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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法的正确——路易斯凡尼绝不会是主导那一幕假戏的人。
很有可能,他其实只是这幕戏其中的一颗棋子,而他十分好奇究竟有什么人有本事将路易斯凡尼当成一颗棋。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主导了这一切?
但不论是谁,这个人都注定完蛋了!
忽地,教堂厚重的大门扇被推开,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但立刻又消失,而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也缓缓地在宁静的空间里响起。
“你来了。”阎子曜没回头,只在脚步声停在自己身后时沉声道。
“不容易,你竟找得到我。”路易斯选择走道另一边、比阎子曜后两排的位子坐下,回道。
他当然知道“夜魅”一定找得到自己,只是想不到他的速度竟出乎意料的快,并且竟直接查出他身上这支电话。看来,就在他出国这段期间“夜魅”又扩增了情报网。
“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天让你成了被利用的棋子的人查出来了吗?”阎子曜直切核心地问。他晓得路易斯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查出那人是谁,但却故意使用让人不舒服的形容词发问。
没办法,虽然知道他没对羽心做什么,但只要想到羽心曾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就使他难以忍受,言语间就是无法自制地刻薄起来。
对于羽心,他的独占欲已强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查顿安德森,曾是中情局的干员,五年前因为操守不良遭到解雇,从此销声匿迹——直到昨天。”说着,路易斯丢了一份档案给他,又道:“你该知道你欠了我不少东西。”
“这我知道,不过大概还包括了你的自尊心吧。”阎子曜翻阅着档案,依然语带讥讽地道。
从来都能轻易掌控一切的路易斯凡尼,竟栽在一个小小的中情局解雇干员手中,想必内心受到不少打击,骄傲如他是不可能好过的。
“没错,当然包括了自尊心和骄傲。”路易斯低笑一声,就从教堂的长椅上站起,缓步走至阎子曜身旁,傲然地立在他坐的那排长椅边盯着他。
他当然听出阎子曜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只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毕竟能让“夜魅”失去平时的冷静而出言讥讽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他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呢!
“你想以什么为交换?”阎子曜抬起头看着他仍有些微肿的俊脸,然后也缓缓站起身,平视着他。
见阎子曜站起,路易斯满意地在唇角挂上微笑。
“很简单,就是这个——”说着,他举起拳头一拳就往阎子曜那张气势凌人的脸上挥去,重重地送了他一拳。
阎子曜连闪都没闪地受了这拳,但这一拳可一点也不轻,而他的唇角也出现了血丝。接着,他立刻就又将头转回,与出拳的人对视,脸上的神情依然淡漠自若。
“不愧是‘夜魅’,这就算扯平了。”路易斯微笑地看着阎子曜,眼中满是英雄相惜的激赏。
能这样毫不闪避接受他的拳头而不倒下的人还从未出现过“夜魅”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幸好他们两人从来都只在情报上暗中较劲,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对上了,谁胜谁败还真是未定数。
这种可怕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与之为敌绝对是自取灭亡的傻瓜。
“扯平?我以为路易斯凡尼的交换条件会更高明些。”阎子曜冷笑道。当然,能揍自己一拳也非常人能办得到,刚才他的确无意闪避。
“没办法,那东方娃娃太可爱了,我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才不和你多玩两下,我想你最好别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路易斯语带玄机地诡笑道。
他当然还是保留了点东西,否则就不好玩了。以他要调查一个人怎么可能只限于单纯的身家调查?他当然掌握得更多。
“什么意思?”阎子曜的眼睛倏地眯起,原本淡漠的神情立刻机警起来。
“聪明如你,应知道调查一个人该从什么最先下手吧?”不作任何有用的回答,路易斯只是向着教堂门口走去。
全部都说清楚了还有什么意思,自然得留点事让“夜魅”自己解决——不过这也是在他相信“夜魅”有这能力的前提下才会这么玩。
感觉出路易斯凡尼有意和自己玩点小游戏,阎子曜也就不多追问。但在路易斯即将踏出教堂时,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会顺便替你夺回你的骄傲,让这男人知道自己惹错人了。”
“麻烦你了。”教堂厚重的门扇被阖上时,路易斯只留下了声音。
但这也是出现在教堂中的最后一个声音,当淡淡的回音消逝时,教堂内已空无一人,两个卓然高大的身影早已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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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跑车飞快地疾驰在公路上,驾驶座上的人则有着一副欲杀人的脸孔,阴沉黝黑的眼瞳中闪着骇人的光芒。
查顿,我是玛丽,过来我这儿,我要你替我办一场华丽的溺水宴会。
——这是从查顿安德森行动电话上截取到的对话。
只要阎子曜愿意,透过情报网想查一个人的通话纪录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段对话却让他全身神经紧绷!
而这通电话的发话号码竟然是来自曲静言,而录下的对话经过声纹比对,也确定就是这个他最信任的秘书!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昨夜的一切让他彻底失去该有的理性思考,其实只要仔细想想,从羽心被设计和路易斯凡尼共处一室的情况看来,就该晓得主使者意在让他误会羽心的清白,而会做出此种举动的设计者,必定是个为妒嫉而疯狂的女子。
其实平时冷静的他是不会为这样的事所动摇,绝对可以轻易看出这其中的许多破绽,但昨夜的他真是疯了,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彻底成为一个野蛮人。
不为什么,只为那躺在床上的人是夏羽心!
他身旁的确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人,但她们都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知道他根本不会付出任何真心。他以金钱满足这些女子的虚荣,两相往来等于是种交易;但如果他发现这些女人弄混了游戏规则,他立刻就会冷酷地断绝往来,他非常不喜欢有人弄不清状况。
而不可否认,这其中确有为数不少的女人是抱着真心爱慕的心态接近他,如果是这些女人所设下的圈套那他还觉得有些道理,但怎么也想不到主使这一切的人竟会是曲静言!
这真的没有半点道理,因为他与她之间除了工作,根本从未谈及男女情感!就如她的名字般,她一直是个沉默的女子,并且也是他得力的助手。从她爷爷去世后,阎家几乎就将她当女儿般对待,让她进最优良的学府受最好的教育,而她也不负所望地成为一个教养良好的女子。
没错,她的确是个美丽又有魅力的女人,但他确从未对她有过特殊感情,更从未感受到她对自己有什么爱恋之心。如果他感觉到的话绝不会让她多留在自己身边一刻;女人因嫉妒而产生的丑陋面貌他不是没见过,如果早察觉到她的恋慕之心的话,他绝对不会请她到别墅照顾羽心!
一想到夏羽心,阎子曜的脸色更为急切而阴沉。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想曲静言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他唯一关心的只是羽心的安危!而此时曲静言的手机也收不到任何讯号,他就算要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或想加以警告阻止也没有办法。
华丽的溺水宴会
虽然车子已加速至极限地向别墅狂飘而去,但他却依然觉得它行动如龟,而曲静言在电话中冷然的声音更让他的胃隐隐作痛。
天,请千万别让羽心受到任何伤害,她是他衷心所爱,而且还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让他弄清楚自己心里的感情,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或事从他身旁夺走她!
从前,他一直以为占据自己心房的人是光心,因为每当看见羽心时他总会想起光心。可是就在昨夜,他明白了,自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羽心。
原来,他对光心所抱存的根本就只是种歉疚的情感,那种眼看着她摔落山崖的罪恶感让他不断想起她,而这份思念却一直被错当成埋在心底的爱恋。毕竟当时发生意外时他竟想都没想到光心,而她最后凄厉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更深深震撼了他当时的心灵。
为了这份错置的思念,他一直以为当时自己只是为了羽心年幼才会先救她。
在那之后,他就开始漠视羽心,为的是她可爱的脸蛋及笑容会牵动这一切的记忆;而他不断跟在她身上的目光会更让他觉得对光心有所歉疚,毕竟,光心才是自己的未婚妻,而想看着羽心的渴望也在心中被解释为想从她身上寻找光心的影子。
但就在昨夜当看见她和路易斯凡尼共躺在床时,他全身爆发而出的怒气撼动了他,而她哭泣的模样更揉痛了他的心房,直到那时他才彻底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多想宠疼她、多想温柔待她多想彻底占有她!
当时他心中的忿怒与痛苦仿佛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从抑住内心的怒火到爆发、从冷淡待她到那疯狂的一吻他的情绪从未这么复杂而难以掌控过!
那时,他真的完全弄不懂自己,那瞬间所产生的狂乱嫉妒与忿怒之火几乎要烧掉他的理智。但只要一看见她哭泣的脸庞及听见她的嘤嘤啜泣声,他就无法挂着一副漠然的脸孔,无法压抑内心想呵护她的冲动。
如果当时她不逃跑,或许他还不会发觉自己对她是这么不愿放手,可是就在她纤细的身影从自己怀中窜逃而去时,他内心只有一个声音——他不准她离开!
他就是无法不管她,面对她,他早失去了理智与所谓的正常。可他唯一清楚明白的一点就是:他不想失去她!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他会耗了十几年才明白?而非要到这样的时刻才迟钝地惊觉到自己是爱她的?!对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可以轻易看透,想不到对于自己的心,他却从未弄清楚过——直到昨夜。
昨夜,是多疯狂的一个夜晚!就在疯狂中他以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占有了她,粗暴地、狂野地、饥渴地进占了她
而当她疲累得枕在自己臂弯中均匀的呼吸时,他心中竟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当她柔软细长的身躯靠着自己时,他只觉得想微笑。在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一个女人躺在自己的怀中会让他感到这么满足和快乐,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更使他迷醉。
天,他多爱她呵!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激起他心中如此强烈的情感,只有她。
这十五年来他都在逃避、都被错误的情感所蒙蔽,但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在哪里,而他绝不让她有任何差错或受一丝伤害!
虽然阎子曜在心中承诺着,但他的神经依然如绷紧的弦,因为那通电话已是两个小时前的通话纪录!
为了与路易斯凡尼见面,他在伦敦耽搁太久了!
虽然他的情报网很快就将这份通话纪录调了出来,也比对出声纹,不过这来回间还是花了近半个小时。但这就足以致命了,分秒之差的迟是最可怕的。
“该死的路易斯凡尼!”他低咒。
不,他绝不能迟,不能!
车子不断划破冷冽的空气向前飞冲,而阎子曜的眉是愈拧愈紧,胃部传来的一阵阵痉挛痛楚几乎让他不能忍受。
羽心,答应我,你千万要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