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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说:“那、那又怎样,小姐绝对不是杀他们的人。”
“难道都没有生还者吗?”
“很遗憾,全都不幸罹难。”
“小姐,好恐怖喔”力云珊缩在维琴萨身旁,不敢想象当初若没有离开欧家,她和维琴萨是不是也会成了亡魂之一。
维琴萨拍拍她的肩膀,平静的对警察说:“我们曾经准备结婚,但是婚礼当天发生了意外,所以被迫取消了,而后我嫁给现任的丈夫。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走在后头,始终不曾吭声的汤镇权终于开口“当然,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请维琴萨小姐能跟我们上警局一趟,顺便说说你和焰盟的关系。”汤镇权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瞅着脸色乍变的维琴萨。
“小姐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她跟欧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不要乱抓人。”力云珊挡在前头捍卫“而且你说什么焰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请不要误会,这不是逮捕,而是请维琴萨小姐协助调查。”汤镇权刚正不阿的重申立场。
懊来的躲不掉,维琴萨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珊珊,去帮我拿件外套,我跟他们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来。”
力云珊犹豫不决的进屋取出外套,递给维琴萨的同时,她不安的开口问:“不会很久吧?万一聂先生打电话回来问起小姐,我”
维琴萨拍拍她的肩,试图让她宽解“你先回闲琛的屋里去,不会很久的,聂先生若是打电话回来,先别跟他说,一切等他过几天回家,我再亲自跟他提,免得他担心,知道吗?”
“喔。”力云珊满心不愿的应了声。
维琴萨坐上警车,离开了聂齐桓亲手打造的舒适家园,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由得依恋的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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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室内,墙上播放着一幕幕欧家大宅的血腥,巨细靡遗的展现在维琴萨面前,看得她一颗心全然被揪紧了。
看着那些杀戮的手法,她百分之百的肯定凶手是谁。黑玦啊黑玦,你何其残忍,竟然一口气屠杀了十多人。
她难过的闭起眼睛,久久不能自己
悲观的想着,万一这种不幸发生在聂齐桓的身上,她是断然不能承受。
蓦然,灯光大亮,汤镇权看着眼前这始终紧抿双唇的女子,她的胆量超过常人,竟然可以沉着不语的看完这些血腥残忍。
维琴萨不断的想着聂齐桓,两个礼拜了,不知道他在威尼斯的展出工作是否一切顺利?他也快要回来了吧?
“维小姐。”
“嗯?”她闻声抬起头。
“看了这些,你有什么可信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警方的吗?”
“我”她吶吶的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语。
他在她面前坐下,丢了一份传真到她面前“我们掌握了你的部份资料,你是焰盟组织里的血舞,何不开始说说你们的组织?”
“我已经不属于组织,焰盟的一切早与我无关。”她不想再次被牵扯,她只想徜徉在有聂齐桓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全心全意的接受聂齐桓的爱时,竟又发生了这样叫人痛苦的事情?她是那么急着想要脱离,只想单纯的生活,跟着聂齐桓。
“维小姐,那么就从你曾经是的阶段说起吧!”
静定的望入汤镇权黑褐的眼珠,维琴萨脑子里想的不是在组织里的过往,而是她与聂齐桓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他们在潘芭杜为了那张红木箔金四柱大床的争执开始,一直到他们现在的甜蜜点滴,一切都暖得叫人想哭,然而组织的阴影却冷得令她害怕。
她并不畏惧自己的死亡,毕竟能被聂齐桓这么呵护怜爱过,她的人生已经不再空乏,她怕的是聂齐桓会遭受不幸,那么她将会愧疚一辈子,至死都难以平复自己的罪孽。
“说说,你为什么会认识欧大威,是偶然,还是命令?”汤镇权从容的看着她脸上沉静却幽怨的表情,随时改变他的问题。
汤镇权有着嫉恶如仇的正气凛然,浑身散发着阳光的热度,随时准备扑杀散布罪恶的细菌,偏偏在他面前的维琴萨,来自与他回然不同的黑暗领域,他们是对比,也是对立,然而,维琴萨却渴望自己也有他身上的阳光,那么,日后她面对聂齐桓的时候,或许就可以不那么自卑。
在寂静中挣扎许久,蓦的,她蹙眉轻摇着头“是命令,也可以说是交易。”
他挑眉一瞥“什么样的命令或者交易?”拱起双手,他全神贯注的准备聆听。
她略微不安的搓着双手“我用这个任务的完满,作为我脱离组织、换取自由的交易。”
“为什么焰盟的目标会是欧家?”
“欧家是以贩卖军火起家,欧老爷死后一直都由欧夫人跟她娘家的大哥掌握所有的走私买卖,组织要我去探知他们的交易管道,我想是为了窃夺分食军火市场的大饼,所以我开始接近欧大威,藉由跟他交往得以顺利进入欧家,不但可以窃取欧夫人手中的重要机密,还可以熟稔欧家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密?”
“是关于军火买卖的点、线、面,内容巨细靡遗,欧夫人一向是自己管理,连她大哥都不见得熟知,但是她不防欧大威,欧大威虽然不聪明,然而对他母亲的话可是听得紧,欧夫人也十分溺爱他,所以我选择接近欧大威。”
他轻扯嘴角“好个美人计,那么,婚礼当天的意外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动的手脚,车祸可以阻碍婚礼进行,伪装残疾我才可以顺利脱离欧家。”她缓缓垂下眼眸,近乎低喃“欧夫人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何况是要她的宝贝儿子娶个残疾且不祥的女人为妻,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所以我在礼车上动了手脚,让她名正言顺的将我扫地出门。”
汤镇权眼神一凛“既然任务完成,为什么还要灭口?”
维琴萨突然抬头激动说:“我不知道--”她微微喘息“我真的不知道,打从将欧夫人手中的机密送回焰盟后,我再也没有与焰盟有任何联络,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待在聂齐桓身边。”
“聂齐桓人呢?”
“他在威尼斯参展,两个礼拜前,我们在纽约分开,他前往威尼斯,我则回到维吉尼亚州。”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焰盟豢养的杀手之一。”
她摇摇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在潘芭杜偶然认识的。”
“在潘芭杜认识的?怎么说?”
“因为我曾经在潘芭杜买了一张二手的红木大床,而婚礼被迫取消,欧夫人认为那张床是邪门不吉利的东西,所以上潘芭杜跟单老板争取赔偿,双方争执下下,聂齐桓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哼,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从单老板身上讹诈一丝赔偿、折扣,尽管对方再精明能干。”
看来他也知道潘芭杜是什么地方,省得她还得做背景交代。“对,所以情况处于势均力敌的对峙,说来有点可笑,聂齐桓在这时候说要买下那张床,我不答应,甚至我威胁他得娶我这伪装残疾的不祥女子,他也欣然接受了,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你为什么要捍卫那张床?”他不懂。
不过是一张床,一个四处飘荡的杀手为什么对一张床那么在意?
“因为那是我的。”她怅然一笑“汤警官,这荒谬的情节你当然无法想象,因为你太习惯睡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对于你这种把睡眠视为理所当然的人来说,你当然无法体会我对一张属于自己的床是何等的执着、在意。”
被豢养的日子里,她从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家,更遑论是一张床,她只有不断的接受训练,不断的在世界走动,不断的杀人,这么多年来,居无定所的她就连想要躺在自己的床上安稳的睡上一觉,都是不可多得的奢望。
床是她这种浮萍之流的人的梦想,就跟芭蕾一样,占据着她生命中的重要地位。
她是认真的,汤镇权在她眼中看出执念,他依稀有点明白了。
“从这些相片中,你推测可能是谁下的手?”
“汤警官已经断定这桩灭门血案是焰盟所为,还是仅仅是因为我的说法误导了你?”
他自信一笑“你的说法只是辅助说明,基本上,警方锁定焰盟这个神秘组织已经很久了,世界各地的多桩命案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诸多线索全都指向焰盟。”
维琴萨踌躇半晌“黑玦。我离开后,他曾经在我面前出现过两次,我不明白他的动机,但是,应该是针对我的脱离,他警告过我,脱离组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他吗?”汤镇权把一张相片搁在她面前。
相片里的人没有明显的容貌,就是一身冷黑的装扮,但是就已足够辨识了。
“对,但是他会易容,或男或女,不过,看来警方已经掌握不少焰盟的罪证。”
“不够,事情太棘手了,我们甚至没人见过他的模样。”他手指凌乱的敲击着桌面。
“我也不能保证我所见到的人是真正的黑玦,他太会易容。”
“真是棘手。”他摩挲着下颚。
她保持静默的坐在椅子上,挂念着何时能够回去。
突然,他把目光锁定她“我需要你的协助。”
“我?”
“对,你必须跟警方合作,唯有将焰盟歼灭,你自己,乃至于聂齐桓才能够有平静的生活,焰盟能够将欧家十多口人彻底杀害,也一样能够这样对待你,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焰盟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她心中一阵忐忑。
“你是担心事发之后的牢狱之灾?”
“不是吗?罪证确凿。”
汤镇权陡然压低声音佯装沉思说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也给我时间想想该怎么做,但是不能拖延太久,希望你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维琴萨哑然无声的看着他,答应或不答应在她心里形成两股莫大力量的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