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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晨星公主元凤栖!”她气得完全忘了之前信誓旦旦、决定不再逞强冲动、要展露迷人的优雅风范,现在根本是在原地蹬着小脚,跳到几达半天高。
“哈哈哈你也真会逗人开心,瞧你说得像真的。”达奚齐德被逗得笑到合不拢嘴。“真上了当,带你回去,王兄不扒了我的皮,削我兵权才怪。”
别说达奚齐德那不苟言笑的一号表情居然会变脸,而且还是开怀大笑,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得一愣一愣,谁也不敢上前破坏他的好心情。
可笑容之后,陡然一凛,他厉声下达不容反抗的命令。
“所以,护卫大人,你还是乖乖告诉我,公主真正的行列在何处?我承认你功夫高强,护主忠心,不过,该办的正事还是得照规炬来。人,我是绝对要带走。”
“你不信?”震颤倒退三步,元凤栖百口莫辩。“你--不肯带我走?”
完蛋了,她该怎么办?人家不抢,她总不能扑上去赖着他不放?自己武艺不如人,想逼迫他更不可能,难道她真要被丢在这儿?
“抱歉了,我的任务是来迎接公主的,至于天朝的使者不是由我招待,恕不负责。”眼见元凤栖迟迟不回应,他也懒得继续纠缠。
赶快回头逮着那些无能部下,逼出公主真正的队伍到了何处才是正事。
“你--你这混蛋,等我到了你们狼主面前,你看我怎么告你的状!”她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还不用你担心,我王兄没那方面的癖好。一个小小武官的话,他哪会听信呢?”
看样子他当真认定“她”是男人了,而且没有意思带她回去。“我们走--”
“达奚旗主!”总算挤开众人,抢在达奚齐德离去前现身的张大人,胆战心惊的冲出来,指着元凤栖,结结巴巴的说:“公主是她没错。”
之前代表天朝和弓月国商谈相亲事宜的,正是张大人,达奚齐德还认得那张总是睡眠不足的脸?而现在张大人出面,告诉他公主在哪里?
“什么?”达奚齐德顺着张大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这回他下巴可真的险些掉落地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轻轻拍拍脸颊。
敢情刚刚他好像起了幻听?怎么最近耳朵好像不太灵光?“我好像听到”
“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晨星公主元凤栖。”张大人郑重的重复一次。
“可是他那本事--”就算达奚齐德皱着眉头想装傻,一个人的话让他难以信服,但当整队的天朝士兵部朝着他点头如捣蒜时,他不信也不成。
他看向元凤栖,怎么样都很难接受这事实。天朝只说送来一个美貌公主,没说那是个干瘪而凶暴的公主这、这门婚事有诈欺之嫌!
“你到底带不带我走?”抹抹眼泪,元凤栖极为不甘心的催促着。哼,等她当上皇后,一定要努力发挥她的魅力诱惑狼主,狠狠教训这个无礼家伙!
“这”大家都说“她”是,就算他再怎么抗拒,好像也不能不带人走。
达奚齐德同样也很不甘心的咬牙低忖。要是承认“她”是公主,好像显得他眼拙。可是
最后,他吹了声口哨,就见远方的爱驹接受召唤奔驰而来。他飞跃上马瞬间,同时闪电出手,一把抓住她,像扛麻袋似的将她扔上马背。
“我们走!”他抓稳她,回头对着部将,举起弯刀俐落一挥,留下天朝士兵,按着习俗带著“公主”扬长而去。
算了,反正这家伙终归是王兄之妻,只要顺利将她送到王兄手上,哪管她像个男人不羁,就算他们夫妻天天开打,一切也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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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天路程,达奚齐德才将元凤栖一行人送进弓月国关口,安排他们在驿馆内住下,立刻苦于安排让他们晋见狼主的事宜。
虽然只是来到弓月国边关的小城里,可光是房舍格局,便和从前元凤栖在京中看到的那些栉比鳞次、井然有序的住屋排列,有极大差异。
城外边,有弓月国的住家们一户户散列。住家外头往往便是畜养牛羊或是耕种的地方,所以邻居与邻居之间的相隔大都有些距离。
住屋之间,要划分彼此界线,不靠砖墙泥壁,而是木头篱笆,甚至打桩拉绳便算数。男人女人不特别区隔活动空间,即使是女人也有在外头骑马赶牛羊的。
百姓如此,城中也相差不远。只是属于官府或军营的地方,便起了几幢类似天朝京官的府郧,规模较壮观也较为气派。驿馆便是其一。
至于狼主出游时暂居的行宫,则是以石彻为主,上木为辅的巨大宫殿:行宫尚且如此,不难想像国部风光应也不亚于此处吧。
说弓月国纯属化外之民,野蛮嗜血,似乎也不对,这王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风俗典范,与天朝相比虽算是独特出奇,可说弓月国毫无文化可言也并非如此。
在等待狼主亲自来迎接新娘的这段时间,一解决完军务与族内事项,达奚齐德便耐着性子为元凤栖讲解有关弓月国的种种,只希望元凤栖别在他王兄面前出糗。
“多年前,弓月国曾经遣人往天朝学习,截长补短,淬炼出自己的文化。”
对于弓月国能由弱小国家窜起为一方霸主,甚至威胁到天朝,一提起这些,达奚齐德就骄傲了起来。王国的富强,都归功于当今狼主,他的王兄领导有方。
可是,每当他从弓月国开国传说,由一对夫妇拉弓射月开始陈述,才刚讲到箭搭上弓,还没离弦呢,元凤栖便很不留情面的呼呼大睡起来。
没办法,白天她得要听着跟随她来的张大人,不断唠叨一堆身为公主的应尽礼节与知识,念得她只想逃回天朝不做公主了,晚上哪还有余力留给达奚齐德说教?
“狼主他什么时候才会到这儿来接我?”
元凤栖一有机会,便大剌剌的闯进达奚齐德批文书的厢房厅外,双手合握,可怜兮兮地用那闪闪发光的水灿瞳眸,对着达奚齐德眨呀眨,一副小媳妇模样。
“我王兄忙得很,要是你真闲得发慌,就暂且把我当成他,好好练习你的举止进退吧。”宁愿放下手边工作,他倒是很乐意取笑她,等着看她好戏。
“不好。”元凤栖撇撇嘴,直觉就是反对,怎么也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拿他当她夫君?她才不想给他好脸色呢!
“有什么不好?”
“因为、因为我、我”她心里老觉得不安,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好。
达奚齐德是狼主胞弟,听说容貌相仿,说起来是个再好不过的练习对象,在他面前先找到自个儿的进退失态处,总比到时候住狼主面前出丑好。
那她究竟还在犹豫什么?“那你又干嘛好心想帮我?”她反问。
“抢一次公主就折腾半天,这麻烦事我可不想再玩第二次。天朝公主和亲,来一次就够了,过程顺顺利利我也省事。”他说得倒是振振有辞。
眼见她还是没点头,达奚齐德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明明她之前还对他动辄干戈向,现在倒装出小女人扭捏娇态,一点也不像爽朗明快的她。
“喔,我懂了,其实是你根本做不到吧?”他桃挑眉,一脸了然。
“算了,难得我想帮你一次,既然你宁愿让我王兄瞧你这粗鲁样子,等着被我王兄将你五花大绑退回天朝的话,那,随便你了。”他转身作势要走。
“谁说我做不到?”她话未完,又开始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容易中了激将法?可是就为争一口气,她不想让他看轻。
“来就来!谁怕谁!”她白皙双颊因恼怒而薄染红霞,不自知平添几分媚色。
她挺直身子一昂首,骄傲站定他面前,不服输的眸光紧盯眼前那可恶男人。
他是她夫君、他是她夫君
她催眠着自己,几次深吸气,最后,她双手合拢,轻按腰际,面色僵硬地朝他福身。
“妾身乃天朝晨星公主元凤栖,拜、拜见狼主夫君。”夫君那两个字,念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倒像是在唤仇人。
看着她僵硬表情,他突生笑意,却得强憋住,力持镇定。
“不对,不对,语气要更温柔可人,我王兄可没欠你债。屈膝,再屈膝蹲低一些,说话的时候,眸光好好的看着我,你紧瞪着地面也找不到银两可以捡。”
他说着说着,离开座位,极为自然地来到她面前,不停挑剔这个那个。
最后他索性将双手伸了过去,下意识的纠正她,托起她小脸。“别发颤,脸蛋微微上仰,嘴角带苦浅笑想想眼前是你仰慕已久,盼望多时的夫君”
话还没完,当她抬起头来,柔媚万分的朝他浅浅一笑时,他反而愣住了。
“夫君对凤栖如此严厉妾身有点儿害怕呢”随即她双手环住身子,依稀可见她身子隐隐发颤,眼中流露出不明所以的惊慌,楚楚可怜望着他。
“夫君可以对凤凄温柔些吗夫君”强忍惧意,勉强挤出讨好的苦笑,佳人的恳求,谁能不动容?
他从没发觉,卸了一身防备的她,星眸含泪,竟然叫他打从心底深处涌出了对她的怜惜?不愿见她愁眉不展,如此作弄她,甚至让他起了罪恶感。
他这是着了什么魔?
元凤凄原来只是一时气不过,决定拿出看家法宝,每次爹爹生气的时候,她总拿来讨饶的绝技--准备哭给他听。
可她也不过才开始啜泣,他便像是见着什么古怪,整个人完全呆愣住,害她也按不下话,没办法继续哭下去。
她更没料到,那个总是取笑她的达奚齐德,不带半分戏谑,只是这样热切专注的盯着她,她竟会觉得心开始剧烈加速。他到底在看什么?
她心头像是像是有些害怕,却又不明所以的期待怀着几分羞怯,几分欣喜,像是在等着他
等他做什么?她不知道,可她能确定的是,她竟一点也不讨厌他用那认真的仿佛要将她吞噬掉的炙热眸光,紧紧围绕着她。
没来由的惊惧自心底涌出,她才轻轻一动想逃开他的注视,却像是被他视线纠缠苦,逃不开,躲不掉。
他虽不曾言语,但那强势的威压感,仅只以眸光便能完整传达出,他不许她逃避,不许她躲藏,霸道的要她只能待在原处,直到他决定下一步。
瞬间,她觉得他好像离她更近了近到她几乎要坠入他深不见底的两泓深邃瞳眸中,被卷入、被牵引,心神飘忽着,弄不清楚身在何处了。
她颊上旋即一阵燥热,她咽了口唾沫,目光想别开却怎样也移不开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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