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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发展而来的,但肖昶此人不得不防。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惜代价将这些人笼络为我们自己的,才好掌握。”
“桑奇明白。”
西夜王点了点头,然后整整齐齐将名单的细绢纸卷成一个细筒,塞入一支小竹管中,再将竹管放入锦囊包好,紧紧地放入自己宽大的金色腰带中。
这一切做完了,西夜王才抬头将目光落向了又将茶杯垒成了宝塔摇摇欲坠的何依落,对着跟前的桑奇道:“她的情况如何了?还疯得那么厉害?”
“这……时好时坏。这阵子看着好像就没事,可刚刚……药浴的时候,差点把国师大人的耳朵咬掉了。”
“嗯?”
“呵,想那肖昶是色欲熏心,连个傻子都不放过。这可真应了他们天启的那句古话——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肖昶差点就为色丧命了。”
西夜王听罢也不以为意,继续道:“这么说,这‘媚毒’……”
“成了。下来只需每日服一顿汤药,即可万无一失。”
“好。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行’,哈哈哈。”笑了好一阵,西夜王才面带红光地朝何依落走去,张口的声音很是“慈祥”:“我的小公主……”
“啊!”何依落手一抖,茶杯宝塔哐啷啷倒塌下来,摔碎了一地。但见她瞪着眼睛就嚷起来:“老头儿,都怪你!”
西夜王脸颊抽搐了一下,那差点僵掉的笑容还是酝酿出来,走过去看看她:“叫‘父王’。”
“赔我赔我!”
“这些个有什么好玩,洛依莎公主,父王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玩,好不好?”
“不要不要,赔我!赔我!”
“那个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让你玩个够,吃个饱,怎么样?”
何依落歪着脑袋呆愣愣地看着他,西夜王偏走过去,拖过她的腕子,貌似一副慈父模样:“我的洛依莎公主,父王今日要出趟远门,不放心我的公主在王宫里受人欺负……”
“有坏蛋,咬我。”
“是、是啊。所以,父王要将我的公主带在身边,只要你听父王的话,父王就会要带你去找个哥哥去,那个哥哥很喜欢你,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玩最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玩的好吃的?好!”
“要听话,懂不懂?不然,不要说好玩的好吃的不给你,还要让坏蛋再咬你。”
“听话。”
“那先说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老头儿。”
西夜王瞪了眼睛。
“坏蛋!坏蛋!疼。”显然,只消他动动手,就将她的腕子差点捏断。何依落哀叫着,张嘴就要去咬他的胳膊,被桑奇及时挡开,拎着她好似拎小鸡一样,在一甩手就将她丢落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
这下子,她坐在地上放声就大哭起来,还顺手捡起旁边的茶杯碎片劈头盖脸就往西夜王和桑奇身上扔。桑奇忙挡着,将西夜王往一边儿护:“王,稍安勿躁。这一路东行去天启京城,时日还长着,慢慢****。”
宣毅六年夏,西夜国第一次作为“友邦”,出使天启。并且由西夜王亲自带着数以百计的马匹、羊只和成箱的异域珠宝作为礼物献给天启朝廷,颇显得一番诚意。西夜王宣称此次出使,是要与天启皇上商议和平的百年大计,此行也就很容易得到了那些主和派的支持和拥护。
天启皇上并没有明确对此事表态,既来之则安之。有了一个简单却不失身份的接待仪式,由各位一品王公大臣们负责款待,而傍晚时,才亲自在神武殿设了晚宴。既摆了架子,又显出诚意,拿捏得恰到好处。
神武殿入夜时,已经灯火辉煌。宴席上珍奇果品、新鲜百味、美酒佳酿一应俱全。与白天觐见仪式不同的是,西夜王身边没有带桑奇和众多随从,而只有两个侍从也留在殿外伺候,手边只领着一个小小身影——紫衣罗衫、缎锦束腰、小马裤,发辫高高梳理着,环佩叮咚彰显异域风情。而那张小脸,朱唇榴齿、目色轻灵、脸蛋白里透红,虽不算国色天香,却是玲珑、可爱,让人过目不忘。
待小女子坐在了西夜王手边的椅塌边时,便开始左顾右盼,一刻也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摸摸桌角的雕花镶嵌,一会儿掀开青瓷瓶里的酒水嗅一嗅,再一会儿,索性捻着白玉盘里的清口小菜就往嘴里塞。
西夜王将她瞅了又瞅,看她已经比一路而来老实许多了,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直到殿外通报:“皇上驾到。”
西夜王起身站立而迎,旁边的小公主还拿着圆滚滚的金橙放在鼻尖嗅着香气,被那突然的一声叫唤惊到,橙子从手里滑落,咕噜噜就滚到了脚底下。
皇上龙袍加身,缓步而来,身后跟着额吉娜、喜公公、狄大人、一并随从、宫女,自有威严。西夜王横跨一步,由椅塌处出来,微微弯腰一拜:“恭迎尊贵的宣毅皇上。”
“西夜王免礼。”
西夜王直起身子,过去就拉着旁边还坐着的女子的胳膊起来,吩咐了一声:“洛依莎,还不过去拜见宣毅皇上。”
被这么一搡,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偏巧不巧地踩住那颗滚落的橙子,“哎哟”一声叫,直接就扑倒在了肖奕扬脚底下。
“这位是……”
“哦,宣毅皇上别见怪,这是本王的小公主——洛依莎。难得有机会来贵国,便将小女带着身边见见世面。”
西夜王这一解释,肖奕扬回以一个不以为意的浅笑,弯腰伸手扶起了小公主的胳膊,“洛依莎公主,是吗?见朕不用行如此大礼。”
小公主一抬头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入他墨黑的眸子里,只那么一瞬间,他的眸子似乎有一丝澎湃汹涌,又更快地风平浪静。而跟在后面的一众人等都差异地瞪大了眼睛,尤其那小喜子,大张着嘴巴,几乎能放下一颗鸡蛋。什么洛依莎公主?分明就是落妃娘娘,只是装束变了不是吗?
西夜王眯缝着眼睛看着,看到何依落也只是呆呆愣愣,他上去就说:“我的小公主,这就是父王给你说的那个人很好很好的皇上哥哥,知道吗?”
皇上哥哥?
“皇上哥哥,呵呵。”何依落咧着嘴巴笑了,“皇上哥哥给我好吃的好玩的!”
肖奕扬眸子黯了黯,随即抿嘴一笑:“洛依莎公主想要什么样的?”
何依落咬着手指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问题,突然一皱鼻子就甩开他的手拽着西夜王的胳膊一边摇一边哭嚷起来:“老头儿你骗人,皇上哥哥不想给我……”
“好好好,好吃的都在这儿,跟父王过来吃。”西夜王拖着何依落坐回了她的椅塌跟前,塞了颗果子给她,才止了她的哭闹。
肖奕扬再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抬步往神武殿上座而去。额吉娜过去对着西夜王礼仪性一拜,道:“王,近年来,可安好?”
“哦,是额吉娜公主啊,公主在这边可习惯吗?本王很是挂念。此次特别带了家乡的果品奶酒以解公主你的思乡之情。”
“额吉娜在此拜谢。只是这洛依莎公主……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哎,额吉娜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了本王身边,本王就好像被割了心头的一块肉。洛依莎呢,是本王一个部下的遗孤,虽不是我西夜血统,却单纯可爱,身世可怜。本王一心软,就将她认作了义女,赐身份为公主,以缓解我思女之情。”
“哦……王真是令额吉娜感动。”
“虽然洛依莎头脑不是很清楚,可没有任何坏心,平日里只是像个小孩子罢了,让宣毅皇上和诸位见笑了。”
“不妨事。”肖奕扬已经落座,似乎将西夜王关于“洛依莎”身世的解释完全接受,并赞许地说:“看来,西夜王是个宅心仁厚的君王,会将子民当亲人一样爱护。”
“爱民如子——此乃立国之根本。本王知道天启上上下下都爱戴宣毅皇上您乃一代明君,本王老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比,但求西夜能安安稳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