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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很窄,三排双人座位各占两边,中间有一条小小的过道,卡米拉坐在靠门的第一排。看到她时,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她怎么会在这里?押送回香港,亦或得到叶沙的应允向她耀武扬威?有这个必要吗。缪臻顿在舱口,脸色转为苍白,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色泽。
“不进来坐吗?飞机就快起飞了。”她笑,以一个完全优胜者的姿态。
缪臻默不作声,选离她最远的另一排的最末一张坐下,缩在角落里、不听,不看,预备进入自己的虚无世界。
然而,卡米拉不愿就这样结束,移过来与她同一排,隔条过道,在另一边的角落。
“你该庆幸,族长的宽容。他从未让欺骗过他的人有好日子过。”
她就为了说这些?美丽、出众的小心眼女子,现在被赶走的人是自己,她还计较什么?缪臻微笑,嘲讽地迎视她。处境是尴尬,但她不愿输。
卡米拉吃了一惊,被她无所畏惧的神情逼回气势,挫败的眼神让人看得分明。“他没有绞死我,你很失望,是不是?”希望她死,这什么还来?有事交待卡米拉?
叶沙步步逼近,卡米拉紧张得将身子挪进里面,像是躲,也像是让出位子让他坐。他会不会坐?缪臻半垂眼睑不去看,不让介意的心思外泄。都被赶出界了,甚至无资格去介意。
意外的是,叶沙一**挤人她的空间,熟悉的气味袭来,缪臻的心狂跳不已,来不及抬头,下巴便陷入他的掌握中,张皇的眼对上他的。他的语气中有困惑人的眩目的温柔,轻声问:“准备好了吗?飞机要起飞了。”
“嗯——”
“族长!”卡米拉倏地站起,激动得忘了恭敬,忘了害怕。胜利的喜悦没有在缪臻身上得到膨胀也就罢了,叶沙竟然还滋长那个落败女人的气焰,她反倒是元地自容的那一个。他不是已经作出了选择?在他心里,她仍及不上她。缪臻从叶沙的肩膀看出去,卡米拉正双拳紧拟,忌妒难掩的双眼扫向他们,平日的敬畏与柔顺在此刻不知跑到哪个国度去了,她站着,恐怕连脸也气白了。而叶沙,既如以往,瞬间结成了冰,对她的冷漠既无多一分,也无少一分。爱上这个男人元疑是自虐。她该庆幸,也许叶沙对她是宽容的,以为他给了她难堪,其实与卡米拉相比,却微不足道。
这情况真怪异。赶她走,又让她看戏。
叶沙将她的头塞进怀里,怀抱住她,声音冻结。
“坐到前面去。”
“可我——”卡米拉争辩。
“走!”毫不留情的一个字。
秀颜半遮的美人终于溃败地颤抖,惊惧盘踞心夹退后一步,她清楚该做什么。“对、对不起。”她欠身而退,现在惹怒他是极不明智的,好不容易在叶沙身边争得一席之地,不能功亏一篑叶沙的刚硬冷漠成功地唤醒了卡米拉这位传统的女子的顺从意念,乖乖地移回原位。他那一副嫌恶的表情,是绝对会刺痛一个忠心女子的芳心的。何必呢?既然选择了德拉的权力及地位,要遵从他的喜好的同时也接受卡米拉是他惟一的妻的事实,起码要做到相敬如宾,不知从小长在苏丹,接受男子权力至上的他是否懂得这一点?但看他对中文的理解程度,至少该有所闻。
那么,他的态度只有一个解释。
“谢谢你的待客之道,展现良好的风度,照顾到我的尴尬。”缪臻幽幽的语气中,虚假的谢意中嘲讽十足。的确,欺骗在先,错在她,依叶沙的性子,毁了她也不为过。
如卡米拉所说,他从不善待欺骗他的人。可是,一想到他会与别的女人结婚,就不是滋味。
口十沙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望穿她的心绪,扯起一边唇角,决定为刚才被她挑起的怒火打个折扣,她现在的表现算是对他的一种慰藉。她的心并非全无挣扎;他没有答话,因为格力亚已登机,格力伯则被玛格堵在舱门口。小丫头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格力伯像在解释什么,然后,似乎妥协了,玛格终于乌云尽散,喜笑颜开。临离别时,还特意伸手向缪臻大大地挥了挥手告别。格力伯再交待两句,玛格直点头,突然袭击地在兄长的脸颊上轻啄一吻,然后偷笑。
分明温柔呈现眼底,宠溺的笑容也未褪散殆尽,仍在转过身的刹那收敛情绪,恢复了平日不苟言笑的僵尸面孔。很难想象一秒前他还个关怀备至的兄长。格力伯关上舱门,等候并以眼神询问,直到叶沙颔首后,才轻扣两下驾驶舱的门板,飞机开始启动。
波动中缪臻有短暂的不适,叶沙体贴地调了杯薄荷饮料,加上两块冰,送到她面前,才接下适才的话题。
“看来两年的英国贵族化教育将你调教得不错,处事不惊的矜持淑女表象下藏着一颗会冷嘲热讽的心。
自始至终贬低我风度的女子,为何会有忽然间的赞扬?
想不明白厂环愧在商场上打滚多年,尔虞我诈惯了的精明商人,理解力不同凡响。
“笑话!我学医,对社会关系学科并不精通。在英国,学校只教治病原理,即便是你所谓的处变不惊的态度也是本性而已。如果你硬要歪曲我的谢意,我无话可说。”抿口薄荷酒,清凉的味道仍压制不住越冒越旺的无名火。她是怎么了?处变不惊还不够道行,但心里有波动却不外泄是她善长的。为什么现在有要与他吵上一架的冲动?咬了下唇,缪臻硬是翻起了旧账。“我看不惯的是,你轻易掌控人命运的手段。凭什么所有人该以你为中心打转?公平?全是一句空话。”“哦?你指什么“他竟没发火,心平气和地盯视她。
“一对以你为天,可以撇开亲情的孪生子;一个疯狂爱你到可忍受你的冷言淡语的痴情女子;还有所有与你相关,为你卖命的人。”
叶沙终于拧了一下眉,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
“我从不强迫谁为我卖命。不否认格力亚兄弟从出生就有听命于我的命运,但我从未束缚过他们。若有一天他们选择别的道路,有了更好的前程,我决计不会绑住他们,甚至会帮他们一把。至于目前的关系。只是极普通的上下级关系,私底下,我们是朋友,说到亲情这一项——据我所知,两兄弟相当孝顺双亲。尤其对玛格“宠爱?一转身之间改变表情,收发自如得让人不免怀疑前一刻的笑容是真是假。”这是她不能理解的,一个人的情绪真能在一秒之内变得南辕北辙吗?
“错!这是训练有素的表现,他们是出色之极的帮手。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必须拥有的双重性格是你无法想象的。温情与理性必须完全分开,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永远立于不败的巅峰。”
他的三弟叶之便是此中的校伎者。否则,不会二年来保持世界排名前五位的杀手头衔不褪色。平日整天嘻嘻哈哈,一旦接到任务,开始行动时,理智得酷死人,也因此,直到今天,他从未失过手。
看她听得有丝呆滞模样,叶沙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以唇印上她的唇所沾过的边缘,轻嗯一口,亲密元间的仿似亲吻。缪臻一下子红脸。
“如果你所说的痴情女子是卡米拉,那么,我不予发表意见。”
“为什么?”缪臻紧迫地追问,有点失态。
“你会明白,她尚无资格称上痴情。”
“你根本不懂爱。”她在心底叹息,卡米拉会幸福吗?
“也许广叶沙用透视的眼凝望她,不解释。其他的不重要,他知道要掠夺的是什么。她——逃不掉的。轻轻抚住她的脸颊,戏谑地道“你不会在吃醋吧?”“没有广她差点跳起来。他怎么可以看透她?怒瞪一眼,脸却不争气地更红。叶沙大笑着饮下杯中物,瞄到她的行李箱。
“你不带走我送你的东西?”满柜的衣物,还有首饰,起码要两大箱子才装得下。可她的行李仍是初来时的小小一箱。
“不需要。”缪臻答得傲气。
听听他的口气,这算是施舍吗?她才不稀罕。到了绝地,她就必须为将来打算。脱离父女关系,要再回英国继续学业就等于自立,断了一切经济来源,未来的日子可以预见是辛苦的,势必半打工半读书。没有办法,既然已口出狂言,就得为后果负责。但至少,她是自由的。
本就不请打扮装饰之类门道的她,不为学杂费担心的同时,也不会用经费花在采购衣物的事上。在她的概念中,衣服只要够穿,式样得体大方就行。她从不自诩为名门望族,更不需与谁争奇斗艳,多余的流动资金宁可买些医学方面的著作来巩固知识。
任何花哨虚荣都不适合她。以前的她不适合,以后的她更不需要奢华的东西来点缀。更何况,那些是叶沙买来送她的,带在身边,会抽痛地浮现似曾有过的恋情——他们之间应该算有过爱吧。所以,她更有不要的理由。
但,她仍是自私地保留了一点点。手不禁抚上颈项,贵重的“沙漠之星”是叶沙的传家之宝,理应在迟出局时退还给叶沙,让他交付给生命中的真正的“另一半”卡米拉。什么呀!他的另一半是谁与她何于?可是——他会察觉到疏漏,要求她摘下还给他吗?毕竟,这条链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偷偷抬眼迎上他的脸,想一觑他的神情,不料又被这个正着。他正闲适地托着下巴,支撑在扶手上,侧着脑袋,骛猛的黑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一举一动。
他吸一口气,回应她的傲气。
“说的也是。”确实不需要。他——叶沙的财产遍布全世界,在总公司与分公司的设立地也同时配备别墅等固定资产,以供他巡察业务时作为栖身之地。结婚以后,不可能一辈子居住苏丹,她必定随他游走于每一处,那么衣物及首饰这类必需品也该是每处配备的。况且时装是随潮流衰退极快的,层出不穷的新花样也时时翻新。他果真问得傻。难怪她会刺他。
看,是了吧!漫不经心的回答更让她彻底了悟当前现状。常常惊惧于他的霸道,如今,他强迫她的兴趣也没了,摆明了他与她划上句号的事实。
所以,她的决心更强烈。
“何不干脆送我回英国?”
他会同意吗?然,出乎她意料,这次他的表情颇受震动,脸上有明显的怒火蹿升。迅捷地掠开她的发,擒住后颈项,轻轻捏祝“为什么?”他柔声问,但眉字问的不悦与语气成强烈对比,突兀地森冷。
缪臻轻颤一下,他——明知故问。
“我没有多余的钱买机票回英国j口果你愿好心地送我一程,我会感激不荆”他应该还记得他的恶劣行径一一将她仅剩的七百五十镑销毁,只为留下她。不好意思伸手问他要回,那么要他送她算是抵消。不过分,她也不吃亏,扯平,谁也不欠谁“再说,英国有我的朋友、同学、导师,还有——、未完成的学业。”“你想读完医科?”这一点,他不曾料到。凝视她半晌,她真那么想逃脱?自知她冒名顶替之后,对她的过往也做了详细调查,在雷萨给的资料中,多多少少也明白她如此渴望自由的理由。二十一年的傀儡生涯中,为别人而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能忍到今时今日,耐心可嘉,也难怪她会对他轻易掌握人命运的行径倍感憎恶,但,今后不再会了,他会让她像皇后般,尊贵骄做,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他会做到。
捏她颈项的手改为轻抚,在她的肌肤上来回游移,喜悦地看到她瘫软于座垫,脸涨得通红。叶沙笑,搂她人怀的同时,在她耳边轻呢。
“香港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事物吗?”
没有?父亲、母亲要摆在什么位置?还有她的“实体”缪直,又怎样看她?是否为有她这样一个影子而开心?父母吝啬给她关爱,她也早对亲情死了心,那还奢望什么?按理,她该毫无留恋才对。
但,为什么越靠近香港,心中的波动越汹涌难抑。
怀抱她的这具躯体温暖、强壮,可以安全栖想,却不再属于她。她仍将变成了然一身去面对世问险恶。早习惯了,不是吗?
叶沙没再开口,也没逼她回答适才的问题,他们共处,享受静谧,直到飞机震动几下。由窗口向外望,已在跑道上滑行。缪臻推开他,坐直。
降落地是海岛。不足为奇,这是他的表现孝顺。德拉不喜欢香港,不允许他们兄妹踏进香港半步,做得对他不该惹老人家生气。身为家族未来的统治者。懂得尊老敬贤的道理是首要素。
“飞机会直接送你回香港。在海岛有点事。我必须亲自处理,不能再陪你了。不过,我会让格力亚兄弟护送你回去。”他说。
真是善始善终呀,好客套的一席话。瞧沉默地垂头不予回应。既然交待完了,干嘛还坐着不走?舱门已打开,卡米拉正守在门口恭候着呢,他吵嚏什么?静默着,叶沙仍是忍不住托起她下巴,逼她迎视,心中有所期盼。他不说理由,是怕骇着她。与卡费希的这场终结战,百分之百会涉及到她,所以,不愿她惦记着,季挂着,让她被恐惧牵绊着是他不乐见的。干脆什么也不说,让她安心地等到阳光普照的那一刻。她呢?当初父亲走时,母亲完全可以问清楚或跟随他到天涯海角,但她懦弱地维持矜持及妇道,不肯开口,才会有世纪大悲剧的结局。以为她是不同的,难道,到了节骨眼上,任何一类女子的思维都会走到一点上?“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移近她的脸,鼻息呼在她的唇上。
缪臻喘气:“没有!”
“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她问,他未必会答。但如果她问的话,他的心里会开心很多,即使他是自私的。
“不用了。”
“你——”一声低吼,伴随着的是他欺压下来的唇。
近在飓尺的掠夺令人措手不及。只能任他主导,延续这个深沉且冗长的吻。她透不过气了,双手紧绞住他的衣领,窒息的感觉越趋越近。要害死她吗?昏昏沉沉地,他终于放开她。
她大口大口地吸气,补充氧气的当口,看到他冒烟的眼。
“我”
“这是惩罚!”
撂下这句话,让她犹自在忡怔间不曾恢复,他大步踏出机舱。
为什么又吻她?惩罚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指的是抵消由她欺骗而引起的震荡的话,她可否感谢他的皇恩浩大?大脑因长时间缺氧仍显迟钝,任怎么胡思乱想也理不出头绪。惟一印象深刻的是卡米拉临下飞机前,眼中闪现的羡慕,那深深的忧郁令人心痛。
似乎有个模糊的感觉,卡米拉并不是真的恨她。处处与她作对,是与叶沙无关的。
叶沙看着飞机再次启动,缓缓滑行。缪臻双手贴住机舱玻璃,隔着距离与他对望。空气波动,吹起风衣在风中飞扬。飞机起飞,终于,她消失在视线内。而雷萨的车子,准时准点泊于他身后。
安排卡米拉坐另一部车子直奔早预备好的宾馆,才坐上后座,轻叹口气。凭卡米拉的敏锐度,应该已觉察了他的用意吧,乖乖地听了话,没多提要陪他之类的要求。肌然这场战火已挑起,他也开始伺机而动,她的行动不可能会在他的计算之外,隔离开始,至于她的下场,该由卡费希决定。
雷萨由后望镜看他的表情,当然也没把那声叹息遗漏。
“看来,她井未满足你的期望。”
叶沙有些恼,语气不善。
“她有轻微自闭,难怪会当别人的牵线娃娃。”
“错!据可靠的内部消息,她有脱离父女关系的决心哦。”这一线索当然是诺提供的。看来最近她真的闲得很,居然连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可能做到。”不是瞧不起她,外冷内热是她的致命弱点。
“你了解她。”
不止缪臻,叶沙能掌握每个人的心理,这是他能在商场横行数年的原因之一。这一点让雷萨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星呢?”叶沙问。少了她的影子倒是大大的怪异。
“哄她睡不容易。她的精力太过旺盛,要摆脱她的跟踪是我最头痛的事。”雷萨苦笑,但眼中的暖意又冉冉浮升“现在,匡隐正帮我看着她。”
“办完这件事,你真的要离开?”辞呈是在他决定解决他与卡费希之间纠纷的那一刻提出的。既然雷萨开了口,他是不好拒绝的,更知道挽留不祝略微沉默一下,雷萨点头。
“我知道,在你而言,没有什么是能构成危险的,但你们兄弟的纠纷迟早要有个结局。近几年来,卡费希对你的敌意始终存在,暗中的破坏也从未间断过,只不过一直未得逞而已。尽管你不在意。”现在,叶沙终于不再置若罔闻,痛下决心了结,那么,他除了尽心尽力帮一把之外也可以真正退开“我有我的事业,在你身边两年,是我的一个掩饰身份。但跟你一起工作很有挑战性,也很快乐。”“如果你走了,叶星会不习惯的。
“不会!她的心里记得下我,但那个我并不特别。”
算是他的失败吧。
“离开算是对她的考验吗?”
雷萨摇头,他不是傻子。叶星对他根本是未知夫觉,考验谁?他不会放弃她:“她想闯世界,我就给她一点时间,适当时候,会再回来。到那时,希望我在她心目中会有所不同。”“希望?可能吗?”叶沙自间。对惟一的妹妹,他一向没有把握。
若只站在一边观望,雷萨永远只会是叶星“哥们”中的一员,无法攻城掠地霸占往她的心。她这怪异的性子,要引人正途恐怕不易。这也是他的错,常常忽略了对她的关注。“行!”雷萨斩钉截铁。当他行动时,当然不会让不行的事发生。
结束这段谈话,雷萨转入正题。
“海岛这边的事匡隐处理得差不多,叶漠从香港发来的传真件也表明一切正常,他已经赶来与你会合。”叶沙立刻提出一个令人堪忧的问题。
“叶星见到他的时候,不会出手吧?”
“应该没问题的。”雷萨也持不确定的口吻,他和叶沙同样了解叶星的脾气。“所以,我哄她睡,希望我们赶回去之前,她不会醒。还有——”雷萨从镜中看他的表情:“卡费杰从美国飞来,正在匡隐的办公室等你。”
果然,不出所料,叶沙的眉字打了死结。
“他来做什么?”他低吼。“不知道。”雷萨笑“反正,肯定不会是来向你作工乍汇报的。”
然后,启动车子,优雅地转动方向盘,驶上大道。决心下定的那一刻,心中早该有面对周遭一切可能发生的蚤动的准备。大家心知肚明,卡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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