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之四故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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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的气候也如故乡人的性格，来得直接而又毫无遮拦。昨夜的一场透雨，将白日里还有些阴凄的天空洗得明澈湛蓝，白色的云朵静静地浮在蓝天之上，让人的心里也飘过一丝柔柔的感觉。耳畔回想起费翔的歌声：“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

    归乡已经几天了，所见所感都是一个变字主宰着，故乡的面貌变新了，故乡的山变青了，故乡的水变瘦了，最主要的还是故乡的人，精神状态也变了。在朴实中蕴藏着狡黠，在自给自足中蕴藏着商业意识。

    陪着爸爸妈妈走在乡村土路上，年长的乡里人见到我们都聚拢来拉话，妈妈讲着城里的生活，他们讲着乡村的变化，而我则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之感。那跑前跑后的孩童我已叫不出名字，已找不到儿时的那份亲切。偶尔遇到童年的玩伴，看到她们脸上早已没有了稚气与灵秀，岁月已将生活刻进了每个人的言行，探询式的问候就如那无关痛痒的咏叹，我们真的都长大了，都成年了。城乡的差距，时光的流驶，已给大家穿上了有些陌生的外衣，只有偶尔在风吹开衣襟的时候才看到从前的影子。

    乡村的沙石路边，已不见了童年时路两边树冠对接而成绿荫通道的柳树，在放眼望去的通透里，青灰色墙壁的尖顶红瓦房排列还算整齐，路边照例是猪舍或是柴垛。偶尔也有几只鸡穿过马路，停在碎柴堆里用瓜子刨着找虫子吃。在这里已少见了马车的影子，农用机动车成了每家的耕作农具，驶过之后照例地掀起很多的烟尘，但是已没有了清脆的牲畜脖铃声，取而代之的是分贝很高“嗒嗒嗒”的欢歌了。

    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已找不到当年的爱恨，小时候曾发誓，长大后再也不理那些欺负过我的调皮男生，此时对他们早没有了任何愁怨，淡淡地招呼着，心里虽回想着自己曾经气愤的样子，只现在已没有任何情绪色彩了。

    乡村中读过大学或大专的同学都如云一样地随着风儿飘到了他乡，再后来的年青人中打工的居多，也都象云儿一样飘到了城市的天空，只是那儿的天空与他们来说，有些灰暗。

    在那条土路上，我的人虽在不停地用dv机械地记录着，可是我却让自己的心极力地贴近泥土，真实地去体验那份回归的感受。如果说没有回乡前，在我脑海中故乡的美是某个场景，而此时故乡的美则是每一个单帧的画面。比如那透过小树望过去的蓝天白云，比如那一排排整齐的房舍，比如那群啄食的母鸡，比如那正在吃奶的牛犊与母牛当他们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我便用裁剪的目光看每一个事物，来不得半点想象的余地。于是此时故乡在我的眼里有着真实的美，有着刻意的田园风格。我知道我是略去了那些不够入画的图景，略去了他们劳作的艰辛。

    其实我只是故乡的一片云啊，是故乡的水成就了我，是故乡的风将我吹向远方，然而我知道，只有在故乡湛蓝的天空中自己才会更加轻柔，更加自然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