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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平宁城平宁大会,公孙显亲呈血鹰名单,盟主闻人收之。当天,闻人庄遭人放毒,庄内伤亡惨重,名单被夺。当日傍晚,公孙显之姑要白、七公子傅棋失踪。初四,尸身寻获。
朝官屠三珑曾为江湖人,后封武状元,自动请缨,接手调奋一血鹰之事。至此之后,不论朝野,皆有人陆续死于血鹰之毒,死后肚破肠流,尸身腐烂沾毒。
七年后,血鹰之名,渐淡。
屠三珑功不可没。
江湖大事记春香公子
平宁城闻人庄
“事情好像挺麻烦的。”傅玉自门外进来,瞧见傅棋悠闲地啃着瓜子。
“怎么了?你偷看到什么了?”傅棋笑问。
“谁说我是偷看?”傅玉叹口气:“原来这次平宁大会,有朝廷命官来了。”
“朝廷命官?咱们跟朝廷命官向来是表面三分礼,私下各走各道,每年举办的平宁大会,都是以武林盟主为首,商讨江湖一年大事,这干朝廷命官什么事?”问归问,傅棋却没有多大惊讶。
“还不是血鹰杀官员的事。原来不只咱们这样认为,连朝中都有人怀疑血鹰的头儿是朝廷同僚,所以京官千里来了。”傅玉喝了口水。“公孙小姐呢?”
暗棋闲闲道:“在隔壁房默着名单呢。是哪位官员来闻人庄的?”
“说别的你可能不认识,但这个你一定认识。你可记得二十几年前朝廷选拔的最后一任武状元屠三珑?”
“记得。”傅棋微笑道。
“就是他。以武状元之身入朝,干了二十几年的文官,也够闷了。他还算有点良心,愿意为江湖出一份力,揪出血鹰之首。七师兄,你不知道刚才我在门外看,公孙先生拿出扁盒时,在场有好几个人脸色微变呢。”
暗棋哼笑:“这些人真不会作戏,看来十有五六都是中了血鹰毒的人。”
“七师兄你瞧,山风是不是有点古怪?每回她睡觉都得靠公孙显点穴,她不像贪嘴的人却又不停的吃。上回在魏林府里,我抢了她两块糕,她紧张个半死。”
“是吗?”
暗玉看他一眼。“七师兄,你”“嗯?”
“你看起来非常愉快。”
暗棋摸上脸,笑道:“我不就是这样吗?天生开朗是我的本性啊。”
“上回在魏林府里,我帮山风回车里拿篮子,你不在,照理你该在那里守着马车,防人下手的,你去哪了?”
暗棋笑道:“我是去上茅厕了吧。对了,我去看看夫人吧。”
“我跟你一块去吧。”傅玉道。
暗棋点点头,来到门口时,他忽然说道:
“对了,你可知为何公孙小姐在默名单,公孙显却不在场?”
“自然是公孙显要引开旁人的注意力了。现在由他亲呈名单给盟主,没人会想到真正名单还在公孙小姐脑子里呢。”
“错。”傅棋笑道:“公孙显独留公孙要白一人,正是个诱饵!本来我也没想透,但现在还不算晚,这一路上公孙显等的就是血鹰上门抢人!”
“咦!”傅玉骇然:“七师兄,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不是在害公孙要白吗?”
暗棋耸肩。“公孙显的算盘是打错了。那份名单只是混在市井江湖中的人名,不算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公孙山风那册子里的官员名单,不,应该叫她公孙要白才对。”他头也不回,叹道:“老八,其实在云家庄十年,我真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真的,如果她没让我瞧见那册子,我想,我还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可惜,真是可惜,失礼了,老八,以后各自为主,你保重了。”语毕,突出重击。
暗玉一脸错愕,缓缓滑落倒地。
暗棋头也不回地拢门离去。
闻人庄的庄园平静如昔,前头还在聚会。还聚什么会呢?市井江湖的名单确实是真,里头也有他的真名,但,出来混江湖的谁肯用真名?要一一对出来,那耗费的时间可不是用几天来算的。
反倒是公孙山风册里那份官员名单。朝官不比江湖人,人名皆属实,一经公开,那非得掀起大浪来,到时真出了事,他连解葯都拿不到了。
只是,他不懂公孙显是云家庄人,这么执着血鹰做什么?只要公孙山风永远不揭其名,谁会知道她是过目不忘的公孙要白?
有什么自他脑中一闪而逝,他一时抓不稳,但他一点也不烦心。
忽地,迎面有人走来。此人是陌生的,外貌约是三十出头,一双眸内敛稳重似比外貌年龄还要老熟,经过他时,他闻到淡淡的葯味。
“兄台!”傅棋忽然叫住他。“你是闻人庄里的人?”
那男子回头看他,微微一笑:“七公子,你要找闻人盟主吗?”
“你识得我?”他瞇眼。
“云家庄数字公子谁人不识,今早你一进庄时,大伙都是看见的。”
“你是闻人庄的葯师?”
那男子微微点头,气质颇为出众。
暗棋见他底盘不算高手,稍卸心防,再问:“公孙先生呢?”
“尚在前厅。”
“闻人盟主呢?”
“前厅还在开会呢,七公子怎会不知?”
暗棋点点头。“我明白了公孙夫人被安置在哪个庭院?”一入庄,公孙显便将她安置到偏远楼院,真是保护得够彻底了。
那男子闻言,道:“七公子要找公孙夫人?”
“嗯,我有事要找她,你引路吧。”
那男子迟疑地点头,便转了个方向,带他往另一偏僻处走去。
暗棋走在他身侧三步,打量着他,又问:
“你身上葯味颇重,想必长年浸在葯物里吧?”
“是啊,我是葯师,唯一专长就是葯物,以前,我常照顾兄弟们的身子,可惜,现在我唯一想救的,却一直救不了。”
暗棋皱眉。“你葯理若是不佳,自然救不了人。”
“我长年学医,还是比不过一个老神医,我确实葯理不佳。本来这次我偕同岛上兄弟前来,就是想赌上最后一个法子救我侄女,不料,她的相公竟然有可能找到解葯,这让我们欣喜若狂,她这十几年来过得不快乐,我们这些叔伯自然也不好过七公子,云家庄数字公子再不才,也不会为虎作伥,你再不住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暗棋本是愈听愈诡异,听到最后一句,他脸色遽变,不花时间质问此人,先下手为强,袖中闪光一现,似是没入对方的心肺。
他看着那人倒地不起,撩过衣角奔进院子里。
鲍孙山风正坐在亭子里,提笔写着字,瞧见是他,微笑道:
“你来啦。”
暗棋沉默地看着她,同时搜寻四周。静悄悄地,连个人影都没有公孙显极端保护他的妻子,怎会连个人都没有?
“公孙要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讶了声,笑道:“我被你认出来了吗?我不想怎么样,只想趁着我还活着,把你这个暗桩自云家庄里拔除而已。”
暗棋瞇眼,冷笑:“哼,带你回去复命后,我也不能再回云家庄了。你当山风当得好好的,偏要在我面前露馅,好,就带你回去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从此咱们是同一船上的人,谁也别想离开血鹰!”
“唔,我早就离不开了。”她笑道,又重复一次:“我早就离不开了。”
暗棋微愕,但身后细响,让他不及深思,一转身
“屠大人!”他脱口惊喊,看着屠三珑带着随身护卫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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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三珑年约五十,但外型约莫三十出头而已,他一身文人锦服,行路有风,一进院先是看见傅棋,再移向亭子里的山风。
“是姑娘找我吗?”屠三珑打量她。
“正是小女子。”山风笑容可掬,也没起身行礼,合上册子,捧着食篮吃着她的保命食物。“大人已来,那就是看见我写的条子,上头的人名大人一定很熟。”
屠三珑微笑:“是很熟。”他完全没有设防的打算,径自入亭落座。“我过来时,假称我舟车劳顿,先回房休息会儿,闻人不迫跟云家庄的公孙显没察觉异样。姑娘可满意吗?”
“满意满意。”
“好了,姑娘,敢问你是哪位?”
“我复姓公孙,”山风还是笑盈盈着。“本名要白,我大哥见我薄命,便为我取了延寿小名。”
屠三珑一顿,诧异地打量她。“你就是公孙要白?公孙云的义妹?”
“正是。大人跟我大哥相识吗?”
“当年闲云之名,谁不识得?”屠三珑又恢复可亲的笑容。“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呢?你大可把名单呈了上去啊。”
“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找谁,别说京师路途漫漫,连入了皇城,要见到京官也是不容易,我一介小女子能做什么呢?正好,您来闻人庄,我这才有了眉目,不然,我还想,要引傅棋出面抢我真是不容易呢。”她冲傅棋笑笑。
“在魏林书房里,我蒙着面你怎么认得出?”傅棋沉声问。
山风苦笑。“你忘了我过目不忘吗?”
暗棋冷声道:“那么,我早该在那一次就亲手杀了你。”
屠三珑摆了摆手,示意傅棋住口。他专注地盯着山风,问道:
“姑娘不把官员名单交给公孙显,是怕牵连他吧。我也是名单上的一名,为何你还要交给我呢?”
“我大哥曾说,武状元屠三珑出名的不是功夫好,而是高洁的心志。江湖本都是些随心而为,不受束缚的人,偏偏出了个屠三珑,心甘情愿入朝为官,系起江湖与朝廷的和平。”
屠三珑沉默一会儿,笑道:“闲云如此看重,屠某倒是负疚在心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姑娘了。”他卷起衣袖,有块血红的老鹰展翅在他的臂肘上。
“我也有啊。”山风言笑晏晏。“不过恕我不便给大人看。十二岁那年始,我便有了这不想要的烙记。”她下意识摸着右臂的齿痕。
暗棋瞪着她,脱口:“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你真烙了这老鹰,没有解葯万万不可能活到现在”他瞪着她还在吃食,脑中蓦然想起傅玉说起她的古怪。
屠三珑平静的眼眸抹过激动。“姑娘如何解毒的?”
“当年老神医试过各种方法,最后改变我的体质,以每日食不停,喂养腹中虫子。我一清醒它便醒而讨食,我一入眠它也跟着睡眠,我一死它便破体而出。”
屠三珑猛然起身,厉声问:“神医呢?就只有这种方法吗?”
暗棋也一脸震惊。
“神医未试完全,便已仙逝。”山风淡淡答道:“我五叔自那时接手,可惜,至今毫无进展。”
屠三珑脸色一变,咬牙: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五叔正是前任五公子。前任五公子专才葯理,奇智颇高,连他也没有进展如果有解葯,五公子能研究葯方,依着多配几副吗?”
不止她一愣,连傅棋也是呆了呆,他期期艾艾地说道:
“屠大人,你这不是”想背叛血鹰吗?
“你就没想过吗?每年定时领葯听令,要你去做不甘愿的事。”屠三珑冷笑,话锋一转:“我原道云家庄公孙显承父之名,武艺必是超群,哪知前厅几个比试,竟小输本官,我正为闲云感到遗憾呢,不料,他竟能不动声色跟着我来,果然虎父无犬子。可别告诉我,连闲云都专程为姑娘回到江湖上呢。”
“家父不问世事多年,如果大人肯惠赐解葯,让前任五公子研究葯方,救回内人一命,公孙必感激不尽。”
山风猛地抬头,吓了一跳。
暗棋转身,面色亦是骇然。
蝴蝶拱门前,公孙显一身黑衣飘然,手执无鞘长剑,浑身戾气未收,显然方才杀气凛凛,一有差错便会出剑相搏。
屠三珑一怔,回头看看迅速垂下脸的山风。“姑娘是公孙显的妻子?”
“嗯。”她轻声应着。
“我与要白,并非亲姑侄,屠大人不必惊怪。”公孙显稳步走进院里,无视傅棋的存在,停在屠三珑的面前。
屠三珑微微笑道:“江湖人不拘细节,但贤侄也要小心有心人胡乱放话。”脸色一敛,道:“血鹰是个组织,人物遍及朝野,齐大人是血鹰里的人,他忍受多年,终于是忍不住了。贤侄,我此次前来,表面是奉血鹰之命,特来观望情势,实则想与盟主闻人暗地联合瓦解血鹰,但这事关重大,光是名单里就有一品官,这一折腾下来,恐怕几年也不止。”
鲍孙显毫不考虑道:
“大人如需云家庄,尽管吩咐。闻人庄也定会配合,务必铲除血鹰。”
“好,很好。那我更不能瞒你了,今年年初制葯者病亡,照说应该有葯方子,但葯方子紧扣在首脑手里,要多拿实在不便。每年葯包数量固定,每人一帖足撑半年,这一次我带了几包葯来,就是分赐在我名下的人。”
鲍孙显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忽然间,屠三珑袍袖一挥,身后三名护卫立时毙命。
屠三珑掏出三包葯来。“如此一来,这三包葯无用,就请贤侄代为转交。不求真正解葯,只求找出成份量数,依着仿调葯包,让许多可怜人不再受到控制。如果还是不够”他往傅棋看去。
暗棋面色如纸,连退三步。
鲍孙显竟不作声,无视傅棋的性命。
一声叹息忽地响起,清朗高声,自高处传来
“三包已够,傅棋毕竟是云家庄之人,显儿,你未免太过狠辣,还请屠兄放他一命,让小弟带他回岛管教吧。”
屠三珑惊喜交集,抬眼往屋顶望去,屋顶无人,但
“闲云,你果然出现了。”
“十多年不回中原,中原早已物是人非。舍妹离岛多日,小弟心有不安,便重回江湖,哪知遇上这事。屠兄若不嫌弃,可愿与小弟共饮一杯?五哥正在门外候着,屠兄若有葯理之事,尽管详问。”
“这真是极好。”屠三珑收起山风那册子,道:“云家庄不涉入是正确的。姑娘,你最好也忘了你曾看过的名单。”
“我会忘的。”山风笑得很美丽,柔声道:“很快很快就会忘了。还请大人,务必一定要完成要白的心愿,让这世上再也没人受血鹰之害。”
屠三珑盯着她半天,又看见公孙显紧扣住那解葯,仿佛怕一不注意,就会失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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