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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朱元峰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如何赌法?”
赌王手一挥道:“你站列床后去,小心掩藏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你出面过问,免得为师分神”
朱元峰点头道:“峰儿知道。”
说着,举步走到床后,迅速隐起身形。
赌王转身将那捞毛哑穴解开,沉脸问道:“朋友准不准备合作到底?”
那捞毛连忙答应道:“全凭大爷吩咐!”
赌王沉脸接着道:“你们原先预定如何联络?”
那捞毛眼珠一转,忽然生出一条毒计。当下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两句暗语,大爷。”
赌王注目道:“两句什么暗语?”
那捞毛道:“只要派人去后院说一声:“朱公子那边好像出了点麻烦,请娘娘快点过去看一下!’那老女人听了,便会马上亲自走过来。这两句暗语的意思就是:“药力发作,朱公子已经迷倒了!’”
赌王怀疑道:“真是这样两句话?”
那捞毛道:“皇天在上,大爷如果不信,小的可以起誓;假如小的话中有假,将来不得好死”
赌王点头道:“你要是真的活够,大爷到时候一定成全于你就是了。”
那捞毛道:“请大爷高抬贵手,小的这就去传话。”
赌王哼了一声道:“你倒想得好!”说着,走到窗前,恰见一个大麻子从院中经过,连忙回身将那捞毛一把提去窗口低声喝道:“快将那麻子喊来!”
吴瘤子高声喊道:“麻子,你来!”
三麻子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赌王侧挪一步,但并未放松对吴瘤子面部表情和语气之注意。
吴瘤子道:“你去后院跟娘娘说:朱公子这边好像出了点麻烦,请娘娘快点过来看一下!”
三麻子一怔道:“什么麻烦?”
吴瘤子瞪眼道:“告诉了你麻子,做得了主,做不了主?”
这个三麻子显然对吴瘤子相当服帖,碰了一个硬钉子,一句怨言没有,立即向后院飞步奔去。
赌王重新将瘤子哑穴点上,提去房门后面藏,他自己则像先前那般贴壁站立。他自知不是淫妇春凳娘的对手,决定不择手段,来个出其不意,只等淫妇跨进房门,斜侧里便是一算盘。
后院堂屋中,淫妇春凳娘听了三麻子的报告,不禁一惊道:“他有没有说,出的什么麻烦?”
三麻子摇头道:“没有。”
淫妇想了一下又问道:“看到你们那个姑娘没有?”
三麻子摇头道:“没有。”
淫妇眨着眼皮道:“你们那个伙计,他在说话时,神情如何?”
三麻子思索着,说道:“神情方面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好像脖子有点往下缩,领口高高耸起,一直阻至下巴”
淫妇暗骂道:笨蛋!那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揪着他呀。
当下手一挥,站起身来道:“知道了,你去吧!”
淫妇声色不动地走来前院,她在跨进北厢堂屋之后,一面于暗中凝聚百阴功力,一面还做作地低声自语着:“是哪个房间,也没有说说清楚”
自语之际,双掌一翻,未见任何声息发出,那虚掩着的两扇房门,已然化成块块碎木,溅落一地。
赌王知道事已败露,迅速俯下身去,一把抓起那个捞毛,口中大喝一声:“贱人看掌!”
反手掷出那个捞毛,自己则从屋顶那道洞孔中腾身射出。
淫妇春凳娘见有一条人影迎面扑来,不禁冷笑道:“你这厮大概还不知道老娘是谁吧?”
娇躯一侧,右手疾扬,以反弹琵琶式,对准飞来人影,轻描淡写地发出三成百阴功力。
饶得这样,也尽够那捞毛生受的了。
那捞毛承掌之下,叭哒一声,凌空摔落,双肩以下,完好如故;上面那颗脑袋,却瓜碎脑流,应了他自己的誓言:不得好死!
淫妇春凳娘,乃女中巨枭,掌方发出,便觉不对,无奈收刹已迟,只好弃下死尸不管,一个倒纵,抢出屋外。
淫妇抢出,赌王亦自屋顶跃落。
后者这时虽明知不是淫妇之敌,惟格于形势,无法退缩,只有硬起头皮,舍命一拼了。
淫妇春凳娘抬头看清之下,不禁咦了一声,道:“是你这个老赌鬼?”
赌王点头道:“是的,久违了!”
淫妇手朝屋中一指道:“这样说来,屋中那小子,真的就是你那宝贝徒弟了?”
赌王冷冷答道:“不清楚!”
淫妇眼皮一眨道:“如果不是你赌鬼的徒弟,今天这档事,跟你姓胡的有何关系?”
赌王沉声道:“天下事,天下人管!”
淫妇咯咯一笑道:“管得了么?”
赌王冷冷答道:“难说得很,比过点子,才知大小!”
淫妇又是咯咯一笑道:“那就动手啊!
赌王沉声说道:“正想请教!”
说着,手中铁算盘一摆,欺身上步,首先攻出一招“平分二五”
铁算盘当胸平平推出,在将近敌身时,算盘突地一竖,左砸右扫,声影杂乱,虽是一大虚招,却颇具扰敌心神之效。
淫妇春凳娘点点头,似有嘉许之意,脚下同时又退出四五步。
赌王知道今日之局,有输无赢,与其同样落败,不若豁出去,拼个痛快,或许还能稍稍捞回一点老本。所以,这时不再犹豫,一个垫步,踊身再上,右手铁算盘,如风扫落叶,左手并指如刀只攻不守,同时翻出。
淫妇微微一怔,旋即大笑道:“人人都说你老儿下注甚豪,果然名不虚传!”
口里笑语如珠,丰底下却未闲着。上身一仰,双足牢钉地面,腰身以上,全面向后稳倒。
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以毫厘之差,一下闪过赌王之双管齐下。
赌王如果下盘不稳,一发难收,只须向前冲出半步,两条身躯,一俯一仰,便将紧紧合而为一。
实际情形,确亦如此。
因为赌王跟这淫妇从未交过手,虽知这淫妇放荡毒辣,却未料到一个妇道人家,竟会使出如此般不堪人目之身式,事出意表,自然难免上当。
淫妇双臂一张,如鹰展翅,藉下压之力,稳住身形,左边莲足,一挑一勾,口中媚笑着道:“来,老儿,死得舒服一点”
赌王人已全面扑上,这一脚,所指之处,正是老儿下阴要害,如果踢中,自是必死无疑。
赌王自知命悬呼吸之间,心肠一横,双肘猛收,对付这种无耻女人,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时拐下冲之处,正是淫妇双峰峰尖。
淫妇万万没想到敌人处此存亡之际,仍有应变能力,心中一惊,急忙侧身滚倒;于是危机顿解,淫妇未有所损,赌王一个空心翻腾,亦自长身站起。
虽然双方交成平手,难言胜负,然在淫妇,却似受到甚大委屈一般。是以一个翻滚纵起身,不再打话,返身便是一掌扫来。
赌王死里逃生,认为此命乃意外捡得,反为之豪情大发。
他见淫妇一掌扫来,一时忘记淫妇的一身百阴柔煞,竟将一把铁算盘正面迎出,打算硬接一招。
一经交接,只听呼的一阵轻风过处,一把铁算盘,弯曲歪扭,业已不成形状。
赌王又惊又怒,大喝一声,顺手把已成一团废铁的铁算盘,当做流星锤打出。人随锤上,决心不容淫妇有腾手机会,与之拼一个两败俱伤。
淫妇嘿嘿一笑道:“刚才那种便宜事,再没有第二次了!”
伸手一拨,打落那团废铁,全身一转,柳回风旋;肘靠肘,肩贴肩,急如飞蓬,反绕至赌王身后。
赌王技逊一筹,返救不及,只觉眼前一黑,向前连冲四五步,方始勉强稳住身形。
淫妇冷笑说道:“看在你那个宝贝徒弟面上,暂且饶你老鬼一死,假如你老鬼一定不识相,歇一口气,不妨再来!”
就在这时候,堂屋中忽然冲出那个叫凤凰的女人。
只见这女人这时双颊微红,如染浓脂,两道眼波,盈盈欲滴,薄唇微张,香喘迫促,无疑昏迷期已过,腹中春药,正在作祟,走来院中后,不住四下张望,仿佛在找寻什么失物一般。
淫妇眼角一扫,连忙转过身去问道:“你是不是叫凤凰?”
凤凰茫然抬头道:“你是谁?”
淫妇接着问道:“那位朱公子呢?”
凤凰眼中一亮,忙道:“是呀,奴家正在找他,你看到他去了哪里?”
淫妇皱皱眉头,掉开面孔,不再加以理会。药是她拿出来的,药力发作时,身受者情形如何,她自是再清楚不过。
淫妇本来还想去屋中搜索一番,经这一来,原意顿告打消。
淫妇走上数步,向赌王冷笑道:“人藏到哪里去了?”
赌王背心中掌,内腑受震,此刻正在连气调息,闻言抬眼,冷笑一声,又复将眼皮缓缓垂落。
背后忽听凤凰喘息着喊道:“三麻子,你来我我有话跟你说。”
三麻子迟疑而畏缩地道:“说什么?”
凤凰奔向一间厢房门口招手道:“你过来呀!”
淫妇转脸溜了一眼,回头又问道:“你赌鬼真的不肯说?”
赌王闭目垂帘,听如不闻。他只待淫妇再上一步,够得上距离,便将滚地扑出,以一命,换一掌。
淫妇冷冷一笑道:“你赌鬼少打如意算盘,嘿嘿,不开口便能了事?怕没有那般容易!”
赌王仍然不言不动。
淫妇又是一声冷笑:“那就试试老娘”
语音未了,西厢上忽然传来一声吼喝道:“骚货往手!”
喝声中,三条身形,如飞将军自天而降,分三面将淫妇团团围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移山叟”任远“长短叟”平鼎“驭雷叟”许福祥等“三残”!
淫妇目光所及,不禁大惊失色。
移山叟任远桀桀怪笑道:“好哇,你老骚货是存心跟咱们三个老残废闹闹法力是不是?
既然如此,咱们三个老残废,成全了你春凳大娘便是。”
淫妇向后稍稍退出半步,鞭目中凶光炯炯,如困兽负隅,亟谋一噬。
长短叟平鼎忽然大喝道:“驼子且慢!”
移山叟扭过头去瞪眼道:“你跛子忽然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是不是?”
长短叟举枚一指赌王道:“你看这老儿,无缘无故,他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这里面我看一定有蹊跷,得先问问清楚!”
淫妇见事有转机,连忙说道:“是啊!这一次完全是个误会。”
移山叟扭头大喝道:“谁问你了?”
淫妇翻着眼皮道:“你驼鬼客气一点好不好?”
移山叟冷冷说道:“客气要看人!”
淫妇不禁有气道:“我席娇娇过去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姓任的?”
移山叟重重一哼道:“眼前便有一桩!”
淫妇诧异道:“哪一桩?”
移山叟瞑目道:“我们昨天谈好的条件是:你交出朱家那小子,我们放你走路。最后,请问,你交出的朱家小子,他算不算一个完好的人?”
淫妇连忙分辩道:“匆促之间,忘记了呀!谁叫你们逼得那样急?”
移山叟冷冷一笑道:“现在记起没有?”
淫妇忙自怀中取出一只药瓶,丢了过去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拿去就是啦!”
移山叟接下之后,冷笑道:“只可惜”
赌王忽然挣扎着站起道:“药拿给我,老任,小子就在屋子里,灵不灵,待我拿进去试一下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赌王进而复出,挥手道:“放她走罢!”
淫妇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残也是微微一怔,移山叟平鼎霎着眼皮问道:
“你赌鬼就这样认了?”
赌王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认账,又能怎样?你们难道要叫我赌鬼在徒弟面前,树下一个藉他人之力为自己出气的好榜样么?”
移山叟转向淫妇,念念然说道:“请吧!算我们几个老残废多管闲事,碰上我们这位艺屈志不屈的武林大赌王!嘿嘿嘿。”
淫妇一个倒纵,人在半空中,向赌王遥遥一竖拇指道:“佩服你姓胡的这份傲气”
淫妇一走,三残一拥而上,争着问道:“真的有效?”
赌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娃儿,扮得像,不过可将我赌鬼吓得直冒冷汗,真比面对三门大注,手抓瘪十的滋味还要”
眼珠一转,忽然叹了一声道:“你们怎知道赶来的?”
紫-紫梅低声笑道:“是洪爷爷临时通知的,他老人家扮成一名车夫,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赌王恍然大悟,忙向屋里叫道:“元峰,我们走吧!”
朱元峰走出来,朝三女点点头,大家心照不宣,朱元峰转向师父问道:“师父无碍吧?”
赌王点点头道:“还可以撑得住,等洪瞎子回头,抓个方子吃吃就行了。”
老少五人在经过院心时,只听一间厢房中,有个女人声音,在呻吟着喊道:“哎唷唷,三麻子,麻子哥,我的好麻子你你好麻哥哥,麻哥哥救命!”
三女天真未凿,连这儿是所妓院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这一阵喊叫的由来了。
绛环列屏贞讶然问道:“这女人怎样了?”
赌王咳了一声,含混地道:“大概给滚水烫了”
蓝-上官玲接着说道:“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我身上带有急救散,对刀伤、火伤、烫伤。”
朱元峰大声催促道:“快走,快走,人家已经有人在照顾着了!”
回到客栈,却见洪瞎子业已返栈多时,在客厅一角的地上,另外垂首坐着一个长衣中年文士。
赌王惑然道:“这是谁?”
洪瞎子笑道:“这位是毒、酒、恶三龙的师弟;刁、暴、混、玉、枭等五龙的师兄!”
赌王一怔道:“秃龙?”
洪瞎子微笑道:“大概是他吧。”
赌王接着道:“这厮哪里闯来的?”
洪瞎子冷笑道:“他在那家迎春院,用迷药灌倒了我们那个大妞儿和二妞儿,想雇一辆车子赶去姚家渡,我瞎子乃以五两银子,跟车行老板打了个小商量”
紫梅迫不及待的插口道:“大姐和二姐呢?”
洪瞎子返身一指道:“在房里!”
这边赌王却又催道:“老儿说下去!”
洪瞎子转过身来,接着道:“车子出了西城门,瞎子忽然对赶车失去兴趣,遂将车子停下来,告诉这厮说坏了一个轮子。”
赌王脱口道:“真的坏了一个轮子?”
洪瞎子笑骂道:“老天真!”
赌王赦然一咳道:“说下去吧!”
洪瞎子继续道:“这厮下得车子来,问我坏在哪一边,我叫他自己看,然后,当这厮俯下身去时,我瞎子就赏了他这么一下拼掌一扬,做了个下劈的手式,跟着爆出一阵哈哈大笑。
朱元峰走过去,用脚尖拨了一下道:“知道令师怎样死的么?”
秃龙抬起头来,又惊又疑又怒道:“死在何处?”
朱元峰注目道:“毒龙谷你不清楚么?”
秃龙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
朱元峰平静地道:“何以见得是胡说八道?”
秃龙睁目厉声道:“毒龙谷乃我大师兄修真之处,关防之严,飞鸟难渡,你小子说这话,岂非暗示家师乃大师兄所谋害?”
朱元峰回过身来问道:“这厮平常脾气如何?”
洪瞎子答道:“就是这个样子,好色、残忍、外加暴烈如疯虎。”
朱元峰点点头道:“好的,底下随你们怎么处置吧,晚辈要问的,已经问完了。”
洪瞎子沉吟了一下,向赌王问道:“赌鬼,你看怎么样?瞎子本想将他一掌了结,但是,这厮说,他有个惊人的消息,足够换回他一条活命而有余!”
赌王道:“什么消息?”
洪瞎子摇头道:“因为瞎子没有松口,所以他还没有说。”
赌王接着说道:“这厮可信么?”
洪瞎子沉吟道:“难说得很”
接着转向朱元峰道:“老弟意下如何?”
朱元峰点点头道:“假如消息真有价值,晚辈并不反对饶他一条活命;不过,晚辈以为,条件似乎应订明只以活命为限!”
洪瞎子自然懂得话中之意,转过头去喝道:“僧友三,你听到没有?”
秃龙咬咬牙,抬头问道:“只以活命为限,这限度”
洪瞎子冷冷回答道:“能够坐、卧、行走、讲话、和吃饭!”
秃龙脸色一黯,低头不语。
洪瞎子变脸喝道:“怎么样?”
秃龙显然自知一身罪孽深重,能够活命,尚属万幸;如再争持,结果也许适得其反。
当下缓缓抬起头来道:“你们知不知道,四海帮共有几名副帮主?”
朱元峰接口道:“三名,对么?”
秃龙头一摇道:“不,五名。”
朱元峰轻哦道:“‘四全客’、‘春凳娘’、‘-衣欲魔’,还有谁和谁?”
秃龙答道:“‘三绝大岁’徐华狱,‘一指禅师’尚公烈!”
朱元峰因对这两位名号印象不深,听了还不怎么样;无相叟和赌王,却止不住全是微微一呆。
洪瞎子翻了翻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问道:“这难道就是秃龙头一摇,截口说道:
“不!僧某人的意思是问:这样五名副帮主,你们猜想那位正帮主,他该是谁?”
洪瞎子又是一呆,显然被呆住了。
这是一个从未有人深入探讨的问题,如今一旦提出来,的确发人深省。“九龙”在该帮,只占着护法地位;而“四全客”、“春凳娘”、“-衣欲魔”、“三绝太岁”、“一指禅师”这五个副帮主,更是过去武林中,仅有的几个顶尖儿魔头;这种情形下,谁会,不,应该说谁有资格坐上那正帮主宝座?
五名副帮主中,居然列有“三绝太岁”和“一指禅师”这首先就很使人感觉意外。
因为在五名副帮主中,这是相当特别的两个人物。
“四全客”苟步青,富心机,善逢迎,论武功并不怎样。“春凳娘”席娇娇,一身百阴煞虽然歹毒,但淫妇只图逸乐,过去在武林中,一向都很少与正派人物公开作对,她投入四海帮,无疑只是想取得一种庇护。“-衣欲魔”郝云飞呢?明显的也只是一种因势利用。此魔好色,贪享受,慕虚名,一席副帮主,正好满足,也方便其种种“作为”
然而,现在提到的三绝太岁徐华狱,和一指禅师两人便不同了。
所谓“三绝”即无视于“情”、“理”、“法”之别称也!此人本为冀北一名大盗,三十岁以前名气平平,后来不知怎么的,竟被他获得一本什么“九玄秘录”练成一身“九玄神功”才在黑道中奠下不可动摇之地位。
不过,在当年,九玄神功显然尚不足与十绝颠僧之十癫武学,以及君山一品红金姥姥之一品武学相颉烦;故此魔虽然得道于一夕之间,却仍不失自知之明,一直掩掩藏藏,不敢公然为恶。
“一指禅师”尚公烈,情形相近。
此人称“禅师”纯属沽名;原因是他根本不是一个出家人,却喜欢常年穿着一袭宽大的僧袍。
至于“一指”之由来,则系指此人之武功而言。
此人据说幼获武夷山一名异叟之传授,专练指上功夫,不但能破铁布衫,金钟罩等横练功夫,即坚石铁板之属,均能着指洞穿,武林中人,畏如蛇蝎,无不敬鬼神而远之;盖人为血肉之躯,谁能当得此利锥之指?
“一指”之号,由是大噪。
但此人也和当时的其他魔头一样,惮于“十绝”和“一品”
之声威,不敢过分招摇,横行地区,始终不出闽粤之境。想不到如今竟和三绝太岁,一起当上了四海帮的副帮主。
赌王蹩额喃喃道:“是啊”假如五名副帮主中,不包括上述两人,毫无疑问,他们现在不猜“三绝太岁”必猜“一指禅师”
而今,这两人事实上也仅是该帮一名副帮主,就叫人不胜迷惑之至了。
洪瞎子点头道:“好的,姓僧的,你说了吧!假如你阁下不是信口胡扯,这项供称,的确值得饶你一条活命。”
秃龙平静地道:“一品红!”
“一品红”三个字由秃龙口中说出,无疑晴天一声霹雳,直震得老少三人目瞪口呆半晌无法动弹。
洪瞎子突然闷吼一声:“勿要放屁!”
欺身而上,手掌一扬,便待劈将下去!
赌王急忙伸手拦着道:“瞎子别慌!”
说着,转向秃龙沉脸道:“你这位僧朋友,知不知道,你刚才口中这三个字的分量多重?”
秃龙平静地道:“知道!”
赌王接着道:“真的一点不假!”
朱元峰插口说道:“待峰儿来问他几句。”
赌王点点头,拉着洪瞎子,退向一边。房中金钗、玉簪、紫佩。绛环。蓝-等五女,亦闻声跑出房外。
朱元峰走上一步,问道:“你见过你们那位正帮主本人没有?”
秃龙答道:“见过。”
朱元峰道:“音容笑貌,全无异样?”
秃龙答道:“是的。”
朱元峰道:“依你看来,一品红金老前辈,以她老人家在武林中之崇高地位,她今天创组这个四海帮目的何在?”
秃龙答道:“这个问题,无人能够解答。”
朱元峰道:“在易容术日益其精的今天,你们凭什么就能相信,她即为一品红金老前辈本人?”
秃龙答道:“武功!”
朱元峰微微一怔道:“武功?”
秃龙答道:“如换上另外一个人,我们九龙兄弟,将绝不会仅以获得一席护法为满足;同时,不难想见的,四全客、春凳娘、-衣欲魔、三绝太岁、一指禅师等人,也绝不会甘心屈居副帮主之位!”
朱元峰道:“她向你们显示过哪几手武功?”
秃龙答道:“‘飞花碎镜’、‘摧发代针’、”一品罡气裂金鼎’!”
朱元峰道:“你们全都相信你们的眼睛?”
秃龙答道:“我们这些人之中,并非个个好说话,要想一手掩尽耳目,应该不是一件容易事!”
朱元峰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她有个女徒名叫南宫华?”
秃龙点头道:“知道。”
朱元峰接着道:“那么她自己的徒儿,为何不知道她师父已成为今天的四海帮主?”
秃龙答道:“据她老人家说:她们之间,师徒恩义己绝。并交代:以后设若遇上,手下尽可不必留情!”
朱元峰追问道:“为什么?”
她老人家说:“那娃儿难体师心,不懂孝道,有等于无;亲自下手,有所不忍,故予遣走了之!”
朱元峰思索了一下,突然转身道:“洪前辈,您可依约行事,废掉他武功,放他走吧!”
洪瞎子正想开口,朱元峰抢着道:“不会错”
最后,秃龙终于铁青着脸孔,带着一身痛楚,蹒珊着走了;室中留下一片出奇的沉寂。
静了片刻,赌王忍不住道:“元峰,你是不是真的相信这厮说的话?”
朱元峰神情凝重地答道:“事情虽然违乎常理,明显地有蹊跷,但峰儿相信,这厮所说的,则一定不假。”
赌王将信将疑道:“何以见得?”
朱元峰抬头道:“这厮如蓄意胡扯,尽可另找话题,犯不着冒此大不讳。他适才险些丧命于洪前辈掌下,便是一例;一个人只有心中坦实,才能不计利害!”
洪瞎子点头道:“这话倒是不无道理。”
赌王接着问道:“如今怎办?”
朱元峰皱眉道:“如今别无选择,只有一条路,马上回长安!”
洪瞎子表示赞同道:“是的,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那位一品红,不论是真是假,都有慎重处之必要”
五天之后,回到长安。
由于抵达时天已昏黑,当夜,一行便先在丐帮分舵,暂时安顿下来。
晚餐后,朱元峰忽向师父赌王,及无相叟洪瞎子说道:“这个消息,最好先别让南宫华知道。”
赌王诧异道:“为什么?”
洪瞎子抢着点头道:“瞎子的意思,亦复如此;那娃儿遽闻此讯,一下子也许受不了。”
朱元峰接着道:“所以,峰儿适才盘算,明天,最好的办法是,先由峰儿将她带开,然后你们再找追魂前辈研讨。”
赌王惑然道:“你预备带她去那里?”
朱元峰思索着道:“当然是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