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bsp;27
傍晚,我和于冠林坐在了海滩边。
惊涛拍岸。岸头的礁石黑亮,而超尘脱俗。海水撞击着礁石,奏出了一首大气磅礴的美丽新歌。
海浪拍打的不仅是岸边和礁石,还有人的心灵。
冠,你别走……
莲子又追出门外那哭诉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莲子的声音和海水的声音交汇在一起,融入我的心中。我仿佛又看到莲子那泪潸潸的模样。而海是不是也在呼唤自己的爱人呢。
我望着海面问于冠林你为何那样对她?
海浪涌来淹没了我的思绪。于冠林手捧着一捧细沙轻轻地搓着。细沙慢慢地从他的指缝中全散落了。他把目光移向大海。静静地。
她真的是莲子,你又岂能视若不知?我狐疑地追问。
于冠林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把手伸过来放在我的手背上,淡淡的笑爬上了他的眉角。他说,莲子已属于过去,她留在我的记忆里。至于那位秘书,大概真的跟我没关系。
在不远处人山人海。一些人拿着相机四处拍照,一些人套着游泳圈在水中欢呼。穿着泳衣准备下水的,满身是水刚刚上岸的男人女人们来来往往。我们踏上大石坡,又返回沙滩。我端详着几个着泳装踏浪的少女,把手缩了一下。
你应该去找莲子。我说。
你会游泳吗?每逢见到海,总让我想起安徒生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他扯远了话题。
我说,故事中,小人鱼是可爱的。
海风恣意地吹。绚丽的晚霞光染红了海水。他重新牵上我的手,站在了清凉的水边。当海浪猛烈扑来那一刻,他的一双大手轻轻一揽,把我揽在了他的怀里。
他急促的呼吸,梦幻似的眼神立刻逼来,让我透不过气。他身体僵直,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如一条绳子。我没有动弹的余地。退潮后,我急忙松开了他。他说,刚才我好害怕,害怕浪卷走你。
我怔怔地望着他,笑了。
我们赤脚在沙滩上蹲了下来。我用双手在沙滩上弄一个小坑,把自己的双脚深深地埋下去,又从中捡拾一两只小贝壳。霞光渐退。一抹黑暗从海上升起时,我看了他一眼说,该回去了。
28
于冠林在乐豪公司的总裁办工作。
坐在露天广场,我们边吃零食边无休止的聊天。他告诉我在公司里他的同事和一些员工的事情。说到尽兴处,我们放声大笑。无拘无束。
他说他们公司发生过几宗大事件。其中有员工请假不被批准而跳楼,有员工因操作不当而工伤,有员工厂外失踪和被谋杀。他说这些的时候,我沉默着。
广场里正在放电影。是一部韩片。精采的剧情引人入胜。把电影和现实生活放在一起斟酌,我说不上来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后来,我们在排档吃了简易的小吃。街上的各类小吃让人的视觉和嗅觉、味觉产生迷恋。比如四川串烤,江西冰皮,兰州拉面,福建小笼包,及各式煎饼、烙饼、炒粉、凉菜都受人青睐。我和于冠林要了两份蒸饺,两个热菜。
吃完饭已晚上十一点多了。于冠林送我到我住的楼下。
我到深圳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品保。在工厂做品保要比普通员工更辛苦。那时,我刚到一家电子厂。我所在的PCAK车间是生产和包装手机电池的车间。每天流水线上生产下来的电池堆积如山。我的工位是负责半成品检查。我握刀片的手几次磨了水泡。为了完成工作量,有时别人下班了,我一个人在车间里饿着肚子拚命地干。
从电子厂的品保到电脑公司组装线的一名普通作业员,又到报社记者,我始终在追寻着什么。在电脑公司上班时,我和几个姐妹同住在公司安排的十九楼宿舍。每天上下班一起。我们的蓝色防静电工衣如武林侠士的长衫,月升或烈日里,我们身穿长衫匆忙迈步在葱郁的树下。
我们常为一个未打到位的螺钉和一个贴歪的标签影响品质而受到干部的责问发愁。有时,还得写检讨。我写了两次检讨。但在做事时还是出现了问题。因此,有一次下班后主管把我单独留下来谈话。主管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尽管她只委婉地说了两句,我却还是哭了。不久,便辞工。到报社面试成功,使我的人生获得另一次转机。
整个晚上跟于冠林的交谈又勾起了我对这些往事的回忆。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就仿佛昨天的人昨天的事又一次重来。
于冠林走了。我一个人上楼。回到房内,我把身体靠在墙上,对自己说,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可以再耽误下去了。我的任务,我的目标是什么,得明确。
§§§第十八节
29
我又去看了一次母亲后,就把自己整日关在屋里。为了写作,我的手机全天关机。
我常端着一杯泡好的茶,揣磨着心中的句子。走路、吃饭,甚至连去卫生间构思小说的思想也无法停止。深夜或凌晨睡下,小说中的人物延续了我的梦。
常常醒来,回忆着梦里的情景,然后又赶紧爬起来伏案写作。
有时,我喝完一杯茶,又喝完一杯茶依然无法写下一个字。
写不出来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时候。
我抓头搔腮,在屋子里一圈圈地走着。
我像一头推磨的驴走上半天,低头无语。
我还会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某个角落里,两行泪从眼角静静地淌出。
我不能没用,不能被困难压倒。我对自己说。
大多数时间,我的精神状态良好。一张小卡片、一只铅笔头是我的玩具。卡片在我的左手心不停地翻转,铅笔头在纸上画上一个方框一个点时,一句句灵性的文字从脑海欢快地跳跃出来。
我的手开始在键盘上舞蹈,我的心也舞蹈着。
我把写作当做了弹琴。弹着七线谱,我心中美妙的琴音流泻在文档中。
一弯月光轻吻我的窗口的时刻,如火的激情燃烧着我的心胸。我的热情,我的梦摇身变成诗句。我接连不断地地敲着键盘,把梦收集,保存。写到趣味处,我兴奋地笑着,完全忘记了窗外的世界。
有时候,我边写边播放音乐,再吃一个苹果或两个橘子、一些饼干、牛奶片来填充肚子。
累时,站起来跺跺脚,伸伸腰。在写的过程中,我尽其所能严格要求自己。比如,我要写一间屋子,而这间屋子到底多大面积在我的心中无法衡量时就用手沿着墙壁量一量自己的屋子。要写一座山,我的眼中,我的心中便首先得有一座山。天气太热,我便摇一把小蒲扇。
我以为自己已没有了孤独感。一个个文字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是文字中的一员,像一名小将和他们一起整齐地站在页码上,形成待发的军队般庞大的阵容。
我的思维跟随笔下人物的命运同步着。有时因一句话而不住哽咽,有时因几个字而欢喜半天。我的好友不多。但朋友们找不到我就发信息给我,有时候,一开机便一连收到好几条信息。于冠林给我发的信息最多。他真挚的情感浸注在信息内,让我读得心颤,泪颤,却无以作答。
我渴望的是能收到郑一凯的信息。对他的思念无处不在。偏偏没有他的信息,也没有他的影子。我头痛起来,心痛起来,痛得快要肢体碎裂,心脏爆炸。我计算着多少日子没跟他联系。甚至以不联系考验自己的意志是不是就此可以慢慢地忘掉他。然而,坚持不了几日,还是主动打了他的电话。
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他告诉我他在北京,还要到陕西,然后去澳门。
我怎么可以思念他,偏又思念的是他呢。通完话,我产生了一种罪恶感。跟他之间,我不愿深想。
一个月后一天,母亲和于冠林出现在我的门口。
30
尽管我的经济状况已到了捉筋见肘的地步,但我还是想另租一套房子和母亲两人搬到一起居住。
经过两天的奔波,把新租屋租在与原租屋相距十多里的园林小区内的一幢新楼里。我先预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搬东西那天,有于冠林帮忙。于冠林先帮着母亲把东西拿去,又帮我的忙。
新租房面朝一个工业花园。那些花、那些草、那些行步在花园里的人在我看来都是我捕捉灵感的泉源。
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卧室的面积窄小,但总归是卧室,比起先前居住的单间要好一些。搬进新租屋的第一天,我沉浸在新环境的喜悦之中,在把整个房屋做了清洁卫生的同时,便站在窗前感受着一股新气息带给我生命的新活力新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