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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很清楚啦,他们复合了啦!”包包睨她一眼,一副服了她这么笨蛋的样子“他也没告诉我们和枫姐姐复合啊,我也是悄悄问他朋友才知道一点儿。”包包朝曼红一摊手“所以,我说曼红姐,我哥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女孩子,他们之前是因为误会才分手的!”
“老天”宝儿低叫“几天前温阳亲口向曼红求婚了啊!”“但我哥本意是为了帮助被逼上梁山的人,对吧曼红姐?”包包不用眨眼睛就猜得到曼红没有把她和老哥的约定说出去!这女人果然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把嫁给她老哥这一步棋也算计在内!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虽然从小玩到大,知道曼红不是什么狡猾女孩,但凭她这一点心性,就比邱枫姐差一万倍!
曼红眼神一闪,小脸微微发白,似是有点内疚般地垂
下眼帘不做声。
“什么逼上梁山啊?你说曼红逼温阳哥?不会吧?
宝儿一头雾水。
“是真是假除了当事人就没人知道了,对不对曼红姐?!”包包素来心直口快,笑死对方和气死对方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大的分别“至于延伸出来的效应就拜温林两家的老东西所赐了,他们一提到我哥的婚事就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似的跳来跳去,压根没想过几个加起来足有几百岁。
“那现在这婚事究竟是真还是假啊?”宝儿急了。
“我没资格说。”包包正眼也不看曼红一下,自顾自转身坐在长凳上吃朱古力。
“曼红,你说话啊,说啊!
曼红仍然垂着眼帘,保持一贯的沉默,既不否认也不争辩。
“天啊,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们订婚的事传通天了!”宝儿尖叫,也不理包包还在旁边,一手捉住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曼红大声说:“整个村子都知道你要嫁给温阳啊!前几天两家的家长不是在村头的好运来酒家商量何时过大礼吗?昨天缝纫师傅美姨都拉着你量了身子准备购置绸缎褂子的面料了,还追着我一起量身要做伴娘衣服,天啊,这下怎么收场啊!你以后要怎么做人啊”包包装出吓了一大跳的样子,睨着曼红一拍自己的脑袋“是啊是啊,前几天我被爷爷逼着去市区找哥哥说要过大礼呢,哥哥吓了一大跳!嗯,反正是很惊讶的样子啦。”
“那现在怎么办?!”宝儿朝包包一摊手“说不准老家伙们连酒席都订了!”
听得宝儿提及父母,曼红的脸色竟是一阵惨白。
包包吐了吐舌头,装出怕怕的样子小声说:“我不知道耶,反正我哥是不会再和邱枫分手的。”
“就算再乱传也好,当初温阳向曼红要求订婚是事实吧!”宝儿恨恨地说。
“结了婚还会离婚啦,更何况只是口头订婚。”
话太难听了!宝儿的火气霎时上升,不禁指着包包骂:“你们温家太过分了!当曼红是什么了?箩底橙?后备胎?小心你们温家人被林家四虎活活揍死!”
曼红身子一颤,面无表情地瞪了包包一眼,迅速扭头奔出宝儿的店,飞似的不见了。
“喂喂!”包包还在后面叫“别走那么快啦,小心路滑啊。”
“你还有脸叫人家小心吗?!”
“耶,这是好心提醒啊,要有面子才能说吗?!”
“这是变相的幸灾乐祸!”宝儿恶狠狠地说“温小
包!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朋友!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包包不以为意,拿起曼红刚
才给她的朱古力袋子继续掏出来吃。
“我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真服你了!”包包白她一眼,转身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曼红和我哥吻没接过,床没上过,单是一句话就得永远遵从?那人家在教堂结婚时当着圣母玛丽亚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若离婚了岂不是要被雷公劈?”
“但曼红以后的声誉”
“誉你个头!我只听过一次足以致命,没听过一句就能致命!我哥和枫姐姐六年感情,也同居了这么久了,真要负责的话,那枫姐姐岂不更加需要负责?
“但是曼红”
“我知道林家人最要面子,怕被人嘲笑!”包包耸耸肩“但那也没办法啊,总之千错万错就是我哥太好心,居然帮着曼红说是她男朋友,好痹篇那批秃头男人,谁知竟然来了个作茧自缚,说到惨,他最惨!
宝儿想了好一阵子,默默坐在包包身旁“你说得没错,温阳哥的确是好心,况且他们清清白白,手都没拉过”
“就是嘛”
“但、但我们客家人最在意名节耶,只怕”
“怕什么怕?”包包噘了噘嘴“怕林家人去杀了我哥或枫姐姐?再不然等他们生了孩子才向孩子下手?”
宝儿缩了缩肩膀“别说得那么恐怖啦,不就一句承诺嘛,看重就是大事,看轻一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谁这么无聊哪。”
“不愧是我死党,一点就通了。”包包用力拍了拍她肩头“那你认为曼红或林家会看重不看轻?”
宝儿咬住嘴唇没做声。
包包缩回手继续处理朱古力,也没有说话。
半晌,两个女孩对望一眼,齐齐跌回凳子重“唉”了一下。
她们都在想曼红和林家会把这件事看轻还是看重,却无法定下主意。如果看轻的话,曼红最多难受几天,林家被取笑一阵子就能淡下去。如果看重的话,林家会和温家反目成仇,严重些会群起殴斗
唉,老哥成天在外,驻守温家的就只有四个老弱残兵和声音大过气力的包包,先别说对打了,单是林姓家族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他们。
包包待在宝儿那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才拖着脚回家去。
怎知一踏入客厅大门,便见林家四虎瞪眉怒目地站在客厅。
林大是村子武馆的武师,此时正卷起袖子,半弓起手肘,好让臂间的“小老鼠”特特地跳给温家人看。
林二是个小律师,有空时会到酱油厂帮忙管理。此时正冷着脸不住地托着黑眼镜框,尽量以无害姿态遮掩自己正在精明评估温家各人的弱点和能耐。
林三是个彪形大汉,从小喜欢打打杀杀,见惯杂乱无章的“大”场面,现在正倚在立在温家大厅的大理石半圆柱子边“噼里啪啦”按着手指关节。
林四是个在校大学生,在学校最擅长联群结党扮“大哥”是聪明得偏了边儿的性子,现在很吓人似的阴着脸,瞄向前方温家那四口不知“死”字怎么写的老弱残兵。
奇怪的是,除了温爷爷像小孩童抢输了玩具般地气鼓着腮帮子,其他老东西还没事人似的自斟自饮着“冻顶乌龙茶”兼看电视,大抵知道这几只是老虎硬碰不行,干脆化成一团棉花再根据时势膨胀抑或缩小。
包包大叫不妙,老实说,单是林大一个人就能把四个温老家伙扔在一堆儿再打包成糯米粽子。到时剩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再对付四位猛男呢?万一他们一时色心顿起,轮流把她
自创的悲剧念头一出,立时被自己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干笑两声,双脚不忘悄悄向后移动“啊,四位林帅哥好兴致哪,定是要和老人家们谈古论今了,那我不妨碍大家齐齐‘想当年’啦,你们慢想吧,我、我到外面吃碗面条再回来,嘻嘻,我不会忘记打包回来的,不会的。”
话毕,她已经退到大厅门了,正欲转身跳出去找个安全地带向老哥求救,背后却传来林大声如洪钟的吼叫:“发瘟包给我站住!”
叫“包包”或许还有点儿可爱味道,但叫“发瘟包”就太过难听了!包包觉得有点火大,但还是决定忍耐着,先逃脱到安全地带再搬救兵去,便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继续朝大门闪去。
“死发瘟包给我站住,不然的话”林大很阴险地拖长着声音说“我要人到大学里诽谤你,说你在村子里勾引我家老二,搭着我家老四。”
“你敢!”包包发火了“嗖”地转身蹬蹬地朝他跑来“我会宰了你!”
“给我坐下!”温父喝住女儿,静静地对林家兄弟说“你们这么空等着也是没用,干脆等我今晚约犬儿回来问清问楚再作定夺吧。反正我温家必定给林家一个交待。”
“鬼才信你们!总之,你温家得罪我林家就没完没了!”林三叉腰指着温父大叫“这年头就是要倚恶卖恶才有地方立足!就像我的女人在店子卖底裤,经常被臭婆娘挑得乱七八糟,然后嘴一噘手一扔就立即扭着屁股走人!后来我在手臂处纹了只老虎头,不时朝婆娘们一瞪眼睛,现在可是太平无事!
包包“扑哧”一笑“当然太平啦,自此你老婆的店子就没人光顾了,想找人打架也没人和你打啦。”
林四人了“发瘟包你欠修理是不是!
包包也火了“你才发瘟!”
“你发!”
“你发!”
“你由头顶发至脚指尖!”
“你由脚板底发上头顶!
温妈妈连忙低斥女儿:“不准再胡说!这回的确是我们不对。
“谁叫他说我发瘟!”包包还在顶嘴。
旁边装酷装得明显得不得了的林二慢声说:“其实温老先生的提议很有道理,不如这样吧,今晚七点,林温两家就在村头的‘好运来’酒家碰面,大家三口六脸讲个清清楚楚,看看温阳能给我林家什么交待,大家说好不好?”他微昂着头眯起眼睛望向温家人,视线略停留在满脸不屑地听着他说话的包包,一抹阴挚瞬间即逝。
温奶奶呵呵笑了两声,望了望脸黑黑嘴抿捐的温爷爷,迫不及待地说:“好啊好啊,就这样决定吧。”
“那我们走!”林大一声吆喝,随即领头走人。
“记得订位和买单!”林三竖起右拇指一擦鼻翼,鼻哼哼地跟了上去。
“别让我老大等!”林四很叛逆地朝包包点了点指头。
“毕竟错的是你们。”林二冷冷地说。
睨着林家四虎转出大门,包包才朝那边狠狠“呸”了好几声“要是我们温家和这伙鼠头獐目的家伙对上亲家,定与上贼船无异了!
“现在已经跨出一只脚了。”温父说。
“哥哥只喜欢邱枫,他向曼红口头订婚只是为了帮助她应付家人!大抵她觉得咱老哥有型有格有前途,干脆抱着一副听任为之的态度。”
“但你爷爷说是好事。”温父淡淡睨了父亲一眼“四处传诵快讨孙媳妇最卖力的是他。”
“好事?”包包立即坐正身子伸长颈项质问温家最高资历人士“不会吧,爷爷你一向自诩清高,看上林家哪点好了?”
“林家小妞曾在村头的小鲍园搀扶过你爷爷回家。”
温妈妈微叹“曼红倒是不错,但林家人太横蛮了。”
“干吗要人扶啊爷爷,您平日不是说自己水牛也打得死几只吗?”
“那天不知谁把香蕉皮扔在村路上,我吸着烟斗哼戏曲,一踩着就摔跤了!”温爷爷的腮帮子更鼓了。
“啊!”包包尖叫“我记得林家三虎的老婆最喜欢吃香蕉,每次都边吃边扔皮,偏偏她在村头开店子却住在村尾,她总是一路不断扔香蕉皮扔回家去的!”
“是啊是啊,不说想不起来,一说我就火大啊!”温奶奶恍然大悟,拍着花白的头颅说“我说老家伙,你这回真是自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