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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就是太了解他了,才会知道他根本是无葯可救。”沙东间插嘴道:“他从小就叛逆、不听话,放荡不羁,从来不照我的意思行事,我叫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不像沙洲总是顺从我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他的性格,沙洲和沙漠是不同的,根本不该放在一起比较。”她倏地爆发了,连珠炮般地说了下去
“沙洲从小获得您的宠爱,沙漠也同样敬重他的兄长,但是您是您让他们兄弟没有更多一点的相处机会,是您让沙漠远避到美国去。一个从未得到您关爱的孩子,您怎能期望他事事按照您的希望行事?”
沙东闵损紧嘴唇,表情变得冷酩。“这不干你的事。”
“噢,这当然干我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她一甩头,坚决地接了下去“您从不曾给过他和沙洲一样的爱,却又处处要求他和沙洲一样顺您的心意,这样公平吗?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能任由您安排的,爸爸。如果不是为了达到你的期望,沙洲或许不会搭上那班死亡班机,他就不会死!”
沙东闵的身躯僵住。有一刹那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四周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官茉彤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沙东闵,背脊倔强地挺得笔直。
“你是在指责我吗?”半晌之后,沙东闵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认为我是个对自己的儿子要求甚高、却又吝于说出赞美、冷酷无情的老怪物?”
“我不会这么说您,但您的确是如此。”她轻声说道,目光清澈柔和地停在他脸上。“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您不知道我多想抱着他们、告诉他们我爱他们,而我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但您不同!您和沙漠只剩下彼此相依为命,为什么您还不珍惜呢?为什么你们要仇视彼此?”
“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为何你能如此忽略他,却又处处拿他和沙洲做比较。”她继续说道,目光摺摺。“您为什么恨他,爸爸?”
沙东闵抿了抿唇。“我并不恨他!”
“但您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沙洲,从来不曾多看他一眼。您不知道这样的偏心和自私,会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她闭了闭眼睛,藉以逼回夺眶而出的泪水。“沙漠有现在的成就,不是您或任何人给他的,而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他或许继承了原本该属于沙洲的财产,但他也同样承接了沙洲的责任和庞大的压力。他在您严格的监督之下通过董事会的决议、成功地坐上沙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你应该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才是;然而您却对他的努力视若无睹,甚至告诉他他是不该出生的!”
沙东闵顿时哑口无言。老天,他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他一直将沙漠的成功认为理所当然,从来不曾细想过沙漠在背后付出过多少努力。他一直认为沙洲是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却忽略了沙漠也同样需要他的肯定。
“我相信您是关心他的,您只是假装漠不关心!沙漠也是如此。”她咬住下唇,声音变得低哑。“沙漠一直努力想向您证明他的能力,这也是他愿意遵照他爷爷的条件娶我、藉以得到沙氏集团股权的原因。他要的只是您一个赞赏的眼神罢了,很难吗?他是您儿子,并不是您的仇人啊。”
她微吸了口气好平息略微激动的肺叶,感觉心头一松。这么不顾一切说出来的感觉好极了。她不知道接下来沙东闵会怎么做,或许会暴跳如雷,也或者决定将她赶出沙家,但是她不在乎。
“或许我是有些不知轻重,才敢向您说出这些话,但我绝不会后悔今天说过的一切。”她柔声说完,正要转身,一眼便望见沙漠就站在书房门口。
她凝住身子,感觉脸颊一阵发热,心跳如擂鼓般开始不试曝制地跳动。老天,他站在那儿多久了?为什么她没发现?
“我回房去了。”她喃喃道,随即逃难般地离开了书房。
一时之间,书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
“如果茉彤说的话您不爱听,我代她向您道歉。”片刻之后,沙漠才出声打破沉静。他正要离开,沙东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说的是真的吗,沙漠?”沙东闵的声音依然平直,却多了一丝犹疑和不确定。“我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忽略了你,是个自私又不称职的父亲?”
“我还在努力当中,爸爸。”他沉寂了半晌才静静地道:“我从来不想取代沙洲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但我和他一样需要得到你的肯定。”
没有等父亲开口,他转身离开书房,留下沙东闵单独地留在原地。
辟茉彤停下梳头发的动作,看着门被推开,沙漠就站在房门口。
他阖上房门,高大的身子几乎塞满整个门框。她微微屏住气息,感觉整个空间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狭隘,连空气都似乎被他吸走了。
她垂下目光,努力抑制开始急促的心跳。“你回来多久了?”
“够久了,久得足以听完你和我父亲的所有对话。”他慵懒地说道,离开门边朝她走来。“你很勇敢,从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她脸红了,身躯亦开始微微发热,她不确定那是因为他说的话,抑或是他的靠近。“我只是说出我心里所想的罢了。”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和他说这些话,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噢,你怎么能习惯这种事?”她热切地看着他,一手轻搭上他的手臂。“我从小就一直渴望有一个大家庭,有父母亲的疼爱、有兄弟姐妹可以互相支持;我无法理解为何他会这样对待你”那对炯然有神的目光衔住她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开口道:“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过世了,或许这是他无法忍受再见到我的原因。”
“那不是你的错!”她惊呼道。
“可惜他并不这么想。或许他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一直避免和我有所接触。如果可能的话,他会宁可我没出生,换回我母亲的命。”
“但这是不对的。”泪意陡地涌上眼眶,她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你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又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你才是最无辜的啊,他怎么能”
她的话消失在唇边,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说完整个句子。蓦然间,她突然能理解那深藏在他内心的伤口,从小失去双亲关爱的眼神,令他变得阴郁且暴躁易怒。
噢,她怎能怪他总是冷漠无情?他无法爱上任何人,只因为他未曾得到同样无私的爱,这么多年的伤痕在他心里结痂,却始终未曾痊愈。
“你哭了?”他用手指接住她滑落的泪珠,哑声低语“是因为我吗?”
她拚命想克制自己,却止不住心酸的泪水一直滚落。她想痹篇他的目光,他的手却缠入她颈后的发丛里固定住她,那对黑黝黝的眸子和她交缠。
“看着我,茉彤。”他的嗓音有如最轻柔的爱抚,令她被动地注视着他,身躯因他的碰触微微颤悸。
不该是这样的,她在心里挣扎着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并不爱她,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他只是想征服她罢了,任何女人都能满足他的欲望然而他的抚触是如此轻柔,温柔甜蜜地令她无法抗拒。
她这才发现她是如此他渴望他,想要他的拥抱、他的亲吻要他爱她!
“我那天晚上伤害了你吗?”他粗嘎地道,嘴唇轻轻地刷过她的唇畔。
“没有。”她晕眩地抓紧他的手臂,感觉他的唇在她耳后轻吮漫咬,传送一抹软弱的战栗至她的背脊。“我以为你不想要我。”她的声音低若耳语。
“你错了。”他的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烁。“我要你,发疯一样的想要你,那分渴望几乎令我发狂。天知道我得费多大的意志力,才脑扑制自己不去碰你,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折磨吗?”
她注视着他炙热的眼神,几乎喘不过气。他是说真的吗?她的话已至舌尖,却无法出口,因为他的吻已由轻吮逐渐加深,大手探入她的睡衣底下,娴熟地爱抚过她柔细的肌肤,那轻柔的抚触逐渐转成热情迸发的火焰,令她双膝发软。
她轻吟着,柔若无骨的娇躯贴紧他雄伟的躯干,逼出他喉间的一声喘息,那分迫切和渴求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以为得到她就能令自己的欲念消弭,但是他错了,那分渴求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趋强烈!
他低吟一声,拦腰抱起她往床铺走去,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嘴唇未曾离开过她。“别抗拒我,茉彤。”他在她颈间低喃着“碰触我、感觉我。”
而她的确无法抗拒他
激情偃息,官茉彤静静地偎在他怀里,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逐渐恢复平稳。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这一辈子,她从来不曾感到如此奇异地祥和、宁静以及安全。她蓦然惊觉这就是她一生都在追寻的感觉这种毫无保留、完全归属于一个人的感受。他的手臂仍然占有地紧拥住她,嘴唇细腻地在她的头顶轻吻,她不由得绽开微笑。
直到官茉彤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沙漠仍然毫无睡意地凝视着那张无邪的睡脸,隐忍住好些天的紧张已经逐渐退出他的身体,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令人困扰的东西。
他要她!要她的意念强烈得仿佛他从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如果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如此复杂,那么五年之后,他真的愿意放她走吗?
不!他拥紧了她,嘴唇炽热地压进她带着幽香的发丛里。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无法忍受这个念头。但如果茉彤真的想离开他呢?
这个可能性不断地啃蚀着他,令他辗转无法成眠。