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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清境农场”的一路上,夏彦脑海里,不断盘旋著在电视上看到的消息。
凌氏并没有发布总经理失踪的新闻,而且还照常运作,照理来说掌有凌氏实权的凌清一消失,凌氏应该会大乱的,莫非是那个要她下葯的“陌生男子”“清!前面停车一下,我想买份报纸。”夏彦看着前方的一处小摊贩说。
“买报纸?”凌清皱眉。他不是没发觉她的心不在焉,只是他想看看到底她的不专心所为何事。
他依言将车靠边停下,看着她下车买了三、四份报纸后,不发一语的继续开车上路。
夏彦买来报纸后,便开始翻找关于凌氏的新闻,几乎忘了身旁开车的凌清。
凌清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纳入眼里,隐忍著欲爆发的怒气。“你到底在看什么报导?”
夏彦一回神,像是赫然发现他在身旁似的,心虚地将报纸塞往后座。“没没什么!只是些影剧八卦。”
“是吗?”凌清一个紧急煞车,回身拿过报纸每一则新闻都有“凌氏”两个粗体黑字。他揉烂报纸,迅速地回转车头。
“”夏彦见他黑著脸、冷著眼,怯怯地叫他。
凌清不发一语,猛踩油门。车外景物咻咻地飞过,车子往“清境农场”的相反方向而行。
“我们不是要去”“不去了!”凌清冷声道。“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以为出来走走对我们是好的,结果呢?结果你仍是放不下‘凌氏’!”
“我没有”夏彦睁大双眸猛摇著头。“没有?那为什么还注意报上‘凌氏’的消息?我不想逼你得马上接受这个‘失忆的我’,所以才建议出来旅行,可你呢?到头来你关心的仍是‘凌氏’!”凌清气愤地捶打了下方向盘。
“你误会了!我不是关心‘凌氏’,我是”夏彦苦于有口难“够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是吗?我真不明白昨夜那个在我怀里的温柔女人是你,还是今天这个只关心凌氏消息的人是你?”凌清挫败地低吼。对于她若即若离的心,凌情感到十分的不安与惶恐。
夏彦默默地掉著泪。她并不想惹他不快,只是打从她”下葯”的那刻起,很多事她便无法言明。她无法告诉他:她看凌氏的新闻是为了他;无法告诉他:他的处境有多危险她只能守著他、不让他出事。
听见身旁传来微弱的啜位声,让凌清更加烦躁地加快车速。
当晚,他们便草草结束行程,带著阴郁的心情返回台北。
从谷关回来已过了三个多札拜,越来越低的气温显示著严冬的到来。
凌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黑眸深沉地看着庭院里的夏彦。
他多久没和她说话了?二十几天了吧!自从上次因为“凌氏”和她吵架后,他们便冷战至今。对于她的嘘寒问暖,他总是冷著脸来个相应不理。
“该死的!这么冷的天气,她在那儿搞什么?”凌清看着她将手泡在水桶里,不禁蹙眉低咒。
好半晌,她又拿起大剪刀剪修起一旁的矮树。
凌清看着她心不在焉毫无章法的乱剪,眉头愈锁愈紧直到她把自己的手当成树枝剪下去时,凌清终于忍不住地冲了出去。
她在左手食指上剪出了个洞,伤口虽不严重,却血流如注。
“怎么老是那么不小心!”凌清将她安置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转身取来医葯箱。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夏彦不理会仍流著血的指头,哀怨地说。
凌清坐在她身旁,拉过她受伤的手。“我说过不准你再插花!”
“那不是花。”夏彦淡淡地说,看着他细心地处理手上的伤。
“总之都一样!永远别再碰那些危险的东西。”凌清霸道的命令著。
“永远?”夏彦低喃,不敢相信他竟用了这个字眼。“你会不会再一次不理我?”
凌清望进她水气丰沛的明眸。“不会了!”他心疼地执起她受伤的手亲吻。
“我要你知道我并没有放不下‘凌氏’,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别说了!”凌清截断她的话,不想再重提不愉快的事。
“不清!你听我说,我爱你真的”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凌清再次打断她的话,轻轻吻了下她的唇。“彦儿!你听著,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出走继承人’,甚至还失去了记忆,不管是身份或事业,我势必得从头适应、从头开始,这样的我需要有人可依赖,而你是我想绑在身边依赖一辈子的人,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踏实所以我要你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
“清”夏彦愕然地看着他。恍若他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自私,但唯有让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我才能安心!
失忆所产生的后遗症,不仅是不服葯时的头疼而已,我随时都担心你会离我而去,害怕一早醒来你已不在我的身旁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牢不可分的,我可以真正的拥有你!”凌清毫不保留地出内心的不安。
夏彦不言不语地落著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点都不知道”夏彦泣不成声喃喃他说。原来他的内心是那么的痛苦、不安,她却一点都没发觉!
“别说对不起。我要你的答覆,嫁给我,你愿意吗?”凌清轻柔地拭著她的泪,渴盼的眼神凝著她因照映炉火而红晕的美颜。
“愿意!我愿意!”夏彦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不再迟疑地许下了承诺。
凌清松了口气,圈紧环抱她的双手柔声地说:“明天我们就下山注册。”
“凌氏企业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少爷!现在您已经坐上凌清的位子了,接下来您打算如何对付凌政那老秃鹰?”
细长上扬的眼尾,无情绪起伏的语气,加上一身的黑,让问话的男子显得阴沉。
“当年他怎么对付外公,我便怎么回敬他。我会让他一无所有!”背对著办公桌的高背皮椅,传来令人不寒而标的男音。
“要‘罗瑟’那边先派人来吗?”男子恭敬地询问。
“嗯!教他们先提合并案。”男人不疾不徐地说。
“少爷!万一老头子发觉”男子迟疑,毕竟凌政是个狠角色。
“虽然他仍是总裁,但管事的都是凌清,我要凌政在合并案成了后,无条件的把总裁位子让出来,毕竟我这张脸是最有用处的!呵”男人话中带著诡异的狂笑起来,同样诡异的烟云缓缓自皮椅后飘起。
“少爷!您会要他的命吗?”男子又问。“他的健康状况如风中残烛,等他将总裁的位子让给我、知道了真相后,死对他而言是必然的结果,我不会让他的血脏了我的手!”男人冷冷地说。
“这么说只需要给他一点小刺激”男子很快地领悟。
“呵没错!这正是某些疾病可爱的地方,小小的发作便能结束所谓的生命。
呵”男人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彦儿,很抱歉,让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凌清有些苦闷地说。
他心里明白,自己既然是出走的企业集团继承人,便不适合招摇的举行婚札,否则一定会惹来更多风波。
“不”坐在梳妆台前的夏彦闻言,转身搂住他,芙颊轻轻贴于他腹肌上。”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妻子,这样就够了!我不在意有没有婚礼的”她摇著头,心满意足地说道。
“彦儿”他缓缓地蹲下,握著她白皙柔嫩的纤指,懊恼他说:“我连个戒指都来不及为你准备。”他爱怜地亲吻她细长的玉指。
“戒指!”她突然像想起什么,迅速地回身打开一个隐蔽小瘪,拿出一只深蓝色绒面小盒,小心地将它掀开,里头是对红花槭叶形状的戒指。
“这是爹地和妈咪遗留给我的!绿色是红花槭春夏的颜色,红色则是秋冬的颜色。”
她柔柔地解释,将镶嵌著绿宝石的白金戒套入他左手无名指上。
“红花槭”凌清凝视著指上那雕著齿形叶片的绿宝石,它的形状的确是他之前所见的叶形,只是他见到的是透红的叶片,而非这种光滑的暗绿。
“清帮我戴上”夏彦拉过他的右手,将另一只嵌著红宝石的白金戒放在他的掌心。”这对戒本来就是爹地、妈咪为我准备的婚戒戴上了它们我们”
“就是夫妻了!”凌清接续了她的话,神圣地执起她的左手,将戒指套人她的无名指,深情地凝视她。“彦儿,我爱你!”
“清”她看着他真挚地许下爱意,动容地流下泪来。多年来的痴恋,首度得到了回应这就够了!即使他止处失忆,但对她而言,只要有他这句话,就算是虚拟的幸福,她也死而无憾了。
“怎么哭了呢?”凌清拥著她,吻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彦儿,我们要出门了,嗯!”“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你爱我”她又哭又笑的嘟囔著。
“傻瓜!”凌清低喃著。“别哭了!外面很冷,你要穿暖些!”语气平缓却充满宠溺与关怀。
“嗯!”她噙著迷人的笑容,甜甜地点头。
办完简单的手续后,夏彦已正式成为凌清的妻子。
成为他的妻子!这一直是多年以来,她梦寐以求的心愿,如今真的实现了,心里的狂喜是不可言喻的,但除了狂喜外.仍有著浓浓的忧愁爬上心头。
忧的是,凌清爱她、娶她并非出自于”真正”的意愿,而是被下葯后产生的“虚假”
意识倘若真如陌生男子所保证,服完四个月的葯,凌清就将永远属于她,那她绝不在在这样虚拟的爱情中过一辈子,反正到头来便无所谓“虚假”还是“真正”但万一凌清回想起过去,而一切的谎言都被戳破时,那该怎么办呢?
“在想什么?”凌清边转著方向盘,边问著愣怔出神的夏彦。
“嗯只是在想该买什么东西回家我想做一些你爱吃的莱”她回眸对他笑道。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爱吃。”凌清没有异议地说。喜欢她的手艺,这一点他倒是与失忆前一样。
“那我们去买些东西好吗?”她己开始在脑海里构想着菜单的内容。
“嗯!”他轻应了声,熟练地将车开往超市方向。
买完东西后,夏彦提著大包小包站在人行道上,等著凌清去取车。
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每个从旁走过的人,总会不经意的多看她一眼,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绝美容貌。
“唉,夏美女!”熟悉的男音由远而近,传入耳中。
“天呐!真的是你呀!瞧你变得这么妩媚,说!为什么辞职?”一见面,凌冲便连珠炮般,叨絮不停。
“你好!”夏彦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她才想起凌氏总公司就在附近她神色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
“你怎么了?在等人啊!”凌冲看她慌张的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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