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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水湄替自家相公抱屈。
“裁撤冗员是数年前长欢向陛下所献的五大治国方策之一,近年因朝局已稳定,皇上这才着手进行,那些遭裁撤的官员,有的甚至认为名单是出自长欢之意,因此记恨于他,才会买凶欲刺杀他。”敬王妃将其中的原由解释给女儿听。
欧水循替丈夫辩解“才不是呢!相公昨天告诉我,那些被罢免的官员是出自皇上的意思,与他无关。”
“这些年来,皇上对长欢可说是言听计从,那些人哪里会相信那份名单并非出自长欢之意唉,罢了,朝中之事牵扯复杂,咱们不提这些,我帮你带了些伤药过来,待伤口结痂时,你记得每日涂抹,免得留下疤痕。男子身上留下几个疤无妨,可咱们女人身上若是留疤,可是会遭丈夫嫌弃。”
闻言,欧水湄赶紧吩咐杜嬷嬷替她仔细收妥膏药,接着她想起一件事,拉住母妃的手央求道:“我昨儿个本来想回去找父王,因为相公遇刺的事,这才没回去,母妃,您回府后能不能替我向父王求一件事?”
“你父王同你二哥去西境巡查边防,不在京城,要过一段时日才会回来,你找你父王有什么事?”
欧水湄回道:“我让人查过,林大郎是冤枉的,真正打死人的是陈国舅的儿子,我想请父王替林大郎申冤。”
敬王妃也早已听闻此事,蹙眉问道:“长欢的意思呢?”
“林大郎是相公前未婚妻的兄长,相公不肯插手多管。”
敬王妃沉吟须臾,道:“依我看,长欢不愿插手,恐怕不只是这个缘故,你可知道这陈国舅是谁?”
“他是太后的弟弟。”这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事。
“没错,所以不管是京兆府尹或是大理寺,这才都没人敢管林大郎那桩案子。”
“就算陈国舅是太后的弟弟,难道就可以仗着太后的势,纵容儿子为所欲为,就连杀了人也可以随意找个替死鬼来顶罪吗?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国舅的儿子难道比皇上还尊贵吗?”欧水湄不平的道。
敬王妃解释道:“当初陛下能登上大位,太后和陈家也出了力,陈国舅一家自恃有功,这些年来在京中横行霸道,做了不少恶事,并不是没有言官参他,但有太后在背后护着陈家,那些官员也无法动他。”
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陈国舅也并非皇上的亲舅舅,皇上的生母只是个嫔,且病逝多年,当年的夺嫡之争,太后的亲生儿子遭人暗算身亡,那时还是六皇子的皇上经由季长欢牵线,拉拢太后相助,成功登基之后,便尊奉她为太后。
“难道皇上就这么放任陈国舅一家吗?”
“皇上也许是念在当初陈太后和陈家助他登基有功,多少宽容了些。”
“当初皇上登基,咱们敬王府和相公不也出过力,可咱们就没有像陈国舅他们那般仗势欺人。”欧水湄对朝廷之事虽不清楚,却也知晓,若真要论,皇上能够登基,敬王府和季长欢的功劳更大。
敬王妃轻拍着女儿的手,安抚道:“恶事做多的人,纵使一时之间没人能治得了,但最终老天爷会收了他的。”
“等到那时候,都不知陈国舅一家要害死多少人了。”如此恶人却无法惩治,委实没天理。
明白女儿性子直,敬王妃离开前郑重告诫“有太后护着陈家,这事咱们管不了,你也别管了,何况林大郎与陈国舅的儿子厮混在一块,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送走母亲,欧水湄皱眉托腮沉思。
见状,杜嬷嬷问道“夫人,您还在想林大郎那件事吗?”
“明知林大郎没有杀人,是遭人冤枉,却没人肯帮他申冤,我原以为朝廷是为了保护百姓而存在,不想朝廷和官府是非不分,只论身分地位,就连皇上也纵容那些欺压百姓的恶臣,连皇上都保护不了百姓,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她不喜欢林家人,当年他们在季长欢落难时背弃了他,可她想到那日林大郎的娘在大理寺前拚命想为儿子挣得一条活路,不禁有些不忍。
杜嬷嬷听主子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板起脸,神色凝肃的叮嘱“夫人,皇上和朝廷的事岂是咱们能议论的,您这话千万别再说了,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且林大郎落得这般下场,也不是咱们害的,您就别再多想了,王妃不也让您别管吗?”为了转移主子的心思,杜嬷嬷接着又道:“这会儿您该担心的是您手臂上的伤,万一伤好之后,手臂上却留下疤痕消不去,那可怎么办?”
欧水湄看向包扎起来的右手臂,懒懒的道:“母妃不是拿了药过来吗?”
“去症膏对寻常的小伤是颇有用,可您身上这伤深可见骨,怕是擦了也无法完全消除疤痕。”
欧水湄猛地想起母妃的话,这才知道要着急。“那怎么办?”要是季长欢因此嫌弃她,该如何是好?
杜嬷嬷见主子这么容易就被转移心思,不免放下了心,却也不由得担心,主子总是这么单纯,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