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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我以助理的身分跟你进去,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搞得大家反目成仇,不好收拾。”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他雀跃得像个小孩子。

    接着,他倏地摆出了院长应有的严肃面孔,对助理下令。

    “你给我待在这里。”

    随即,又满心欢快的拉着曼丘格的手,一蹦一跳的走了进去。

    曼丘格一脸的莫可奈何,临进去还不忘给管齐乐一个特大的白眼。

    这下有曼丘格和院长出马,杰应该不会有事吧!

    在放心的同时,他又不免担起忧来,这家医院不会是精神病院吧!

    瞧那院长神经兮兮、不正经的模样,他不会送错医院了吧!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看院长和曼丘格谈话的神态,似乎交情不浅,不知是何种关系?他以询问的眼光望向了助理。

    助理苦笑了一下,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位教授兼院长的老先生,就是杏林医坛有名的怪杰尽易,不但姓名怪,人更怪。

    得祖先庇荫,天生下来就拥有上亿的家庭,以及威震四方的家势,加上天资聪明、智力过人、医术高,虽然脾气硬,孤傲又冷僻,难以和人相处,但所有的人都能容忍,谁教他有财有势又有能力,逢迎诌媚都快来不及了,哪还敢挑剔他。

    生活至今,唯独曼丘格一人没把他放在眼里,态度既嚣张又傲慢,甚至敢公然跟他对骂,批评他的不是,在所有人都以为曼丘格将大祸临头之际,偏偏就是看对眼了,毫不考虑的喜欢上曼丘格。

    结婚多年,他虽有两个女儿四个孙女,却始终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女儿和孙女虽聪慧,却不是学医的材料,让他时时感叹后继无人,直到遇见曼丘格,他欣喜于衣钵有传人,坚持要收曼丘格为义子,偏曼丘格就是不肯。

    于是,医学院六年,实习一年,这两个人,一个是拼命的追,一个是努力的躲,其精彩程度,简直可以比拟战争中的城市游击攻防战。

    曼丘格退伍后,他找了半年,这才知道,他这个不肖之徒,既没有独力开设医院诊所,也没有到大医院担任专科医生,反而选上了薪资不够高,工作量大得惊人,吃力又不讨好的法医为终身之职,气得他当场跳得有一层楼高,然后,一场纠缠不清的追逐战又展开了。

    这次,是曼丘格一时大意,忘了这家医院是他那个宝贝教授开的,竟笨得如同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只怕他要为此懊悔好几天呢!

    真是一物克一物,看来这世上根本没有所向无敌、毫无弱点的事物。

    就拿管乐齐自己来说吧!在这家是个小霸王,所有人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但自从碰上曼丘杰后,他自觉柔顺得像只听话的小狈,只要主人肯疼爱他,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即使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望着病房门,轻叹了口气。

    如果杰真有不测,别说曼丘格不原谅,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甚至会以死相殉,因为他深爱着她,绝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哦!希望上天垂怜,让她平安无事吧!

    他愿意付出代价,无论是多大,需要他花上多少年的光阴,他都愿意,只求别让他失去她。

    大半天过去,病房内仍是一片沉寂,没有半点动静。

    避乐齐焦躁的来回踱步,紧握着双手,不停在心里祈祷,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虔诚的希望这世上有神,并且看在他一片痴心的份上,给他一个奇迹。

    久待在一旁的助理,见他这副神情,好心的安慰道。

    “放心吧!只要院长出马,你所担心的那个人不会有事的,如果他都束手无策的话,那大概也不会有救了,即使让其他医生来诊治,也是回天乏术。”

    避乐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在安慰吗?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存心咒她死。

    如果他的诅咒灵验,管乐齐绝对要拿他来祭杰,以消心头之恨。

    终于,在他的殷殷期盼下,病房门打开了。

    率先出来的是尽易,接着是曼丘格,最后是负责急救的刘医生,瞧他神情悻然,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想必是在里面受了不少尽易的闲气,可是为人下属的,除了把怒气往肚子里,他又如何呢?

    倒是曼丘格,一脸邪气的表情,想必是整人整得很过瘾,嘴角无法控制得流露出一股浓厚的笑意。

    尽易板起了面孔,随即露出了本性,拉起了曼丘格的手又蹦又跳,笑得好开心哩!

    “乖儿子,老爸表现得如何?”

    “尚差强人意,但勉强可以接受,只要医术再多加强,我会更满意的。”

    “这样啊!如果是这方面,我可就无能为力了。”尽易失望的扯着他那花白的头发。

    避乐齐担忧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杰现在的状况如何?”

    尽易对他耸了耸肩。若是其他人,他才懒得理,但既然是他儿子未来的姐夫,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他摆出了难得一见的耐心,为管乐齐解释病情。

    “虽然她过的是日夜颠倒的生活,但平时注重营养,又懂得休息、保养自己,因而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个两三天就没事了。比较麻烦的,是她心理上的问题,她有可能旧病按发,距今多久了?”他转头询问曼丘格。

    “四年多,上一次是她二十二岁的时候,经过了一年多的心理治疗,再加上近一年的休养,她好不容易才恢复。没想到平安无事的过了四年多,她会再发作,我一直以为她的病谤已除,没想到是潜伏在更深处,我太失职了。”曼丘格自责道。

    尽易拍了拍曼丘格的肩膀。

    “小子!这就是给你一个教训,没有一件事是绝对的,人的力量有限,脑控制的也有限,所以不能因为没有状况,就安心而轻忽大意。”他转头望向管乐齐。“这方面不是我的专长,我虽然擅长割瘤切肠,却拿心理疾病没辙,等她身体稍微好一点,我会叫精神科的宋医生来为她检查诊治,他一直是她的主治大夫,你可以信任他。”

    精神科?不会吧!

    他的杰一直都开朗而活泼,虽然偶尔情绪不稳定,喜欢乱发脾气,没事对他拳打脚踢,根本跟正常人无异,怎么会有精神病?

    他无法置信的看着曼丘格。

    好不容易送走纠缠不清的尽易,回过头来,面对他这异样的眼光,曼丘格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你真的爱老三,但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也不能让你知道。如果你的感情成分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任何想逃的念头,就进去守着她吧!”他停顿了一下,接道:“若是没有勇气接受这项事实,想要放弃,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不是头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

    “不!我爱她,我不会放弃她,不管她生了什么病,更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即使她容颜尽毁,瘸了残了,我还是爱她,只会有增无减,而不会有丝毫改变。”他态度坚毅,涸葡定的表明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相信你,老三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明天我会和老五来探望她。”

    面对着管乐齐,曼丘格面色凝重的大叹了口气。背转过身来,他却是忍不住想偷笑,要不是管乐齐还在,他只怕早已放声大笑了。

    真有默契,只不过稍微提示一下,他这个宝贝教授居然演得比他还像一回事,戏作的比他还足,胡诌的功力竟比他还要高上几分,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这个愣小子好玩、真好玩,被他耍得团团转,害他乐此不疲,玩得欲罢不能。哎!真是太难为他了。

    说曼丘杰有病,那是真的有病,只不过不是精神病,而是营养不良外加饿病,一个星期餐餐都吃泡面,当然营养不良,亏教授还说她注重营养,真是眼眼说瞎话,骗死人不偿命,这种人留在医界,实在是一大祸害。

    至于她心理上的问题,就算把全世界的心理医生全找到她面前,也是于事无补,派不上用场。她的心结,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这个愣小子能解,要不然他干嘛大费周章,给自己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这下可好了,还有一堆后事要处理呢!

    他能不赶吗?至少得在被拆穿以前,把所有的事物恢复原状,并且湮灭证据。

    算一算,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费用:小货车和四叔那辆宾士轿车的修理费,特技演员和临时演员费,再加上救护车的租用费用以及场地费,

    还有白崇哲的旅费老天!他一个月的薪水所剩无几。

    当场他下了决定,以后再也不玩如此大手笔的游戏了。

    看着曼丘格因为忍笑而微微颤动的肩膀,管乐齐不由得一阵心酸,料定格必然是为了杰的事难过,勉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不想让他知道。

    多么感人的手足之情啊!他到此时才深刻的体会到,为了他现在的情绪,他眼眶竟有些湿润,泪水在里面打转,呼之欲出。

    他轻轻的拭去眼角垂落的泪水,朝曼丘格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却见到他尚未走远,在走廊的尽头和两个陌生人交头接耳,低低私语,像在商讨事情。

    咦?这两个人怎么会如此面熟?他好像在哪几见过?对了!就是他们,三个月前,在公园騒扰他的同志,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他们。

    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在他脑海里慢慢形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只想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杰身上。对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

    又来了,一阵腥风血雨猛烈的袭向她。

    在风暴中,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媪龇牙咧中的直扑向她,张开血盆大口,疯狂而凶狠的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粉嫩细白的肌肤尖出了鲜红的血,霎时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

    她感觉身体像要被撕裂般,浑身上下有如火在烧,令她痛苦莫名,苦楚难耐。

    不论她如何挣扎,就是摆脱不掉这可怖的老媪。在她心灰意冷,决定放弃的时候,一阵寒风陡地笼罩着她,减轻了她身上的灼热和刺痛。

    她一愣,这怎么可能,他居然会救她?他不恨她了吗?

    为了她,他竟肯放肆的对付那名老媪,老媪可是他的母亲啊!

    老媪显然也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但却未因此减轻攻势,反而更加猛烈的侵袭攻击她,而他,以身体护着她,为她承受所有的一切。

    就在情势乱得不可开交之际,他突然转头,嘴唇动了几下,像在对准下命令。

    一只温热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在她惊疑不定时,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带领着她,朝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奔去

    她缓慢的睁开了双眼,汗水滑过她的脸颊,一点一滴的全落在枕头上,她感觉得出来,她全身显透了。

    一阵凉风拂面,她打了个冷颤,意识完全清醒了。

    她坐起身来,开始打量她所处的环境。

    在微弱的光线下,她看见四周是一片白得不能再白的墙,一扇半掩勺窗户,洁白的窗帘正随风飘动,上下起伏不定,白色的床单,以及一阵阵刺鼻难闻的葯水味,她立时明了,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她为何会在这里?

    她移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她的右手动弹不得,没有丝毫知觉,她惊骇不已,心想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循着右手所在的位置望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她的右手完好无缺,并未被截破。

    原来是待在她身边的管乐齐,怕她逃掉似的,双手死命的握着她的右手,却又因为面临睡虫勾引,忍不住想打瞌睡。在想睡却又怕她跑掉的矛盾下,他考虑了半天,最后决定,把她的右手当成枕头,压在他头底下,如此一来,只要她一动,他马上就知道了。

    为了奖赏自己想出如此聪明的办法,不用三秒种,他立即进入又甜又美的梦乡当中。

    而她,成了他这个聪明办法下的牺牲者,右手被他搞得麻痹,完全丧失了知觉。

    她用左手摇了几下他的身体,想把他弄醒,他却睡得更沉,手抓得更紧,甚至头还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并且不忘对她发出抱怨似的嘟嚷声。

    瞧!这是什么话,迫害者居然得寸进尺的挑剔起被害者的不是了。

    她又好笑又好气的望着他。

    这就是上天硬要塞给她,她如何也拒不掉的宝贝吗?

    没错!他的确是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天真的时候,像个无邪的孩子。温柔的时候,像一股暖流,时时带给她温暖,为她抵御寒冷。撒娇的时候,像团浓得化不开的棉花糖,甜得可以腻死人,害她每天沉迷在他的甜蜜中,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品尝他的香甜和甘美。

    有时,她会被惹得焦躁不安,肝火直线上升,忍不住老毛病发作,对他又叫又骂,外加拳打脚踢,他却甘之如饴,完全不还手不回嘴,还给她更多的包容和疼惜。

    这些日子以来,她明白,即使她完美的形象全毁,整个人活似泼妇般的凶恶,他还是爱她,无条件的接受她,她如何能不爱他?她怎么能拒绝去爱他?

    她早就弃械投降,高举着白旗,只差没写投降书,表明自己的爱意罢了。

    她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放肆的霸占他所有的爱,尽情的享受他的疼惜,像两团烧得正猛烈的火般,紧密的交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远永远。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允许自己去爱他,她必须逼自己抗拒,否定这份爱,为了她所犯下的罪过。

    在她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那名老媪白老太太对她所说过的话。

    “曼丘休,你是魔女,你是刽子手,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让他白白的断送掉性命,你毁了他大好的前程,以及我白家的希望。你何其忍心居然能亲手害死深爱你的他,你有多残忍,对他的死不闻不问,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得到解脱,安心的继续过你快活的日子吗?你休想,我以他的恨来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永远活在万劫不复的地狱里,诅咒所有爱你的男人,一个个都死得比我儿子还要凄惨,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多可怕的诅咒啊!她不禁全身颤抖起来,一股寒意由她的脚底直窜而上,攻城掠地的驱赶出她身上仅存的暖意。

    为了管乐齐,为了这个她心爱的男人,她必须要快刀斩断乱麻,逼自己放弃他,并远离他,因为她爱他,就不能害他,她不想让白老太太的诅咒实现在他身上,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窗外一线曙光,东方已渐白,黎明即将来到。它给了人们生活的希望,却带给她残酷的绝望,它提醒了她,她的幸福时光已所剩无几了。

    在美梦即将消失殆尽,她必须面临现实之前,她必须把握住这短暂而奢侈的时间,再多看他几秒,把他深深的刻画在脑海里,藏在内心深处,完全的封锁,直至她死为止。

    然后,一切都将结束,完全的恢复正常,她会离开他的世界,找一个永远见不到他的地方,继续过着她平淡而乏味的日子。

    老天,她做得到吗?她如何能平静,如何能忘记这个让她既爱又疼的男呢?她根本办不到。

    她明亮的眸子不争气的蒙上了一层雾气,眼眶里满溢着她的爱恋和悲伤,无法扼止的,泪水终于决堤了,泛滥成灾,快速的同她的眼角滑过脸颊,滴落在漂白的床单上。

    她是真的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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