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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寄件人竟是李诗涵--我的高中老友。蓦然,多年前,那段属于“竹中四怪”的记忆涌入脑海,而一股莫名的思乡之情也油然而生。来纽约三年多了,为了要一举成功,所以我未曾回去看过,怕的是一旦回去,就再也舍不得回来了
虽然我找到了无忌,也顺利和他相认,但前途似乎多灾多难,而境况也使他尴尬难为;我想,或许是一切的变化太快了,紊乱了原有的秩序。是否我该再给他多一些时间,等他准备好了,再到台湾来找我?
心中有所决定后,我马上订好班机预备返台,并写了一封信,请麦可为我转交。我想无忌在看了信之后,一定也会赞同我的作法。
不料,在我等待搭机的时候,无忌竟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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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一起回台湾吗?”我故作轻松状,戏谑地说道。
“小琳,我”他露出为难的表情,以为我是认真的。
“好了,别说了。我都明白,我只是开玩笑的。”我不得不改口,免得他窘困到底。
“小琳,谢谢你!你总是如此善良可爱,凡事都为我着想能与你相爱,是我最幸福的事。”他的溢美之辞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是吗?幸好你忘记了从前我有多任性和爱撒娇,否则你现在可能会重新考虑我哦!”为了掩饰我的羞赧,我故意说着。
“不!不管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你,我都喜欢。我爱你,一直未曾改变!”他的表情很谨慎,眼神好认真。
“我也爱你,不管你是否改变!”我感动地说。
他取出当年我们做为交换信物的玉佩和戒指,那天相认时,我把它们都交给了他,一直忘了取回。他将玉佩交给我,要我亲手为他挂上,接着握住了我的手,缓缓将戒指套入了我的无名指。
当那枚戒指牢牢地圈在我的手指上时,我彷佛听见教堂的钟声响起,成群的白鸽自广场上飞起,为我捎来幸福的讯息
十年了我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虽然没有浪漫的白纱和满天飞舞的彩炮,可是我的心却涨满了幸福的潮水,化作一颗颗灿烂的珠莹自脸颊滑落。
“嫁给我,小琳!等我回到台湾后,我会给你一个最棒、最美的婚礼,好吗?”他轻轻吻去我的珠泪,在我耳畔宣誓着世上最迷人动听的话语。
此刻,再多的言语都传达不了我的感动与喜悦,我只能点头答应,并用力抱住他,用肢体语言向他表达我的心意。
就这样,我们不再说话,只紧紧地相拥着,直到登机的前一刻,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在他眷恋不舍、款款深情的凝视下,我变得犹豫不决起来:心中似乎有种预感,彷佛这一走,他又会忘了我似的不安
或许人在到达幸福的云端时,总有种不真切的错觉,以为转眼间,幸福便会从指缝间悄悄流逝,而心生惆怅。这种多愁善感、怅然若失的心情一直到我回到了台湾,仍未完全消散。
幸而在台湾的日子是充实忙碌而愉悦的,除了和家人团聚,一摊接一摊的同学会及巡回演讲占据了我大半的时间,让我无暇分心去担忧心中的不安感从何而来。
重回母校,我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的。尤其是回到了睽违七年的竹中校园,更让我感触良深。虽然在这里只是短暂的三年,却涤讪了我未来人生的基石。如果不是竹中老师的引领,启发我对音乐的热情及认识,也不会有今日站上舞台的我。
同时在这里,我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好友。“竹中四怪”虽已成随风往事,但记忆仍鲜明活泼;而且其它三人也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迈进,有了一张亮丽的成绩单。
还记得当年迷恋张柏宇的叶如绮吗?七年后她依然对“钢琴王子”情有独钟;不过这次对象换成了国内一名目前当红的抒情歌手。听说他琴艺精湛,除了能自弹自唱,还能写词作曲,是个才子。
因为外型亮丽、个性开朗又加上吹得一手动人竖笛的如绮,正有意朝演艺圈发展,并藉此和对方能够有所进展。
还有“竹中传奇”--黄宜华,她前往维也纳进修后,便被乐团网罗,成为小提琴首席。传媒称她为“东方魔法之弓”原因是她的琴艺融合了中国音乐之美,像是带有神奇的魔法一般,迷惑了所有听众的心。
另外,与我私交甚笃、当年更是我学习长笛的启蒙者!李诗涵,竟在澳洲留学回国后,毅然决定回母校任教,这也就是她担任此次专题讲座活动主办人的原因之一。
我对她为何想回到校园教书,感到十分好奇,没想到她竟告诉我:
“都是因为你啊!当年教你吹长笛,教得气死了,没想到有人这么笨的”
她的话让我当场哭笑不得,但如果被气成如此,为何还会想教学?接下来她的话,才教我哑口无言。
“可是教着教着,我竟教出兴趣了。而且只要想到能把一名蠢笨如牛的学生,敦成了英才--就像你一样,那不是很有成就感吗?所以,我就决定回来教书喽!”
唉!没想到我当年因为思念无忌,而心血来潮想学长笛,竟促成后来我改以长笛为主修,终能有所成果及诗涵立志成为春风化雨的为人师表等两桩美事。
所以说天下事皆起因一个“缘”字。若不是因缘际会,我认识了诗涵,又被她用心地授以学习的法门,原本吹奏法国号的我,又怎能游刀有余地放弃原本所学,中途玫吹长笛呢?
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很感谢诗涵当年对我的帮助,不过没想到我的资质被她评论得如此不良。看来她确实适合作育英才,因为当时她对我的要求可不输课堂上的老师呢!
看着当年一个个仍是青涩纯真的高中女孩,如今已成熟蜕变为妩媚动人的优质女人,我们不禁感叹岁月的魔力惊人;为了不让我们下次再相聚已是人老珠黄的多年之后,我们决定每三年再聚首一次,将人生的精采片段一一纪录下来,并完整展现给另外三人共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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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时光易逝,回来台湾已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这一天,我正打算要联络无忌,想询问他何时能返国,却早一步接到电话,但电话却是麦可打的。
他告诉我无忌已顺利完成交接的工作,将公司交给了朴映慈;但他此刻却不便联络我,只希望我能先回纽约与他见面。
听到麦可说的话,我的反应是感到奇怪,直觉有些诡异之处,但麦可的口风很紧,只宣称等我到了纽约,就会明白了。
提心吊胆下,我只好搭机到美,并不断祈祷我和无忌的事别再陡生波澜,否则我已无勇气再度承受打击了。
出了机场,意料中的是麦可来接我,但天不从人愿的,在车上他告诉我--无忌人正在医院中,而且昏迷不醒。
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给与我们如此多的磨难与试验?不是有句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那为什么在我的指间已有无忌为我亲手戴上的戒指之后,上天仍一再地作弄我呢?
悲恨的泪水还来不及滑落,麦可就取出手帕为我拭去,并向我解释原因。
“无忌一直很苦恼于自己的失忆,他想记起过去的一切,尤其是有关你的部份。所以他邀请了几位著名的脑科权威,替他做详细的检查,并试图找出原因。结果发现他的脑中有残余的血块,极可能是造成他失忆的病因,于是三天前他接受了手术,希望能清除血块,恢复记忆。”麦可边开着车,边向我说明。车子在快速道路上疾行,我的心却早已飞向医院。“可是医生评估手术成功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如果成功,他能记起所有的事;如果失败了”
我急急打断他的话,惊恐地说:“如果失败了,他会死吗?”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别紧张,听我说完。如果手术失败了,他不但记不起从前,恐怕连手术前的事都会忘得一乾二净。这三天是观察期,医生判断他应该快醒了等他清醒,就能知道手术是否成功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冒险动手术呢?万一万一失败了他会他”我难掩胸中激动,深深地恐惧着那残酷的真相。我更无法理解无忌的举动,他难道不怕再次忘了我、忘了自己吗?“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不在乎他是否记得从前,我我只怕他又忘了我啊!”我几乎是将恐惧化成了怨气,发泄在无辜的麦可身上。
“嘿嘿嘿!别激动!”麦可被我的失控吓了一跳,急忙安抚着我。“别激动!放轻松,ok?”
我知道自己的态度很不应该,但是就是无法平静下来。我将车窗按下,让凉风吹进来,好吹散我的焦躁不安
“别担心!无忌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他绝不会辜负你的,你放心好了。”麦可见我稍稍冷静之后,语带轻松地说。
安排?什么事安排好了?我欲待细问,只见医院已在前面,只好急急地跟着麦可进入。
来到病房,等着我的人是张柏宇和另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国男子,张柏宇向我介绍那人是一位律师。
我无暇细想为何会有名律师在此,我的目光只焦急地搜寻着无忌的身影
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和额际上的绷带教我的心惊惧不已。
他尚未清醒,所以手术的结果也不得而知。
我轻轻地靠近床缘,握住了他的手掌,那掌心传来温热的熟悉感熨烫了我冰冷凄惶的心房。
“无忌,无忌,你醒醒,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我轻声地说着,像是恳求着他的心能听到我的呼唤。
“裴小姐。”
那名律师像是有话要告诉我,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等他再开口。
“裴小姐,我是张先生委托的律师。他在手术前,曾签下了一份文件,并要求我在见到你时,马上给你看。如果你同意,也请你在上面签名。”他迅速说完话,并递给我一个信封袋。
我茫然不解地接过,抽出里面的纸张。“结婚证书”四个大字赫然出现。上头已然签上了无忌的名字,连证人也找好了,是张柏宇和麦可的签名。
原来原来麦可所谓的“安排”是指这个。原来无忌的打算是不管手术成功与否,他都决定和我共度一生
我被他的爱、他的坚决震撼得无法言语--他是那么样地笃信我们的爱,不管他是否记得我,他都要娶我,因为他有把握一定会再爱上我。那么我呢?
我马上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无忌的名字旁签上我的,为我俩爱的故事填上完美的结局。他们三人像是完成了一场婚礼的见证,欣喜地鼓着掌。
我凑向无忌的耳畔,轻轻地唤着他:“无忌,无忌,你快醒过来我已经签名了,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
不知他是否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我看见他的睫毛在颤动,似乎要醒过来了
“无忌,你听见了?你听到我在叫你了吗?快睁开眼,快呀!求求你!”我提高了音量,并且抓着他手轻轻晃着。
果然他的羽睫搧了搧,缓缓地睁开了眼;我激动得喊了起来,张柏宇和麦可也都靠了过来,我们都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无忌看了看四周,目光在我们脸上来回停驻,像是极力要认出我们是谁。
张柏宇开口问他:“无忌,你记得我们吗?想起了从前的事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的心中更有一丝不安。
因为我望见了无忌眼中的茫然不解,他似乎疑惑着张柏宇的问题。
“你们我我的头好痛”他终于说话了,但却是极痛苦地抱着头,把我们吓了一跳。
“小琳,你看着他!我去请医生过来!”麦可见情况不对,马上做出反应。
我只是难过地看着无忌,想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手术失败了,他完全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很快地,医生来了,替他做着检查,并问了他一些问题不过,判断的结果确如我想象的不乐观。
医生交代他需要多休息,并向我们表达遗憾之意后就离开了。
沉闷的气氛弥漫在病房里,谁都不想开口。良久之后,麦可才打破沉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琳,别难过。现在是无忌最空白无助的时候,你要更坚强。帮助他,也是帮你们重新开始。”
张柏宇也安慰我说:“麦可说得对,你一定要坚强,不管如何,你们至少拥有彼此,未来的日子只要互相信任,你们一定能幸福的。”
“我明白我只是一时不能适应你们放心,我很好。”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伤心了。往好处想,起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再阻挠我和无忌在一起了。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和无忌谈谈,有事再和我们联络,好吗?”麦可向我道别,并和张柏宇及律师一起离去。
我无言点头表示没问题,送他们出了病房,再慢慢踱回床边,思考着要如何和无忌说明现在的情况。
“你在想什么?”他见我不开口,只好先开口。但我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竟不是询问我的身份。
“你不问我是谁?”我奇怪地说。
他忽然笑了一下,顺从地改口问:“好,请问你是谁?”
他的笑让我有些窘迫,彷佛我的问题很可笑似的。我的脸颊忽然滚烫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眼光看得我心头小鹿乱撞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要对爱慕多年的梦中情人告白一样,而他其实也爱着我,但他却忘记了。
“我我是裴琳。你你记得吗?”
“裴琳?”他重复了一次,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又说:“我的印象里,你”他顿了会,像是竭力要想起什么。我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心中狂跳不已
“你你说你是裴琳?”他又问了一次。
我忙不迭地点头,紧张地看着他。
“可是我”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朝我泼了一桶冷水。
他还是记不得我!我颓然地低下头,眼眶泛红,鼻头发酸起来。
“你还是想不起来,对吧?”我有些埋怨的口气。
“不!”他抬起我的脸,让他的目光对上我的,极温柔地说道:“我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张太太了吧?”他的话音一落,眼中马上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记起来了?你”我又惊又喜,紧紧地抓着他,深怕自己是在梦中。
“是!我记得了,全部都记起来了--我的小龙女。”他笑意逐渐扩大,语气却是无限地宠溺。
“啊!”我忘情地搂住他,开心地大叫:“你记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也搂紧了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体内似的狂烈之后,我们忘情地拥吻,直到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才轻轻地放开我。
“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我平顺了气息后,好奇地问他。
“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记起一切了。”他平淡地说。
“什么你厚!你是故意的!”我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什么嘛,原来我们被耍了!“你很可恶耶!这样吓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难过?”我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控诉着他的恶行。
他伸出手将我的手包在他的双掌合十中,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气的娇俏;想看你红扑扑的小脸充满活力的样子,就像小时候你为了救我,勇敢地跳出来指责坏人的模样!好美!”
他的话,登时教我的心温柔了起来。唉!看来,我注定得要栽在他的情网里,无法自拔喽。
当小龙女遇上张无忌,结果会如何?我想答案已经揭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