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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火炉上喂着,刚喝过一盅,小姐嫌腻,晚上再喝。”
“嗯。”他点头。
香荷泡来雨前茶后便退下。
“什么时候,我可以除去脚链?”项暖儿静下心,冷问。
“你不想杀我了吗?”他微笑,反问。
敝了,她不特别美艳,更别谈什么女人的温柔婉约,偏偏他就是想她,时不时她的影儿就溜进他心底转转。
“不杀你,何以报父仇。”
她讨厌他的笑,那种因他而笑而不受控的心跳,教人慌。
“我不是为自己杀你父兄,而是为天下百姓报仇,如果你一心报仇的话,好,我腾个空带你去找他们,届时,要杀要削,我保证两不相帮。”
报仇在他嘴里变成笑话,项暖儿不平。
“话由你说,是非曲直全捏在你手里。”
“要证人吗?没问题,走一趟故居,真真假假,还怕分辨不出?”
上官天羽的笃定让她退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如果香荷的话没有半分夸张呢?如果她慈爱的爹爹真是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这仇她能怎么报?
这些年,她是靠报仇两字撑过来的呀。
“不想谈了。真可惜,我还想替自己辩白几句。”他叹气,手搭上她的肩膀。
不乐意他的靠近,不乐意说不出口的悸动在心上盘旋,项暖儿借故拿起诗集,背过他,阅读。
他随她走到床边,在她背后坐下,瞧着她发红的耳根,莞尔。
“在想什么呢?想得脸红通通。”上官天羽的眼底闪着挑衅。
项暖儿拉长脸。能想什么,想怎么摔下他的头当球踢啦!不理他,她低头翻开册子。
“王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鑫枕寒。”
上官天羽完全不受她的冷淡影响,头和她相依靠,温温润润的嗓音念着她手中的词句,念得暖暖昧昧、意有所指
轰地,她脸红、耳朵红,从头红到脚指头。天,她怎么偏偏翻出这首更漏子?
啪地,她用力合上书。
“夜长袭枕寒啊”他笑得她的心悴咚悴咚,跳不停。“无妨,今夜我来伴卿共眠。”
撩拨她,他撩拨得倾心顺意。
“不必。”
“可我不舍得佳人寂寞啊。”
转身,上官天羽走出屋子,双手负在身后,一句句,续下另外半阙词。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项暖儿又羞又气。她与他哪来的离情?她几时彻夜无眠,又几时数着梧桐树上的雨声,静候天明?!
恨恨地,她把书往门板上砸去。这一砸,砸裂了她刻意的冷淡。
这日,项暖儿终于见着后园里的夫人们,果然如香荷说的,高贵动人。三个女子各有风华。
蕊夫人纤细温柔、楚楚动人,看似温柔和顺,出自名门,凤夫人面若英蓉、艳如桃李、丹唇未欢笑先闻,身材修长、体态风骚,是三人中最美的一个,而桂夫人一双单凤眼、两弯细柳眉,腮凝新荔,望之可亲。
瞧着浓妆艳抹的三个女人,她淡淡地不作声。
她的据慢引来凤夫人的不满,不等招呼,径自让丫鬓拉了椅子坐下,双手支在桌上,冷傲地笑了笑。
“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绝色,值得相爷藏在屋里。”她哼一声,推开项暖儿的书册。
挑衅吗?项暖儿摇头,为她的无知。
可她越是不说话,越惹得来人心生不满。
就见凤夫人桌子一拍,娇喇的嗓子轻斥。
“蕊夫人是吴尚书的女儿,桂夫人是潘将军的女儿,我是堂堂大学士江竣的掌上明珠,请问你,你是何方神圣?”
比背景吗?她是罪臣之女,行刺皇上的娇客,怎样,怕是不怕?不过话留在心底,项暖儿仍然保持缄默。
“你到底有没有家教?姊姊们在问你话,你会不会回答叫?门凤夫人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姊姊妹妹?她和上官天羽还没有那层关系呢,她们何必来攀亲带故。
“凤姊姊,别生气,暖儿妹妹还不懂府里的规短,往后住久了,自然会慢慢懂的。”桂夫人走上前,笑看调停。
她的声音引起项暖儿的注意,抬眉,微燮。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好熟悉。
“暖儿妹子,在这里我们以蕊夫人为首,她是最早嫁进相爷府里的,我们都称她一声大姊,凤夫人年纪虽然最轻,但论辈不论岁,我们都得喊她一声二姊,你可以不喊我三姊,直接叫我桂儿,但我会把你当亲妹子疼惜。”桂夫人的手压上她的肩。
分明没异状,可项暖儿就是机伶伶地打了一身寒颤。
说不出为什么,桂夫人的声音、态度,所有表现明明都是亲切温和的呀,是她被训练得对人无法产生信任吗?
香荷在一旁看了,只觉忧心。
怎么办?未来小姐跟了相爷,势必要学会和夫人们好好相处啊,可小姐的高傲态度
她连忙拉起笑脸,替每位夫人送茶。
“凤夫人、桂夫人、蕊夫人请用茶。”
许是太心急,茶送到蕊夫人身前时,她竟偏手,滚烫的茶水全一摆在蕊夫人的裙子上头。
蕊夫人登时尖叫,慌得香荷下跪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蕊夫人,香荷不是故意的。”
“好痛!我受伤了”
蕊夫人的婢女连忙围过来,大家忙成一团。
项暖儿没上前探看,视线反而落在一旁的凤夫人和桂夫人,她们在微笑,眼见蕊夫人落难,反而开心地扬起眉头。
这样的“姊妹”呵,真是世间少有。混乱中,蕊夫人让婢女扶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