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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印出得北城门,沿北邙山脚,至黄安流河,登岸步行,抵西陈留,才不过近午光景,上官印预计天黑前后可抵王屋山。
这时,他一面走向一间小面店,一面不住思忖道:“葛衣人说:只要你能如期前往,自然能够见到我我随时可能来,事先又无法通知,他难道常年守入山口不成?”
进入面铺,他要了一碗汤面,四个粗面馒头,吃用间,偶尔抬头,忽见两名大汉正向店中走来。
两名大汉相貌均极凶恶,双睛灼灼,一脸横肉。
上官印一眼便已瞧出,这二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他估来人身手有限,管不了许多,遂也就没放在心上。
两汉在他身后坐下,要了两壶酒、两样小菜,叽叽喳喳,不知在窃议些什么,上官印听得心烦,忍不住又悄悄回过头去。
这一看,可把上官印看火了!
两个家伙头靠头,嘴里嘀咕着,两双贼溜溜的精目,却扫在屋角一名年约十七。
八,一身农家装束的少女身上。
那位少女衣着破旧,家境显然很苦,不过人却生得颇具几分姿色,这时低头啜着面汤,全未觉察两汉的觊觎。
两汉由于色迷心窍,也没觉察上官印的监视。
上官印暗道一声:“好哇!”心想:“横竖不争这半天功夫,既然落入眼里,何能袖手?”
他为拖时间,便又叫了一碗面。
没多大功夫,那位农家少女丢下三枚青钱,微俯粉脸,出门而去。
两名恶汉眼色一勾,放下酒壶,立即算账出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官印冷冷一笑,也遥遥盯出。
上官印佝偻着腰背,一副龙钟老态,一双电目,却自眼角将十数丈外的三条人影罩得牢牢的。
农家女走进一座树林,两汉于林外驻足回头,见四下无人,仅老远老远一条荒径上一名老樵夫正向一条岔路上走去,大概上官印这副看上去风吹欲倒的样子令两汉有着安全感,弯肘一碰,相将闪身入林。
上官印一声冷哼,暗骂道:“本侠可无慈悲啦!”
衣袖一拂,人如紫燕低回,悄没声息地向林中斜斜掠入。
这时林中,那名农家少女正俯身摘取着一种野生木耳,全没觉察到不远处一株榆树后面的两名恶汉。
树后两名恶汉,以目代口,经过一番争执,最后终于决定施暴次序。
一名留守原处把风,另一名则张口微喘,双目火赤地向那名农家少女一步步蹑足挨了过去。
上官印迅忖道:“我是过路人,救急救一时,两厮身手虽然不高,万一不能一拳扑灭,对这少女一家迟早总是祸患”
他这厢思索着两全之策,那边已传出一声少女的尖叫。
那名少女似乎惊怖过甚,随着一声尖叫,人即向后晕倒。
那名恶汉似已渴不及待,双臂一张,立即伏身扑下。
这厮对采花一道仿佛极具经验,人坠下,左手按口右手由下往上一掀一拨,少女上衣尽裂,露出一片白净肌肤,手脚之利落,堪称罕见。
这时,缩头就胸,猛吮狂吸,一手下移,往少女腰间摸去,上官印一咬牙,便待腾身上前。
就在这时候,迎面林外突有人厉喝道:“好个人面禽兽,照打!”
随着厉喝,一道乌光电射而入,正中恶汉肩井,恶汉一声唉哟,自少女身上滚翻于地。
守望的那名恶汉脸色一变,便想兔脱,上官印高唤一声:“贼子留下来!”
手中预蓄着的一枚石块应声打出,原想直取那厮天灵,出手时心中一转,去势偏低,打中左目。
守望恶汉不及闪避,珠进血溅,左目立眇。
这厮倒还知情识趣,掩面跌退数步,身躯一扭,便又往林外亡命奔去,上官印心念一动,忖道:“这厮来路不明,依然留他不得!”
想着,一声大喝,身起半空,下面忽有人仰脸笑喊道:“老前辈,一名下流毛贼迫他则甚?”
在礼貌上,上官印不得不收势飘落,落地后,发现地上那名采花汉已被踢去一边,僵伏如死,那名少女也不知于什么时候已被救醒,这时垂首而坐,双手抱衣掩胸,正在哀哀饮泣。
面前站着的,是一名文上装束的中年人。
此人约摸三旬出头,四旬不到,脸呈紫酱色,五官极为俊秀,目光平和,有着绚绚之风。
上官印抱拳致意道:“侠士见义勇为,老朽甚为感佩。”
紫脸文士一面还礼,一面含笑说道:“适见老前辈出手,方知老前辈早在暗中监视,晚辈遇上,不过一时巧合,老前辈好说了。”
稍顿,俯身一躬,又接道:“晚辈甄玉,匪号神弹子,原为少林俗家弟子,后随家叔河洛天雨花甄守真修业,敢问前辈尊讳?”
上官印心底迅思道:“河洛天雨花甄守真曾微闻其人,但就所知,其人武功似极有限,怪不得此人有神弹之号,出手却泛泛得很。”
表面上声色不动,回答道:“老朽言官尚。”
神弹子立即抱拳道:“原来是言老前辈,久仰,久仰。”
上官印暗忖道:“这人好虚伪?言官尚是我一时捏造的姓名,他却煞有其事地说着久仰,这种地方就比那位师南宫差多了!”
不过,此人仪表不俗,同时刚才的行为也极可取,彼此不过萍水相逢,既无意深交又何必管这许多。
上官印回头望去林外,见守望恶汉已逃得踪影全无,不禁稍有遗憾,这时,目光一顺,指着地上那名采花恶汉道:“甄侠动手?还是由老朽动手?”
神弹子似有不解,反问道:“动什么手?”
上官印冷笑了一下道:“这种人留着何益?”
神弹子嗅得一嗅,忙笑道:“动手,不必啦!”
上官印注目问道:“为什么呢?”
神弹子大笑道:“早就报销啦!”
上官印轻哦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神弹子自负地道:“晚辈博得神弹薄誉,便由于晚辈这种暗器手法虽非上乘,分量却不轻,而且晚辈在认穴方面”
上官印岔口问道:“你刚才打中的不是肩井?”
神弹子傲然点头道:“肩井,不错!”
上官印淡淡又道:“肩井是死穴,就非老朽所知了。”
神弹子神色飞扬地道:“这就是晚辈饮誉之处,神弹所至,处处皆为死穴,前辈不信,过去看看也不妨。”
上官印大为不快,心想:“年轻人狂,在所难免,像上官英。师南宫、天目神童等无不狂得可爱,就是小魔女,狂也狂得不太讨厌,像这家伙信口胡吹一通,就真的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他本想给对方难堪一下,旋又想道:“跟这种人斗气,岂不成了跟他一般见识?”
愈想愈感不耐,真欲掉头就走,但因对这位神弹子没了好感,不禁又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向铁泣的那名少女问道:“姑娘住在什么地方?”
少女以手向身后指了指,低泣不语。
上官印沉吟了一下道:“起来,我们送你回去吧。”
少女没有言语,脸却垂得更低,上官印先不明白,想了想,这才霍地领悟:她上身衣服破了!
于是,上官印向神弹子手一指道:“甄侠,我们前面走。”
神弹子毫不逊让,领先大步向林外走去,上官印摇摇头,举步相随,身后,那少女果然捧筐护胸,低头畏畏缩缩地跟了出来。
出林不到百来步,果见前面有几幢稀落的小茅屋,三人走近后,身后少女忽然越过二人,一溜烟奔入为首第一间茅屋内。
神弹子挥挥手道:“前辈请便!”
上官印一头火,咬牙暗想:“不是看在你今天出手救人的份上,小侠不狠狠掌你十八个耳光才怪!”
忍气转身,前移步,身后门口,忽有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喊道:“两位慢走!”
上官印与神弹子分自两个方向止步回头,门口那位青布包头,看去似为少女祖母的老妇人,这时忙抢过来捧胸唱喏道:“小孙女在换衣服,马上出来,两位救命恩人务请小留片刻,乡间没有好菜肴,备了一点不成意思”
话说之间,那位少女已换好衣服,怯生生走了过去,低头嗫嚅着道:“请两位恩公赏光,这只是我们祖孙一点心意。”
神弹子无可无不可地望望上官印,似乎只要上官印留下,他就不走,上官印摇摇头,缓缓说道:“谢谢,老朽尚有要事。”
祖孙两失望地互望一眼,神弹子忽然问道:“老前辈想去什么地方?”
上官印心下暗嘿一声,忖道:“会告诉你么?”
神弹子迳自接下去问道:“是不是去王屋?”上官印心头微震,从容反问道:
“阁下怎知道的?”
神弹子用手两边一比道:“你是那边来,想往那边去,那边除了一座王屋山,什么也没有,这岂不是显而易见”
上官印强笑了一下道:“阁下错了!”
神弹子惑然道:“怎么会错的呢?”
上官印指着少女道:“这位姑娘在饭铺中吃面时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老朽,只因见那两个神态可疑,显要意图不轨乃才一路跟踪至此”
神弹子噢了一声,似乎缓出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没有什么了!”
上官印听出语气不对,因又问道:“不然怎样?”
神弹子解释道:“晚辈刚自王屋来。”
上官印心头一动,脱口道:“于王屋有何发现?”
神弹子肚子一紧,似乎徐悸犹存地叹道:“晚辈这次去王屋,系奉家叔之命,说王屋太平峰出产一种紫华药草,为刀创良药中重要”
上官印气得冒火,心骂:“怎这般-嗦?”
神弹子顿了顿,接着说道:“非常重要的一味配料,晚辈衔命,三天前渡河入山,经过一昼夜寻觅,方找着那座太平峰。”
上官印帮他接下去说道:“采完紫叶药草”
神弹子摇摇头,嘿了一声道:“药草?屁的药草!”
上官印眉头一皱,耐心地问道:“怎么呢?难道令叔听信有误不成?”
神弹子解嘲地仰脸一笑道:“根本就是秃峰一座!”
上官印迟疑地注目问道:“那也没有什么呀!回去问个明白再来过不就得了!”
神弹子深深嘘了口气道:“姓甄的常年行走关洛,一生遇到的大风大浪也不在少数了,没想到这次在王屋太平峰”
上官印急忙问道:“怎么样?”
神弹子长叹道:“一言难尽,说起来,话太长了!”
说着,不住摇头,神情激动,大有不说也罢之意,上官印几乎恨不得以分筋错骨手法上前整他一顿,方感惬意。
旁边那少女忽然低低接口道:“两位要说话,何不屋里说去。”
神弹子问上官印道:“前辈意下如何?”
上官印无奈,只好道:“老朽正感口渴,扰杯茶也好。”
祖孙分两边肃客,上官印与神弹子相率入屋。
屋内设备虽简陋,收拾得倒还干净,二人坐定后,那少女去空场上捉鸡,老妇则自锡壶中倒满两碗竹叶茶奉上。
老妇端上茶,旋即退去后面灶下料理炊事,俟老妇走远之后,神弹子向上官印侧脸低低笑说:“几乎被您老整惨。”
上官印吃了一惊,注目道:“此话怎讲?”
神弹子苦笑道:“您老吃过饭,自然无所谓,晚辈入山三天,干粮用尽,刚才正想赶去西陈留,半路遭此一折,肚子里早在唱空城计了,难得人家一片诚意,您老却偏偏坚持,这不是跟晚辈过不去么?”
上官印心想,这家伙怎么愈来愈不成体统?
神弹子端起茶碗又笑道:“先拿茶挡一下也好。”
说完一饮而尽,一副饥饿难熬之相,上官印见这碗竹叶茶,虽非放的茶叶,一种清香气味远颇爽人,五月天气,渐趋炎热,于是也端起杯来一口喝尽。
神弹子走过去拿来茶壶,自斟一碗喝了,复将空碗斟满,向上官印尴尬一笑,搭腔着笑问道:“老前辈也再来一碗如何?”
上官印为提高他说王屋所见异事的兴趣,乃故作随和地点点头表示着正有此意。
神弹子为他倒满,立即放壶捧碗道:“天气热,多喝点”
骨碌骨碌,又是一碗入腹,上官印几乎笑出声来,心想,这家伙的肚皮倒大得吓人呢。
笑了笑,也聊表意思地喝了两口。
他想,趁这机会,好套他开口了,正思索如何措词之际,忽然感到浑身燥热,不禁诧异地忖道:“怎么喝了茶反而”
一念未竟,脑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方惊叫一声:“不好”咕咚一声,人已栽倒。
上官印倒地声响引来祖孙,神弹子拍手大笑道:“师妹把药放碗中而不放壶里,果然大妙,这小子连咱们公主都不是他对手,不然咱们贺兰师兄妹”
老妇掀去青布包头,露出一头软乌的秀发,一面自衣袖中掏出一条湿巾,不住往脸上揩拭,口中笑道:“想不到咱们司马香主的易容本领竟不比姓上官的逊色。”
“神弹子”是“人妖”贾子都“老妇”正是“人怪”妙手红娘柳闻莺,一对贺兰狗男女!
这时,妙手红娘露出本来面目,又向那名少女道:“春菊,你去外边看好,如见公主与司马香主到,立即向屋内打出一支金针通知我。”
人妖贾子都刚问出一句:“师妹做甚擦去脸上药物?”
这时,似益发不解地瞪着眼又问道:“你怕他们赶来?”
妙手红娘含笑不语,目凝地上躺着的上官印,眉梢春意荡然,一双秋波中流转着幽幽恨意。
她自语般喃喃说道:“真想杀了他”
语意毒极,语气却娇柔得有如颤唤,口中说着,脚下已不自禁地往上官印身边走了过来。
这时的上官印,胸腹喘伏,脸红如火,双目虽然紧闭着,知觉似还未完全失去,显为某种药物所制,正在作痛苦而迷糊的挣扎。
人妖贾子都扫瞥之下,突然失声低呼道:“师妹用的什么药?”
妙手红娘不经意地答道:“和合散。”
人妖骇然重覆道:“和合散?”
妙手红娘漫然回过脸来道:“吃醋是不是?”
人妖赔笑说道:“我们哪会有这种事?”
接着,搓手不胜焦虑地道:“和合散是媚药,只能乱性,却不能损他原有武功,万一他神智尚有一丝清楚,我们可要注意?”
妙手红娘哼道:“笑话!”
人妖着急道:“事实如此,谁说笑话?”
妙手红娘冷笑道:“这种和合散,你我也不知在别人身上用过多少次了,你倒说说看,哪一次出过毛病?”
人妖不安地来回急踱着道:“我说万一呀!”
妙手红娘哼了一声道:“万一又怎样?柳闻莺看中的男人从没逃出掌心过,就这姓上官的古怪,公主对他,现在已无兴趣,又有司马香主寸步不离的跟着,在他们赶来之前,奴家乐得”
人妖苦着脸道:“你自己愿意,要有意外,我可救不了你。”
妙手红娘冷笑道:“毁他武功,他就不啻废人一个,那时候还有什么意思?你少罗嗦,如看了难过,去找春菊,或者帮春菊-望,少在这儿惹嫌!”
人妖蹙额喃喃道:“他们快到啦。”
妙手红娘侧目道:“我跟他一旦肌肤相接,要放倒他,不过举手之劳,何况他们说好申时左右才能来,你着什么急?”
人妖摇头一叹,往屋外走去。
这边妙手红娘本想先脱自己衣服,手搭衣钮,停了停,忽然自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塞人上官印口中,自语道:“等他发作后动手来撕比较好。”
塞好药丸,就地坐下,眼波盈盈凝望着,就等上官印醒转后不克自持而自己上前动手。
上官印脸更红,喘息更急。
他在地下痛苦地滚腾了一阵,双目未睁,忽自地上一跃而起,妙手红娘连忙娇滴滴地低低呼唤道:“这边,可人儿”
娇唤未意,一道金芒,突自门外闪闪穿户而入。
这道金芒显系门外守望者以阴手向后打出,光尾上斜,飕的一声轻声,齐根没入梁椽中。
妙手红娘知是春菊以金针报警,目光一直,芳容大变。
在人妖贾子都故意提高喉咙的迎候声中,门口光线一暗,一男一女已连翩进入屋内。
前面是三号小魔女,红衣牡丹。
后面,如影附形地跟随着的,正是那位在剑法上有着非凡成就的南海门下,黑衣司马香主。
妙手红娘为图亡羊补牢,意欲出手将上官印制倒,但在时间上已晚了一步。
上官印闻声转身,喘顾间,正好瞥及小魔女,口一张,赤睛光闪,猛以一个箭窜向小魔女扑去。
这时的上官印,欲火如焚,身手愈见敏捷。
小魔女猛可不防,被一把抱个正着,骇意之下,正待出手时,妙手红娘不期然脱口低呼道:“他是上官印,公主。”
不知怎的,小魔女经这一喊,玉臂轻垂,娇躯忽然酥瘫。
上官印理智尽失,这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怀中的俘获物扳倒,上面就唇狂吻,下面双手乱撕,小魔女衣衫应手裂飞。
上官印人在疯狂情热中,浑无所觉,眼见身下人衣破肉露,兽性更狂,被压在身下的小魔女,呻吟着双目紧闭,一样不知危机之来临。
人妖身躯微倾,想阻止,又不敢,还是妙手红娘有急智,这时急喊道:“公主快躲剑!”
小魔女星眸半启,突喝道:“你,你敢!”
黑衣人受惊似的剑尖一收,痛苦地道:“牡丹”
小魔女闭目漫声微喘着道:“你出去不看不就得了?”
黑衣人像中魔般僵立着,直目喃喃道:“是的,我出去,我听你的”
颤抖着手,将剑纳回剑鞘,身子一转,果向门外走去。
这边人妖师兄妹眼角一勾,向女婢春菊点点头,也跟着向门外引退,三人刚迈出二三步,忽听门外那位黑衣人沉喝道:“不许乱闯!”
一个冷傲的少女声音哼道:“在王屋,你算老几?”
黑衣人似乎横拦了一步,又道:“这儿难道是姑娘住处不成?”
少女声音冷笑道:“这几的孙大娘,是姑娘的相识,姑娘想看看她。嘿嘿,不等到一个活的孙大娘出来,你这厮走还走不了呢!”
黑衣人蓦地大喝道:“讨死么?止步!”
喝声甫已,旋又一声轻啊,紧接着,一名一身劲装的黄衣少女自门外持剑飞入,来的正是上官英。
上官英一入屋,小魔女已近半裸状态,上面老樵装束的上官印正在胡乱绞扯着自己的衣服。
小魔女见是上官英,心头一凛,绮念顿消,振臂奋推,一跃而起。
上官英怔了怔,跟着玉容大赤,低头狠狠一啐,拧身又往门外飞出,小魔女全不顾衣衫不整,从后追喊道:“此女不可放走!”
上官印在地上一滚,这时边追边吼道:“你跑,少侠要你命”
上官英听得少侠两字,不由得止步回身。
黑衣司马香主听了小魔女吩咐,早将去路横剑阻住,上官英理也不理只一味在上官印身上打量不已。
小魔女人出屋外,上官印已如风追至。
小魔女不得不让,娇躯一扭,便往斜刺里闪开,她快,上官印更快,一个垫步,循势扑上。
一躲一追,两人顿在土场上展开奔逐。
看了上官印那种眼熟的身形步法,上官英双眉不禁为之紧蹙。
小魔女心神不属,闪让问,身法大受影响,眼看即将再度落入上官印手中,妙手红娘突然从旁喊道:“脸上抹把泥,公主!”
小魔女无暇多思,依言一矮身。错过上官印的猛扑,抓起一把灰土,便往脸上抹去。
上官印一步扑空,急转身,双目扫视下,见女娇娃已变成丑八怪,不由得一愣止步,木然发起呆来。
妙手红娘又叫道:“那边有美人。”
那边,当然是指上官英了。
这种祸嫁东吴的急计果然生效,上官印循声回头,目光一接上官英,立即狠命盯视不放。
头一点,自语道:“这妞儿的确帅。”
双目中欲光闪炽,随向上官英快步走去。
上官英情急大喝道:“狂徒该死!”
剑尖一挺,便往上官印当胸刺来,上官印本能地反掌一切,以一股劲力将来剑震歪。
震歪来剑,脚下不停,加快欺身逼上。
上官英一时无策,慌乱问唯有后退,身后,黑衣司马香主正拟递剑夹攻,小魔女头摇,示意不可,其意似谓:“且看完这场妙剧再说”
黑衣司马香主不敢违命,只好收剑退一旁。
上官英所回避的,纯为上官印这时双目中那股令少女不敢正视的狂暴火焰,讵知她退一步,上官印进二步,眨眼便已近身。
这一来,上官英化羞为怒,可真的火了,剑一抖,厉喝道:“再上一步,姑娘可顾不得污剑了!”
上官印哪会听这些?手一伸,便向上官英迎胸抓去。
由于二人相距太近,上官英剑式施展不开,脚一跺,侧身斜飘,三支七巧梅花针,已入纤手。
这时,玉掌一扬,娇叱道:“贼眼照打!”
银光如线,双飞上官印双眼,中间一支正取额心“通太穴”
上官英这种“七巧梅花针”可说是当今武林中暗器之圣,前此打瞎贺兰门下,以及华山示警,连“迷糊仙”与“金剑丹凤”“蓝衣秀士”等人都未看清她如何出手,手法之妙,可见一斑。
尤其此时上官印,心智已迷,要躲过这三针之危,自然更不容易了。
总算上官印吉人天相,上官英梅花针出手,上官印脚下忽然踩着一颗石子,在平时以上官印之身手,别说是一颗石子,就是踩在刀尖上,亦无所谓,而现在,由于心浮气浊,石子梭角坚顶足掌,上官印头一低狠狠一脚将石子踢飞。
三支梅花针,掠顶而过,一齐打在上官印背后那以粗布包裹,看上去似为板斧,实际却是奇缘剑的剑把上。
沙的一声,三针穿入剑柄。
梅花针体积虽微,但因挟内力打出,劲道颇足,上官印竟被这阵劲道带得身躯微微一摇。
这刹那,上官印脑中迸出一星恍惚的火花:“我也有剑呵!”
凭直觉,上官印裂布拔剑,继续追上去喘呼道:“乖乖就范,不然”
上官英这种七巧梅花针从无虚发,现被对方阴错阳差地懵懵然躲开,正感讶惑间,忽见上官印拔剑出手,脱口骇叫道:“奇缘剑?”
上官印挥剑一跃而上,喘迫地道:“是的,奇缘剑,别跑。”
上官英瞠目跌退,又惊又急叫道:“你?你是谁,快,快说!”
上官印微怔,旋大笑起来:“我是谁?几乎忘了,少侠终南上官印,豪侠世家,人才一表,小妞,该不会辱没了你吧?”
上官英察言辨色,知道不假,不禁悲呼道:“印哥,你,你怎么啦?”
上官印一哦,欣喜若狂道:“喊我什么?印哥?”
心情奋激,神态间更见狂野,奔扑出愈见迅猛。
上官英知道事情有异,这时既不便出手相拒,唯有连连急退,小魔女等人见了这种趣景,均不禁放声大笑。
直到上官兄妹人影渐渐去远,小魔女这才惨叫道:“他们全溜了啊。”
众人抬头,上官兄妹早消失不见,知道无法追赶,只得恨恨作罢。
这一边,上官印边跑边叫,上官英只是不理,二人前奔后追,眨眼走出三十多里之遥。
日斜西山,二人由平地进入山区,再转入一条盘谷。
上官英似对这一带地形颇熟,就仗这一点,才始终没被上官印追及。
这时,上官英正沿着一道洞窟错综的陡岩奔驰,一个失神,脚登鲜苔,重心不稳,忽然翻身绊倒。
上官印一扑面上,双臂发钳,紧拥不放。
两人手中剑,均已远远掷出,这时的上官英,要挣脱,仅有一法,便是将上官印打死或打成重伤。
她忍心么?
当然不忍!
挣扎,滚腾,上官英精疲力竭,而上官印却欲火更烧。
上官英放弃任何反抗,掩面哀啼,她不是不愿委身,而是这种不正常的情景令她恐惧。
哀哀泣诉,不啻风助火势。二人衣服在片片飞扬。
暮色渐合,哭泣更低,二人肌肤即接,就在这一失足将成千古恨的刹那,一条灰色身形自岩顶电泻而下。
口发一声噫,手扬处,一线银芒直射上官印后腰关元穴。
上官印周身一麻,滚身仰面昏死过去,上官英不知就里,依然掩面而泣,一个带颤的声音低喝道:“丫头快起来!”
上官英骇然跳起,一见面前站的葛衣人正是自己师父,不由得悲羞交集,再度伏身失声痛哭起来。
脸垂面纱的葛衣人过去将上官印翻转看了一阵,失声道:“是你义哥上官印?”
上官英点点头,忽然跳身哭喊道:“他已被师父打死了么?”
葛衣人摇摇头,沉重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孩子,你从头说来听听。”
上官英见说上官印没死,这才稍稍安心,于是将刚才一段含泪低声说了一遍,葛衣人听完面纱一动,忽然改口道:“知道你义哥何以如此么?”
上官英摇了一下头,葛衣人道:“中毒,知道吗,很厉害很厉害的毒!”
上官英惶然急问道:“有没有救?”
葛衣人沉吟了一下道:“黄山天都峰你该知道这地方吧?”
上官英连忙点头道:“知道!”
葛衣人接着道:“天都峰产有一种三色香草,可解此毒,师父现以闭穴之法令他昏睡,只要一个月内你能找回那种三色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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