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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乍见眼前的天然美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眨一眨,确定不是眼花,又怕一眨眼,美景便会消失不见,遂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原来一双就已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小嘴则因发出无声的赞叹而微张,笑坏了陪在一旁的迎柏。“你嘲笑我!”听到他的笑声,她立即转过头来佯怒娇嗔道。
“谁说的,”迎柏迅速移到她身后,往前伸展双臂拥住她道:“我只是见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模样逗趣可爱,活像个小女孩,所以才会忍不住笑开嘛。”
“我舍不得萱萱呀!”其实更舍不得的,是已分别近三个月的儿子,所以今日触景伤情,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旁,也该让父亲、姨母和一干表弟妹们见见她了。”
“可又不准我一起去。”
“我想与你独处嘛。”
楚楚一愣,想要转身,却被他搂得更紧。“炽涛?”
“我也晓得跟个小女孩吃醋,有点荒谬,可是自从那夜在梯云室内,同你解开过往所有的误会起,我便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你在一起,”炽涛强调:“‘只’
与你在一块儿。”
楚楚听得甜蜜,却也有一丝惊疑,因为“可是,我们”
“嘘,”他俯到她耳边去说:“别担心,只是这一阵子,至少让我单独拥有你这一阵子,好吗?我也知道我们将来绝不会光只有思萱一个女儿而已;这几日我一直缠着你不放,说不定现在你这里,都已经有”他的左手悄悄往下滑,停留在她一片平坦的小肮上。
楚楚笑着将小手叠盖上去道:“如果我说我正求之不得,你会不会嘲笑我的坦白?”
“庆幸都还来不及。”说完,他干脆闭上眼睛,贴吻到她颈边去,享受两人独处的静谧。
突然之间,楚楚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强烈期盼起新生命的到来,也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热切希望此刻自己体内,真已再度孕育两人的爱情结晶。
这一个孩子,绝不会再像上一个那样,让她饱尝天地虽大,却几无容身之所的困窘。
记得那日匆匆离开森府后,万念俱灰的她既无法奢求倚赖森迎柏的爱怜,也不可能再回到团里去,遂一心只求速死,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出褔禄县,走进一片沙漠中,若非在体力不支、终至昏倒过去后不久,即蒙行医四力的华佗搭救,现在又怎能被迎柏拥在怀中,欣赏眼前的绿洲美景,并享受无垠的幸褔滋味。
中午送走思萱,千叮万嘱那前来接她的老仆,务必照顾好她以后,迎柏即说要带她到一个地方去。
“你要带我追上思萱他们,一同到敦煌去?”她一脸惊喜的问道。
“不,我还想再去见马超和韩遂一面,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
“与你们主公结盟?”
“结盟大概是不可能了,这里的羌兵、胡兵向来凶残,可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只希望他们至少可以在我们力图巩固地盘时,也别与曹贼化敌为友,再度大举南侵。”
“以前每巡回表演到此境,团主总会一再交代,说当年董卓割人舌头、挖人眼睛及砍人手脚,甚至将人活煮的招数,全习自胡人,要我们格外留意与小心,”
说到这里,楚楚已开始担起心来。“那迎柏你?”
“放心,我好歹也是曾为凉州刺史的森辉之子,马超对我仍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客气。”
“那你刚刚说要带我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一个专属于我个人的仙境。”
“仙境。”
“是呀,当初父亲本来也要分一座别馆给我,但我拒绝了,只跟他要了那个天然的仙境。”
“有那么好的地方,堪称仙境?”
“是啊,也只有那种地方,才勉强配得上你;要见思萱,等我们去过那里,我也见过马超他们以后,再依原订计划,过去接她不迟,你总也应该要给我姨母他们一段时间准备吧。”
“准备什么?”
“准备迎接你这位准媳妇儿呀!”
之后迎柏就带她骑上早差人备好的马,经过两个时辰的奔驰,来到了这里。
老天!懊怎么形容这里呢?那源于万年积雪、连绵不绝的高山的河流,如同一条随风起伏的绿色带子般,轻轻飘流入这片绿洲。
在河的两岸整齐列植的白杨树,棵棵突出于天际,经现今的夕阳辉映,霎时化身为无数燃烧旺盛的火把,投射在沉静的河面上,彷如金色辉煌的光柱,展现了黄昏朴实原始的风貌。
而进到这河灌注而成的湖面前,看到的,可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围有青翠树木包围,使得这汪湖水就像一面边缘镶金的宝镜一样,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楚楚看了扎在湖畔的帐幕一眼,了然的说:“昨天一整日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来预做准备了。”
“嗯,以前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来,简陋一点还无妨,反正饿了湖边有蔬果,河内有鱼,累了便以天为帐,以地为席,但要带你来,可就不能再如此。”
“把我说的好像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娇娇女似的。”
“谁说的?在我心目中,你可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岂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
“迎柏,”楚楚被赞得脸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小心期盼愈高,将来失望会愈大。”
他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由衷的表示:“不可能的,因为那不是期盼,而是信念,从重逢的那一剎那起,我便决心要宠爱你一生一世。”
“只有一生一世?”楚楚听了感动,却又忍不住想逗他道。
“瞧瞧,现在是换谁比较贪心来着?”迎柏也笑了。
“我,”她恻过头来,仰望着他说:“对于你的爱,我是永远都不会嫌多的,而且你只能爱我一人,可怕吗?”
“固所愿也。”迎柏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低语。
“炽涛。”半晌以后,她唤道。
“什么?”
“这湖泊叫做什么名字?”
“水心湖,若水之心。”
“那不就是在说你自己吗?”楚楚调侃道。
“我从前哪里敢如此奢想,”迎柏故意装得可怜兮兮的说:“若水之心,不过是取它的清澈亮丽,一如你的迷人罢了。”
“可我心中,满满都是你呢。”她回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说。
“误打误中,岂不更好?”他问她:“真正属于我的资产,实在不多,楚楚”
“你自己,就已经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了,外在的虚名与财富,从来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至少也该让我为你在这水心湖畔,筑一精致小楼吧。”他捉住了她捂到他嘴边来的小手,逐只亲吻起纤纤的玉指。
“那还不如盖间朴实的大屋,让孩子们都能来。”
“孩子‘们’,”迎柏眼中开始浮现令她心跳加速、不怀好意的光釆。“看来我们得更加努力才行。”
楚楚的面颊火红,却没有扭捏作态,反而主动献上红唇,在这美得确如人间仙境的地方,用一路从心中热至唇上的亲吻,与他订下了无言的誓盟。
由于尚有公事待办,即便美景诱人,他们还是只在水心湖畔待了三天,就离开了那片绿洲,回到了水流云在墅。
接下来的几天,楚楚总趁迎柏出门办事的时候,到水流云在墅东北边的小院去整理她所种植的一些草葯。
迎柏当初看她走到哪儿,便种到哪儿,也曾问她:“西北小院引泉灌溉的花圃,植有紫藤花等各色花种,种类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毋需劳动你自己栽花吧?”
“我种的是草葯,跟纯供赏心悦目的花朵哪里相同;放心,这点活儿,累不着人的。”
“你还得自己种草葯?!”迎柏大感吃惊。
“我能种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紫苏、辛夷、金钱草和蒲公英等等而已,其实你知道你那片花圃裹,也有不少可入葯的花吗?”
“真的?”迎柏闻所未闻。
“真的,”楚楚颔首。“比如说百合、昙花、桂花、罂粟花、牡丹、芍葯,都是不错的葯方。”
迎柏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也赞叹有加。“我原以为所有的葯材都要到深山大涧里去采,不然就是得到葯铺子裹去买。”
“其他的大夫我不晓得,只知道当初师父跟治化道人学医,临下山前,他跟治化道人说:‘弟子回去,一无葯、二无针,如何给黎民百姓消除瘟疫呢?’”
“道人怎么说?”
“他说:‘葯草到处有,就靠两只手,人人是师傅,处处把心留。’”
“有道理。”
“是啊,后来师父就凭着这匹句话,成为普天之下,人人称颂的活神仙,我们跟着他老人家习医,自然也都牢牢记住了那四句真言。”
“并且不忘身体力行。”
“对啦,”楚楚笑问:“跟你们习武很像吧。”
回想到这里,楚楚脑中不禁掠过一幅之前没有太留意的景象,就是迎柏突然微僵的脸色,怎么回事?当时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敝只怪自己后来便被他迅速恢复的泰然给转移了注意力,等这趟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应姑娘!应姑娘!你在哪儿?不好、不好了呀!应姑”
“我在这里,”楚楚迅速起身,转到大呼小叫的人面前说:“金嫂,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快,”这里的总管之妻一看到楚楚,便拖着她往主屋的方向走。“快跟我到‘集虚斋’去。”
集虚斋!那是迎柏的居所啊!“金嫂,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少爷,他右手受伤,被人用抬的送了回来!”
楚楚一听,马上甩开了她的手,径自加快脚步,飞也似的奔向集虚斋。
穿廊、过院、登阶、推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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