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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众人所愿的停下脚步。“没想到你我争夺多年,差点就便宜了森迎柏那杂碎吧,所幸我棋高一着,懂得利用你来激走他,所以人与书,两项我都要。”
“你想对孩子怎么样?”飞霜尖着嗓子问他。
“聪明,端木夫人,会举一反三,马上就想到这个小杂种。听说他是森迎拍的孽种?你想我会留着他来破坏我和楚楚的感情吗?”
“彭鹤!”端木恺再度大叫,楚楚也扭回头来。
“别急,别急,我不过是开个小玩笑而已,”他马上又说:“横竖我还差个帮我跑腿的小伙计呢,就留着他权充吧,走!楚楚。”
“未迟,弓身!”守候在一旁的迎柏蓦然高叫一声。
未迟立即乖乖照做,而楚楚则反过身往儿子扑去,迎柏射出的箭,同时不偏不倚,直入彭鹤微侧过身来,想找寻声音来源的肩膀,森冷锋利的箭头沾着血肉,便生生穿背而出。
“娘!”重新回到母亲怀抱的未迟高喊。
而抱着他坐倒在地的楚楚,早已激动到无法出声,只能任由泪水不停的流淌。
“未迟”迎柏赶到妻儿的身旁,声音闇哑。
“叔不,”他将一颗小脑袋摇了又摇“我应该叫你爹,是不是?”
“如果你愿意,你不怪爹多年来,竟然都不晓得有你这个儿子的存在,因而从来不曾照顾过你们的话。”
“桩儿,不是这样的,其实你父亲他”楚楚想要代替迎柏解释。
“那些事情,你们可以往后再说给我听,”原本就很懂事的未迟,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惊魂之后,似乎更加成熟了。“现在我只想告诉爹,我没有哭,从被那个坏人绑住开始,我就一直想着爹跟我说过的话,告诉自己要坚强,发誓自己绝对不哭,因为我的父亲一定希望有一个勇敢的儿子,所以我都没有哭,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晓得,”迎柏扶他们母子起来,并马上将未迟举高抱进臂弯里。
“你实在是任何一位父亲都会想要拥有的骄傲。”
“迎柏。”楚楚的泪水稍息,也马上跟着被他揽进怀裹。
“楚楚,过去的一切都怪我,怪我不够细心、不够体贴,不够”
“喂,你们贤伉俪想诉衷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夏侯猛过来说:“但再继续下去,彭鹤却很可能会被寒衣打死。”
他们一起望去,果然看见彭鹤已被端木恺踢倒在地。“只有最最下等人,才会专找女人和小孩下手,而你,正好是我端木恺最看不起的人。”
“小霜,快阻止寒衣。”迎柏要求。
“他该死,我何必。”是她的心声。
“还在怪我?”
飞霜斜睨了迎柏一眼,脸色稍缓,却依然有气的说:“欠我们夫妻的,记得全还在楚楚他们母子身上就好。”
“那你丈夫他?”
“要拉你自己去拉,”她仍坚持说:“我可没兴趣姑息恶人,没听说过除恶务尽吗?”
“蝶衣。”换楚楚拜托她。
“行了啦,寒衣,”最后忍不住婉言相劝的,竟是迎桐。“把他交给这里的县太爷去处置吧,没必要污了你这位破贼将军的手,是不?”
“我妹子说的对,”迎柏也走过去说:“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想吴侯亦不希望你”他忽然噤声。
“炽涛!”楚楚第一个回过身去扶住他。
“爹!”若非夏侯猛接个正着,必定因迎柏手疾而摔落在地的未迟也紧张的叫唤。
“我没事,”他急急忙忙安抚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亲人。“真的没事,只不过为了射方才那一箭,耗损了太多的心力,现在右手才会既酸且软,休息一会儿,应该就会恢”
“炽涛,”楚楚打断他的话头,轻声但坚定不移的说:“你要孩子永远以为你这只手是为了救他而废掉的吗?”
“当然不是!”“小扮,是到了将过去做个了断,以迎接全新未来的时刻了。”迎桐则说。
“对呀,”飞霜也首度对他展露笑意道:“我是不介意有桩儿遣么大的儿子啦,可是你舍得吗?森迎柏,舍得因为自惭形秽,而再度离开香云母子?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你这次敢再临阵脱逃的话”
迎柏帮她把话说完。“你就饶不了我?”
“知道最好。”
“寒衣,”迎柏摇头苦笑,望着将彭鹤推给手下后,已回到妻子身旁的端木恺说:“你不觉得小霜个性太过激烈火爆?”
“我就爱她的恩怨分明。”
“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迎柏笑叹。
“怎么样呀?森迎柏,”飞霜勾住丈夫的手臂道:“比文釆武艺,你或许样样不输潭哥与寒衣,但说到做人夫婿嘛你可还有得学呢。迎桐,我说的对不对?”
“对,小扮,听话,可是第一步噢,你怎么说?”
“沉潭、寒衣,看看你们的妻子,怎么你们反而都闷不吭声?”迎柏转向两位战友求助。
“舅爷,我还想与你比箭。”是夏侯猛的回答。
“对啊,你不把手医好,我就算想要以比武的方式,跟你要回曾误会楚楚与我的公道,也怕胜之不武。”
“这么肯定自己会胜?”迎柏盯住端木恺问道。
“当然,”他傲然直言。“别说你现在不方便,就算一双手全无问题,也不见得能赢我。”
“一个用温情攻势,一个用激将法,”迎柏回头问楚楚:“你想,我还能继续拒绝下去吗?”
“你并非自暴自弃的人,现在有了桩儿与我,更加不能那样做,是不?”
“这才是让人最抗拒不了的柔情啊,炽涛。”夏侯猛哈哈大笑。
“罢了,”迎柏终于点了头。“就全交给你去安排吧,”他一手揽紧妻子的腰,一手则牵起已溜下夏侯猛怀抱、奔到他身旁来的儿子的手说:“抱不住未迟的事,我也希望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十天以后,已改名为“映桩”换字为“未迟”的怀桩,频频转身挥手,直到看不见送行的母亲身影为止。
“爹,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接娘?”看见迎柏抿嘴一笑,他马上又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了。”
“接了思萱,就回来看你干爹、干娘的孩子。”但迎柏依然不厌其烦的重复道。
那是楚楚的坚持,她说在江东多年,最照顾他们母子的人之一,是端木恺,而飞霜又是旧识,说什么,她也该待到端木家的长孙或长孙女顺利诞生以后,再随迎柏赴荆州;更何况要搬离久居多年的山阴县,有些事情,也实在需要一段时间处理。
偏偏迎柏不能久留,必须回刘营去覆命,幸好他的手在经过华佗的手术诊治后,已然大好,只要伤口愈合后,多注意休养,暂时不过度使用,顶多半年,华佗向他保证:他的右手定能完全恢复健康。
“现在开始学着爱护自己、珍惜健康,‘应’该还‘未’太‘迟’,”华佗呵呵笑道:“原来楚楚为这孩子取名,别有深意,你委实该向儿子学习。”
“我明白,真是多谢您了,华师父。”
迎柏赶着道谢,一旁的端木恺和夏侯猛则顾着啧啧称奇。
“幸好华师父有独创的特制麻沸散,不然炽涛的酒量那么好,光想用酒麻醉他,绝对办不到。”
夏侯猛频频点头。“是呀,用酒吞服麻沸散,堪称双管齐下,还有这个神膏,”他指着华佗用来敷在迎柏伤口上的葯说:“你上回颈上的伤,也是敷这个吗?”
“要不然怎能好得那么快,而且一点儿痕迹也不见。”
“华师父,”夏侯猛对他竖起大拇指道:“您真乃神医。”
“就是教徒无方啊!差点害了楚楚母子。”
“事情已然解决,华师父就别再自责了,更何况那原本就不算是您的责任。”
迎柏忙说。
“对啊,彭鹤那厮居心叵测,伪善多年,为他所骗之人,又不止师父一个。”
端木恺也赶紧劝解道。
“所幸一切无事,”华佗这才稍稍放宽心情说:“森将军。”
“不敢,华师父还是直呼我名字,才不会折煞在下。”
“我有一个建议,不晓得你肯不肯接受?”
“华师父请说。”
“未迟的名字虽好,但也要配合姓氏才有意义,如今你与楚楚既已行过简单的礼仪,结为夫妻了,那么小桩的名字,是否也该配合‘森’姓,重新取饼?”
“多谢师父提点,”迎柏笑道:“待会儿见了楚楚,我马上跟她商量此事。”
“这还用得着商量吗?我看现在就算你要她本人改姓森,她也会乖乖照做,更何况是本来就该认祖归宗的孩子。”
“沉潭,你觉不觉得妻子在不在场,对咱们破贼将军的言谈,有着莫大的影响?”
夏侯猛但笑不语,端木恺则照例哇哇大叫:“敢取笑我?没关系,我才看你往后会不会也跟我们两个一样,成为最疼爱老婆的人。”
“不必等以后,我看他眼前早就已经是了,”夏侯猛说:“不过寒衣说的也对,我相信嫂子一定很乐于让桩儿改名换姓。”
回想到这里,迎柏随即问坐在身前,帮忙执缰绳的儿子说:“桩儿,喜不喜欢你的新名字?”
“喜欢,尤其喜欢与爹爹一起姓森。”
“太好了,那你一定也会喜欢未来的全新生活,”迎柏微夹马腹,策牠奔驰。
“走,咱们早去早回,回来与你母亲团聚,永世再也不分不离。”
映桩仰起头,与父亲相挸一笑,而马儿早已奔出遥远;小男孩心中的离情终于渐淡,开始期待起和乌林、赤壁一战中的其他英雄:赵云、诸葛亮、关羽、张飞等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