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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绮玉一早兴高采烈的回娘家,自从她受封为什么明月夫人之后!她就好像连走路都有风,快乐得不得了。而一想到她的相公就要回来与她相聚,她的小嘴更是笑得整天都不觉得累!连睡觉都不例外。
她才踏进傅家大门,她的胞弟傅昭平便惊讶的张大嘴问:“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文家的仆人们已将两个大大的金镶匾额抬了进来,那匾额正是御赐的,一个写的是女中豪杰,另一个则写的是巾帼英雄。
“瞧见没有,这两块匾额可是皇上给的哟!谁说只有男儿才能光宗耀祖,告诉你,女儿也能。”她好骄傲的向一向瞧不起她的弟弟炫耀。
傅昭平扁了扁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傅绮玉呵呵的笑着说:“不了不起,我干嘛带回给你瞧啊?怎样?有我这个姐姐很光荣吧?”
傅昭平哼了一声“谁说你是我姐姐了?我可还没承认。”
“嘿!你这小子,姐姐这两个字都叫出口了,还说不承认?算了,姐姐怎么会和弟弟计较呢!爹呢!他一定也很为我高兴吧!”
“你一受封,爹就马上放鞭炮庆贺了。”
傅绮玉一听,更是哈哈笑了起来“爹真是太够意思了!对了,怎么不见爹的人影?我可是特地回来看他的呢!”“爹上朝去了,晚些才会回来。不过爹有交代,如果你回来,多住一宿,爹要和你说说话。”
“太好了,我正打算这么做呢!来人,把匾额挂好。”傅绮玉转身帮忙着家仆挂匾额。
傅昭平儿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他心忖,算了,有这种女中豪杰的姐姐也不错,何况,他也不再那么讨厌她了。
“喂!别挂在大门口啊!”傅昭平突然见他们将匾额挂在大门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傻瓜,不挂在大门口,人家怎么看得见呢?”傅绮玉哈哈笑着,还自己打着钉子呢!
就在她终于钉好匾额时,不远处就看见周炎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喂!周炎,你怎么会来?”傅绮玉一下子就跳落在他眼前。
周炎被眼前忽然落下的身影给吓了老大一跳“你你”“我、我?我怎样?”傅绮玉只是呵呵笑着。
“你是个名门千金,又是位官夫人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哪样?”
“算了、算了,我早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
“普通的千金小姐又是如何?”
周炎望着她,想着她的身世,颇能了解她为何不懂礼教。但他却满喜欢她这种平易近人的个性,想着想着,他不禁自个儿笑了起来“算了,普通的千金小姐也比不上你。倒是之前,我对你有诸多不敬,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哎哟!讲话变得这么有礼!我很不习惯呢!我倒比较喜欢之前你那副德行。”
“夫人,那可不行啊!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对你无礼;现在知道就不可再造次了。”周炎十分认真的道。
在这个时代,是个非常讲究阶级的时代,贵族与平民的区分更是非常严谨。
“好吧!别紧张嘛!对了,你怎么会来?”
“呃是大人托我交封信给夫人。”周炎拿出一封平整的信,交给傅绮玉。
傅绮玉手拿着信,不由得微微的颤抖着“这这该不会是少奇写给我的情书吧?”
“情书?”周炎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他倒是想不到大人会是个那么浪漫的人呢!“或许是吧!大人应该就要回来了,此刻应该就在回尚书府的路上。或许他是怕你担心,所以特地派我先将消息捎来给夫人。”
傅绮玉拿着那封信,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少奇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我一定要保留一辈子才行。”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拆着那封书信,但当她愈往下读,她的冷汗愈冒不停。
休妻状,其妇不守礼教,有失秩序,故予休妻。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看得她头昏眼花“这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抖着。
傅昭平见状,不由得上前一把抢过她手上的书信“早知道你没念过书,不识字!我念给你听吧!”
但当傅昭平定睛一看书信上的内容,不禁呆愣了半晌,随即又道:“这是一封休书,你被休了!”
周炎一听也大惊失色“不不会吧?大人虽没说过喜欢夫人之类的话,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喜欢夫人的。”
“不信你自个看吧!”傅昭平将信丢给周炎。
周炎一看,果真是封休书“夫夫人”他望着傅绮玉,表情十分无奈,也有着怜惜。
傅绮玉也回望着他,又问:“你是不是送错信了?”希望如此。
“这就是一早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应该不会错吧”
“那就是少奇写错字了一定是这样的之前他曾答应过我要早些回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团聚他说过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傅绮玉不死心的说着。
傅昭平一脸的没好气“你别再否认了,这白纸黑字写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被人家给休了,这真是我们傅家莫大的耻辱,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娶你,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你偏不听,现在终于印证了吧?”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少奇会这么做!我要去问他。”说着,她便往外冲。
傅昭平急忙拉住她“你别再去自取其辱了,一个被休的女人是没有资格问其夫婿为什么这么做的!”
傅绮玉拉开傅昭平的手“昭平,你不会懂的。我喜欢他,就算是因为他而没有了尊严,我也心甘情愿。”在她心中,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
傅昭平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还是忍不住骂了句“傻瓜!?个人的尊严可是远比生命还重要耶!”
周炎望了他一眼,也忙不迭的追着傅绮玉去了。
***
文尚书府一家六口全都到齐了。就连那自小就身体不好而寄住在乡下姥姥家的小女儿文妍妍也被接了回来。
这全是因为文家发生了大事,文家的长子少奇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宣他要休了他刚娶进门才两个月的妻子,这使得文尚书不得不召回他所有的孩子,共同劝阻文少奇荒唐的举动。
文尚书首先开口道:“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人家可是堂堂御史千金,傅御史跟咱们又是世交。他的女儿也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帮你立了大功,你没理由休了人家!”
文夫人也道:“是啊!绮玉是随性了点,可也无伤大雅。有一次我遇到劫匪,还多亏她救了我呢!”
“是啊!大哥!我在塞外驻守,也听到她协助你破案的英勇事迹,有这种嫂嫂我也深感与有荣焉呢!”二弟文少甫长期驻守塞外,也忍不住帮腔道。
“我也是,我在宫中翰林院听那些翰林学士们各个都对大嫂的事赞不绝口,说她是个奇女子,百年难得一见哪!”三弟文少皇一派温文儒雅的道。
老四文妍妍是文家唯一的女孩,她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跟着道:“我是没见过嫂嫂,可光听你们这么说,我就忍不住喜欢她了。大哥,你至少也让我见见她,再决定要不要休了她嘛!”
“不行,少奇绝不能休了绮玉。”文尚书忙道。
“你们都不要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文少奇坚定的道。
“那你总得说出个理由来啊,你这样没有理由的就休了人家,我怎么向御史大人说明呢?”文尚书真的是觉得头好痛。
“理由我已经说了她不懂礼教”
“唉,什么不懂礼教?你不是一向最不在乎那些繁文褥节的吗?绮玉不懂礼教,那你妹妹怎么办?她一天到晚把自己打扮成男孩!都已经十三岁了还这样,那么说,她以后不就甭想嫁人了?”
此时!大家的眼光全都移到文妍妍身上,只见她仍不在乎的笑着,在乡下,她就是以这副模样和大家玩在一起的。
“妍妍的情况不同。”文少奇又道。
“哪里不同?绮玉的情况不也一样,她满月时就被江湖人士抱走养大,所以才会不懂礼教,这有什么不同?何况,当初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娶人家进门的,现在竟然又想反悔,你把人家绮玉当成什么了?”文尚书不高兴的道。
“她不在文家会有更好的出路”文少奇的内心其实在流血,只要一想到他的娘子就要成为别人的娘子,他就难过得不得了。
“什么更好的出路?一个被休了的姑娘家,你想她会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她的下场会很惨,会被别人耻笑一辈子的。”文少甫忍不住又开口提醒道。
“不然,大哥,你别休了大嫂,不如让她做你的妾或许等你又更改变主意还可以挽回还是你想要娶公主了?”文少皇在宫中,知道的谗言不少。
“我不会娶公主的!”文少奇坚决的道。
“不娶公主,那你为何非休了大嫂不可呢?”文少甫又问。
“我是因为”文少奇话未说完,就看见傅绮玉奔了进来。
“少奇”傅绮玉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
几日不见,说他不想念她,那绝对是骗人的。她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在他仰望的月里、在他沉思的湖面里。如今,真实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他够冲动,他会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可无奈的是,他就是如此理智的一个人。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冷着脸望着也。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这话时根本不敢再望她一眼。
“我我想知道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对吧?”
“是我写的没错。”
“是你写的”傅绮玉的心开始流血,但她没有哭,因为还未到绝望的时刻。她又问:“为什么呢?”他们已经有感情了啊!
“信上都写得非常清楚了”文少奇却是有口难言。
“就因为那样我不守礼教,所以,你要休了我?”
文少奇背对着她默默无语,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伤痛欲绝的样子。
傅绮玉又道:“我会改的。我会去学习礼仪,我会去学习你期望我成为的样子!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一定都会做到。而且我答应你,此后再也不会偷跑出去找你,还有,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功夫,我以后也不再施展。还有”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这地了?”其实在文少奇的心底,他是真的不希望她有所更改,因为,他喜欢的便是她这副样子啊!
傅绮玉见他低吼,马上住了嘴,一会儿才又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只要你别休了我,教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离开我就行了!”说罢,文少奇转身径自走了进去。
“喂!少奇,你这混蛋!”文尚书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
文夫人忙扶着傅绮玉道:“老天!我怎么会教出如此冷血无情的儿子啊?绮玉,你别担心,我们会再劝他的。”
“大哥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真教人看不过去!”文少甫忍不住指责着。
“是啊!大嫂都如此委曲求全了。”文少皇也摇着头道。
“依我看,大哥一定是有苦衷。”文妍妍却语出惊人的道。
“苦衷?什么苦衷?”大伙儿忙不迭的道。
只见文妍妍耸了耸肩道:“我要知道就不会用苦衷这两字来告诉各位了。”
“唉——”文尚书不禁发出好长的一声叹息。
“没关系。”傅绮玉突然开口道。
此时,大家的眼光又全部的移向她。
只听她说:“我不会死心的。或许正如小弟所说他是有苦衷的,而我一定会去查清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苦衷?”文夫人感动的道:“绮玉,看你如此坚强,我真的很高兴。我们文家不会对不起你的,你永远都是我们文家的媳妇,我向你保证。”
“娘我也会永远当你是娘的。”傅绮玉也感动的道。
文夫人此时又道:“不过,那个小弟不是小弟,而是小妹,她是我们最小的孩子,叫妍妍,你第一次儿到吧?”
“什么?!她是个女娃儿?”傅绮玉惊奇的道。
“嫂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文妍妍笑嘻嘻的道。
***
月凉如水,清风拂面。傅绮玉倚着栏杆,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她的相公会突然翻脸无情呢?在她的印象中,他该不是这样无情的男子啊!
就在她忍不住叹息之时,隐约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念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玄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傅绮玉沿着声音而来,在隐隐的月光中,竟看见她爹。
她爹也听见声响,回头望见她“绮玉”
“这首诗我也曾听师父念过呢!师父还说,牛郎和织女一年尚且见面一次,可她与您的相会之日却是遥遥无期啊!”“是她不肯见我”傅怀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傅绮玉望着她爹“爹和师父究竟是怎样的爱恋呢?何以师父最后却得了失心疯?”
傅怀书顿了顿,望着月光照亮的茉莉花道:“我与她或许就如同蝶恋花的痴迷吧?蝶飞来飞去,总离不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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