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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人跟随她,初时她不以为意,跟着她一动,倏地转回头去,看到一抹黑影迅速闪进墙角!
会是谁!
思佳停下步子,想往回走,心却怦怦跳。会不会是江绪?他为何要跟着她?
思佳打起精神,故作镇定,直直往前走。到下一个转角处,她算好他瞧不见的空档,快远藏身在一株银杏树后。刚躲好,就见一人鬼鬼祟崇掩过路弯,一见前方无人,脸色难看。
这人当然不是江绪!来人约莫四十出头,唇上蓄一小撮胡胡。
思佳突然从藏身处走出,和男人打了个照面,那人竦身一呆,面孔蓦地泛红,跟着竟像无事人一般,转身就走!
思佳岂有让他就此离去的道理,自然拦在他之前。“先生,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的话已是客气之至,岂知那人耸耸肩,竟然耍无赖。
“这所校圃开放供民众休闲,此路人人走得,小姐凭什么认定我趣着你?再者,你认定我跟着你,有何理由?”
思佳看定他半晌,然后点头。
“你说得不错,我没证据。”
“那就是了!小姐请让路。”
思佳让开。
也许她多疑心了。
这人确实没有跟着她的理由!
思佳只得把这事搁下。
隔日一早上班,德美就来问她。
“听说昨天你坐总经理的车离开?”
思佳点头,旋即低头工作。这种事总传得特别快!
“原来如此,怪不得─”德美住口,没多说,可意思已很明白!
见思佳不说话,才捺不住又开口。
“女孩子至要紧,要懂得洁身自爱!”
分明话中有话!思佳猛地抬起头。
“大姐想远了,是非都是猜测来的!我没那能耐。”
无端端被牵入是非,她承受不起!
德美愕住,面色尴尬,半晌才出声:“算我错怪你了!”
德美走开,从此除却公事,不再私下找思佳说话。
开头同事们尚不清楚状况,怕她同总经理沾亲带故,不少人纷纷过来示好,思佳一概冷淡响应,久了众人觉得自讨没趣,思佳在办公室渐被孤立。
思佳不理其它人想法,只管做事,她自信清者自清,要做妥事,已没多余精神理会许多。
另方面,她确是算江绪的关系进来的,她同他之间也的确暧昧不明。正因如此,思佳越想众人还她清静!
关系已这般脆弱,一旦喧腾起来,就怕往后千般万般难
最怕他一狠心将她摒除在外,不知为何,她料想他做得到!
母亲见她日渐消瘦,不禁担心。
“是否有心事?告诉妈妈。”
“只是工作忙了点,不要紧。”
“要不要同公司商量,能否只上半天班?”
“大概不行。妈别担心我,能否应付得来,我自己清楚。”
商母仍不放心。
“可是”
思佳立刻说:“妈一样工作,不比我松闲,只有加倍辛苦。”
商母突然感慨。“妈不要你同我一般苦命。”
“怎么会!”地做诧异状,然后安慰母亲。
“我乐在工作!”
商母知道说不过女儿,摇摇头,睡觉去。
思佳确实以乐在工作安慰自己,即使每日下午到顶楼工作,她也只是跟着林助理,大多时候见不到江绪,即使见面,谈的也是公事,多数时候是他单方面下指示,林助理帮着她执行。
直到有一日他突然提起。
“下星期你休假一周,陪我到东部看一块地。”
思佳指着自己,有些不信,她望向林助理。
为何派她这小卒子?
此时林助埋也在,同他连抬头也没,真正做到勿视勿听。
思佳回头看江绪。
他对住她笑。“你去正好,替我提公文包。”
思佳气结。
却仍然向学校请了一周假。
过三日,他果然带她出差,两人不坐那辆黑头房车,也不开另一辆思佳见过的红色保时捷,他亲自驾一辆吉普车上路。
只得两人上路,思佳觉得像度假,浑无出差的苦闷,相反的满心欢喜。
见她嘴角隐隐透出笑意,他问:“什么事高兴?”
“风和日丽、沿途风光明媚,和风徐徐,令人神清气爽。”他笑。
“咱们是出差办事不是?”
“名目是这样,可当下觉得快乐,办正事同度假有何差别?”
“说得不错,那是因为你心里没有烦事,故能随遇而安。”
“或者是吧!”她嫣然一笑,抚媚生姿。
“我挺懂得苦中作乐。”
他突然别开脸,正视挡风镜前方,半晌不再讲话。
思佳以为她说错了什么?突然她觉得眼前风景不再迷人,人似从飘飘然半空中笔直下落,胸口闷窒。
再忍半晌,已经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问:“你后悔了?”
他一怔,片刻后低声说:“后悔什么?”
“后悔带我来出差了?”
他为何仍不看她?既然这样有介蒂,不能坦诚,何故带她上路?
“为什么这样想?”她委委屈屈。
“你的表现分明如此!”只差没落泪。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忍耐。啊,她为何变得这样歇斯底里!方才还觉得一切安适美好的,可是她自己不是?
“你要这么看,自然这样以为。”
听听,还这么说,她同他呕气,别过脸去。
“是不该带你来的”
他突然老实说出这话,思佳终于再忍不住,掉下泪。
“那就放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她不会缠死他。那不是她商思佳的作风。曾几何时,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两人一直相安无事的不是?
不,那只是表面。两个人都知道,彼此关系已失去控制,不说不做不代表当真若无其事。
他开到路侧,煞停车。他当真要她下车!
思佳心一冷,猛开车门,就要下去。
他却伸手拉住她。
思佳哭喊:“放手,别再这样拖拖拉拉,我受不了!”
撕心裂肺的掏心话,一语双关,两种景况全叫她痛苦!
他突然自背后抱紧她,搂死不放。
“为什么?”思佳哭问。
“何不干干脆脆,高抬贵手放了我!”
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他太深沈、太莫测、太保护自己!相对的她太年轻、太稚嫩、太早袒露感情已经交付出去的,如何还收得回来?
她为何要这么天真!
如果她再长几岁,也许就有足够能力抗拒他。
他不放手,打破沉默。
“要我怎么放了你?你送上门来,无时无刻不缠死我,让我痛苦!要我怎么放了你?”
他竟这般指控她!
思佳喊:“我没有”
“你有!”他扳过她身子,强迫她正视他。
“打从一认识起,你那双眼睛就不放过我,我是男人不是圣人,承受不起这样的眼光!”
思佳怔住,她的眼睛,真有如他所说那样明显,背叛了自己?
是的是的是的,她爱慕他!
可他不能因为这样,便以为有权力伤害她!
她猛地甩脱他的手,一个重心不稳跌出车外她痛叫一声,知道自己伤及脚踝,仍勉力从地上爬起,一心想护持残蔽的尊严。怕他开车追来,她歪歪斜斜的往路旁草堆走,走路已全无章法。
他唤她。“思佳!”
转瞬他已自后头追来,再一个熊抱,结结赏实把她搂祝
她哭得厉害。“放开我没有缠死你”一面挣扎,哽咽不成句。
他非但不放,反而死搂紧抱.似怕她消失。
“是,现在是我缠死你,我不让你走!”
他把她压在草地上,突然近得呼息交闻这一刻似永恒。
思佳屏住气,头一回清楚地意识到,他同自己的不同。
头一回,她以女人的眼光,重新衡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她听到耳边他粗重的喘息,他喷拂她耳后的热气,他身上男性的古龙水味,甚至他下体抵住她的坚实!
思佳竦然一惊!
他说得对,他是男人,她那般看他,爱慕的眼光时时随着他移转,流连不舍得放她表面上矜持,却是以女性的柔情绵转缠死了他!
不说不做,不代表当真若无其事蓦地,他低下头吻她。
天上日头白花花地晕成一片,她眼一眯,头也跟着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