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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睨了她一眼,虹袂不语。
“喂,那男人究竟帮什么?想死缠烂打了?”
啜了口咖啡,虹袂干脆不理会她的叨念。
而杨崇郁似乎有些念上瘾了“那男人”
“别那男人、那男人的喊他,他叫薄傲。”
啧,烂名字一个,杨崇郁不屑地说:“的确,看起来就傲得可以。”去,装什么酷呀!
“你相当不喜欢他。”虹袂很坦白地说,阿郁向来是一根肠了通到底,喜欢与不喜欢,常有个明显的分界。
“废话,他算得上是我的情敌不,他本来就是我的情敌,我为什么要喜欢他,说憎恨还比较名副其实哩。”
“阿郁!”这些年来,阿郁对她的付出是无止无尽、是不求回报的,她知道自己逄是彻底的辜负了阿郁,可是“别再说了好吗?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虹袂哀求似地说。
“你要它过去,但人家可是很努力地想再跟你攀亲带故什么的。”
“都已成过往云烟了。”她很努力地在说服着彼此。
“去,你当我三岁小孩呀!”杨崇郁压根不相信,还过往云烟哩,若真是往事已成追忆,小袂这几天的失魂落魄又算什么?“干脆,我叫人去狠狠地”
“阿郁!”陡然拧紧眉,虹袂略带警告的扬眼瞪视着她“如果你心存不轨,我不会原谅你。”
“你还那么在乎他?”她觉得胸口被砍了一志。
“这无关在乎不在乎,我不要有人受伤。”
“我可以做得干净利落”
“你听我说的话了。”
“算了,你放心,那个骄傲的男人安全得像是身处在白宫里。”一声重哼,杨崇郁忿忿地丢下餐巾,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虹袂被她蓦然起身的动作愣住了。
“去将他劈成两半,做什么?撇条啦,顺便替你制造机会,让你可以警告那男那位薄先生,叫他离你远一点,少来碍我的眼。”她不时地偷瞥那一大瘪三玩意儿,从头到尾,她都是正大光明的用眼刀追杀那不识趣的家伙,而自坐下来后,侍者送上来的食物,除了咖啡外,那家伙全没瞧过半眼,专注的视紧锁在小袂身上,不自禁的,杨崇郁的心里有着浅浅的伤感。
她讨厌那男人,从他的发根讨厌到每根脚指头,也讨厌这种随时都会教醋意流溢满胸腹的感觉,可是小袂很不快乐,自从那叫薄傲的男人出现后,小袂又开始愁眉不展了,而且明显地陷入时喜时忧的撞邪状态。她不喜欢薄傲,而且很不喜欢,可是,她更不喜欢阴郁寡欢的小袂。
“别生气!”
“唉!我哪气得起来呀。”杨崇郁无奈的叹口气,对小袂,她永远是根又孬又没种的软骨头“我去哈根烟,顺便上盥洗室晃一下半个钟头的时间够不够你警告他了?”
“警告他?”
“叫他快点滚回台湾去,这里不欢迎他!”她的口气很冲、很凶、很狠。
“阿郁!”虹袂纠起眉心,她不喜欢阿郁的口气,不知怎的,阿郁发怒的神情让人有些不安。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吭过气,反正,你自己看着办。”不假思索,横眉竖眼的赏了薄傲几个大白眼,拔起腿,杨崇郁气呼呼地冲向盥洗室,妈的,好怵一鼓作气的哈掉一整包烟!
- - -
相当地自动自发,阿郁的身影都还在视线内,薄傲就已经坐在她的前面卫,虹袂只好先开口“你还不打算回去?”
“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回去”
“呃你”六年了,她不知道这第一声该怎么唤他。
“傲傲。”带着微笑与翼望,薄傲小声建议着。
曾经,她口口声声的追在他身后唤着这名字,他不满得几乎想用胶带蒙住她的嘴,不让她肆虐他的耳朵,但如今,想再听她用轻快飞扬的嗓子喊这名字的念头竟带着莫名的渴望。
虹袂没有顺着他的要求,飞快地朝他扫了一眼,怅然的眸了眺望着星空,永远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夜晚,年轻气盛的她曾经坐在海堤上,等待着传说中会赠予人希望的流星雨
“你还对着流星雨许愿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薄傲的思绪也回到那个晚上。
没有收回视线,她只是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这么做了?”
她淡淡地说:“曾经有人告诉我,这种神话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而她,也已不再是凡事不解的小傻瓜了。
啜了口香淳热烫的拿铁咖啡,他欣赏的眸神重新落在虹袂仰视满天星斗的白皙脸庞上,自重逢粕,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竟也成了万般享受。
“这是怎么回事?”蓦然间,那道自她耳垂划过颚的浅色疤痕,锁住了薄傲的眼光,他的眼神陡地沉下,她曾受过足以致命的伤害?
“什么?”
“你右侧下颚的伤痕!”
“在监狱时留下来的。”淡然一笑,虹袂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算是为自己的过去留了项纪念品吧!”
“是谁伤了你?”
“忘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很相信,能留下那种疤痕,当年对方那一刀,铁定是相当的歹毒。
“我近视。”
摆明了,袂袂就是不肯诚实招供,长长一声叹,薄傲食指轻沾了带着咖啡香味的唇,再伸那疤痕上,温热的指腹点着,不舍的黑眸紧盯着,明明已经不想任由往事肆虐,但却不由得又教后悔给占据了脑海“你受了不少苦。”
“还好。”瞥了他一眼,虹袂忽地想替他们拉起和平的旗帜“在里头,多亏有了她罩着我。”
“她很吃得开?”
“嗯。”虹袂点了点头,钱、义气、气势,阿郁全都占了,有勇气惹她的确是几个人。
温暖轻柔的指头缓缓地滑过她略微冰冷的唇瓣,滑向那小巧挺直的鼻梁,轻轻的抚上那双缓缓合上的轻颤眼睑,阴鸷森寒的眸神逐渐被心疼的热烫熏暖,望着她娟秀的脸庞,薄傲满心感激,感激着那叫阿郁的强悍女人,在他无法灾陪在袂袂身边时,她替他保守袂袂,因为她,袂袂在狱中的痛苦才能减到最低。
“她给我们多久时间?”忽地,薄傲不掩促狭地问。
他不是笨蛋,当然看得出来阿郁对袂袂的占有欲相当强烈,强烈到会人心惊胆战的地步,也知晓他的出现颇让她愤慨与不满,但尽管是不甘不愿,她扔捺着敌意离席,她这么做,是为了袂袂吧!她真的很在乎袂袂,在乎得有些离了谱,在乎得过了头。
“半个钟头。”
“唉!”他口气是有些遗憾“那么短。”实在是很想不去理会阿郁的存在与否,依着自己的心,就这么赖在袂袂身边,就光只是看着袂袂也好,但他不希望造成袂袂的两面为难,尤其在知道袂袂曾受过她不少照顾,对她,他得勉强自己忍耐她的独占欲。
睨了他一眼,虹袂蓦然软了声“你们倒是满有默契的。”
“怎么说?”
“她走、你来,彼此不需要交谈,但却都明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换了种立场,或许阿郁跟他会成为不错的好朋友,她暗忖。
“你相当顺着她。”试探地第一步,他小心翼翼地问。“若非阿郁,恐怕就没有现在的我。”
唉!他们是担心这一点“她的性子相当的强悍呵,而且,她似乎挺瞧不起男人。”薄傲说出自己的看法,那么出色的女人,意从不拿正眼瞧任何一个男人,这一点,颇耐人寻味。
“你觉得受到忽视?”
“才不。”成天被她用大白眼乱砸就叫受到忽视,薄傲不敢想象哪一天受到她的正视时,他的下场会有多惨“曾经有男人伤害过她?”
“没有,你别将她想得太严肃了。”
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那就是“她是同性恋!”他惊呼。“嗯。”虹袂压根就不想隐瞒,每个人的感情归属方向就是项自由,阿郁不爱男人爱女人,也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没资格干涉。
得到他要的答案,薄傲没有松了口气,一颗心,揪得更紧了“你”“我怎么样?”明知道他的紧张为何,她偏就不想干脆的给他答案。
“别告诉我你喜欢女人。”瞬间不移地紧锁住她的眼,他无法接受袂袂也同性恋的事实。
“我敬佩阿郁。”
“不是喜欢?”薄傲纳闷地问,她该懂他话中的含意呀!微扯出一丝浅笑,虹袂不想否认,但也没兴趣承认,瞅着他专注的黑眸,半晌,轻叹一声“我们之间有情,但不是那种关系。”
呼,万幸!薄傲暗自庆幸。
不待明显释然的他再开口,她一鼓作气地将闷在胸口的话说出来“别试图将我自她身边拉开,好吗?”不愿欺瞒自己的心,能再见到他,她已然心满意足,但对阿郁,她无法说放就放,对于她,恩、情、义,阿郁已给足了,而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袂袂!”她的话让他倏然一冷,这代表什么?提早宣判他的死刑?
“你该走了,半个小时快到了。”
“袂袂”
“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该来这一遭的。”虹袂冷静地说,时间向来能平抚一切伤痛,那么多年了,他早该无伤、无痛了才是呀。
“你这是在拒绝我?”
“我”想答是,诚实的心却封住了她的口,想答不是,但自眼角,她瞥到杨崇郁沉黑的不悦脸庞“我我不想”
“或许,我真的不该来这里,但是在知道了你的下落后,我无法克制自己急切雀跃的心,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你的。”自虹袂眸中的倒影,他看到杨崇郁的脸,而凝望她的眼中有着保证,他只有起身离开。
望着他落寞离去身影,不知何时,眼泪竟又占据了虹袂的脸颊。
微眯的怒眸瞪视着薄傲的离开,杨崇郁没有马上冲回虹袂身边,全身蕴着阴森森的气息,她的目光追随在他慢慢消失的身影,他真行,才半个的光景,竟又将小袂的伤心给勾出来了。
心疼不舍,就这么静静的望她低垂的脸,瘦弱的肩膀细细的耸动着,苍白的嘴唇因为猛力的啮咬而泛起了一道明显的血红色彩该死了,杨崇郁满肚子的怒火在澎湃、在燃烧、在呼呼沸腾着。
不管是什么事,她都可以说服自己忍下去,惟独这件事,她忍无可忍,她不能原谅有人让她心爱的女人伤心,而他不过才出现几天而已,却已三番两次惹同了小袂的伤心,让小袂暗自垂泪,下意识的,她双手紧握成拳,怒睁的眼中掠过一丝教人惊栗的光芒,薄傲这男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