道:“茜茜别难过,过两天大哥哥一定会来看你的。只要你师父不在,我一定陪你好好的玩上几天好不好!”韩茜茜亦止十龄,她自幼与野兽为伍,虽说有位严厉的师父,但梅花仙姑却也不曾教过她男女有别,礼教之防等等俗礼。
须知,一来她年龄尚稚,便是说与她听,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二来梅花仙姑向来是门禁森严,不许陌生人上门,更做梦也想不到,今有人胆敢闯入禁地,与韩茜茜把臂谈心。
故此,韩茜茜初见罗天赐,生像英俊,便已心生好感,此际在情投意合之下,骤然又要分别,忍不住投体入怀,双臂拥抱住罗天赐,呜咽抽搐,悄声叮咛:“大哥哥,茜茜等著你,你可一定要来啊!别忘了红巾为记,但若是不见红巾,千万别下来,我师父凶得很”
罗天赐虽则情怀未开,但骤然间抱著个女孩的胴体,心底却仍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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