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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并不知这个衣室。
表才会知道,她又没有透视眼。
“过来挑件衣服吧。
“我的眼睛会看瞎的。”以辰做梦似的走进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以辰还没出来,穆城有点怀疑她饿昏在里面了。
“以辰,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穆城在墙的另一边喊。
“快了,快了,我马上就出来。”她的声音有些慌乱。
“以辰,说实话,你没事吧?”穆城有些急。
“没事,没事。”她应得太快了。
“以辰,我得进来,你听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穆城决定打开嵌在墙上的门。
服前的景象让他有些难以相信。以辰满脸通红。衣衫凌乱,她正努力地把手伸进衣袖。
“你这样子会让我以为你不会穿衣服。
“我想是的。”以辰沮丧地放弃她的努力,那些罗裳、绸裙已把她搞昏了。
“你不止一次让我意外了。”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帮她的意思。
以辰用求助地眼光看他。
“别看我,我也不会。
“这里的衣服也太复杂了。”以辰抱怨,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窘。
“那一件也许会比较简单。”它看来挺像男装的,只是在领口和袖口添了花边。
“我真可怜,之前是以为没衣服穿,现在却是有衣服不会穿。
“我应该唤个丫头来的。”穆城不愿见她灰心的样子。
“半夜把人家叫起来,就为了帮我穿件衣服,我会觉得自己很缺德的。”以辰打量那件白衣“我想我可以试一下它。
“要我帮忙吗?”
“不,你会让我更紧张的。”
“这话听得我也紧张了。”穆城走出衣室。
他的话可真够奇怪,她只是怕自己再穿不好衣服的样子再被他看见。
笨手笨脚地套上白衣,以辰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终于有脸走出衣室了。
她看起来像个小仙女,稚气又妩媚。
“好了。”以辰捏着裙摆,不习惯穆城专注的眼神。
“你的头发乱了。”她看起来也许更像个小魔女,头发凌乱张狂。
“是吗?”以辰用手在头上梳了几下“这样可以了吗?”
“就这样吗?”穆城奇怪地看她。
“你不会是在这个时候还要我坐到梳妆台前扑脂抹粉,插满一头的钦子,再一摇一摆地走蜗牛步吧?”以辰无法忍受地说。
“我以为你们汉族女子都是这样。”穆城无辜地道。
“我是特别的。”以辰强调。
“这我是不会否定的,毕竟不会穿衣服的女子已经很少了。”穆城挪揄。
“那是因为我穿的衣服都很简单方便,而不像这里的复杂难搞。”以辰鼓着腮帮子表示不服气。
“真想知道你以前的生活。”穆城深深地凝视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让她如此脱凡出众?
“那个,先吃饭吧。”以辰向门口走去,他可千万别对她以前的事感兴趣,她和他是同样不知情啊!
穆城先她一步走出房间,为她引路。穿过园子,走出厢园的大门,穆城和以辰并排走在大草原中间的大理石路上。月光倾泻下来,做乳状的流水,使人产生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以辰装满了一肚子的问题,却无法在这样一种似真似幻的情境中问出口,她只是在心中轻轻问着自己:这份际遇到底是幸运还是灾难?
***
四米长、一米宽的桌子排满各具特色的食物,长桌两头各设一张稀奇精巧的红木椅,两具超大的烛台把房子照得通亮,丫头厨娘进进出出地还在添菜。
“你这么晚还要宴会吗?”以辰贴近他耳语。
“本来是给我准备的,现在多了一个你。”穆城自若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以辰还是被吓住了,这里的食物足够十个以辰吃十天了。
“再搬张椅子过来。”穆城的吩咐刚下,已有一个男仆拿着一张椅子走来,他按照穆城的吩咐把椅子放在他的旁边。
这个不知从哪冒出,又会无故消失的男仆再次吓着了以辰。她僵在原地,像是撞见了上古时的奴隶主用餐。
“过来,坐下。”穆城吩咐。
以辰左顾右盼,希望冒出一个奴隶婆,但她只瞧见好多双好奇的眼睛。
“那个穿白衣服的、站着东张西望的人请过来。”
原来奴隶婆是她!以辰糊里糊涂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不动?”饿了两天的是她呀!
“不等她们走了再吃吗?”以展困惑地低声问他,那群丫头们可都盯着她呢。
“不行吗?”穆城若无其事地夹菜,吃得津津有味。
“不如请她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菜也够多。”以辰热心提议。她们这样瞧她,一副想吃她的样子,八成也是饿了,她们也够惨的,三更半夜不能睡觉,还得做饭烧菜给奴隶主吃。
穆城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了,这女人的同情心泛滥了!
“你可真够小气的,宁愿那么多菜浪费了,也不愿给她们吃。”以辰损他。
“或许我叫她们现在就把菜撤了,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饿。”穆城等着看她的反应。
“不准撤。”以辰从椅子上跳起来,瞪他。
“哈”穆城乐不可支,真是够傻气的反应。
“那么就快吃吧。”穆城把筷子递给她。
“我都不知道该吃什么了?”那么大一桌的菜。
以辰衔着筷子可怜巴巴地对着菜吞口水。
“先喝汤吧,吃了两天的苹果,把胃都搞坏了吧。”没有了仆人,穆城只好亲自盛汤。
“谢谢。”以辰兴奋地接过汤。
“我发现你对我连个称呼都没有。”在收到她的谢意后,穆城仍不满意。
“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该叫你‘相公’还是‘官人’。”以辰抓住机会套他的话,凭直觉地这个不俗的男人会更喜欢直接的称呼比如他的名字。
果然!
“叫我‘穆城’。”他无法接受汉人所设的这些称呼。“是,穆城。”以辰低下头佯装喝汤,掩饰嘴上得意的笑。穆城,孛儿只介穆城,记住了。
这真是个愉快的晚宴。以辰满足地想,那些菜都是她生平从未见过更从未吃过的,再加上与她进餐的也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如果还有个孩子,会更幸福。对了,他的儿子小龙呢?
“小龙呢?”在女仆们撤完最后一道菜后,品着有易消化的茶,以辰好奇地问。
“去姨娘家了。”听说在他进宫不久,宫中的公主们就派人请去了她们最宠爱的小侄子,他至今还待在宫中无法回来。
“哦。”以辰咽下茶,再问“那你呢,这两天去哪了?”
“被人请去办点事。”穆城淡淡地回答。
他真是个不善于回答问题的人。以辰低着头猛灌茶。
“茶不是这样喝的。”穆城好笑地劝阻她“你该不会是怪我这两天冷落了你?”他半开着玩笑。
“用词错误,这两天你不是冷落我,而根本是任我自生自灭。”想起这两天的遭遇,她还有点余怒。
“相信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他严肃地说。
以辰只觉得自己渐渐迷失在了他的言语中。
如果她没在回去的路上被冻得半死,她会拥有人生第一个完美的夜晚。
后半夜的天气冷得吓人,月亮似乎也罩上了一层寒气。以辰呵着热气,搓着手,觉得脸正受着刀割般的痛。
“我真不敢去想你该要怎样度过那个必将来临的冬季。”穆城拉过以辰冰冷通红的手塞进他的外衫,再轻轻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可以将身子偎在他身上。
“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全身充满热气就好了。”得到温暖的以辰开始做美梦。
“我怕是不行了。”穆城的步子沉稳“因为你不是男人。
“不过,幸好你是。”以辰伸出手抱着他的腰,一副赖定他的样子。
“从明天起,你就吃一些祛寒的葯。”毕竞他无法时刻都在她身边。
“好的。”以辰乖顺得像只猫。
“我得考虑是否还要持续那个协议了。”穆城闷闷地说,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如此宠溺、如此关心,也是第一次他遇见这样一个如此特别如此动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