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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跟你谈谈吗?芭芭拉。”江曼光说。
“什么事?”对于江曼光,芭芭拉从一不曾有过低姿态,但也不傲慢。因为这样,江曼光对她说话,也总是很直接。
“我不懂,你还在等什么?”她一直觉得疑惑。
芭芭拉转过头去,挑个眉,没说什么。
“你在等我爸先开口吗?等他跟你求婚?”
够直接了。芭芭拉停下来,关上水龙头,将手擦干。“你说的没错,我是在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要默默地等?为什么你不自己主动跟他求婚?你并不是那种害羞保守拘泥的人不是吗?”
“是没错。”芭芭拉静静看她一会,并不因为她的问题感到不自在。“我是可以那么做,但是,这件事,我希望由你父亲主动开口。”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这么希望。”
“如果他一直不开口?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会一直等。”
“为什么?”江曼光还是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芭芭拉要默默地等,不主动地要求。她有那个权利的,不是吗?爱情之于有情的男女,之所以生动,不就是因为有任性的权利?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芭芭拉忽然反问。
“我?不──没有我没有。”江曼光不防她突然反问,支吾著,连连否认。未了,颓然叹口气,说:“我只是不懂。”
“没什么不懂,你只要照你自己心中所希望的去做就好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一定的道理,你强要要求答案,只是苦了自己。”
“芭芭拉。”江曼光惊诧又恍然地看着芭芭拉,好像她忽然才认识了她。
“拜托,你别露出那种表情,真有那么值得惊讶吗?”芭芭拉摆个姿态,像是不以为然,语气却柔软许多。
江曼光微微一笑,拿起盘子擦起来,擦著擦著,动作又慢了下来。
“你不后悔吗?如果等不到那结果。”
“如果是你,你会后悔吗?”芭芭拉反问一句,以有正面回答。
她重新扭开水龙头,水声哗啦,惊涛拍岸,溅起一粒粒的水波。
“下个赌注吧,对你自己的选择。”芭芭拉丢下这句莫测高深的话,留下她一个人,走出了厨房。
江曼光垂著眼,呆望着那哗哗的水流。许久,她仰高起头,就那样站著没动。?“听说日本海和太平洋感觉不大相同,不知道是怎么不一样,真想去看看。”
冬天的镰仓海滨,一片宁静。几乎看不到人影。水气中的冰冷,让陈蕙心不禁打个冷颤,靠紧了杨耀一些。
杨耀不但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看看时间,扫兴地说:“快五点了,天都黑了,我们得赶快回东京。”
“还早嘛,才五点,再多待一会好不好?”陈蕙心头一偏,不自觉带著撒娇的神态,随即察觉,讪讪地放开手说:“啊──对不起,还是你还有其它的事?”
“不,我只是担心天黑了,风会越来越大,可能还会下雨。”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越是冠冕堂皇,听起来越是言不由衷。
“你真是关心我吗?”
说这话时,陈蕙心轻轻咬唇,大大的眼睛盛满晶莹的水波,无辜地望着杨耀,像是在质问。
杨耀避开她的目光,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轻拥著她肩膀。“走吧,风越来越大了。”
陈蕙心心田一暖,温顺地跟著他,时而?望他一眼。月台上等车时,杨耀怕她受太多风寒,将她拉近身旁,替她挡掉风,她不禁挽住他,更靠近了一些。
“会冷吗?”杨耀问。
她摇摇头,只是又再靠紧他。
回到饭店,她挂著笑,脱下外套递还给杨耀,外套上还留有她身体的余香。杨耀却将外套挂在手上,并不马上穿上,说:“你今天吹了不少风,最好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等等,耀──”他转身要走,她急忙叫住他。
杨耀回头过来,等著。她忽然发现,他有著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很黑的一种棕色,蕴含著高质量,诸多的感情在那黑里旋转。
她定看住他说:“我打算下个礼拜就回去,我已经订好两张飞台北的单程机票,我等你的决定。”
杨耀没开口,只微微点了个头。廊上厚重的地毯将他的足音吃去,世界静悄的仿佛失去了声音。
出了饭店,他漫无目标的。东京夜街头五光十色,他想起和江曼光并肩庆祝新年时,纽约时代广场上的那颗炫丽苹果,想起她的笑、她的夜、她的吻和醉酒。
不知不觉到了青山,到了那幢教他情怯的大楼。他从口袋拿出那条断了线的项炼;链子他请人修好了,又回复一个圆满的同心圆。
记得初相识,他弄伤了她的脸他轻轻抚弄著项炼,他不知道她一直将它戴在身上,他总记得她那像哭的笑,会让他心疼还有,她那无力的表情,仰天对著满空的星星呢喃著她的心愿。
想起他对她说的那承诺“曼光。”他轻轻吻著项炼。
他转身望着大楼,微一侧脸,竟然看见了江曼光,她从路前走来。
“曼──”但她不是一个人,她身侧伴著一个身影,他笑容凝住,惊逢欣喜的叫唤被一阵阒暗扼断。
他暗暗期盼江曼光发现到他,但没有,她很专注地看着她身边那个人,倾听他说话,偶尔浮起一抹淡微的笑。
他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见他们有时默默,仿佛尽在不言中,两人之间有一种奇情在流动,还有一种投合。
他不禁往前一步,又下意识退了一步。
“和我结婚吧。”忽然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他耳里。
他呆住,神经紧绷起来!他看见江曼光?头望着那人,不知回答了什么,那人凝视她许久,低头吻了她。
他觉得全身发冷起来,踉跄退了几步,摇头不敢相信。身后的夜无止境,他步履摇晃,一直奶到阒暗里,表情扭曲变形,跟著后一松,手中的钻石项炼跌落到晦黑中。
讽刺又戏剧性的,居然下起雨。
像飞蛾受了伤,摇望他无力的黑暗中的一丝光明,清晰却遥远,然后慢慢变得模糊。?
经过一番等待,老管家领著江曼光穿过庭院来到了庭园的茶室,她瞪著门有种不舒服的预感。
“大小姐,客人到了。”老管家通报一声,拉开门让她进去。
再见。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