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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席与蝶点头,看着席振旭缓缓地靠回椅背,表情深思。
“只要与蝶和他吃顿饭,他就愿意成为我们最大的客户,甚至和我们合伙做生意?”席为丞的声音里满是怀疑。“这怎么可能?他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先别妄下定论,我相信褚拓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见得是要对咱们不利。”席振旭说。
“他昨天才不择手段的抢走咱们的生意,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说变就变?”席为丞不以为然地哼道:“依我看,你们都太天真了。别忘了,三年前他才并购了咱们席氏,现在他又回过头来想再和我们合作,摆明了就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嘛。那小子会突然间转变态度,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
“我也觉得有问题。”一直不语的饶邦睿开口道:“再说咱们和褚氏之前闹得很不愉快,褚拓怎么可能心无芥蒂的再邀请我们和他们合作?褚氏集团财大势大,想和他们攀交情的大企业多得是,他怎么会看得上我们?”
“也许他是看在叔叔的份上,毕竟叔叔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席与蝶有些迟疑地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席为丞打断了。
“哈!他懂得什么叫尊敬?打从他接任他老爸的职位开始,就开始处处打压我们,非要将我们逼到绝境不可。现在他已经得偿所愿,还敢猫哭耗子假慈悲,披着羊皮扮成温驯的小绵羊?呸!我才不上当。”
“你对他成见太深了,为丞。”席振旭睨了儿子一眼,缓缓地出声。“褚拓只是做他应该做的事罢了。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爸,你居然还在帮那个浪荡子说话?”席为丞用手抹了抹脸,眉毛纠成一团。“我真搞不懂,褚拓害得咱们差点倾家荡产,而你居然还维护他?”“我没有维护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再说就算褚拓没有并购席氏,以咱们当时的亏损情况来看,到头来仍然免不了解散的命运。褚氏集团肯接手经营,并大刀阔斧的展开改革计划,反而是件好事。”
“可是”席为丞还想争辩,席振旭已经伸出一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咱们再诅咒、再不满也没有用,倒不如把眼光放远,好好的经营现有的小鲍司才是上策。”
“那依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做?”饶邦睿问道。
“咱们先静观其变,一切顺其自然。”席振旭思索了一下,转头向席与蝶询问道:“除了这个之外呢?他还有没有向你要求什么?”
席与蝶顿了一下,想起那火辣而迫切的一吻,不禁微红了脸。
“没有。”她摇头,故作镇定地道:“他说只要您没有意见,随时会派人到公司去来详谈、签约。”
她的迟疑显然没有逃过席振旭精明睿智的眼睛,然而他只是睨了侄女一眼,然后转向饶邦睿。“你有什么看法吗?邦睿。”
“一切听您的指示。”饶邦睿眸光闪烁,聪明的不作任何评论。
“那好,这两天你和为丞多注意一些,既然褚拓这么说了,那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才是。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席振旭站了起来,对席与蝶叮咛着“别太逞强了,与蝶。如果太累就放自己几天假,别硬撑,嗯?”
席与蝶点头,然后起身,饶邦睿跟着她站了起来。“我送你。”
她还来不及回答,他已经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朝门口走去,让她原本想婉拒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就让邦睿送她一程吧。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紊乱的心绪,是绝对无法专心开车的。
在饶邦睿送她回家的一路上,她一直没有开口。
席与蝶将车窗降下,夜晚沁凉的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令她稍微清醒了些。她垂下睫毛,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椅垫下的流苏,心思仍然停留在下午和褚拓的那一吻上。
不,她不该再想这件事的。她甩甩头,视而不见地凝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对他那样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人而言,她的吻一定显得青涩而不成熟,怎么能和他有过的女人相比?他应该配的是像华朵曦是这个名字吗?那样成熟美丽的女子才够资格赢得他的全心爱恋。他吻她,或许只是想惩罚她罢了,根本不是真心的。
想到褚拓对华朵曦或是其他女子那么温柔呵护的模样,她禁不住心里一阵紧缩,没来由得感到沮丧和黯然。即使明知他只是在戏弄她,她仍然为此矛盾挣扎不已。她发过誓要痛恨他、绝不服于他,然而却总是心余力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与蝶?”饶邦睿的声音将她唤回神来。
她转过头看他,仍然有些漫不经心。“什么?”
“你今天去找褚拓,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她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车子在她的住处前停了下来,饶邦睿回过头来看她,目光深思而带着探测之意。“不,严格来说,自从咱们在晶华酒店再次见到褚拓之后,你就一直有些不对劲。怎么,除了和他吃顿饭之外,他还有其他特别的要求?”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她否认。“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就算彼此没有生意往来,总还称得上是朋友。和朋友吃顿饭叙叙旧,有什么不对吗?”
饶邦睿端详着她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有无受胁迫的迹象。
“我不相信褚拓会签这么大一笔合约和我们合作,只为了和你吃顿饭。”见她正想开口,他抬手制止了她。“别反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不可能接受他其他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怕你吃亏。”
席与蝶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痹篇他的视线。
“我知道,但他确实没有其他过分的要求如果那是你心里所想的。”她轻声地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邦睿。”
他直直地注视了她一会儿,那张姣美的脸庞上一片平淡和沉静。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与蝶。”他过了好半晌才道:“早在一年前,干爹就已经答应让我们订婚了。我不想逼你,是因为你年纪还轻,再者,你对我并没有那份想和我厮守终生的感情,所以我愿意等,可是现在”
“我还没想到这件事。”她很快地说道,咬住下唇。“我们别谈这件事好吗?邦睿,你明知道我对你根本没有”
“你不爱我,因为你心里始终只有他,只有褚拓,是吗?”他打断她,咄咄逼人地问道:“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席与蝶的脸色倏然刷白。“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她想伸手去拉车门,饶邦睿却压住她的手制止了她。“那么,你就应该牢牢记住,是褚拓抢走了属于你们席家的一切。”
“我记得,但那又如何?”她甩甩头,清晰地道:“褚氏集团财大势大,咱们拿什么和他们抗衡、竞争?”
“当然有,只要你用对方法,那么再创造席家的企业王国绝非不可能。”看着她的眼睛惊讶的大睁,饶邦睿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接口“与其处在挨打的地位,咱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瞪视着他。“你疯了?”
“听着,与蝶。”饶邦睿突然兴奋了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褚拓现在的目标是你,只要你暂且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放松戒心,假以时日,咱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弱点,继而让他俯首称臣。”
她讶异地张大口,怔怔地望饶邦睿,而后蓦然笑了。
“你错了,邦睿。褚拓要的不是我,他只是想证明他能征服席家人罢了,你显然太高估了我的能耐。”她苦涩地自嘲道。即使明知道这个事实,她仍能感觉心底窜升的怅然。“再说,他身边早已经有了固定的女伴,又怎么会对我有兴趣?”
褚拓有了固定的女伴?饶邦睿微微蹙眉,想起那天见过的那位美丽女郎。是了,他一时间倒忘了这一点。莫非他对褚拓的预估有误?褚拓会答应和振旭企业合作,原因不是席与蝶?
“很多场合带女伴是必要的礼仪,这并不代表什么。”他沉吟道,看了她一眼。“再说你这么肯定那个女人和他交情匪浅?或许那只是障眼法罢了。像褚拓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可能只甘于拥有一个女人,你就暂且和他周旋,看看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咱们再作打算。”
席与蝶没有说话,只是转开头去,凝望着远方摇曳的树影出神。她不愿意将褚拓想得那么残酷无情,更不愿伤害他。她从来不认为他是个冷血心肠的人,只是噢,她该怎么做?
“你要想清楚,与蝶。”饶邦睿平静地道。“别忘了,当年你的父亲拐走他的母亲,且他又认定是你想杀他,他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忘却一切,想和咱们合作买卖。”
“可是”
“别再犹豫了,与蝶。这对我们是个大好良机。”他握住她的手,严肃地道:“褚拓现在对我们示好,绝不会是没有代价的。你千万要记清楚你的目的,别轻易落入他设下的陷阱,嗯?”
她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睫毛,望着自己另一只放在膝上的手。她想起褚拓吻她的那一刻,想起他温柔而疼惜的眼神那是真实的吗?或是她太渴望他所产生出来的假象?
她静静地坐着,只觉得茫然,心中被恼人的空虚磨蚀着。
记住,你的目的是要夺回席家原有的一切。这句话一直在席与蝶脑里回响。
她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心不在焉地瞥了桌上的行事历一眼。日子如往常般平静的过去,褚氏集团已派人到振旭企业来了解工厂的生产状况,包括所有的业务部门和硬体设备,召集相关人员开会等等,全都谨慎得一丝不苟。
几天下来,整个公司的员工除了战战兢兢全面戒备之外,总算这才领教到了大财团谨慎其事、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办事态度。就连原本还十分不屑的席为丞,也不得不对他们严谨明快的作风感叹折服。
然而,自从那天过后,她没有再见到褚拓。或许他是改变了主意了吧?她想着。也或许是他太忙,根本抽不出空来和她履行那个微不足道的“约会”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松了一口气,还是该失望。
就在她拉上落地窗帘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接起,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喂?”
电话那端沉寂了半晌,而后一个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褚拓。她的心陡地提到喉咙,然后开始猛烈撞击了起来。
“嗨。”她的声调有些不稳。
“我以为你下班了,只是碰碰运气打这通电话。”他停顿了一下。“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席与蝶秀眉微扬。她有没有听错?她居然察觉出他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我没忘。”
她清了清喉咙,正要再说些什么,他已经不由分说地丢下一句“那好,十分钟后,我到你公司门口接你。”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电话已经“砰”的一声挂断了。
币了?她对着话筒大皱其眉,将话筒放了回去。哪有这么霸道的家伙?居然连问都没问她一声,如果她晚上另外有约或有推不掉的应酬呢?
可是想到可以和他见面,让她心情开始飞扬了起来。她低头打量自己的一身装扮,今天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非出席不可,所以她身上只是一件样式简单的粉红色套装罢了,不知道褚拓会带她到什么地方去?也许她该回去换个衣服
正想得出神,叩门声响起,席为丞探了半个头进来。
“与蝶,好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呃,我”她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褚拓刚刚打了电话来。”
席为丞眉毛一皱,然后恍然大悟。“唔,那小子索取他的报酬来了,是吧?”
“他只是请我吃顿饭罢了,为丞。”她不喜欢为丞的语气,越过他身边出了办公室。“再说,他的确实现了他的诺言,不是吗?”
“是啊,幸好他还算识相。”席为丞耸耸肩,睨了她一眼“代我转告那小子,如果他敢对你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我可不会对他客气。”
席与蝶微微蹙眉,但也不想和他争辩。
饶邦睿也在此时由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给了她询问的一眼。
“喝,这下可精采了。”席为丞吹了一声口哨,促狭地说道:“邦睿,你的未婚妻正要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你没有意见吗?”
“为丞!”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喜欢为丞的遣词用字,虽明知他的个性就是爱开玩笑,她仍然不欣赏这种幽默。
饶邦睿马上会意,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投给她颇有深意的一瞥,令她的身躯微微绷紧,想起了那天和饶邦睿的对话记住,你的目的
她甩甩头,极力将这不受欢迎的思绪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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